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澤］真想讓這對投捕消失在我的視線

第3章

03  澤村今天有沒有來找過你？（前園健太的場合）

澤村今天有沒有來找過你？

前園默默從國文書裏擡起頭，用标準的“前園要打擊了”的表情看着坐在面前這個吊兒郎當的人，盯了三秒，然後緩緩道：“你這是這禮拜第幾次了？”

禦幸掰手指認真地算了算：“我記得是每天一次，那這禮拜就是第四次了。”

前園深沉地看了眼禦幸，啓唇：“隔壁班的，走開。”說完便沒再說話，低下頭繼續看着那本幾分鐘沒翻過頁的國文書。

然而面前這個男子明顯發揮了一個優秀棒球選手锲而不舍的品質，見他沒反應便一句一句追問。

“他每天都問了你些什麽？”

“是不是每天都來？”

“每天什麽時候？”

“都沒見過你們一起練習，在哪兒跟你碰頭的？啊你不要騙我，我問過你們班的女生了，她們可沒在教室裏見到過澤村……”

“這是我和澤村之間的小秘密。”前園忍無可忍，舉起一根手指，直指禦幸鼻尖，非常地有男子漢氣概。

“嗚哇~！男人之間還要什麽小秘密，有點惡心啊你們。”禦幸仿佛雞皮疙瘩一身似的抖了抖。

“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啊，和自己的投手關系搞得那麽差都不檢讨一下自己。”前園道。

“我最近都不怎麽能接他們的球嗎，你也知道的啦。不過我還是要告誡你，澤村如果來問你打擊的事情，你不要随便給他灌輸拉打的思想哦。”

前園一愣：“你，你怎麽知道！”

禦幸推了推眼鏡，鏡片上精光一閃：“我還是很關心我的投手的啦~早就問過他了，我只是過來确認一下，你可別給他說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前園尴尬地抹了抹腦門：“我沒有！”

“那你幹嘛把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都告訴他，小心帶壞他……”

“我沒有！他除了這個，平時過來也就問問我什麽時候上什麽課，平時吃午飯去哪兒吃，晚上棒球部開會開到幾點，雖然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但我都是如實回答的！”前園怒吼道，開什麽玩笑，說我帶壞澤村？沒了這家夥我和倉持也一定能好好管理學弟們！

“咦？”禦幸看起來有點吃驚，“就問你這些？”

“是啊！沒錯！還有二年級課表啊，最近有什麽小測驗之類的，這些會給他灌輸什麽奇怪的思想？”雖然前園确定自己沒說什麽奇怪的東西，但還是下意識地咨詢了一下禦幸。

禦幸奇怪道：“他問你這些幹嘛？”

“都說了我也不知道！”作為副隊長，在這種艱難時期，學弟有任何問題，我前園副隊長一定不會辜負他的期望！不管是什麽問題，我都會一五一十地回答！

絕對不能讓禦幸這家夥看我們笑話！

前園回過神來，面前的禦幸正用一種詭異的神色看着他。

“阿園，标準打擊臉又出來了哦。”

“要你管！”

說起來，這件事對前園而言還是有點小傷心的，難得有撐起棒球部半邊天的感覺，以為學弟們終于給他給予了非常大的信賴，結果澤村還是告訴了禦幸，這麽說來，澤村果然還是更信任禦幸的吧……

上午最後一節課上完，口袋裏慣例地震動了一下。

發信人：澤村

前園前輩，一會兒老地方見！

自從上周開始，澤村第一次來找自己的時候，前園還有些小驚訝。雖然平時兩人是“争奪最後一個站在練習場上的男人”稱號的關系，但是澤村穿上校服站在教室門口的景色印象中還是第一次。

“前輩！請和我共進午餐！”澤村就這麽喊出來了，并深深地進行了90度的鞠躬。

“什麽什麽？告白嗎？”

“別開玩笑了，兩個男孩子吧……”

“唉，那不是棒球隊的人嗎？”

“不是吧！聽說體育隊裏一般是挺……”

前園和澤村用漲紅的兩張臉惡狠狠地盯了周圍人一圈，非常一致地邁起大步伐，一步一步地，逃離了現場。

“我說你在幹什麽啊！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不不不！前輩！我只是為了表明我的真心！”

“那你也可以換一種說法吧！”

“不不不……前輩我覺得我們談話的重點不太對……”

為此前園以拿走澤村的兩塊肉作為補償，結束了有關于究竟應不應該在教室前對學長大聲表明真心的談話。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一頓茶餘飯飽之後，前園拍着肚皮滿足道。

澤村四周張望了一下，輕聲嚴肅道：“前輩，我們能去一個安靜點的沒人的地方嗎？”

前園露出了“标準打擊臉”。

“你要幹什麽……”

之後澤村說，他只不過是想知道一下前輩們日常的作息，這樣以後麻煩他們的時候也能找對時間，甚至還在前園一邊說的時候一邊記錄在手機裏。

啊，竟然有如此貼心的學弟！想到自己以前麻煩亮介前輩的時候，都是不分時機想問就問，有時亮介前輩雖然臉上笑着，但嘴上卻不遺餘力地教訓着自己，當時還不知道為什麽，原來是這個原因！

澤村，我真是越來越敬佩你了！

過了幾天，澤村又說自己想加強一下打擊訓練，說自己雖然短打不錯，但是不能靠自己将球打出去為隊伍争取到一個上壘或是一點，總覺得不是男子漢的做法。

為此前園深刻地拍了拍澤村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好樣的，澤村！我沒看錯你！”

手下的肩膀激動地抖了抖，澤村臉上的汗珠越發流淌出來！

這就是男子漢的奮鬥！

這天是麻生正式生日的周一，雖然有點冷，但好在太陽很大，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一軍進行了常規的守備練習，前園被這久違的太陽曬得有些惬意，心情出奇得好，竟然哼起了歌，進而漏掉了兩個球。

差點漏接第三球的時候，前園緊張地瞄了眼監督，發現監督那邊倒是沒什麽反應，結果腦門後突然炸開了一句怒吼。

“前園！給我振作點啊！”

戰戰兢兢地往後一看，白州壓了壓帽檐，從下方射出兩道激光一般的眼神，身後揚起的怒火上寫了一句話“再讓我包掉你的工作就讓你死”。

唔……白州生氣好可怕……前園抖了抖，身上的懶散因子也就沒了。

常規守備結束之後是分塊練習，禦幸趕牛一般把一隊投手乖乖趕進牛棚，自己搬了張椅子坐在旁邊，其餘守備繼續常規練習。

前園朝牛棚裏瞄了眼，禦幸雖然重點關注降谷的投球，卻還時不時分出精神嘲笑一下隔壁的投球，惹得澤村一陣炸毛。

這種做法，聽說稻實的某手帕王子也曾經這樣做過。果然天才都有一樣的讨厭之處。

兩人關系還是像以前一樣，但好像又有點奇怪，澤村是不是最近總是在做着那副憋氣的表情啊，已經變成禦幸單方面的訓話了。

澤村，振作起來啊！前園在心裏為澤村默默地加油。

一輪守備結束，秉持着關心學弟的精神，前園又朝牛棚看了一眼，才發現牛棚此時的氣氛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禦幸突然就沒了影子，此時整個牛棚燃燒着降谷的熊熊怒火，并不斷朝狩場投着憤怒的直球，澤村則在一邊漲紅了臉，控球完全失控。

好不容易等到中間休息，前園見川上一臉“得救”的表情從牛棚裏出來，不由得好奇上前問了句：“禦幸人呢？去複健了？”

川上搖搖頭，摘下帽子抹了把汗，一副憋笑的樣子：“剛才澤村想要模仿降谷的滑球，結果又投成地滾球了，禦幸正給降谷指導到一半，結果笑得拉到傷處了現在去醫務室噴藥呢……”

“不是吧，笑得拉到側腹？”前園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感覺到身邊一陣殺氣撲面而來。

“這種情況下，最煩惱的應該是王牌吧。”降谷眼冒兇光。

“……我總有一天要把你這個破手機扔進馬桶，嗯？臭小子，長本事了嗎，手機竟然設密碼了？嗯？！！”一旁倉持用手臂箍着澤村的脖子把人往牛棚外拖，春市在一邊勸着不要動氣。

“一個一個的，都怎麽了……”降谷擡手抹了把汗，那充滿殺氣的語氣讓前園又抖了抖。

澤村，能讓禦幸敗在這種事情上，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前園認真地感嘆道。

禦幸的運氣一向不好，去了醫務室噴藥後就被趕去檢查了，正巧錯過了下午和老師約好的補測，聽說那個教國文的老師都無奈了，先是最近一個一年級的怎麽考都不過，這回又來了個怎麽等都等不來的二年級，竟然直接沖進野球場找到同教研室的片岡，說是不管他平時成績怎麽樣，今天要是下班前等不到，這課期末就先扣一半分。

前園倒是記得，今天練習前禦幸還一直念叨着昨晚為了準備今天的補測差點看了個通宵。

片岡頭疼地轉告了高島，高島委婉地通知了倉持，然而倉持要主持今天晚上的短會，傳旨的任務就交給了副隊長前園。

好死不死，禦幸走的時候手機落在牛棚了。

看看時間倒是真的快下班了，這回得趕一趟醫院了。

高島正在苦苦解釋原因，倒也怪禦幸前幾次都因為各種原因放了這老師的鴿子，要不就是兩個人都忘了，總之正好撞上頑固的更年期大叔心情格外不愉悅的這一天，禦幸去醫院了。

前園趕緊沖回去換了套衣服，出來的時候只瞥見高島在詢問那個“怎麽考都不過”的一年級是不是棒球部的，後面的回答沒聽仔細，便騎上了一輛自行車飛馳而去。

擔心和禦幸正好錯過，前園上了出租車後便不停地催着司機，還好前園那張臉一嚴肅就把司機吓到了，乖乖地提速。前園坐在後座一邊忍住暈車想吐的感覺，一邊給高島更新進态，最終以高島的一句“不用發了，找到人再說，讓我專心對付那個大叔。”結束了短信轟炸。

在車子快開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前園餘光突然捕捉到了人群中熟悉的身影，大喊一聲“停車”，吓得司機晃晃悠悠停到路邊，被臉色鐵青的前園用力砸了車費，并潇灑地喊道不用找了。

下車之後前園就感覺腳軟了一下，還是努力地跟了上去，沒來得及叫禦幸的名字，口袋裏忽然又震了一下。

發信人：高島禮

不用急了，教授說肚子餓了，回去了。順便原諒禦幸了，但讓他明天一定要去補測。

辛苦你了。

前園深吸一口氣，還是把手機默默地放回了褲子口袋。

想到自己還從來沒觀察過禦幸平時的樣子，幹脆借此機會好好跟蹤他一下吧。前園前輩有時也是會有适當的好奇心的。

跟了一會兒，他才發現一個問題。禦幸莫非一直都走着來醫院？不對啊，這樣的話，從他之前出發到現在可能還沒走到醫院，那現在為什麽還不上車？已經走過兩個站頭了啊！

醫院在較繁忙的市區，而青道則在相對偏僻的地方，此時大街上的人已經逐漸變得稀少了，禦幸還是不緊不慢地走着，這時，前園的敏銳細胞終于發揮了作用。

他發現前面有一個身影似乎一直跟着禦幸。

一個女孩子，披着齊肩地中長發，背着淑女包，身上似乎并沒有穿着校服，和禦幸之間保持這一個前後微妙的距離。

禦幸那家夥大概是察覺了吧，好幾次回頭看了幾眼，前園本來還想躲一躲，結果發現他已經對上了自己的視線，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麽，竟然就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拉開了和前園之間的距離。

難不成？認識的人？不想被自己知道？前園愣了愣，思考了三秒，随即一個想法從心裏如同驚雷一般炸開——

這難不成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