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敢愛敢恨
無瑕下意識轉過身。
隔着一群人,蕭軒與如意,二人正在放河燈,雖然如意帶着紗帽,但無瑕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蕭軒臉上帶着笑容,那麽溫潤爾雅,隔着人群,她都能感到他此刻的溫暖。
可惜卻不是為她。
這一刻,才明白,原來只有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才會那麽開心。
前世,她與如意,蕭軒一起放河燈,他沒有笑,她曾将一只荷花燈遞到他面前。
他只道一聲,“謝謝。”卻轉身站在河岸上。
她以為他在看她,其實,他在看如意。
那日,她與如意玩得很開心。
她也曾奇怪,“他好像不高興?”
如意回答,“他就那樣,你別理他。”
他就那樣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說出這樣話來,可惜,那時侯,她不明白。
無瑕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怎麽?自己的夫君與別的女子在一起,你好像一點也不難過?哦,是氣傻了吧。”
無瑕回過神,才知身後還有一個瘟神。
“我為何要難過?”
“真是大家閨秀,如此賢惠大度,以後嫁了人,也不怕與妾室相處不好了。”石堅的話透着笑意,無瑕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的
轉身就走,石堅在她身後問來,“本侯終于明白了,你不嫁他的原因,不過,他既然不喜歡你,又為何要娶你?你姿色一般,家世也不好,你們唯一的交集,無非是玉商”
無瑕突然轉過身,“想不到侯爺也對這些不起眼的事感興趣?”
石堅也不知從那裏拿出了那把折扇,搖了搖,“我對很多事都很感興趣也很好奇。”
無瑕冷笑道,“好奇?難道侯爺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知道得越少越好嗎?’”
石堅聽言哈哈大笑起來。
“聽你這麽一說,我更好奇了。”石堅走近她,“那女子是誰?你肯定知道吧,要不要本侯幫你?”
無瑕一驚,“你想做什麽?”
“幫你奪得公子心。”
無瑕心下一慌,但見石堅挑了挑眉,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還是解除婚約?”
“玉無瑕,你在這裏做甚?”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二人皆尋聲望去,原是無霜被綠兒攙扶着朝他們走來。
無霜怒氣沖沖,瞧見石堅,明顯愣住,目光甚是無禮的在二人身上一陣打量。
“原來你你竟敢與別的男子約會。”
無瑕一驚。
無霜還要呵斥,卻瞟見石堅淡淡的看來,不知怎的,到嘴的話被咽了回去。
那眼神居然讓她害怕,還有他身後那人,抱着長劍,怒目圓睜。
無霜趕緊朝無瑕身邊靠去,邊說還邊拿餘光瞟去。
“他們,他們是誰?”
無瑕不想理會無霜,無霜的聲音如此大,無瑕下意識朝蕭軒方向看去,卻不見他二人的身影。
無瑕垂了垂眸,突然朝石堅說來,“侯爺,無瑕告退。”
言畢,也不管石堅是否再答應,擡步走去。
“侯爺?”無霜聽言,呆呆的看向石堅。
石堅“嘩”的一聲,收籠折扇,慢條斯理的說道,“怎麽,你還不走嗎?要不要本侯請你喝茶呀?”
無霜身子一抖,忙着朝無瑕追去。
原來,那玉無霜嫌母親太唠叨,趁母親沒注意,便帶着綠兒跑了,來到太湖邊,見無瑕與一陌生男子在一起。
“他是侯爺?”
“他是那個侯爺?”
“他真是侯爺?”
無霜跟在無瑕身後,問個不停。
無瑕道,“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無霜想到适才那男子的眼神,她才不敢。
無霜哼一聲,“我要回去告訴父親,還要告訴軒哥哥,你,你不守婦道。”
無瑕聽言,突然停下腳步。
“你別瞪我,我不怕你。”
其實無霜有些畏懼的往後退了退。
無瑕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你等等我。”無霜在其後大喊,無瑕怎會等她,等她回到玉宅,己落下無霜一大截了。
“玉姑娘。”
無瑕正要進門,昏暗的燈光下走出一人來。
不正是曹盈嗎?
“你怎麽來了?”無瑕下意識四下看了看。
“無防,他們沒有跟上來。”曹盈道,将無瑕打量一番,“石堅沒有為難你吧?”
原來她是擔心石堅會将氣散在她的身上。
無瑕笑着搖了搖頭,“沒有,我與他無怨無仇。”
“可是”曹盈想了想,“你不該救我。”
這些事,她不該管,攬在身上,終是對她不利。
無瑕聽出曹盈言語中的失落,而此刻,她立在屋檐的燈下,更襯托着她一身的孤寂。
與那夜在林中相遇的俠女太不相同。
無瑕不由得心下詫異,“曹姑娘,發生了什麽事?”
曹盈艱難的露出絲笑容,朝她抱拳一禮,“玉姑娘見你無事,我也放心了,姑娘後會無期。”
言畢,絕裂的轉身。
“等等!”無瑕突然攔到她面前,“是因為石堅嗎?”
曹盈聽言有些詫異,頓時雙眼通紅,她擡起頭,看着天空的圓月,近一年來,心中的仇恨,痛苦再也隐藏不住。
“我這一生怕是都報不仇了”
她終是無聲流下淚來。
一年來的爬山涉水,只為追擊仇人,數次險些喪身,她咬牙堅持,只想将仇人帶到父母的墳前。
她的父親,陝西總兵,并非拒戰而逃,那都是石堅的奸計。
石堅暗中派人挾持了父親,令軍中無将,敵人長驅直入,邊疆告急,父親無法派兵支援,石堅便從平涼帶兵襲擊敵軍,最後石堅成了英雄,她的父親卻背負罵名,最終被聖上處死,母親長年有病,聞言一口鮮血,再也沒有起來,她雖然被聖上赦免,但又豈能茍活于人世
無瑕回到屋子,因曹盈的話久久未能平靜。
她呆坐在案前,只将那一盆水仙看住,翠兒一邊鋪床,打熱水,一邊說道。
“要說曹姑娘真是可憐了,父母這般慘死,她這一路上從甘水到京城,又到蘇州,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幸得聖上還算念着曹将軍以前的功勳,沒有牽怒于曹姑娘。”
“瑕姐兒,原來那武安侯這麽壞,可是奴婢又不明白了,既然曹姑娘一心要報仇,為何武安侯還要給她七次機會?他就不怕那一次當真被曹姑娘咔嚓了?”翠兒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逗笑了無瑕。
“其實這世間有一種人天生高傲,自負。”
無瑕起身翠兒拿來晨衣給她換上,然後又端來漱口水,無瑕漱了口,拿起熱帕擦着臉。
“區區一個曹盈,石堅還沒有看在眼裏,曹盈根本近不了石堅的身,他的身邊除了楊劍,還有許多暗衛。”
“是了,今夜在那條巷子裏奴婢就瞧着有好些黑衣人,但眨眼又不見了,來無影去無蹤的。”翠兒打了一個寒顫,“當時真怕他們會對瑕姐兒不利。”
無瑕道,“像石堅這樣身居高位的人,一般不會輕易對對方下手。”
“可是以後曹姑娘要怎麽辦?她己經刺殺了七次,若再有一次,武安侯絕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了她。”
“所以我才讓她不要輕舉枉動,石堅不也是隐忍了十年才報得父仇了嗎?”
翠兒點點頭,忽爾又搖搖頭,“曹姑娘的父親殺了武安侯的父親,武安侯又殺了曹姑娘的父親,曹姑娘要殺武安侯這報來報去,何時是個頭?瑕姐兒還是別管這事了。”
無瑕己經躺在了榻上,“并非要管,只是對那曹姑娘卻是一見如故,她一身俠氣,敢愛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