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吵了一架,她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但她是個心善的好孩子,我知道她放心不下我,沒多久又自己回來了。”
“她大學畢業後,我怕她爸爸利用她,就讓她別回興城,在外地找工作。她工作穩定下來後,我本想和她一起生活的,這個時候,她爸爸離婚了,公司也破産了,整個人都頹廢了,幾度想要尋死。”
“不管他之前對我怎樣,終究他還是把我的阿紫養大了,我于心不忍就留下來照顧他。”
“那一段時光是我和她爸爸相處得最好的一段時間,但是,沒多久,他不知道在哪裏搞到了一筆錢,又開了一個小公司,剛開始挺不錯的,事業蒸蒸日上,他說以前對不起我們,以後一定會讓我們母女過上好的生活,我覺得他變好了,也信了他。”
“阿紫說他不可靠,勸我離開他,我漂浮了半輩子渴望有個家,所以還是留了下來。”
“可是這次他的公司財務上出了大問題,他又開始将主意打到阿紫身上,剛開始他好言相勸,讓我将阿紫叫回來,我肯定不會同意,久而久之,他沒耐心了,今天上午又像以前一樣動手打我。”
“我這次之所以叫阿紫回來,就是想讓她帶我離開,她爸爸的死活我再也不管了,所以我才急着要出院,我們得趕緊離開,我怕她爸爸找上門來。”
說完這些,羅書芹端過床頭櫃上的杯子喝了幾口水,又接着說:“我之所以将這些不堪的往事都向你坦白,是想讓你知道我們家的底細,如果你接受不了,就趁早離開,我不想等阿紫離不開你的時候,你卻因為她的家世抛棄她,她已經夠苦了,我不希望她在感情上再受到傷害。”
門外,蕭紫寒早已淚流滿面,哭得泣不成聲。
她剛剛出去得太急,只拿了繳費單,忘記拿錢包了,沒走多遠就回來了,所以羅書芹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白湛季還沒來得及說話,蕭紫寒就推門進來了,她跑進來直接抱着羅書芹放聲痛哭起來。
羅書芹輕輕拍着她的背,“阿紫,怎麽了?是不是你錢不夠?你別哭,媽這裏有。”
蕭紫寒在她懷裏搖頭,只是哭,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
白湛季起身,拍了拍蕭紫寒的肩膀,“寒兒,伯母手受傷了,你別壓着她了。”
蕭紫寒連忙從她身上起來,白湛季輕輕拉了她一把,将她緊緊地擁入懷裏,柔聲問道:“伯母的話你是不是都聽見了?”
蕭紫寒在他懷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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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書芹本就蒼白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更白了,她看着蕭紫寒哭得一顫一顫的肩膀,心疼極了,有些幹燥的唇蠕了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她,最後只化成了輕柔的兩個字,“阿紫。”
羅書芹的一席話讓白湛季觸動很大,他沒想到蕭紫寒竟然過得這麽苦。
難怪她性格冷漠孤僻,原來她竟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
難怪上次她對靳律風是否打了簡蕊這件事反應很強烈,肯定是她媽媽的事在她腦海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難怪她愛簡煜愛得那麽卑微、小心翼翼,只怕她已經連愛一個人的勇氣都失去了吧。
在這樣的家庭裏,在一個被外人稱作小三的家庭裏,她作為小三的女兒,別人認為見不得光的身份,她該承受着怎樣的壓力長大?
依她的性子,只怕很多事她都不會告訴羅書芹,她不知道獨自承受了多少委屈?
白湛季只要想到豪門裏,那些正牌太太對待小三和小三的孩子是怎樣的心狠手辣,別人又是怎樣的冷嘲熱諷,心就像被什麽東西重重的碾壓過一樣,血肉模糊,疼的無以複加。
他純潔的寒兒,他可憐的寒兒,他堅強而又羸弱的寒兒,不管哪一面都讓他又愛又疼,柔聲勸慰,“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有我,我來替你遮風擋雨。”
羅書芹聽見白湛季這樣說,感動得落淚,她的阿紫總算找到好歸宿了,她一輩子見不得光,隐忍又窩囊的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阿紫不要受她的影響,能像正常人一樣活着,不求她大富大貴,只求她平安幸福。
蕭紫寒聽見白湛季的話,只覺得自己昏暗的世界總算照進了一束亮眼的光,她貪婪的想要抓住那束光。
他沒有嫌棄她,沒有看不起她,讓她瞬間松了一口氣,心口被一種叫感動的東西填得滿滿的,感動得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緊緊地抱着他健碩的腰。
良久,她才平靜下來,離開他的懷抱。
白湛季笑着調侃,“你自己哭成小花貓了,也将我的衣服用淚水洗了一遍。”
蕭紫寒看了一眼他的胸口,銀白色西裝潤濕了一大片,急忙想伸手去給他擦。
手卻被他緊緊地握住,“傻瓜,和你開玩笑的。”
蕭紫寒俏臉瞬間染上了一抹紅暈,任由他牽着她的手,轉身,“媽,為什麽這些你從來都不告訴我?還讓我誤會你。”
“我了解你,我若告訴了你,依着你的性子,你肯定會為了媽媽委屈自己,你的幸福在媽媽眼裏比什麽都重要。”
“媽。”蕭紫寒說着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羅書芹揩掉眼角的淚,“好了,不說了,我們現在不都挺好的嗎?走吧,我們回家。”
三人回到小區,剛上三樓,就發現家裏的門大開着。
羅書芹瞬間有種不祥的預感,急忙拉住蕭紫寒,“阿紫,你爸爸應該回來了,你帶着小白下去避一避,我進去看看。”
蕭紫寒搖頭,“不行,他再打你怎麽辦?我和你一起進去。”
羅書芹眉眼間染上焦慮,“你聽媽媽的話,先到別處去避避,我不會有事的。”
白湛季拉着蕭紫寒的手,“寒兒,我們聽伯母的話,先下去。”
蕭紫寒有些生氣的吼道:“白湛季,你......”卻在接收到他暗示的眼神時,噤了聲,抿了抿唇,對羅書芹說道:“媽,那我們先下去,你別跟他吵知道嗎?”
羅書芹見她聽話,臉上立刻挂上了舒心的淺笑,“嗯,你們走吧。”
羅書芹看着他們下去,消失在樓道裏才轉身進了房間。
來到大廳,果然見蕭遠航坐在沙發上抽煙。
他看見她進屋擰滅了手上的香煙,起身朝着她走近,“阿紫在哪裏?”
羅書芹面無表情的說:“我不知道。”
蕭遠航擰着眉,順手将角落裏的行李箱拎到她面前,“阿紫回來了,你還想瞞着我?”
羅書芹臉色微變,仍舊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箱子是我新買的。”
蕭遠航壓下心底的不悅,好言相勸,“書芹,你就幫幫我好不好?難道你想眼睜睜的看着我的公司破産嗎?這樣的打擊我真的不想再來一次了,我會生不如死的。這次給我投資的馬老板年紀不大,只有三十多歲,人也長得不錯,不會虧了阿紫的,我也算是給她找了一個好男人,兩全其美的事,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意呢?”
羅書芹沉着臉道:“我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了,你休想打阿紫的主意。當年你不顧我的哀求強了我,這麽多年,我人前受盡侮辱,人後艱苦度日,這輩子我已經不奢望能活出人樣,但絕不會讓你毀了我的阿紫。”
蕭遠航見好說沒用,心底的怒氣瞬間噴發出來,捏住她的左手,臉上染了戾氣,“你是不是想讓我将你這只手也擰斷才肯說出阿紫在哪兒?”
“你放開我媽!”蕭紫寒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羅書芹滿臉吃驚,“阿紫,你怎麽又回來了?”
“媽,我怎麽可能放下你不管。”蕭紫寒幾步走了過去,拽開蕭遠航的手,将羅書芹拉至身後,怒瞪着他,“打人是犯法的,信不信我去告你。”
“阿紫,你別誤會,我......”蕭遠航話說到一半看見走進來的白湛季住了口,轉而問道:“這是誰?”
白湛季直接走到蕭紫寒身旁将她擁入懷中,眯着眼睛斜睨着他,“寒兒是我老婆,你說我是誰?”
蕭紫寒擡頭詫異的看着他線條柔美的下颌,‘老婆’這兩個字在她的世界裏根本沒存在過,媽媽一輩子沒配上這兩個字,而她,這樣的身份,從沒奢望過,這輩子有人能這樣叫她。
看着看着,眼眶開始發熱,酸脹得厲害。
白湛季察覺到她炙熱的視線,垂眸看着她笑笑,低頭在她耳邊輕語,“哭什麽,丢不丢人?”
蕭紫寒将頭往他胸口蹭了蹭,将未流出來的眼淚擦在了他昂貴的西裝上。
這一幕看在蕭遠航眼裏,那是相當的暧昧,他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阿紫,你......你什麽時候......結婚了?”
白湛季懶懶散散的看着他,眼神雖然很随意,但身上卻散發着一種強大的氣場,讓人無法小瞧,“這個你無需管,只要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就行,以後別打她的主意。”
蕭遠航仔細打量了一下白湛季,衣着考究精致,皮膚白皙光滑,臉蛋更是俊俏可人,這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這種人怎麽會看上一個小三的女兒,肯定只是玩玩罷了。
“你知道她是什麽身份嗎?就敢娶她?”嗓音裏的輕蔑很明顯。
白湛季聽他說話的口氣微微皺了皺眉,“我看上的人不管她什麽身份,一輩子都是我的人。”
蕭遠航用眼神指了指白湛季身後的羅書芹,“她是我包養的情人。”然後又指了指他懷裏的蕭紫寒,“她是我倆的私生女,這樣的女人你确定你要娶?”
羅書芹沒想到蕭遠航這麽無恥,多年來心中積壓的怨恨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她沖過去甩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拔高嗓音咬牙切齒道:“這一切都拜你所賜,你還好意思說?”
蕭遠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這個氣勢磅礴的女人,這還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羅書芹嗎?
他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随即揚起手就要還她一巴掌,“什麽東西,你敢打我?”
手卻在半空中被一只大手握住,白湛季一個用力,将他甩在了地上,嗓音冷沉,“以後不許招惹她們母女,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滾!”
蕭遠航沒想到看上去跟個小白臉似的男人力氣竟然這麽大,從他的動作和手勁來看應該是學過功夫的。
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從地上爬起來恨恨的剜了他一眼,大步離開了。
羅書芹看着他灰頭灰臉的離開,心裏有些害怕,“小白,他在興城待的時間長,認識的人也多,他會不會回頭找我們算賬啊?”
白湛季笑着安慰她,“伯母你別擔心,我跆拳道黑帶不怕他,再說了,我們不是要離開興城嗎?我們都走了他還怎麽找我們算賬?”
羅書芹心裏寬慰不少,“對,看我,被他一氣都懵了,那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收拾。”
“媽,我來幫你。”
“不用了,你陪陪小白。”
“你手不方便怎麽收拾?”蕭紫寒說完轉頭看着白湛季,“你在外面等會兒,我們一會兒就好。”
“嗯,去吧,只挑些重要的東西,別的江城都有,我們到那邊再安置。”白湛季囑咐。
“知道了。”蕭紫寒說完随着羅書芹進了房間。
羅書芹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收拾東西的時候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
蕭紫寒以為十幾分鐘能搞定的事情,結果磨磨蹭蹭收拾了一個多小時,除了一個行李箱,還有兩大袋零零碎碎的東西。
白湛季将兩人的行李箱拎在手裏,“我先将行李箱放到車上去,你們倆休息一下,這兩包東西太重,等我上來拿。”
“嗯。”蕭紫寒拉着羅書芹在沙發上坐下。
羅書芹握住蕭紫寒的手,滿臉欣慰的說:“小白是個不錯的孩子,他知道了你的身世,非但不嫌棄你,還如此的疼惜你,你要好好珍惜他。”
蕭紫寒垂下了眸子,雖然白湛季追她也有大半年了,但是這兩天他給她的震撼比之前大半年的死纏爛打還要多。
雖然他平時嘻嘻哈哈,但是關鍵時候還是很給力,她也知道他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雖然她現在不一定愛上了他,但也确實想好好和他交往,只是......
“媽,只怕我配不上他,他是一家跨國集團的副總裁,身份高貴,家境優越,相信你從他的衣着打扮也看出來了,這種人家的門檻只怕我們高攀不起。”
其實這也是她一直拒絕他的原因之一,兩人身份懸殊,明知不可能她不想讓自己陷進去。
羅書芹臉色黯淡了下來,過了片刻,又笑着說:“我看他是真心對你的,他剛也說了不會在意你的身世。”
“他不在意,那他的家人呢?”
羅書芹剛剛明朗的臉色又暗沉了下去。
蕭紫寒拍了拍羅書芹的手背,“好了,我們不要想那麽遙遠的事了,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嗯。”羅書芹點頭,過了幾秒,“你去陽臺看看小白怎麽還沒上來?莫不是迷路了。”
“不會吧。”蕭紫寒雖然嘴裏這樣說,人卻已經起身朝着陽臺走去,來到陽臺她一眼就看見樓下草坪裏白湛季正和幾個男人在打架,連忙轉身往房間外跑,“媽,你趕緊報警,就說我們小區有人打架。”
羅書芹焦急的問:“阿紫,怎麽了?”
“白湛季在下面和幾個人打起來了,估計是蕭遠航帶來的人,你別下來,趕緊報警。”蕭紫寒的聲音已經是從樓道裏傳來了。
蕭紫寒來到樓下,小區裏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遠遠的看着,卻沒人敢上去拉架。
雖然白湛季有些功夫,但終究是寡不敵衆,臉上有不少淤青,嘴角還挂着血跡。
蕭紫寒想也不想,直接就沖了上去,朝着白湛季身後的男人就是一拳。
“寒兒,你來幹什麽?”白湛季急忙将蕭紫寒護在身後。
蕭紫寒主動牽着他的手,“我陪你。”
白湛季勾唇淺笑,“你還是心疼我的對不對?”
蕭紫寒擰眉,轉頭看了他一眼,雖然他滿臉被打得花花綠綠,但是配上他此時的淺笑,她竟覺得格外的帥氣,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都這個時候了能不能別貧?”
白湛季反手握緊了她的手,“寒兒,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的。”
蕭遠航見蕭紫寒插了進來連忙對着在場的幾人道:“收拾這個男的,抓住我女兒。”
幾番較量下來,蕭紫寒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的拳頭招呼在白湛季身上,而她卻無能為力。
心隐隐作痛,這一刻她才發現這個天天對她死纏爛打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而她卻不自知,眼眶酸澀得厲害,“蕭遠航,你讓他們住手。”
蕭遠航沉着臉道:“我差點被你們騙了,你的戶口本還在你媽手上,他怎麽可能是你老公?他愛多管閑事,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管我蕭遠航的閑事會有什麽下場?”
正在這時,羅書芹也下來了,看見面前的情景愣了片刻,走到蕭遠航身旁低聲央求,“遠航,我求你放過我們吧。”
蕭遠航滿臉怒氣,緊緊捏着羅書芹的肩膀,“我和你好說你不聽,還夥同外人一起騙我,想讓我放過你們可以,阿紫留下。”
☆、119 “完了,撞死人了,怎麽辦?怎麽辦?”(六千)
119 “完了,撞死人了,怎麽辦?怎麽辦?”(六千)
羅書芹搖搖頭,“我留下,你放了他們。”
蕭遠航一把推開羅書芹,“我要你一個黃臉婆有什麽用?”
蕭紫寒大吼一聲,“蕭遠航你別動我媽。”
蕭遠航看她一臉焦急,靈機一動,緩緩道:“我可以不動你媽,也可以放了這個男人,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嫁給馬老板,行不行?”
“你休想。”說話的是白湛季,他握緊蕭紫寒的手,“寒兒別理他,這幾個人還不是我的對手。”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蕭遠航大喝一聲,“給我狠狠地打,出了事我負責。”
蕭紫寒急忙開口,“別動手,我答應你。”
“寒兒。”
“阿紫。”
白湛季和羅書芹一起開口。
“這才是我的乖女兒嘛。”蕭遠航手一揚,“好了,別動手了,我們撤吧。”
白湛季緊緊握着蕭紫寒的手,眼底隐隐有怒氣堆積,“寒兒,這個時候你能不能別鬧?”
蕭紫寒滿臉認真的看着他,“白湛季,謝謝你對我這麽好,如果有來世我希望能提前和你相遇,早一點和你在一起,不讓你談那麽多女朋友,成為你心裏的第一個人。”
白湛季眼眶有些發澀,“寒兒,你別說這些沒用的,我不要來世,我就要現在。”
蕭紫寒伸手撫上他的臉,眼眶裏蓄滿了淚水,“本來這張臉很漂亮的,你看看現在都變成什麽樣了?我這種女人不值得你這麽做,忘了我,找個能配得上你的女人好好過日子。”
“我不要。”白湛季像個孩子般倔強的說:“我就要你,就要你。”
蕭紫寒閉上眼睛,眼角的淚順着眼睑滑落,她睜開眼的時候,眼底已是一片堅決,用力掰開他的手,立刻就有幾個男人上來左右架着白湛季的胳膊。
他用力的掙紮,仍舊無濟于事,看着朝着蕭遠航走去的女人,他嘶聲力竭的大喊,“寒兒你若跟他走了,我不會感激你的,我會恨你,恨你。”
蕭紫寒的腳步頓住,久久沒有移動半步。
蕭遠航沒那個耐心等待,走過去直接拉着她的手就走。
羅書芹跑過去緊緊的抓着蕭遠航,“你放了我的阿紫,你已經毀了我,我不會讓你毀了她的。”
女人的力氣還是太小,加上她右手又受了傷,蕭遠航稍稍用力就将她甩在了地上。
蕭紫寒含淚說道:“媽,你等着我,結了婚我再回來看你,嫁給馬老板也沒什麽不好,最起碼他有錢,以後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羅書芹坐在地上直搖頭,眼淚如決堤的河水般嘩嘩的往外流,“阿紫,不要啊。”
蕭遠航拉着蕭紫寒坐進了一輛黑色小轎車內,臉上噙着大大的笑容,“你早這麽想多好,你能嫁個有錢人,爸爸的公司也能起死回生,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他邊說邊啓動車子。
蕭紫寒沒理他,視線看着不遠處被幾個男人緊緊抓着的白湛季,他沒再掙紮,只是直直的看着她,眼底翻滾着怒氣和絲絲恨意。
轉過頭不想和他對視,卻見車前突然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然後“砰”的一聲,車子和那抹身影相撞了,耳邊是尖銳的剎車聲和蕭遠航焦急的嗓音:“完了,撞死人了,怎麽辦?怎麽辦?”
蕭紫寒定神一看,被車子甩得遠遠的,躺在血泊中的人赫然就是羅書芹,心瞬間如掉進無底的黑色漩渦,彷徨無措,伸手拉了幾次車把手才将車門打開。
飛奔下車,抱着渾身是血的羅書芹,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嘴唇阖了阖,喉嚨像被人掐住了一般,竟說不出一句話,過了幾秒才悲恸的哭喊出聲,“媽!”
淚水模糊了視線,顫抖滿是猩紅血液的手胡亂的摸着她的臉,“媽,你別吓我,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白湛季那邊的人見這邊可能要鬧出人命了,急忙放開了他,逃離了現場。
白湛季疾步跑過來,看見這情形忙掏出手機打120。
蕭遠航坐在駕駛座上渾身發抖,嘴裏喃喃道:“不是我撞的,不是我撞的,是她自己突然跑過來的......”
緩了片刻才想起來應該逃跑,伸手去啓動車子,手卻抖得連鑰匙都握不住。
正在這時,警車來了,這是羅書芹之前在樓上報的警,有警察問:“打急救電話了嗎?”
白湛季挂了電話,點點頭,蹲下身子按住羅書芹後腦勺不斷往外湧出的鮮血。
羅書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氣若游絲,“阿紫......我死......也不會讓他......将你帶走的......”
蕭紫寒胡亂摸了一把眼淚,“媽,你別說話,醫生馬上就來了。”
羅書芹伸手想撫摸她的臉,提到一半卻又垂了下去。
蕭紫寒連忙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
羅書芹動作緩慢的擦着她眼角的淚,“阿紫......不哭......”轉而視線看着白湛季的方向,“小白......”
白湛季眼眶猩紅的看着羅書芹,“伯母。”
“我......将我的......阿紫交給......交給你了......你要......要好好......對她......”
白湛季連忙點頭,“伯母放心,寒兒此生就是我的妻,我定不負她。”
羅書芹嘴角似有若無的勾了勾,眼瞳又轉過來看着蕭紫寒,“媽媽......高興......阿紫......不......不......傷......心......”
她嘴角含着笑,緩緩地阖上了眼睛。
“不!”蕭紫寒大聲嘶吼,輕輕地搖了搖羅書芹,“媽,你別丢下我,你睜開眼睛看看阿紫,你走了,阿紫怎麽辦?阿紫怎麽辦?”
蕭遠航已經被铐上手铐帶進了警車裏,有一個警察走了過來,看着這個場景臉上布滿了同情,望着哭得崩潰的蕭紫寒,輕輕嘆了一口氣,過了幾秒,對情緒比較正常的白湛季說:“節哀順變,安置好死者後,你倆就到警察局來做個筆錄。”
由于羅書芹的身份比較尴尬,她在興城幾乎沒什麽朋友,年輕時的那些朋友也因為她不光彩的身份早已離她遠去,所以葬禮只是簡單操辦了一下。
處理好羅書芹的身後事,白湛季和蕭紫寒一起來到警察局。
蕭紫寒看見蕭遠航情緒變得十分激動,站起來就要去和他拼命,“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白湛季緊緊地抱着她,“寒兒,別這樣,伯母泉下有知會傷心的。”
蕭紫寒劇烈的掙紮,哭着咆哮,“讓我殺了這個禽獸,他毀了我媽一輩子,我媽跟着她遭受多少侮辱和白眼,你知道嗎?”
白湛季只是緊緊地抱着她,“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作惡多端自有法律制裁他,你犯不着為了他又搭上自己。”
良久,蕭紫寒才冷靜下來,接受警察的詢問時,她将以前蕭遠航強了她媽媽的事情也交代了。
但是因為事情已經相隔了幾十年,而被強J者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還有蕭遠航撞死羅書芹不是刻意為之,屬于意外傷害死亡,所以不能判死刑。
最後蕭遠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當蕭紫寒再回到江城的時候,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兩天前她離開的時候,她的媽媽還好好的,兩天後回來,她的媽媽已經永遠離開了她。
世事真的很無常啊,誰能料到她這次回家竟是和媽媽永別呢?
白湛季将行李箱收拾好從房間出來的時候,蕭紫寒還坐在沙發上發呆,看着這樣的她,他的心隐隐發疼,走過去拉着她的手,“寒兒,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蕭紫寒轉頭看着滿臉是傷的男人,手撫上他的俊臉,“還疼嗎?”
白湛季搖搖頭,将她的手拿下來放在他的心口,“看見你這樣,我這裏疼。”
蕭紫寒看了他一瞬,眼眶發熱,伸手抱着他的腰,将頭依偎在他懷裏,“謝謝你,白湛季。”
白湛季也輕輕地擁着她,“對我不許說謝,下回記住了?”
蕭紫寒在他懷裏微微勾了勾唇,“嗯。”
“還有,你可不可以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聽着好見外。”
“那我叫你什麽?”
白湛季眼裏染了一抹嬉笑,“要不叫老公?”
蕭紫寒聽見他這麽說就要從他懷裏離開。
白湛季連忙抱緊了她,“好嘛,好嘛,不叫老公。”
蕭紫寒這才沒動了。
過了幾秒,“我家裏人叫我小湛,你媽媽叫你阿紫,要不你叫我阿湛吧?”
說到羅書芹,蕭紫寒忍不住落淚。
白湛季察覺到懷裏的女人身子在微微的顫抖,分開她,她已經淚流滿面,急忙伸手給她擦眼淚,“好好的,怎麽又哭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你要不喜歡叫阿湛,那還是叫白湛季好了,只要你不哭,叫什麽都行。”
蕭紫寒搖搖頭,重新抱住了他,“我想我媽了,你讓我再抱一會兒。”
簡蕊開門進來看見的就是兩人靜靜相擁的畫面,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你們......”
蕭紫寒聽見說話聲連忙放開他,低頭抹眼淚。
白湛季微微蹙眉,“有事?”
簡蕊木納的指了指她的房間,“我來拿東西。”說完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走了幾步,頓住,“不對啊,這是我和紫寒的住處,你管我來幹什麽?”
說着朝着白湛季走近,“倒是你剛剛抱着紫寒幹嘛?想占她便宜嗎?”
白湛季眉頭擰得更深了,“我沒有。”
“還說沒有,我明明看見你抱着她了。”
蕭紫寒擡起頭來,“他沒占我便宜,是我主動抱的他。”說到後面聲音小了下來,臉也紅了起來。
簡蕊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但這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紫涵,你哭了?”
蕭紫寒又低下了頭,不說話。
簡蕊将白湛季往旁邊拉了拉,在蕭紫寒身邊坐下,拉着她的手問道:“你怎麽了?這兩天突然消失去哪兒了?”
簡蕊和蕭紫寒認識這麽久,從來沒見她哭過,她一向都是冷靜沉穩的,剛剛她看見了她眼底的脆弱和猩紅,吓了一跳。
“我回家了。”
“哦,阿姨好嗎?”簡蕊只知道蕭紫寒是單親家庭,便随口問候一下。
蕭紫寒剛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我媽媽......去世了。”
簡蕊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心疼的抱住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她。
然後簡蕊就在水木清華住了下來,她想多陪陪蕭紫寒。
只是可憐了靳律風,結婚第三天就和老婆分居了。
住了幾天,簡蕊發現了一個大問題,蕭紫寒和白湛季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變了。
這天簡蕊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紫寒你和白湛季在交往嗎?”
蕭紫寒沒有回避,輕應了一聲,“嗯。”
“你真的打算放棄我哥了?”
蕭紫寒轉頭看着她,“你哥心裏有人了。”
“你知道了?”
“你也知道?”
“我哥跟我說過。”
蕭紫寒急忙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心裏的那個人是誰?”
簡蕊搖搖頭,“他不肯說。”
蕭紫寒盯着簡蕊看了一瞬,說道:“只要你用心你就會發現你哥喜歡的是誰?”
“這麽說你知道?”
蕭紫寒笑笑,轉移了話題,“喜歡一個心裏有人的人其實挺累的,我覺得我不該執着于不屬于我的人,而忽略了一直在意我的人,阿湛對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
“你開心就好。”簡蕊抿了抿唇有些遺憾的說:“只是你不能做我的嫂子了。”
蕭紫寒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沒再說話。
一晃眼,簡蕊就在水木清華住了大半個月了。
誠豐集團,總裁辦
靳律風簽下最後一份合同,放下筆,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略顯疲憊的額角,視線落在辦公桌上的臺歷上。
薄唇不自覺的勾了起來,那個用記號筆圈起來的日期不就是今天麽。
瞬間,渾身的疲憊似乎一掃而空,起身,拿過真皮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放在臂彎裏,便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黑色卡宴在水木清華門口停了下來。
簡蕊開門看見門口的男人一點也不奇怪,因為自從她住這裏後,他天天來報到。
靳律風拉住轉身就要進去的女人,“老婆,你該回家了。”
簡蕊微微蹙眉,“紫涵她......”
剩下的話被靳律風突然欺壓上來的吻吞沒。
靳律風将簡蕊抵在門框上熱吻了一番,直到她緊緊地拽着他的衣襟,他才放開她,雙手摟住她的小蠻腰,免得這個一接吻就腿軟的女人滑到地上去,“你陪她我并沒說什麽,可是這麽長時間也夠了,再說,你打擾人家談戀愛了。”
簡蕊紅着小臉,噘着嘴說:“我哪有?”
“沒有嗎?那你沒發現自從你住進來後,白湛季很少來了,都是将蕭紫寒約出去,你說他們不是嫌你礙事是幹什麽?”
簡蕊瞬間不吱聲了,貌似,好像,他說得很對。
靳律風拉着她的小手往外走,神情愉悅,“回家喽!”
中途,路過一家超市的時候,簡蕊急忙叫道:“停車。”
“怎麽了?”
簡蕊指了指超市,“我要去買吃的。”
靳律風微微蹙眉,“家裏什麽水果都不缺。”
“我不買水果。”
“孕婦不許吃垃圾食品。”
“我也不買垃圾食品,上次紫寒給我買過一只叫花雞,很香很好吃的,我記得她當時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