第48章 (48)
馬上就到醫院了......”
因為陶婉白說蘇語容的病一直都是霍錦城給她看的,所以靳烨華直接将車子駛到了南方醫院。
但是到了醫院才知道,霍錦城的爸爸和弟弟在加拿大工作,他去那邊過年至今還沒回來。
後來只能安排醫院的其他醫生給蘇語容動手術。
陶婉白站在手術室外全身顫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卻一直咬着牙,隐忍着沒有哭出聲。
靳烨華心疼的擁她入懷,“哭吧,哭出來心裏能好過點。”
陶婉白沒有掙紮,這段時間她太累了,簡蕊和簡煜同時送進醫院的那天,她感覺她的天都塌下來了,那時候她多麽希望有一個人能夠給她依靠,可偏偏簡鵬輝比她還脆弱。
她只能咬牙撐起這個家,好不容易簡蕊沒事了,簡煜身體慢慢的也在恢複,現在蘇語容又病了,她感覺自己真的快崩潰了。
靳烨華的懷抱很溫暖,很寬闊,讓她貪婪,不想離開,她顧不得那麽多了,只想在他懷裏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嘤嘤的哭泣聲從懷裏緩緩的傳出。
靳烨華平靜許久的心,在聽見她的哭聲時,縮得緊緊的,一陣陣的疼。
時光仿佛一下子倒退到了三十年前,他記得那是蘇語容第一次心髒病發作,陶婉白也是這般無助的落淚。
他緊緊地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的額頭,安慰她。
相似的情景讓靳烨華神情一陣恍惚,他忍不住在她頭頂輕輕地吻了一下,“婉婉,別害怕,媽不會有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陶婉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沒注意靳烨華的舉動和稱呼上的改變。
良久,陶婉白才離開了他的懷抱,嗓音微微有些哭過後的嘶啞,“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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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烨華笑笑正準備說不用客氣的時候,陶婉白又說話了,“不好意思,我......我給你洗幹淨。”
靳烨華不明所以,順着她的視線低頭朝着自己的胸口看去,藏青色的西裝濕了一大片,本想說不需要,但想了想又說:“我到時候換下來給你。”
“好。”陶婉白哭過一場後心裏确實開闊不少,擡頭看見靳烨華的臉,連忙又開始道歉,“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還是去外科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口吧。”
“不礙事。”靳烨華習慣性的撫了撫眼鏡框,“我在這裏陪着你。”
陶婉白低着頭沒再說話,心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瞬間彌漫她的四肢百骸。
她總覺得蘇語容這次情況有些嚴重,而霍錦城又不在,讓她更加不安心。
這一刻她确實有些害怕,希望有人能陪她一起面對。
不一會兒,手術室的門開了......
☆、156 “爸,你打我?”
156 “爸,你打我?”
不一會兒,手術室的門開了,一身藍色手術服的醫生出來了。
陶婉白急忙迎了上去,“醫生,我媽怎麽樣了?”
醫生拿下口罩,神色有些凝重,“你這算是送得及時,再晚來一會兒就沒命了,病人情緒過于激動,心律失常引發心肌梗死,檢查出來動脈狹窄程度超過百分之八十五,必須立刻做心髒搭橋手術。”
這時有一個護士将病歷本遞到陶婉白面前。
醫生接着說,“你是病人家屬,趕快簽字,然後去收費處繳費,我們要開始動手術了。”
“好好好。”陶婉白連連點頭,握着筆的手抖個不停,簽下的名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護士指了指不遠處,麻煩你到那邊繳費。
霍錦城不在,醫護人員不認識他們,一切都只能按照正規的流程來辦。
靳烨華将渾身顫抖的陶婉白扶到等待椅上坐好,拿過她手裏的單子,“你在這裏等着,我去繳費。”
陶婉白沒有拒絕,因為她出來得急手裏根本沒帶錢,再說前段時間簡煜動手術已經将家裏掏空了,後來住院的錢都是簡蕊付的,她現在根本拿不出錢來。
沒多久,靳烨華就将繳好費的單子給了在手術室門口等着的護士,“快給病人動手術吧。”
“好的。”護士拿着單子就進去了。
靳烨華來到陶婉白身旁坐下,柔聲安慰她,“搭橋手術現在算很小的手術了,幾乎沒什麽風險,不會有事的,我爸也做過,你別擔心。”
陶婉白被醫生說‘再來晚點就沒命了’這句話吓得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靳烨華這樣一說,她的心瞬間安定不少,轉頭,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嗓音微顫,“真......真的嗎?”
“嗯。”靳烨華緊緊握着她的手,給她信心和力量,“你看我爸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只要送醫院及時,後面基本不會有什麽危險了。”
陶婉白點點頭,“那就好。”眼淚随着她的動作砸在了靳烨華寬厚的大手上。
滾燙的液體灼得靳烨華心口針紮般的疼。
靳烨華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手術大概需要半個小時,你不見意的話可以在我身上靠一會兒。”
陶婉白盯着他溫柔的眉眼看了一瞬,眼底的情緒有些複雜,最後垂下眼睑搖了搖頭。
靳烨華看着這樣強做堅強的她,更加的心疼,直接摟着她的肩,讓她靠在他懷裏,“別動,剛剛你不是還靠在我懷裏将我的西裝哭濕了嗎?”
“我......那是......”
“好了,就再借你靠一會兒,你別亂想,親戚之間遇見這種事,不管換做是誰都會伸以援手的。”靳烨華截斷了她的話。
陶婉白見他這樣說就沒再動,再動就顯得她太較真、太矯情。
兩個人靜靜地靠着誰也沒有說話。
陶婉白聽着耳邊強健有力的心跳聲緩緩阖上了眼睛,眼淚順着眼角滑了下來。
這次是感動的淚水,女人脆弱的時候往往最容易感動。
對于過去的事,靳烨華一直以為是靳振濤做了對不起陶婉白的事,心中對她十分愧疚,傷她太深,連求她原諒都不敢開口。
所以即便他還愛着她,也從來不敢開口說出來。
陶婉白雖然恨他當時不相信她,但是說到底他也是受害者,她知道設計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謝雅琴,而非靳振濤。
一個愧疚太深不敢再奢求她的愛。
一個傷得太深即便知道事情所有的原委,也不想再去趟這趟渾水。
這樣的兩顆心何時才能真正的靠在一起?
也許有那麽一天;
也許一輩子就這樣錯過了。
就在靳烨華以為陶婉白睡着了的時候,她開口說話了,“醫藥費我會還給你的。”
靳烨華将已經溢到喉間‘不需要’三個字咽了下去,嘴角勾起淡淡的苦澀,答:“好。”
過了幾秒,又加了一句,“我不着急用錢,你什麽時候有什麽時候再給我。”
“嗯。”陶婉白嘴裏這樣應着,心裏卻想着回家找鄰裏借錢盡快還給他。
靳詩柔隔三差五就到醫院來找霍錦城,怕他回國了不告訴她,她知道他視工作如命,如果真的回來了,在醫院一定能堵到他的人。
這不,她從院長辦公室出來沒看見人後就苦着臉到霍錦城專研的胸外科來找人。
出了電梯剛到胸外科看見走廊等待椅上相偎相依的兩個人,微微蹙眉。
靳詩柔嘀咕了一句:“這身影......怎麽這麽熟悉?”
走近幾步,看清座椅上的兩人,她吓了一跳,“爸爸?”說完急忙捂住微張的小嘴。
靳烨華沒想到會撞見靳詩柔,也有些吃驚,“小柔。”
陶婉白聽見有人說話,睜開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急忙從靳烨華懷裏退了出來。
“你們......?”靳詩柔膛大的眼眸不可思議的在兩人身上徘徊。
陶婉白本就蒼白的臉這會兒更是慘白如紙,哭得紅腫的眼睛滿是慌亂,急忙站起來解釋,“小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
啪!
走廊裏響起一陣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陶婉白的話。
緊接着靳詩柔憤怒的嗓音傳了過來,“誰允許你這麽叫我的?不要臉的狐貍精。”
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誰也沒料到靳詩柔會突然打陶婉白。
靳烨華反應過來,騰地站起來,握住靳詩柔的手,一向斯文的臉霎時冷沉了下來,“小柔,你瘋了,趕緊給我道歉。”
靳詩柔用力甩開靳烨華的手,嘴角勾起諷刺的冷笑,嗓音譏诮,“她不要臉勾引有婦之夫,想拆散我們的家庭,我憑什麽向她道歉?這種女人就是該打,母女倆一樣的不要臉,吃着碗裏的看着......”
啪!
靳烨華氣得臉色鐵青,揚手,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落到了靳詩柔的臉上。
靳詩柔捂着被打的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靳烨華,“爸,你打我?”
靳烨華看着自己的手微怔,他也不知怎麽,一氣之下就動手了。
陶婉白也吓了一跳,急忙說道:“你怎麽能打孩子呢?”
靳詩柔對着陶婉白怒喝,“不要你多嘴,我被打了你心裏指不定多痛快,別在這裏假惺惺。”
“......”陶婉白。
靳詩柔紅着眼眶将視線移到靳烨華身上,“從小到大你從來沒打過我,今天為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竟然動手打我?”
靳烨華神色複雜的看着靳詩柔,嗓音仍舊冷冷的,“你不該這麽跟一個長輩說話,你媽媽平時教你的那些禮數和教養呢?”
靳詩柔嗤笑了一聲,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的沒讓流下來,諷刺道:“我媽是教我要尊重長輩,但沒教我要尊重破壞人家庭的小三。”
“你......”靳烨華氣得将手又揚了起來。
陶婉白連忙拉住他,“孩子不懂事,你別動手。”
靳詩柔一掌推開陶婉白,“滾開!”然後将已經紅腫的臉昂了起來,噙着淚水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靳烨華,“打,你接着打!”
靳烨華眼底的怒氣在看見靳詩柔眼裏的淚時,慢慢的被他壓制了下去,揚在空中的手緩緩垂了下去。
靳詩柔眼中的淚在這一刻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急忙伸手抹去,在心中暗暗對自己說:“不許哭,不能在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面前流眼淚。”
“怎麽不打了?我倒想看看你為了她能做到何種地步?”
靳烨華蹙眉看着靳詩柔,嗓音無奈,“小柔,你真的誤會了。”
靳詩柔笑了起來,噙着眼淚和紅腫的臉看起來格外諷刺,“我親眼看見你們抱在一起是誤會?是不是非要捉女幹在床才不是誤會?”
☆、157 “一天沒見欠吻麽?”
157 “一天沒見欠吻麽?”
靳烨華眉峰擰得很緊,蹙起的溝壑似乎将眼鏡都頂了起來,“小柔,你......”
靳詩柔打斷了他的話,“爸,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一個很負責任的男人,我沒想到你也會做出這種......這種......”
說到這裏她有些說不下去,“你怎麽對得起我媽對你的一片深情?我看不起你。”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小......”陶婉白想起剛剛靳詩柔說不讓她叫小柔,到嘴的柔字又咽了下去,轉頭,有些焦急的推了推靳烨華,“趕緊追上去解釋清楚啊。”
“由她去吧,清者自清。”靳烨華拿下眼鏡捏了捏眉心,又重新戴上。
“怎麽能由她去呢?現在不解釋清楚,誤會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陶婉白見他一臉平靜,着急道:“流言蜚語的殺傷力有多大你不懂,我深有體會,當年為了避開未婚先育、不檢點這些流言,我匆忙之下嫁給了簡鵬輝,你看我......”
陶婉白說着說着沒聲了,因為靳烨華炙熱的視線一直膠着在她臉上。
她反應過來自己一時着急說得有點多,尴尬的将頭撇開。
靳烨華有些激動的握住陶婉白的雙肩,“你嫁給簡鵬輝不是因為愛他,而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
陶婉白想要掙開他的手,可是他握得很緊,“你放開我,事情已經過去,再提起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靳烨華目光灼灼的看着陶婉白,“對我來說意義重大,你告訴我,當年你嫁給簡鵬輝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其實你并不愛他對不對?”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醫護人員走了出來,蘇語容也被推了出來。
“快放開我,我媽做完手術了。”
靳烨華木納的放開陶婉白,看着她飛奔過去的身影內心複雜極了,當初他以為她離開他就愛上了別人,現在看來......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為他。
靳烨華看着陶婉白随着推車漸漸遠去的身影嘴角勾起凄涼的弧度。
“我媽怎麽樣了?”
“手術很成功,脫離了生命危險,以後注意病人的情緒,安心靜養即可。”
陶婉白來到病房和護士一起将蘇語容安置好後才發現外面天色已經暗了,怕簡蕊擔心,正準備給她打電話,鈴聲卻響了起來,簡蕊打過來了。
剛接通,簡蕊焦急的嗓音就傳了過來,“媽,你和外婆是不是在霍大哥的醫院?外婆怎麽樣了?”
“嗯,剛做完手術,現在還昏迷着,你怎麽知道外婆發病了?”
“爸剛到哥這裏告訴我的。”
“哦,天晚了你回去吧,那邊有你爸就行了,你一個孕婦不要老是待在醫院。”
“嗯,律風來接我了,我現在和他一起去你那裏看看外婆。”
“你挺着個大肚子別到處跑,你今天在醫院待了一下午趕緊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外婆這邊有我,你還不放心麽?”
“知道了。”
沒多久,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陶婉白看見簡蕊和提着水果籃的靳律風微微蹙眉,“不是說好不來的嗎?怎麽又來了?”
“我們來看看就走。”靳律風将水果籃放在桌子上。
簡蕊突然驚呼道:“媽,你的臉怎麽了?”
靳律風剛沒注意,聽簡蕊這樣一說,擡頭朝着陶婉白看了過去,只見她半邊臉又紅又腫。
陶婉白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臉,急忙用手擋住,“沒事,過敏。”
簡蕊不放心,走過去拉開她的手,細細端詳,“你這哪是過敏,分明就是被人打的。”
陶婉白別開臉,視線在靳律風身上掃過,“你別亂說,沒有的事。”
“媽......”
陶婉白打斷簡蕊的話,“你不是要看你外婆嗎?”
簡蕊蹙着眉走到床邊握着蘇語容的手說了一會兒話,将被子給她掖好,轉過頭看着陶婉白還沒說話,她就搶先開口了,“看完了就早點回去。”
陶婉白說完看向靳律風,“小風,你帶簡寶回去,孕婦在醫院待久了沒什麽好處。”
“好。”靳律風拉住簡蕊的手,“我們先回去吧。”
“可是......”
“走吧。”靳律風拉着簡蕊往外走,“你不放心外婆明天再來看就是了。”
“不是,我媽她......”
“好了,很晚了,再不回去爺爺該擔心了。”
出了病房,簡蕊甩開靳律風的手,小臉染上薄怒,“你幹什麽?你難道沒看見我媽被人打了嗎?她也是你媽你怎麽一點也不擔心?”說完轉身又要回去。
靳律風拉住她,“我看見了,可是你沒發現媽是刻意隐瞞嗎?既然她不想說肯定是有她的顧忌,你何必非要強迫她?”
簡蕊擰眉,“我......我擔心她嘛。”
“好了,走吧,她想說自然會告訴你,不想說你也別強人所難,嗯?”靳律風伸手撫了撫她微皺的細眉。
簡蕊撅着嘴,“好吧。”
“一天沒見欠吻麽?”
簡蕊睜着水靈靈的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臉雅痞的男人,“什麽啊?”
靳律風修長漂亮的手指從她的細眉移到她緋紅的唇,“嘟着嘴不是欠吻是幹什麽?”
簡蕊嗔了他一眼,“讨厭,誰欠吻了?”
“我。”靳律風嬉笑着唇已經印了下來,大手摟着她的腰,不敢靠太近怕抵着她的肚子,輕輕地将她推到後面的牆壁上,有了支撐點,吻才漸漸加深,用力。
靳律風解了饞才放開她。
簡蕊早已氣喘籲籲,紅着臉看了一眼走道裏三三兩兩走過的人看他們時異樣的目光,輕輕地在靳律風手上錘了一拳,“讨厭,你下回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
“知道了,老婆。”
靳律風牽住她的小手,俯首附在她耳邊,嗓音低沉染了絲絲戲谑,“我知道你的意思是這裏不方便我們回家繼續。”
簡蕊蹙眉推開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靳律風挑眉看着她,“難道你還想在這裏繼續?”
“也不是。”
“那你到底想在哪裏繼續?如果非要在這裏我也可以......”靳律風說着頭又緩緩地朝着她靠近。
簡蕊撐住他的胸膛,急忙道:“回家。”
“好勒,我們回家繼續。”
“......”簡蕊,她說回家可沒說繼續。
**
靳烨華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靳振濤看見臉上挂彩的靳烨華微微蹙眉,“今天怎麽回事?小柔回來臉蛋又紅又腫眼圈發紅,你回來滿臉是傷無精打采,你們都幹嘛去了?”
“沒事。”靳烨華徑直朝着樓梯走去,“爸,我今天有點累,上去休息,等會兒別叫我吃飯。”
“不吃飯怎麽行?你先睡會兒,飯好了我讓馮嬸上去叫你。”
靳烨華直接往樓上走,沒吱聲,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靳律風和簡蕊回來的時候,靳振濤正板着臉在發脾氣,“不吃拉倒,別管了,等小風和小蕊回來我們就開飯。”
馮嬸點頭,應了一聲,轉身看見靳律風他們連忙打招呼,“少爺,少奶奶回來了。”
“吃飯。”靳振濤沉着臉往餐桌旁走去。
簡蕊放開靳律風的手走過去扶着靳振濤,“爺爺,誰惹您生氣了?”
“還能有誰?一家子叫幾遍吃飯,一個都不下來。”靳律風視線落到簡蕊的肚子上,沉着的臉緩和了幾分,“我們吃飯,別管他們,別餓着我的小曾孫了。”
吃完飯,簡蕊說肚子有點撐,人沒勁,靳律風送她回房,“你躺會兒,我去看看爸。”
“嗯。”
靳律風給她放了一首旋律輕柔的輕音樂才關上房門離開。
來到靳烨華和謝雅琴卧室門口準備進去,卻聽見裏面傳來争吵聲和哭泣聲。
“你心裏沒有我,我知道,可是你怎麽可以背着我和她在一起?還為了她打小柔,你到底将我們娘倆置于何地?”
☆、163
158 “我覺得飯後一個吻比飯後一支煙快活多了。”
卧室內
謝雅琴和靳詩柔坐在沙發上,靳詩柔依偎在謝雅琴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靳烨華倚在窗邊抽煙,“事情根本不是小柔看見的那樣,我和婉白真的什麽都沒有,只是她媽媽突然發病她吓着了,我安慰她而已。”
靳詩柔的哭泣聲驟然停止,坐直了身子,“你安慰她需要将她抱在懷裏嗎?”
靳烨華蹙眉,指間升騰起的青白煙霧模糊了他的臉。
“好吧,就算你是安慰她,那你為了維護她打我,這我總沒誤會你吧?”
靳烨華壓下心中的煩悶,沉聲說道:“你先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然後毫無素質的對人破口大罵,我打你錯了?我是在教你怎麽做人,你平時都被你媽慣壞了。”
“這會兒說被我慣壞的,小柔也是你的女兒,平時怎麽不見你教她,說來說去還不是怕你心尖上的那個人受委屈。”
靳烨華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額角,“不可理喻,本想和你們解釋清楚,現在看來我們根本就沒辦法溝通,罷了,你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靳烨華說完擡腳朝着門口走去。
“烨華。”謝雅琴含着淚叫了一聲,“難道我和小柔兩個人在你心中都不及她一個人重要嗎?所以随便我們怎麽想你都不在意,連解釋都這麽不耐煩和敷衍。我想不管換做是哪個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抱着別的女人,都會失去冷靜,難以自持吧?你說你是來解釋的,可是話語間都是向着她,你就不能說些好話哄哄我?哪怕騙騙我也行啊。”
靳詩柔不滿道:“媽,明明就是爸爸不對,你何必這麽委曲求全?”
靳烨華靜靜地站了幾秒,沒有回頭,“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我?那些違心的話我實在說不出口。”說完他擡腳走了出去。
拉開門看見倚在門口抽煙的靳律風微微怔住,下一瞬,轉身走進了隔壁的副卧。
靳律風也跟着走了進去,關上門,來到窗邊,從口袋拿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遞給身旁的靳烨華。
靳烨華看了他一眼,接過,自己掏出打火機點燃。
兩個人吞雲吐霧了一會兒,靳律風率先開腔,“你的臉是被蕊蕊的爸爸打的?”
靳烨華蹙眉看着身旁的兒子,“你怎麽知道?”
靳律風笑笑,“猜的。”
今天去醫院接簡蕊的時候,他就看出了簡鵬輝神情有些不對勁,尤其是在說蘇語容突發心髒病時眼神明顯有些心虛。
後來在車上又聽簡蕊說是靳烨華送陶婉白去的清水灣,稍稍一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再加上剛在門口聽見的那些,靳律風就知道下午大概發生了些什麽。
靳烨華将頭轉了過去,繼續抽煙。
“爸,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靳律風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我怎樣?”
靳律風欣長的身軀懶懶散散的倚在窗邊,指間輕輕袅袅的煙霧彌漫在他周圍,自成一種雅痞的格調,薄唇微勾,撩唇緩緩道:“弱爆了。”
靳烨華睨了他一眼,“你小子怎麽說話呢?”
“實話。”
“你......”
“有時候你真的應該堅定一點,放棄一些早該放棄的東西,果敢的追求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即便最後可能什麽都沒得到,但總比你這樣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好。”
靳烨華擡腳踢向靳律風,被他輕易的躲開了,“你說誰窩囊?有這麽跟自己爸爸說話的嗎?”
“你年齡上是我爸爸,但智商上......”靳律風擰眉,一臉不敢恭維的表情。
“你小子再敢胡說信不信我告訴你爺爺,讓他收拾你。”
靳律風站直了身子,将煙摁滅在窗臺的煙灰缸裏,“不說了,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靳烨華抽了一口煙,轉身對着已經走到門口的靳律風問道:“我可以理解為你支持我離婚嗎?”
靳律風回頭看了他一眼,“我什麽都沒說,你別想拖我下水,拿我到爺爺面前當擋箭牌,你自己想要什麽就自己努力去争取,我娶蕊蕊的時候不是照樣在爺爺那裏碰得頭破血流?那時候也沒見你幫我擋一下,還拉我後腿。”
“你小子還記仇了是吧?”
“嗯哼。”靳律風聳聳肩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陪老婆孩子去了。”
靳烨華笑笑,忍不住嘀咕:“這小子竟然在我面前顯擺、秀恩愛。”
**
水木清華
白湛季下了班就直接來蕭紫寒這兒蹭飯。
吃完飯,白湛季急忙幫着收拾碗筷,“寒兒,天涼水冷,我來洗碗。”
“別,你放過我家這些碗吧,都摔壞了,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可沒時間去買。”
“寒兒,不帶這麽擠兌人的。”
蕭紫寒笑笑,端着碗往廚房走,“你去看電視吧,我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白湛季跟在蕭紫寒後面進了廚房,“我不喜歡看電視。”
蕭紫寒将碗放進水池裏,到了熱水,擠了洗潔精,拿着抹布就開始洗碗,“那你喜歡看什麽?”
“我喜歡看你。”
白湛季雙臂環胸倚在琉璃臺上,漂亮的桃花眼凝視着身旁勤勞的女人,眼底的柔情蜜意如廚房的白熾燈般傾灑在蕭紫寒周圍。
蕭紫寒紅唇忍不住輕輕勾了勾,“油嘴滑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氣氛很溫馨。
蕭紫寒清洗好碗擦幹淨手後,白湛季連忙走過去雙手捂住她冰涼的小手,蹙眉,“說了我來洗,偏要心疼你的碗,瞧瞧這小手冷的。”
“沒事,你給我捂着一會兒就熱了。”蕭紫寒臉上洋溢着幸福的淺笑。
一會兒工夫白湛季的手也冷了,他拉着她的手穿過他的西裝往他胸口放。
蕭紫寒縮了縮,“你幹什麽?”
“別動,這裏更暖和。”
蕭紫寒的手瞬間暖暖的,掌心是他健碩的胸膛,他有力的心跳隔着毛衣透過她的掌心清晰的傳到她的心上,讓她的心跳瞬間加速。
她垂着眸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緊緊地抱在胸口,臉蛋紅紅的,神情微怔。
廚窗上映着兩人的身影,交疊在一起,仿佛融為了一體,看着格外暖心。
白湛季俯首,薄唇來到蕭紫寒的臉頰旁。
蕭紫寒臉上全是他溫熱的氣息,鼻息間彌漫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迎上了他的唇。
很自然,兩人就吻上了。
片刻後,白湛季放開她,擁她入懷,嗓音愉悅微嘶啞,“我覺得飯後一個吻比飯後一支煙快活多了。”
蕭紫寒悶在他懷裏輕笑,“嘴貧。”
“和你說個正事。”
“嗯?”
“我爸給我兩天時間處理咱倆的事,已經過了一天了。”
蕭紫寒擡頭,笑着問他,“所以明天你就要和我分手了?”
白湛季眉峰緊蹙,滿臉不悅,“誰讓你說那兩個字的?”
“我開玩笑的你看不出來?”
白湛季一臉正經道:“開玩笑也不許說。”
“好了,我錯了,下次不說了。”
“你還想有下次?”
蕭紫寒笑笑,“不對,應該是下不為例。”
“這還差不多。說錯話,罰吻。”白湛季又摟着蕭紫寒熱吻了一番。
片刻後,蕭紫寒窩在他懷裏微微喘氣,“那你有什麽打算?”
白湛季眼底的炙熱慢慢褪去,“沒打算,反正除了你我誰都不會娶。”
“又想和你爸爸來硬的?”
“是他逼我的。”
蕭紫寒擰着眉陷入了沉思。
良久,懷裏的人沒吱聲,“寒兒?睡着了?”
“沒有。”
“想什麽呢?”
蕭紫寒準備從他懷裏離開,白湛季又抱緊了些,“別動,我喜歡這麽抱着你。”
蕭紫寒沒再動,“我覺得我們不能這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
“你有辦法了?”
“嗯,不過得利用一下你的美色,同意不?”
☆、159 “寒兒,你就不怕我入戲太深?”
159 “寒兒,你就不怕我入戲太深?”
翌日
簡蕊吃了早餐,靳烨華如往常一樣拿着車鑰匙準備送簡蕊去醫院,只是手裏多了一個袋子,也不知道裏面裝的什麽?
謝雅琴看着靳烨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靳烨華全當沒看見。
簡蕊以為謝雅琴找靳烨華有事,便說道:“爸,你要是有事就不用送我了,我讓黎叔送就好了。”
“沒事,走吧。”靳烨華率先走出了大廳。
“嫂子。”
靳詩柔想說點什麽被謝雅琴拉住了。
簡蕊轉身,“什麽事?”
謝雅琴笑笑,“沒事,你去吧。”
簡蕊走後,靳詩柔皺着臉不高興,“媽,你拉着我幹什麽?為什麽不讓我說出來?說不定她是故意在給她媽媽制造機會呢?我把話說明了不好嗎?”
謝雅琴睨了靳詩柔一眼,“你懂什麽,她現在剛剛開始信任我,你別多事讓我這段時間的努力前功盡棄。你就是太沖動,做事不計後果,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你懂不懂?”
“不管你什麽謀,反正我只覺得你現在過得很憋屈,什麽都忍忍忍,有用嗎?爸爸還不是光明正大的當着你的面去醫院和那個賤女人見面。”
謝雅琴伸手戳了一下靳詩柔的額頭,“你還好意思說,這不都得怪你。”
“這怎麽又怪上我了?”
“誰讓你昨天當面揭穿他們的?還當着你爸爸的面打人,你是豬腦子嗎?”
靳詩柔不滿道:“媽,我可都是為了幫你出氣,你怎麽還反過來說我?雖然爸爸也打了我一巴掌,可我畢竟是他女兒,他沒下重手,但是我打那個女人的時候可是使盡了渾身的力,她肯定現在臉還是腫的。”
“誰讓你幫我出氣了?你只需回來将事情告訴我就好了,我自會想辦法應對,你倒好,一點城府都沒有,直接就将事情給我戳穿了。以前你爸爸只會将那個女人放在心裏,這麽多年在他身邊的人還是我,現在呢?你把事情挑明了,他索性什麽都不在意了,光明正大的去看那個女人,這就是你說的幫我出氣?”
靳詩柔有些結舍,“我......我......當時哪想那麽多?看見他們抱一起渾身氣血就直往腦門沖,殺了她的心都有,何況只是呼了她一巴掌。”
“你一巴掌下去當時是舒服了、過瘾了,現在你在你爸心目中就是一個沒有素質不尊重長輩的孩子,我還落了一個将你寵壞了的名聲。那個女人雖然挨了你巴掌卻得到了你爸爸的維護和關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