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節課結束，曲言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關掉電腦和投影儀
手走向自己停車的方向，另一只手拿出手機給家裏打了電話。
朱露露吃了很多，這裏的菜很好吃，吃的朱露露胃裏漲漲的，朱露露心裏想，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估計到了寒假結束開學的時候，就不知道要長多少肉了。
曲言陪着朱露露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直到朱露露看到了一家酒吧，才停下來，看了看曲言。
曲言奇怪，說：“怎麽了？”
朱露露又看了看酒吧，想着自己還從來沒有去過，就說：“去裏面坐坐吧，我還沒去過呢。”
“想去看看？”
“嗯。”
“那就進去吧。”
曲言走在朱露露的前面，拉着朱露露進了酒吧。
兩個人坐在卡座裏，曲言要了酒，朱露露嘗了一口，覺得還好。
“怎麽樣，好喝嗎？”曲言問。
朱露露點頭，說：“還行，我平時其實不太愛喝酒，我媽不讓我喝，我就是在和同學一起人多的時候喝過幾次，不過我覺得這個挺好喝，叫什麽名字？”
曲言說了一個名字，可是酒吧太過吵鬧，朱露露沒有聽清楚，也沒有追問，只是覺得好喝，就多喝了點兒。
感覺到自己的手機有來電的時候，還是曲言聽到了，提醒朱露露接電話。
朱露露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俞澤陽，才想起上午的時候，俞澤陽說過晚上會給她打電話。
接通之後，朱露露要很仔細才能聽到俞澤陽說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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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澤陽：“你在哪兒？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朱露露：“在酒吧，以前沒來過，剛才突然看見的，就進了看看。”
俞澤陽似乎是笑了一下，說：“怎麽樣，好玩兒嗎？”
朱露露：“不好玩兒，就是這酒挺好喝。”
俞澤陽：“好喝也少喝點兒吧，小心一會兒喝多了，你酒量可不怎麽樣。”
朱露露：“沒事兒，我不怕，反正不會被人丢在酒吧不管的。”
俞澤陽：“你還和曲言在一起？”
朱露露：“嗯，我第一次來E市，中午曲言帶着我去吃了小吃，下午逛街，然後又在外面吃了飯，就是吃多了出來走走，才看見這個酒吧的，下次不來了，不好玩兒。”
朱露露從接通電話到現在，一直覺得俞澤陽的情緒很正常，自然就把上午的不愉快放下了。
俞澤陽：“開心嗎？”
朱露露：“嗯，晚飯很好吃，這個酒也很好喝。”
俞澤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露露，為什麽我現在覺得，跟你在一起挺累的，從上午給你打完電話到現在，我一直在想你和曲言在一起，E市沒有我，所以你現在是自由了嗎？我心情不好了一個下午，總覺得上午的時候我的态度其實不用那樣，我沒問清楚你，可是我又覺得很擔心，我覺得我好像不是你男朋友了，露露，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兒安全感。”
朱露露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事情太突然，剛剛兩個人還好好的聊天說話，這會兒是怎麽了，俞澤陽突然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俞澤陽沒有聽到朱露露的回答，又說：“你現在為什麽總是對我小心翼翼，這不是一個女生對待男朋友該有的态度，露露，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朱露露聽過俞澤陽的話有些激動，說：“我心裏怎麽想的，俞澤陽，同學對我說，你愛你家的公司多過愛我，對于這件事兒你是怎麽想的，我願意和你在一起，才會對你小心翼翼，我怕我不知道做了什麽你又不高興，我就是這樣小心翼翼，你還是生氣了，俞澤陽，你給我的安全感在哪兒。”朱露露說話的聲音從開始的還算正常變成了後來的大聲，幾乎要嚷起來，幸好是酒吧，室內喧嚣，才遮擋住朱露露聲音的突兀。
朱露露的心裏是明白的，在俞澤陽的面前一再的提起曲言是不适合的，可是在這個城市裏，她認識的人只有曲言和曲言的家人，她無論在哪裏，也都只能和他們在一起。
曲言在朱露露打電話的時候無事可做，一直在一口一口喝着杯子裏的酒，這時候聽到朱露露的聲音，他不禁擡頭看向朱露露，然後吓了一跳。
他看到朱露露的臉頰上挂着淚痕，嘴唇還在顫抖着。
只是這些，朱露露自己都沒有發覺。
曲言握住朱露露緊握成拳頭的手，慢慢的把手機從朱露露的掌心裏抽出來，放到耳邊。
通話還在進行，曲言放在耳邊，說：“俞澤陽，你把她弄哭了。”然後挂斷了電話。
當曲言從朱露露的手裏接過手機的時候，朱露露才發現，她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哭了，對于一段自己曾經下定決心想要好好經營的感情，對方卻是這樣的不信任，一時間心裏難受的很。
咬了咬嘴唇，有一種想要發洩的沖動，可是她能做什麽呢？
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朱露露拿起杯子，把剩餘的酒液全部倒進嘴裏，然後又為自己要了一杯喝下，剛剛還好喝的酒，這一刻，突然就變得無比苦澀，朱露露的頭腦就開始不清醒了，趴在桌子上，低低的抽泣。
曲言拍了拍她的肩膀，朱露露擡起頭來，看着曲言，眼淚還在不斷的流出。
朱露露說：“他說他累，其實我更累。”
曲言沒說話，心情随着朱露露降到最低，他聽着朱露露的話，拿起酒喝了一口。
朱露露絮絮叨叨的說着，從最開始的曲氏與俞信解除合作關系到現在，曲言聽着，心情跌到低谷，爬不上來，只能一口口喝着酒。
朱露露一邊說一邊哭，曲言就一直喝，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心情的原因，平時還算好的酒量，今天卻支持不住了，頭腦昏昏沉沉，有些醉了。
直到曲言感覺到自己的手機在震動，朱露露還是在重複地說着自己想說的話，眼淚還在臉上流淌。
曲言接通電話，是曲媽媽打來的，曲言說了一句不回家睡了，就挂斷了電話。
喝完最後一口酒，結了賬，曲言摟着朱露露的肩膀，兩個人步履蹒跚的走出酒吧。
曲言叫了出租車，說了要去的地址。
☆、第 41 章
朱露露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昨天自己睡過的房間，她是第一次來E市，可以住的地方只有曲言的家，那麽這裏，應該是曲言住的地方了。
裝修的很簡單，朱露露想了想曲言在C市的房子，覺得，确實是曲言的風格。
外面沒有動靜，朱露露也不着急起床，繼續閉上眼睛，這一晚，她覺得睡得溫暖又幸福，現在，既然是在安全的地方，那麽，她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繼續睡覺，一種是十分鐘的清醒時間。
可是，閉上眼睛沒有多長時間，就覺得想上廁所，忍了忍，發現忍不住，于是坐了起來，向房間內的洗手間裏走去。
室內很溫暖，可是朱露露卻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直到她回到了床上重新躺下。
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未着寸縷，怎麽回事兒，屋裏太熱自己脫的嗎？居然還這麽幹淨，可是如果不是自己的話，朱露露翻了個白眼，心裏暗罵自己胡思亂想什麽，難不成還是曲言呀。
這麽一折騰，睡意全無，朱露露掀開被子想要下床穿衣服，卻發現潔白的床單上有一片紅色，朱露露愣怔了一瞬，然後迅速拉着被子躺下，心裏有些發慌。
她清楚地記得，再來E市前，她的經期剛剛結束，那麽，這紅色是什麽。
昨晚做過的夢突然闖進腦海裏，她一直以為那是夢，可如果不是夢，而是現實的話……
朱露露昨晚做了人生中的第一場讓她臉紅心跳的夢，夢裏的她因為疼痛反抗過，可是當看清楚眼前的人時，放棄了所有的抵抗，夢結束後，就是一場溫暖幸福的睡眠。
她當時看到的人是曲言，朱露露記得很清楚，正因為是曲言，所以才在疼痛的時候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夢境是最能體現現實的，如果那個人不是曲言的話，如果她不喜歡他的話，她也不會選擇順從。可如果不是夢，為什麽當時沒有反抗而選擇從順的接受呢？
朱露露的記憶逐漸清晰，她喝了酒，而且喝了不少，因為昨天和俞澤陽又鬧了不愉快，她的心情很不好，她從沒有喝過那麽多酒，所以意識本來就不清晰。
現在怎麽辦？朱露露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曲言有女朋友，怎麽能發生這種事情，這樣的自己算是什麽，而且，俞澤陽，她也是有男朋友的，就算現在跟俞澤陽鬧了別扭，可是這樣……
朱露露現在的心情，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心亂如麻，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嗎？可是床單上的血跡怎麽辦。而且，這是她的第一次，朱露露想到這裏，眼淚流淌下來。
心裏從茫然變成了對曲言的埋怨，還有說不出的委屈，一下蒙上被子嚎啕大哭。
直到最後哭的沒有了力氣，又回到默默流淚的狀态。
曲言剛剛把車開了回來，他從外面走進來，徑直進了廚房，打開爐竈，開始熬粥，他記得，朱露露最喜歡小米粥，早晨喜歡吃雞蛋，于是又煎了雞蛋，暫時只能這樣了，他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住，冰箱裏也是空的。
做好這些，曲言走到房間門口，嘴角彎起幸福柔和的弧度。
他沒有急着進去，而是現在門口聽了聽，裏面很安靜。
露露是不是還沒有醒，曲言想。
然後打開門走了進去。
朱露露仍然躺在床上，眼淚已經幹涸，聽到門響，看了曲言一眼，沒有說話。
曲言走到朱露露身邊，俯身親吻朱露露的嘴唇，朱露露沒有動，眼淚又流淌下來。
曲言皺眉，問：“怎麽了？”
朱露露看了他一眼，哽咽着說：“你自己不知道嗎？問我幹什麽，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你還當過我的老師，曲言……”朱露露哽咽的說不下去，緊緊抓着被子不放手。
曲言坐在床邊，用手指整理着朱露露散亂的長發，他說：“我不會不管你，我會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露露，放心的把你自己給我。”
朱露露擁着被子坐起來，平視曲言，憤怒的說：“你憑什麽說這些，你別忘了，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你曾經背叛過我，現在背叛容月，我憑什麽相信你，你這種人，可信嗎，你問問你自己。”
曲言很冷靜，他看着朱露露，說：“昨天咱倆都喝多了，我沒控制住，還有，我可信，我說的話我能做到，而且，露露，我愛你。”
“我不信，當初分手的時候你能讓我過了三年才知道，曲言，就只是這三年沒有意義的等待，我也沒法信任你。”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和不喜歡，結果也沒有什麽區別。”
“我不問結果，露露，你喜歡我嗎？很單純的問題，你說。”
朱露露沒有說話，重新躺下，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翻身，背對着曲言。
曲言從背後抱住朱露露，說：“既然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為什麽不在一起。”
這些話聽在朱露露的耳朵裏只覺得諷刺，她冷笑了一聲，說：“是嗎？應該是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才對吧，明明不喜歡，還要做這樣的事兒。”
“那你想怎麽樣？”
“我不知道。”朱露露低聲說着，用被子抹去眼角重新溢出的淚水。
“露露，無論發生什麽，你都別擔心，我會陪着你。”
朱露露不說話。
曲言親吻朱露露的臉頰，他說：“別想了，一會兒等朱叔叔和朱姨來了，我去跟他們說，你先起來，去吃點兒東西，我做了小米粥，還煎了雞蛋。”
曲言把朱露露扶起來，朱露露呆呆的坐着，曲言開始為朱露露穿衣服。曲言的手指觸碰到朱露露的皮膚時，朱露露顫抖了一下，低聲說：“你出去，我自己穿。”
“好，我去給你拿昨天新買的衣服，今天過年了。”
“等等，我想問你，為什麽我醒來在這兒，你是不是故意的。”冷靜下來，就有很多問題想問。
“我有時候會來這兒住，昨天時間太晚了，我和你又都喝多了，這兒離昨天的酒吧比較近，就來了這兒。”
“所以才會有這件事兒。”
“露露，和我在一起吧，我保證，不會讓你有後悔的那一天。”
“你剛才說的沒控制住，我能不能理解為你沒有意識不清楚。”
“我是有意識，也比你清醒，但我的有意識和比你清醒，也清醒不到哪裏去，我昨天也喝多了。”
朱露露張了張嘴還想問，被曲言阻止了，他說：“別問了，你就記住，我不會讓你後悔的，我去給你拿衣服了。”
衣服拿了進來，朱露露還在整理衣服，曲言已經開始收拾床，然後，就看到了床單上刺眼的紅，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突然咧開大大的笑容，但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他的動作并不溫柔，很用力，這樣的話，當時朱露露應該覺得很疼吧，曲言記起朱露露起初時的反抗，在心裏責怪自己居然這麽粗心。
昨晚的過程中他覺得遺憾，他愛了她這麽多年，得到的卻是不完整的她，朱露露的完整在那個她沒有歸家的夜晚被另一個人占據，這個人，這一整天，讓朱露露不開心了，和朱露露鬧別扭鬧了兩次。
昨夜的他在結束之後就漸漸清醒，看着身邊熟睡的朱露露，心裏有些難受，又有些心疼，他問她，俞澤陽有什麽好，你長這麽大，什麽時候對別人小心翼翼過，就為了俞澤陽，就這麽委屈自己。
熟睡中的朱露露當然不能回答他的問題，曲言撫摸着朱露露的臉頰，輕輕地把她抱進懷裏。朱露露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沉睡。
曲言抱着她，起初是失眠的，但是想到對于朱露露來說，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麽資格覺得遺憾呢，得到，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是要知足的，這樣想着，竟然真的感覺好多了。
而現在，這一刻，當他看到這鮮紅的血色，心底的最後一個角落也豁然開朗起來。
他很開心，不自覺的，就把嘴角笑得很大，然後，又想到，昨天并不溫柔的自己，一定是深深弄痛了自己喜愛的女孩，又覺得心疼，愧疚。
曲言擡頭看了看已經穿戴整齊的朱露露，微笑着說：“露露，這衣服很漂亮，你穿最漂亮。”
☆、第 42 章
朱露露坐在曲言的對面，一口一口慢慢的把粥往自己的嘴裏放，曲言做的很好吃，還冒着騰騰的熱氣，朱露露低着頭，暖呼呼的水蒸氣就滋潤着朱露露的眼球，一滴水從她的眼眶裏低落，掉到碗裏，和粥混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又落下了第二滴，第三滴。
朱露露緊緊握着手裏的勺子，咬着嘴唇，盡量不讓呼吸顯得異樣，不讓曲言察覺到。
放下碗，朱露露離開了座位，坐到了沙發上。
“怎麽不吃了，粥不喝就算了，把雞蛋吃了，我很長時間沒回來，沒有什麽吃的，我剛才去把車開回來，外面也沒有賣早點的了，你先吃一些墊墊，到了家就好了，要不然我一會兒帶你去超市，買些東西吃。”曲言說。
朱露露吸了吸鼻子，努力保持平靜的聲音，她說：“不用了，我飽了。”
只一句話，曲言就知道，朱露露在哭，他放下碗，走到朱露露身邊坐下，把朱露露抱在懷裏，卻被朱露露狠狠的推開。
朱露露說：“最讓我難受的，不是我和你發生了關系，我不是從前的小女孩兒了，如果你當初沒有走，或者這三年我們沒有分手，我也是願意的，但是曲言，我和你都不是獨立的，這個讓我覺得難受，但不是最難受的，我最難受的是，你明明不喜歡我，還要這樣，你毀了我現在的感情，我再面對澤陽的時候，我再也不能坦然了，我面對不了他，也面對不了你。”
曲言一把拉起朱露露，說：“走，跟我回家。”
朱露露甩開曲言的手，說：“我自己回去。”
曲言重新拉起朱露露的手，一把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不顧朱露露的掙紮，拽着朱露露出了門。
除夕的早晨，路上的車不多，大概大家都在家裏團圓，朱露露不說話，側着頭看向窗外。
曲言看了看朱露露，拉起朱露露的手握在掌心裏，他說：“露露，你不用覺得面對不了我，如果你實在面對不了的話，就讓我面對你。”
朱露露終于轉頭看了曲言一眼，說：“別說話。”
到達曲家的時候，朱爸爸和朱媽媽都沒有到，朱露露走進去，曲媽媽就問：“怎麽了，露露臉色怎麽不太好。”
朱露露看了看曲言，想說昨晚發生的事情，可是作為女孩子的羞澀讓她難以啓齒，只應付的說：“沒事兒，昨天沒睡好。”說完坐在了沙發上。
曲言意外的看了朱露露一眼，沒想到她竟然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曲言拿了盒餅幹放在朱露露面前，說：“早晨沒怎麽吃飯，吃點兒東西吧。”
曲媽媽聽到曲言的話本來想讓吳姨去廚房為朱露露準備些吃的，卻被朱露露拒絕了，只說是不太想吃東西。
曲言打開包裝拿出一片遞給朱露露，朱露露拿在手裏，放進嘴裏，慢慢嚼着。
曲言說：“朱叔叔和朱姨什麽時候到。”
曲爸爸說：“一會兒就到了吧，我剛才打了電話，已經快到市區了，早晨天不亮就出來了，兩個人輪流開車。”
朱露露聽到父母即将到來的消息，早上的委屈又一次回到心頭，眼眶發熱，忍了忍，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半個小時後，門鈴聲響了起來，曲媽媽去開門，就看到了朱爸爸和朱媽媽站在門外，手裏提着年貨。
朱爸爸走到朱露露身邊坐下，說：“走的時候說好幾天見不到我們，現在終于見到我和你媽，怎麽也不見你笑一下。”
朱露露于是彎了彎嘴角，抱着朱爸爸的胳膊，依靠着朱爸爸坐着，朱爸爸低頭看了看朱露露，慈愛的笑了笑。
朱爸爸和朱媽媽坐着喝了些水，吳姨開始切水果放在茶幾上。
曲言為朱露露拿了一瓣蘋果，朱露露搖頭，表示不想吃。
曲言重新把蘋果放在果盤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在兩家父母說話的空蕩裏站了起來，走到朱爸爸和朱媽媽面前站定。
衆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曲言，曲言先是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說：“朱叔叔，朱姨，今天當着我爸媽的面，我想跟你們說幾句話。”
衆人疑惑的看着曲言，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麽。
曲言看了看朱露露，說：“先是要說聲對不起，我昨天晚上……”
“他昨天晚上帶我去酒吧喝酒了，我覺得挺好喝，就多喝了點兒，然後……喝醉了，現在還有些頭疼。”朱露露打斷曲言的話，說道。
本來是不想理會曲言的，可是這種事情……說出來，真是不好意思，而且，尴尬，難以啓齒。
曲媽媽說：“我今天看見露露的時候就覺得她臉色不好，小言，下次少帶露露去那種地方，露露喝酒不行。”
曲言看向朱露露，大感意外，朱露露接觸到曲言的目光，輕聲說：“你接着說吧。”
曲言說：“我昨天晚上……”
朱露露再一次打斷了曲言，說：“昨天晚上我喝醉了，他也不太清醒，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兒，把我放在沙發上就不管了，雖然不冷，但是我睡到半夜的時候，從沙發上掉下來了。”
曲爸爸和曲媽媽聽後訓斥了曲言幾句，曲言依舊看着朱露露，朱露露也看着她，眼神裏分明是滿滿的警告。
朱爸爸和朱媽媽馬上說沒事，只是摔一下，又不會怎麽樣，不用太放在心上。
衆人說話聲落下後，曲言說：“朱姨，朱叔叔，我想跟露露在一起。”
朱爸爸和朱媽媽微微一笑，朱爸爸問朱露露：“你願意嗎？”
朱露露咬着嘴唇，很堅決的搖頭。
朱爸爸重新看向曲言，曲言說：“以前的事兒，我做的不對，那時候，我以為我不喜歡露露了，後來我才知道我喜歡，只是喜歡的沒有以前那麽深了，朱叔叔，朱姨，您能幫我勸勸露露嗎？我喜歡她，以後會越來越喜歡她，希望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
大家都沒有開口的時候，朱露露搶先說：“曲言，你不喜歡我，這件事兒，以後不許再提，我不會跟你在一起，過去的就是過去了，算了吧。”
朱露露的話過後，衆人面面相觑。
曲媽媽最先反應過來，笑着打圓場，說：“沒事兒，那就以後再說吧。”又對曲言說：“你那時候做的不對，露露白白念着你念了這麽多年，你現在說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呀，哪有這麽容易的事兒，以後慢慢努力吧。”
朱爸爸和朱媽媽低聲問朱露露：“曲言不喜歡你嗎？我們一直以為他很喜歡你。”
朱露露也低聲回答說：“他不喜歡我，早就不喜歡我了。”
曲言垂下目光，在心裏苦笑，他都已經站在兩家人面前說想和她在一起了，可是朱露露還是不相信，固執的不相信。
曲言的感嘆只在一瞬間，他看向衆人，笑着說：“露露好像不願意原諒我，那還是以後我慢慢努力吧，但是朱叔叔，朱姨，爸，媽，我希望你們能相信我。”
曲言說到後來，眼神極為認真，讓人忍不住去相信，可是朱露露當時沒有看曲言，所以，朱露露不知道，他是認真的說這句話，認真的，愛她。
☆、第 43 章
中午一起吃了飯，吃過飯後就開始包餃子。
曲爸爸和曲媽媽原本是想去飯店的，但被朱爸爸和朱媽媽攔住了，說是過年的時候還是在家裏吃餃子最好，吃完了飯也不用冒着冷風回來，而且，在除夕的晚上吃餃子，一直是傳統。這是在朱露露的父母來之前就商量好的。
曲爸爸和曲媽媽讓吳姨在下午回家了，偌大的房子裏剩下兩家人，只覺得輕松又惬意。
朱媽媽和曲媽媽在廚房忙碌，提起上午的事情，朱媽媽說：“其實我們都更喜歡小言，露露這段時間一直和俞澤陽在一起，俞澤陽你還記得吧。”
曲媽媽點頭，說：“記得，以前是曲氏的供貨商，後來曲氏不再用他們的東西了。”
朱媽媽說：“對，就是他，露露跟他在一起已經好幾個月了，不過比起小言，我還是覺得俞澤陽也不怎麽好，不過上午露露說，小言不喜歡她，我怎麽沒看出來，小言對露露挺照顧，露露看不出來嗎？”
曲媽媽說：“小言以前和容月在一起過，容月家裏也和曲氏有些生意上的往來，當初就是因為容月，小言跟露露才分開的，我們搬來E市的時候，說是讓他們先分手，可是誰也沒想過真的讓他們分手，那時候還想着，有時間就讓他們見個面，平時打個電話什麽的，主要是怕影響露露學習，咱們想的都是等露露上了大學，就不再管他們了，誰知道最後變成這樣。”
朱媽媽感嘆說：“我那時候還想着，等露露上了大學，就算他們想結婚我都同意，只要露露夠年齡。”
“也許那時候我們就都錯了，現在露露不信小言，是受了傷害，不敢信了。”
孩子的事情總是父母心中的第一件大事，朱媽媽和曲媽媽聊着，心裏又頗有些感慨。
外面飄起了雪花，小小的雪片從天空落下來。
曲媽媽說：“上午天就不好，這會兒都下雪了。”
朱媽媽說：“下吧，反正過年這幾天也沒什麽事兒，家裏什麽都有，也不用出去。”
房間裏，朱露露正對着電腦發呆，曲言端着水果走進進去，放在電腦桌上。
是切成一瓣瓣的橙子，還有去了皮切成小塊的香蕉。
曲言用叉子插起來送到朱露露唇邊，朱露露張嘴，吃了進去，曲言露出淡淡的笑容，拿了椅子坐在朱露露身邊。
電腦上不是任何頁面，朱露露沒有玩游戲，沒有看網頁，沒有看視頻，沒有做任何事情，電腦已經進入屏保狀态。
曲言的手搭在朱露露的肩膀上，看着朱露露。
許久之後，朱露露說：“有事兒嗎？”
曲言說：“上午為什麽不讓我說？”
朱露露看了曲言一眼，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開，說：“你能不能顧慮一下，我是個女的，我說不出口。”
“所以才由我來說呀。”曲言疑惑的說。
“你要說，可以，趁我不在的時候，不要讓我知道，也別讓我尴尬。”
“逃避就有用嗎？”
“你別讓我難堪，曲言，如果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兒，我寧可一個人在家裏呆着，也不會來你家，更不會見你。”
“為什麽不相信我？”
“不願意相信一個背叛過我的人，曲言，當初你連分手都不願意告訴我，我等了你三年，現在，你，曲言，你因為喝多了沒控制住你把我……我怎麽信你。”朱露露情緒激動，再一次紅了眼睛。
曲言解釋道：“我是喝多了，意識不清醒，但如果不是我知道那是你，我絕對不會這麽做，我這幾年不是沒有喝多過，但我從來沒有在喝多的時候跟誰發生過關系，即使是容月也沒有過，你是第一個，我是沒控制住，那是因為躺在床上的是你，我喜歡你，我想得到你，我早就想，有什麽不正常的嗎？”
“反正我不信，你說的我都不信。”
曲言沉默了一瞬，才說：“雖然你不信，但是我還是覺得幸福。”曲言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
晚上，兩家人湊在一起吃餃子，人多，氣氛自然就顯得熱鬧。
曲爸爸說：“快吃，吃完了接着打麻将，我前幾天特意去買的，這些年沒在一起過年，都沒人跟我打了。”
這算是一個小小的習慣，從前，當朱家和曲家還住的很近的時候就開始了，那時候，兩家的大人在除夕吃過餃子之後就開始打麻将，反正兩家四個人，正好能湊一桌，這一打直到初一的天空泛起魚肚白才驚覺天馬上就要亮了，要收拾東西休息了。
然後，當朱露露和曲言起床的時候，大人們正在沉睡，少年時候的曲言就會撅着嘴說：“露露，你看你爸媽和我爸媽，這簡直就是想把咱倆餓死呀。”不過幸好，曲言會做飯，而且過年的時候有很多吃的，所以，即使沒有人管，兩個人也不會挨餓。
後來他們在一起，每到了這一天，每個人都會很開心，曲言再也沒有抱怨過自己快被父母餓死了，只覺得，這是一個很好很開心的二人世界時間。朱露露就經常在那一天說：“言，咱們來個初吻吧。”曲言嗤笑一聲，說：“什麽初吻，今年的初吻嗎？”雖然這樣說着，但還是迅速抱住朱露露，深深的親吻。
果然，就是今年的初吻。
只是現在，當朱露露從記憶中醒來，看着自己的父母和曲言的父母其樂融融的樣子，不禁感慨，這世界上有一個詞語叫物是人非，可是這個場景，人還是當初的那些人，可是為什麽就覺得已經完全不同了呢。
正這樣想着，曲言把一塊巧克力遞給了朱露露，朱露露沒有接，說：“我不餓，我剛才吃了很多。”然後就起身走進了房間去玩電腦。
曲言跟着朱露露走了進去，手裏抓着幾塊巧克力，放在電腦桌上，說：“嘗嘗，因為今年你來，所以我特意買的。”
“先放着吧，你走吧。”朱露露說。
曲言依言把巧克力放在桌子上，然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朱露露，離開了房間。
☆、第 44 章
初一的早晨，朱露露是第一個起床的，朱爸爸朱媽媽和曲爸爸曲媽媽正是睡得沉的時候，朱露露起床洗漱之後，覺得饑腸辘辘，于是走到客廳裝着糖果的盤子裏挑了幾塊巧克力，看了看牌子，是她最喜歡吃的，并且一直吃了很多年。
吃了巧克力，還是覺得胃裏不滿足，又準備拿些零食吃。
這時候，曲言從自己的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到朱露露，就說：“餓了吧，我去給你做早飯。”
朱露露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繼續坐在沙發上，曲言坐在她身邊，在朱露露毫無準備的時候，突然迅速湊到她的面前，在朱露露的嘴唇上落下一個輕如羽毛一樣的親吻。
朱露露驚了一下，轉頭看着曲言。
曲言只是笑，說：“初吻。”
朱露露一下子又回想起過去的很多年，擡起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後又轉過頭，繼續從盤子裏挑選自己喜歡吃的糖果。
曲言又笑了笑，起身走進了廚房。
早飯，曲言為朱露露煮了餃子，還做了皮蛋瘦肉粥。
朱露露吃了之後，身上頓時變得暖暖的，再擡起頭去看曲言的時候，心裏想到的仍然是過去的很多年，很多個大年初一的早晨，她就是吃着曲言做的飯菜，來填滿自己的空虛的胃。
曲言看到朱露露略微失神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