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節課結束,曲言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關掉電腦和投影儀
成真正的喜歡,變成……愛。
可是吃着吃着,鮮美的魚肉就變得不是那麽可口了,朱露露的胃裏漸漸地又開始疼痛起來,吃東西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直到最後,胃裏火辣辣的疼痛着,朱露露終于再也吃不下去了。
“怎麽了?”俞澤陽問。
朱露露搖頭,說:“沒事兒,就是吃飽了,有些困了。”
俞澤陽疑惑,他覺得朱露露并沒有吃很多,于是說:“真的吃飽了?”
朱露露點點頭,現在,她一點都不想呆在這裏,她只想快一點回到寝室去休息。
俞澤陽叫了服務員結賬,然後帶着朱露露回學校。
朱露露回到寝室,沒有洗漱就直接躺在了床上不動了,閉着眼睛忍受着胃裏的難受,只要能快點睡着,就不會感覺到疼痛了,大概明天就能好了,朱露露想。
朱露露的意識如她所願般開始漸漸模糊,疼痛的感覺也不明顯了,可是這個時候,電話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朱露露的手機鈴聲。
電話是曲言打來的,問朱露露有沒有按時吃藥,朱露露煩躁的“嗯”了一聲,曲言又問今天感覺怎麽樣,朱露露沒有說話,曲言再問,朱露露還是不出聲。曲言似乎意識到什麽,試探的問到:“是不是不舒服?”
朱露露又低低的“嗯”了一聲。
“疼?”
“嗯。”
曲言皺了皺眉,說:“很疼?”
“嗯。”
曲言看了看時間,不到十點,他說:“我去C大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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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明天就好了。”
“不行,再去藥店買些藥,晚上回家睡覺吧,我現在就下樓。”
半個小時後,曲言的車已經到達C大,帶着朱露露去了藥店。
又買了藥。
難吃的藥。
朱露露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默默地看着手裏的藥,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為什麽又買藥,上次買的都沒有吃完呢。”
“上次買的藥還有嗎?你沒記錯嗎?确實還有?”
朱露露不說話了。
曲言瞪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他心裏是明白的,藥,恐怕已經不知道在哪個垃圾箱裏了,對于朱露露,從小到大,他就是疼愛又無奈的。
“你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曲言說。
朱露露想起了晚上鮮美的魚肉,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吃什麽不該吃的了嗎?”辣辣的魚肉,好像确實不太合适吃。
“你晚上吃了什麽?”
“水……水煮魚。”朱露露的聲音低低的。
“不是告訴你吃東西要注意了嗎?”
“澤陽說他發現一個地方的水煮魚做的很好吃,我嘴饞,就去吃了。”
“俞澤陽是怎麽回事兒,不知道你現在在生病嗎,淨帶着你去吃不該吃的,怎麽當得男朋友。”
“他不知道我最近不舒服。”
這下,曲言愣了,他沒有想到,和朱露露那麽親密無間的俞澤陽居然是不知道的。
“我不想告訴他。”朱露露說完就後悔了,向他解釋這個幹什麽。
“為什麽?”曲言沉默了一瞬才說。
“沒有為什麽,不想就是不想。”
就是這句話觸動了曲言的內心,他突然覺得,朱露露和俞澤陽之間,似乎也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麽親密。可是如果真的這樣,前幾天,朱露露在俞澤陽家住了一晚,到底是為什麽呢?
曲言想不明白。
☆、第 23 章
俞澤陽發現,他想約朱露露的時候,再一次遭到了曲言的拒絕,俞澤陽覺得奇怪,給朱露露打了電話。
朱露露說,因為最近還是覺得不舒服,所以每天還是要回家。
俞澤陽聽後笑了笑,說:“哦,這樣啊,曲總每天挺忙的,上課,新公司,還要接送你,還是我來吧。”
“哦,好,我跟曲老師說一聲。”
“對了,露露,你究竟是哪兒不舒服。”
“不是什麽大病,你別問了,知道了也瞎擔心,過幾天就好了。”
朱露露還是不願意告訴他,這個認知帶給俞澤陽的感覺就像朱露露那一句“很努力嘗試喜歡你”,甚至比那還要糟糕,他覺得,朱露露為他豎起了高牆,這樣連坦誠都沒有,哪裏有什麽“努力嘗試喜歡”的樣子。
她生病,難道不是應該作為男朋友的他來照顧嗎?
她每天都要回家,難道不是應該作為男朋友的他每天接送嗎?
可是為什麽,直到現在,他連朱露露哪裏生病哪裏不舒服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瞞着男朋友,有必要嗎?
俞澤陽覺得失落,覺得傷心,沒有再說話,就挂斷了電話。
此時,朱露露正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吃着曲言剛剛切好的蘋果。
她感受到俞澤陽似乎不高興了,因為他,朱露露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放下手機發起呆來。
曲言看着她,說:“怎麽了?”
“澤陽好像生氣了。”
“他有什麽可生氣的。”曲言拿起一瓣蘋果放在朱露露嘴邊,朱露露沒有吃,他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因為我,我不想告訴他我生病了,還有,他說,他可以每天接送我,因為你挺忙的。”
曲言笑了,笑容裏充滿了諷刺,他說:“是因為我忙?”
朱露露奇怪他的這種表情,說:“怎麽了,你不忙嗎?你又不是每天沒有事做。”
“我就算再忙,接送你這點事兒,還是有時間的,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以前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你對我這樣。”
“以前的事兒就別說了,我不說你也別說了,沒意思。”
朱露露下課之後走出校園,曲言的車已經停在學校門口,朱露露拉開車門準備坐進去的時候,聽到了俞澤陽的聲音。
他說:“露露,你下課了,我下午有些事兒,中午一起吃飯吧,吃完飯下午我送你回學校上課。”
曲言打開車門也走了出來,看着俞澤陽,說:“俞少,你既然忙,那就去忙吧,露露我會照顧好的,你不用擔心。”
經過前一段時間,曲言阻止他和朱露露一起出去,到現在朱露露對他的戒備和隐瞞,還有曲言拒絕了由他來接送朱露露的提議,現在,俞澤陽看到曲言是非常不高興的,尤其,他現在居然這麽明确的阻止,他憑什麽阻止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吃飯有錯嗎?
俞澤陽勾了勾嘴角,說:“曲總管的也太多了吧,我和自己的女朋友幹什麽,曲總無權幹涉。”
曲言挑了挑眉,說:“我就管了。”
朱露露察覺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不太對,想說什麽打個圓場,曲言看了過來,說:“露露,上車,我一會兒就來。”
朱露露沒有動,依然看着俞澤陽和曲言,曲言走過來,把朱露露按進車裏,關上了車門。
曲言走到俞澤陽面前,說:“我想說兩件事兒,第一件,露露最近胃口不好,吃外面的東西我和她的父母都不放心,所以,你上次帶她去吃了水煮魚,然後,就不用我說了吧,第二件,我喜歡她。”
俞澤陽愣了好一會兒,這兩個消息,都夠讓他難過。
朱露露生病了,這個消息被朱露露隐瞞了,由另一個男人告訴他,而這個男人,恰恰是喜歡着朱露露的。
俞澤陽強迫自己鎮定,回過神來,說:“露露知道嗎?還有,你是她的老師。”
曲言笑了起來,說:“俞少,這種事兒你也信,我來C市幹什麽的,俞少應該是知道的吧,我是當老師的?我放着曲氏不管來當老師,你自己想想可能嗎?”
“你現在不就在這兒嗎?”
“這都是暫時的,還有,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件事兒要告訴你,我三年前離開C市的時候,露露是我女朋友。”
俞澤陽徹底無話可說,目光轉向坐在車裏的朱露露,眼神裏帶着悲傷和埋怨。
“那你們為什麽分手?”俞澤陽問。
曲言說:“那時候我以為我不喜歡她了,現在我發現我喜歡,所以,屬于我的,就算搶,我也要搶回來。”
想起朱露露的那一句“很努力的嘗試喜歡你”,他突然笑了,轉身離開。
這句話,朱露露的意思,他大概可以理解為,朱露露現在依然喜歡曲言,而曲言現在還沒有和朱露露在一起,會不會是因為曲言也不确定朱露露對他的感情,畢竟,朱露露現在還和他在一起,如果曲言知道朱露露依舊喜歡他,那麽,恐怕,朱露露就會回到他身邊了。
所以,他不會告訴曲言,即使他知道朱露露的感情,他也不會告訴曲言,他舍不得朱露露,也不能夠讓曲言輕易成功,他會把握住朱露露,不會輕易放手。
曲言回到車裏,朱露露問他:“你們說了什麽?”
曲言微笑,說:“沒說什麽,我們走吧,今天想吃什麽?”
朱露露說:“什麽都行,你決定吧。”
“好。”
曲言雖然這樣說,可是朱露露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感覺到隐隐的不安。
☆、第 24 章
自從那一次以後,朱露露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聯系不到俞澤陽,朱露露打給俞澤陽的電話,他從來不接,也不會給朱露露打電話,有時候給他發信息,他也只是說,最近很忙,沒什麽事情的話不要随意打電話。
朱露露隐隐覺得,俞澤陽的異常和上一次曲言跟他的對話有關系,可是無論怎麽問曲言,曲言都說他們當時只是随意聊聊,并沒有聊些什麽有實質性的內容。
對于俞澤陽的态度,朱露露覺得,俞澤陽生氣了,很生氣,生氣到不願意理睬她,這在從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朱露露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自己究竟是哪些地方做錯了,可是除了對他的隐瞞以外,朱露露想不出別的,問了曲言,曲言表示,他并沒有告訴俞澤陽她生病的事情。随即,朱露露又想到這段時間裏,兩個人無論是見面還是在一起的時間都很短暫,大概是因為這個吧,也是有可能的。
朱露露又給俞澤陽發了信息道歉,并解釋了一下,大意是,這種狀态不會持續太久,再過幾天就好了。
可是信息也像石沉大海一樣沒有回音。
朱露露徹底迷茫了。
周四,上午只有一節高等數學課,曲言上完了課,就送朱露露回了他的家,并且告訴朱露露她的父母都在E市,要周日下午才回來。
朱露露聽後很驚訝,說:“為什麽不帶我去。”
曲言說:“因為你現在正在生病,朱叔叔和朱姨擔心你折騰對身體不好,再說到了E市,吃東西什麽的,怕你現在還不能适應。”
其實,朱爸爸去E市,主要是熟悉和了解一下曲氏的工作流程和公司的基本情況,順便和老朋友聚一聚,于是帶上了朱媽媽一起。至于沒有帶上朱露露的原因,曲言說的倒是真的,曲言和朱露露從小一起長大,把朱露露交給曲言照顧,他們也是放心的,雖然他們知道,朱露露和曲言有一段曾經,但這段時間曲言對朱露露的照顧,他們還是看在眼裏的。
朱露露有些失落,不再說話。
曲言微笑,輕輕撫摸她的發心。
朱露露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那我晚上就不用回家住了對吧,你下午就不用來接我了,我晚上住學校就行了。”
曲言點點頭,說:“朱姨猜到你會這麽說,所以她讓我給你整理出一個房間,我已經弄完了,一會兒你自己可以看看。”手指着一個房間,說:“晚上你住這間。”
“世界上居然有這麽狠心的父母,老爸你都不攔着點兒,這是不想要我的節奏嗎?”朱露露自言自語,語氣裏充滿了不滿。
曲言失笑,說:“我這兒很不好嗎?”
朱露露撇了撇嘴,說:“一般不好吧。”
曲言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那你就湊合幾天吧,我要去這邊的公司看看,你自己找點兒事做,你的房間裏有平板電腦,連着無線網,我昨天特意給你買的,零食是茶幾的第二層,冰箱裏有酸奶,拿出來放一會兒再喝,否則太涼了,要是想睡覺的話,新買的睡衣就在你的枕頭邊上。”
“你快走吧,我自己會找。”
曲言笑了笑,出了門。
朱露露拿了平板電腦,躺在沙發上,找個游戲玩起來,又打開了一包餅幹。
玩了一會兒之後,覺得有些口渴,不想喝水,去冰箱裏拿了酸奶,然後繼續躺在沙發上,朱露露覺得,如果曲言不在的話,這樣的日子也挺舒服。
哦,不,是很舒服,非常舒服。
就在朱露露享受着這種舒服的時候,門鈴聲響了起來。
朱露露以為是曲言回來了,心裏還在想居然這麽快,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忘記拿了的時候,她打開了門。
門外的人是朱露露陌生的,一個女人,一個漂亮又時尚的,有着精致妝容的女人。
朱露露說:“你找誰?”
女人笑了一下,繞過朱露露徑直走向客廳,坐在朱露露剛剛躺過的地方。
朱露露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依舊站在門口,對這個不請自來,而且毫不客氣的女人沒有一絲好感,她說:“你這樣是不是太沒禮貌了,這兒可不是你家。”
漂亮女人輕哼的笑了一聲,說:“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你不會還在上學吧。”
“出去。”朱露露說。
女人拿起平板電腦看了看,屏幕的光還亮着,顯示着朱露露剛剛玩過的游戲,是一款很簡單的小游戲,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一袋被随意打開的餅幹,旁邊還有掉落的餅幹渣,還有一罐酸奶,吸管插在上面。
“我為什麽越看你越覺得你還在上學呢,我就不明白了,曲言的眼睛是怎麽了,會喜歡你這麽小的孩子。”女人說,特意把“曲言”兩個字咬的音很重。
朱露露聽到曲言的名字的時候愣了一下,說:“你是誰?你認識他?”
女人的嘴角翹起一抹高傲的笑意,說:“你們是為什麽分手的?因為我出現了。”
“你是容月?”朱露露有一瞬間的失神,這就是他的女朋友了,這麽長時間,終于出現了。
女人走到門口,關上了門,對着朱露露伸出手,說:“朱露露,你好,我是容月。”并把朱露露的反應盡收眼底。
朱露露的心裏顫抖了一下,看着那只放在自己面前的手,慢慢伸手握了上去,心在那一瞬間,很清晰的疼痛着,她努力保持鎮定,說:“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曲言現在是我的老師,師母和嫂子,你更喜歡哪一個。”
容月抽回自己的手,說:“我都喜歡。”
朱露露沒有聽明白,想說什麽,容月已經在房子裏穿梭起來,走到了曲言的卧室裏,站在房間裏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這是曲言的房間吧,還是那麽簡單。”
朱露露點點頭。
容月看了朱露露一眼,露出一個笑容,說:“這麽冷的天,他一個人睡覺,睡醒了怎麽辦,他總是睡覺之前能把被子捂得很暖和,睡着了就冷了。”容月走到曲言的床邊,把被子上一個微小的褶皺拉平整,接着說:“他睡覺很安靜,幾乎一夜也不怎麽動,所以,早晨醒的時候總是……”容月說到這裏突然停住,看着朱露露,尴尬的笑了笑。
剛才,她的眼睛裏閃着懷念的光,聲音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呢喃。
最後沒有說完的那一句話是,早晨醒的時候總是我把他擠到床邊,因為我睡覺愛亂動。不過突然想起,身邊還有朱露露,就停了下來。
算是故意的刺激吧。
“他知道你來嗎?要是不知道的話,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來陪陪你,我就先走了。”朱露露說。
“你別走,我就過來看看,他不知道我來,你別告訴他。”容月馬上說。
朱露露又驚了一下,她從來沒有想過,容月會這樣悄悄地來,可事實是,他們已經都那麽親密了,朱露露覺得無地自容,覺得站在這裏的每一秒,自己都是那麽多餘。
“我知道你叫朱露露,是因為他家剛搬到E市的時候,他的手機裏都是你的照片,我看你那張臉,都看膩了,而且幾年過去,你也沒有變化,小女孩兒還是小女孩兒,你說他是喜歡你哪兒,我看不出你有哪兒好。”
容月說到這裏,朱露露才徹底明白過來,容月今天的到來,或許并不是善意的,雖然可能并不會傷害她,可是容月剛剛的話已經讓朱露露很難堪了。
尤其是剛剛她說了曲言睡覺時的樣子,這個朱露露是知道的,從前,當她的父母不在家,而且曲爸爸和曲媽媽也恰好不在家的時候,朱露露曾經和曲言睡在一個房間裏,當時的曲言,就是如同容月說的這樣,她還記得那時候,她還小,朱露露貪戀他身上睡前的溫度,主動躺到他身邊,兩個人膩在一起,有一次,險些發生關系,最後,還是朱露露的恐懼驚醒了曲言,所以,才什麽都沒有發生。而第二天早晨,她剛剛醒來的時候,就被曲言抱進了懷裏,曲言還笑着說:“小露珠身上真暖,幫我也暖暖,我快冷死了。”
此刻,正因為知道,所以,朱露露才知道容月說的是真的,才相信,他們曾經真的發生過什麽。
眼眶熱熱的,朱露露忍了忍。
“你有什麽事兒和他說吧,他去公司了,我去給他打電話,你等一會兒。”朱露露說着就要走向客廳去拿自己的手機。
“不用了,我就過來看看,我走了。”容月說完果真向門口處走。
朱露露問:“你們還在一起嗎?”
容月背對着朱露露,嘴邊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意,聲音卻依舊好聽,她說:“你覺得呢?”然後打開門離開。
這個背影,對朱露露來說,卻是高傲的象征。
容月離開之後,才放任自己的眼淚掉了下來,她剛才,忍的很難受。
☆、第 25 章
容月離開後,朱露露再也沒有心情繼續做剛才讓她覺得舒服的事情。
她看着這個房子,格格不入的感覺襲上心頭,終究是她鸠占鵲巢了。
朱露露拿起自己的手機放進包裏,然後打算離開,拉開門才突然想起,自己沒有鑰匙,這樣不安全,于是給曲言發了條信息,只有三個字。
我走了。
然後關上門,下樓。
信息發出去之後時間不長,朱露露就接到了曲言的電話,曲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着急。
他說:“露露,你怎麽了,為什麽突然要走。”
朱露露只說:“沒事兒,你別擔心我,我在外面吃東西會注意的,你放心吧。”
曲言說:“不行,我不放心,再說你走了我怎麽跟朱叔叔和朱姨交代。”
朱露露回答道:“這件事兒我一會兒會給我媽打電話告訴她的,反正我走了,我才不住你那兒。”這句話說到的時候,朱露露的聲音已經有了輕微的哽咽。
曲言怔忪了一瞬,說:“露露,怎麽了,你怎麽了。”
朱露露吸了吸鼻子,說:“沒事兒,你快點兒回來吧,我沒有你家的鑰匙,門鎖的不牢,不安全,你快點兒回來吧。”說完挂斷了電話。
然後,朱露露上了一輛公共汽車。
走進寝室,室友都不在,估計是去吃飯了,朱露露爬上自己的床,安靜的坐着。
曲言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朱露露沒有接聽。
在安靜中,朱露露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只知道,曲言打過十幾通電話,而她沒有接聽過任意一通,到最後,直接煩躁的關了手機,世界重新陷入安靜。
直到室友都回來了,朱露露還是坐在床上,眼淚已經停止,只是心還在疼着。
楊雪然第一個看到朱露露,奇怪朱露露怎麽會在寝室,于是說:“露露,你不是和帥老師回家了嗎?怎麽在這兒,吃飯了嗎?”
朱露露搖頭,沒有說話。
陳茵茵又說:“怎麽回事兒,你被趕出來了?那我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陳茵茵的這句話,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朋友之間有時候就是這樣的,越是親密,越是關系好,開起玩笑來就越不着邊際。
可是陳茵茵沒有想到,朱露露竟然會露出一個失落的笑容,低聲說:“你沒有機會了,我今天見到他女朋友了。”
陳茵茵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你還是被趕出來了。”
楊雪然又說:“這麽說就對了,你看她現在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一看就是明顯的心情不好,本來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哎,小露露,你現在的感覺是不是就像網上說的那句話一樣,自己養的豬被別人吃了。”
陳茵茵和袁藝萌都笑了。
朱露露說:“是呀,被別人吃了。”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袁藝萌說:“露露,你的情感要不要這麽豐富呀。”
朱露露扯了扯嘴角,說:“可是我養這豬養的很辛苦呀。”
是很辛苦,她愛這只豬,愛到斷了聯系三年還是忘不了,愛到和另一個人在一起這麽長時間還是對他念念不忘,愛到生病的時候,心裏腦裏想的都是他,愛到見到他的女朋友心裏這麽難受。
朱露露慢慢躺在自己的床上,袁藝萌想起什麽,說:“露露,你還不去吃飯呀,你回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你要是說一聲我們還能給你帶點兒吃的回來。”
朱露露看着天花板,說:“不用了,我不餓,等一會兒餓了我自己去買。”
然後,當朱露露話音落下後沒有多長時間,寝室的門又一次開了,衆人以為是別的寝室的同學,都不約而同向門口的位置看過去。
進來的人是一個她們很熟悉,卻想不到的人——曲言。
曲言環視四周,看到了躺在床上發呆的朱露露,徑直走到她身邊,說:“露露,走,跟我回去。”
朱露露沒有看他,只是說:“我下午還有課,你走吧,還有,晚上不用來接我了,以後都不用了。”
曲言看着她,幾秒鐘後,說:“今天和明天的課,你都不用上了,現在下床,跟我走。”
朱露露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又一次起了波瀾,她說:“我不走,你走吧。”
曲言莫名其妙,有些生氣的說:“朱露露,我怎麽你了,你要鬧別扭也應該給我個原因吧,我哪兒做錯了你說。”
朱露露翻了個身,說:“你沒做錯,是我錯了。”
曲言剛要開口說話,楊雪然已經說了出來:“老師,雖然你很帥,但是也不能不講理,我們小露露養豬容易嗎?”
陳茵茵馬上捂住楊雪然的嘴,說:“你在說話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袁藝萌走過來,說:“老師,露露也是好意,今天露露見到師母了,怕打擾你們,所以才決定回寝室的,您別誤會。”
陳茵茵的手還沒有放開楊雪然的嘴,她說:“是呀,老師,你和露露從小一起長大,露露就是心情不太好,大概是見到了師母感覺好像失去了一個朋友吧,當初露露剛和俞澤陽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也這麽感覺,總覺得露露以後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就像自己養的豬被別人吃了一樣。”
陳茵茵的這些話,前面都挺像樣子,只是到了後面就……楊雪然暗暗掐了陳茵茵一下,心裏舒服了。
曲言卻怔了怔,說:“什麽師母,我沒有女朋友。”
楊雪然撥開陳茵茵的手,說:“茵茵,你還有機會,加油吧。”
朱露露突然說:“什麽有機會,你們信我還是信他。”
朱露露的室友面面相觑,都沒有說話。
曲言爬到朱露露的床上坐着,說:“露露,你今天見到了什麽人,她跟你說了什麽,你告訴我。”
“我不想跟你說話,還有,別在我床上坐着。”
“你跟我走。”
“不走。”
然後,朱露露感覺到曲言一陣大力把她拉了起來,自己先下了床,然後還是拉着朱露露的手不放,企圖把朱露露從床上拽下來,可是朱露露在上鋪,曲言把朱露露的上半身拉了出來,然後從身後抱住了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曲言的身後,響起一陣尖叫,楊雪然和陳茵茵都認為,剛才帥老師的動作很帥。
楊雪然感慨道:“原來就算豬被吃到別人肚子裏,心裏也還是想着原來的主人的,真是有情有義。”
☆、第 26 章
朱露露被曲言塞進了車裏,離開了學校,一路上,曲言不停的說話,問着朱露露到底怎麽了,看見了什麽,聽見了什麽,發生了什麽,并且在勸說朱露露要相信他。
朱露露一直沒有回答,直到快到曲言家的時候,朱露露突然說:“我餓了。”
曲言看了她一眼,停止了說話,微微笑了笑,眼睛裏恢複了平時的神采,他說:“好,你想吃什麽,我來給你做。”
“你停車,我自己去吃就行了,不麻煩老師。”
曲言眼睛裏的神采在那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臉色陰沉下來,他說:“你別再叫我老師了,好像你有多真心一樣,朱露露,回家了我會給你做飯吃,我不會餓着你,但是如果你現在想下車,不可能。”
朱露露沒有說話,側頭望向窗外。
曲言把車停在樓下,說:“下車吧。”
朱露露依言下了車,曲言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朱露露被曲言拉着走進電梯,上樓,停在曲言的家門口,看着曲言掏出鑰匙,走進門去。
曲言走進屋裏,脫下外套随手放在了沙發上,隐隐覺得不對勁,不是屋子裏不對勁,而是……他轉身,看到朱露露依舊站在門口,低着頭,看不清楚表情。
曲言奇怪,說:“露露,進來呀,外面冷。”
朱露露搖頭,不說話。
曲言快步走到朱露露面前,伸手去拉朱露露的手,向裏拽,可是很快,他發現朱露露并不配合他,他越是想把朱露露向門裏拉,朱露露就越是抵抗。
曲言皺了皺眉,說:“朱露露,你什麽時候能不那麽任性,我要是哪兒錯了你說出來,你這樣算什麽,我這些天天天照顧你你有什麽話直接說。”
朱露露不說話,用力想要掙脫曲言的手,曲言很用力,朱露露掙不脫,嘴裏開始發出隐忍零碎的哽咽聲。
曲言心裏猛地難受了一下,俯身去看她的臉,用手指擦拭朱露露臉上的濕潤,柔聲說:“露露,怎麽了,你告訴我,怎麽了?”
朱露露一把推開曲言的手,哽咽着說:“你送我回家行嗎?我保證這兩天都在家裏呆着,等我爸和我媽回來。”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說到這裏突然想起在朱露露寝室的時候,她們嘴裏叫着師母,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曲言問:“露露,你到底見到誰了,我走了以後誰來過。”
“容月。”朱露露忍着哭聲說。
曲言停頓了一下,很久沒有說話,眼裏燃燒着憤怒的情緒,如果露露見到了容月,心裏難過了,那麽,她的反應就說得過去了,曲言想,并且他知道,朱露露誤會了。
“露露,我跟她沒有任何關系。”曲言說。
朱露露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擡頭,說:“沒有關系會睡到一張床上去嗎?不對,你不用跟我解釋,我只是你的學生,除此之外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和容月怎麽樣跟我沒關系。”
“我坦白,我跟她在一起過,但是現在沒有了,我也跟她發生過關系,但是我不喜歡她,這就是所有的事實。”曲言說。
“這些話你跟我說不着,我不想知道,我有男朋友,而且我現在想回家。”
曲言變了臉色,摟住朱露露的腰把她帶到室內,鎖了門。
曲言沒有放開朱露露,而是順勢把朱露露摟在懷裏不松開,緊緊地抱着,朱露露甚至沒有任何可以動彈的空間。
“露露,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我以前不知道。”曲言在朱露露的耳邊輕聲說着,溫熱的氣息打在朱露露耳邊的肌膚上。
“我不信。”朱露露的回答異常清晰,而且,因為不相信,所以朱露露顯得很平靜。她還記得曲言曾經說過,在他離開C市的時間裏,就是容月取代了她,使朱露露漸漸淡出他的腦海。
“我是說真的,我不喜歡她,我只喜歡你。”
“我不信,曲言,我不信,你不要我了,我不信你。”朱露露的聲音從隐忍的哽咽變成了毫不掩飾的抽泣。
朱露露的臉上盡是淚水,從眼眶裏溢出來,經過白皙的臉頰,最後劃過嘴唇,曲言看到,鹹鹹的液體正在向她的嘴裏滲透,占領那鮮豔又幹淨的顏色。
“露露,我能吻你嗎?”說出這句話,曲言也很驚訝,剛剛看到鹹澀的液體流進她的嘴裏,然後就聽到自己的聲音說了這樣的話。可是他不否認,他想要這樣做,曲言目不轉睛的看着朱露露的嘴唇。
朱露露怔了怔,剛要掙紮,曲言的嘴唇已經快速貼上了她的柔軟,霸道又溫熱,輾轉纏綿,同時,曲言迅速後退,到達門板停下,把朱露露壓在門板上用力的親吻。
這樣多好,露露,你的淚水和苦澀我們一起來品嘗,曲言想。
很久之後,曲言終于放開了朱露露,依然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