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失落的預言 (39)
拉科本來也有點尴尬,但是看到哈利害羞成這樣他就像知道了什麽,一瞬間福至心靈醍醐灌頂,嘴角不受控制勾起的弧度很好地掩蓋了他的小心思:“舞會後遺症吧。”
“哦。”哈利幹巴巴的點頭,剛想再說點什麽下課鈴就響了,“走吧,咱們還要回地下教室去。”
“魔藥課?”德拉科把書裝回書包。
“哦——”一場虛弱的特裏勞妮教授扶着椅子說,“親愛的——”她指指納威,“下堂課你會遲到,所以,記着要額外努力才能趕上大家。好了大家,我們下節課再見。”
不過經過剛才的事之後,不止納威,所有人都明顯不拿她的話當回事。
赫敏在下旋轉樓梯的時候攔住了哈利和德拉科:“不用在意她說的那些話,”赫敏一臉不屑地說,“一個神神叨叨的老巫婆,我看她就是在那間屋子裏憋得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的了。”
哈利無語,羅恩和納威看起來也對赫敏這麽讨厭一個教授表示出了不理解,德拉科倒是對赫敏點點頭,很認真地說了:“謝謝。”
赫敏紅了臉,哈利敏銳地發現她身後的納威和羅恩看起來也不太對勁了,欲言又止的:“你們兩個……挺好的,真的,你們看起來很搭。”赫敏說完這句話就跑走了,納威和羅恩急匆匆地跟在她身後。
“她剛才說什麽?”哈利一臉莫名其妙的問德拉科。
德拉科笑笑沒說話。
不過哈利很快就知道赫敏到底在說什麽了,因為整個斯萊特林都傳開了。他和德拉科到魔藥教室的時候離上課還有五分鐘左右,哈利剛把書包放在他和德拉科常坐的位置上,一臉不淑女笑容的潘西就湊了過來。
哈利注意到低着頭坐在座位上的人都揚起了耳朵。
“我都聽說了。”潘西眼睛左右一轉看了看周圍,然後才神神秘秘地說,“你們兩個真行,誰都不告訴是吧。”
“啊?”哈利完全不明白潘西在說什麽。
“得了得了,”潘西揮揮手,“也就是高爾克拉布沒找到教室,算了他們倆個就算趕上了也幫不上什麽忙,更別說帶回來什麽消息了。”眼珠滴溜一轉,潘西又笑了起來,問的問題也露骨了許多,“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我得好好準備禮物。”
“你在說什麽啊?”哈利本來想跟潘西說自己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恰好這個時候剛從盥洗室回來的德拉科聽見了潘西的問話,直接說:“畢業就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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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一臉茫然:“啊?”
“不是你說的嗎?”德拉科抖了抖手上的水珠,看着哈利,“我忘了是去年還是什麽時候來着,反正你是說要像莉莉媽媽和詹姆斯爸爸那樣畢業就結婚……你沒事吧。”德拉科看潘西一臉受傷地走開,問了一句。
“我沒事。”潘西的聲音比特裏勞妮教授還要飄悠,“祝福你們。”
“哦,”哈利被德拉科一提醒就想起來了,是在一年級二樓碰見斯內普教授那次。
“我記得你還過說愛一個人是一輩子的事,所以當然是越早考慮越好。”德拉科看着哈利,視線的開端和盡頭都只有這一個人。
“那我是不是沒告訴過你,就是因為愛一個人是一輩子的事,才要把愛在心裏多放一段時間。”哈利坦然地一屁股坐在德拉科身邊的座位上,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一樣得意又狡黠,“那個字就在我嘴裏,我還想多含一會呢。”
“說的像糖一樣,”德拉科笑容裏滿是了然的無奈和寵溺,“多含一會兒會更甜嗎?”
“會啊。”哈利一本正經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二修】
——2017.5.4,忙過一陣~接下來就要努力寫番外啦
【收到禮物永遠是一件讓人止不住笑的事情】
補三月十一,另外嘤嘤嘤嘤,蠢蠢的小八吃光了自己的存稿君……
☆、最晴朗的天空Ⅱ
潘西趴在桌子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坐在前幾排的哈利和德拉科,說實話,她看着這兩個家夥這麽嬉鬧了兩年多了,心裏卻是頭一次有這種類似于“擔憂”的酸澀情感。她本來以為只是玩笑的,一個學院的同學,或者好朋友之間親昵一點本來很正常的,被別人拿來開玩笑也很正常啊。就像格蘭芬多那對雙胞胎一樣,他們的朋友就不止一次在公共場合說過他們兩個不止長得像一個人,好得也像一個人一樣。那個魁地奇比賽的解說員還用話筒說過他倆合為一體算了。
可是那些都是善意的玩笑啊,潘西回想剛才德拉科看向她的那個眼神,那是她頭一次在德拉科臉上看到那麽認真的表情,那認真甚至是決然的。
可是……
“你糾結什麽。”布雷斯坐到潘西旁邊,順着她的目光看了德拉科和哈利的背影一眼,“那兩個家夥比你想象的強多了。”
“不是這個問題,”潘西壓低了聲音吼他,“你不知道這是不正常的嗎?!他們這樣是不對的!”
布雷斯掃了她一眼,不屑地說:“不正常?不對?”他嗤笑一聲,“傻姑娘,這世界上對錯的标準向來都是由強者制定的,擋在他們面前的除了生氣的父親和哭泣的母親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我們?你會在意同學對你伴侶的看法嗎?”
“我們是朋友啊!”潘西瞪大了眼睛。
“朋友和同學之間的界限不也是人定下來的嗎?說句難聽的,我們現在是朋友很大因素是因為我們的父母希望我們是朋友,而他們又是因為馬爾福家比其他家族爬的都要高。”
“這……”潘西遲疑了半天,最後還是點頭承認了這個讓她痛恨的事實,“可是他們……他們真的在一起的話學校裏的人都會用不好的眼神去看他們的!”
布雷斯沒否認這點,只是問潘西:“你會嗎?”
“我當然不會。”潘西想也不想就說。
“那不就得了。我可不覺得他們兩個會在乎別人的看法。想想一年級的時候幾乎整個斯萊特林都針對哈利那次,他多給那些人一個眼神了嗎?”布雷斯想了想,“先不考慮他們兩個可能有彼此就夠了這點,就光想哈利在格蘭芬多的人緣,那幾個紅頭發都是他朋友,更別說還要加上一個大難不死的男孩和一個年級第一。”
“這不一樣,而且雖然我不會……但是我一樣沒見過這樣的啊,男生和男生在一起……”
這把布雷斯看潘西的眼神真像是在看一個傻姑娘了:“你平時看書嗎?”他問,随即就後悔自己怎麽會問這麽一個蠢問題,“算了我知道你不怎麽看,但是你不知道巫師史上其他那些男巫師也總知道梅林和亞瑟王吧。坦白告訴你,事情的起因發展結局或許都不像書裏寫的那樣,真相往往隐藏在筆者語焉不詳的字裏行間。”
潘西眼神茫然。
布雷斯:“……”
這話沒法說得更詳細了!
“平常怎麽相處就怎麽相處就好,”布雷斯繞過彎彎繞繞,直戳中心,“玩笑想開就開,照我看這兩人在人前也就這程度了,既然德拉科一點也不遮掩,咱們也不用收着。高……也不用跟高爾和克拉布說什麽了,直接等德拉科打開窗戶昭告天下得了。”
“說到這我不得不說一句,就哈利那和高爾克拉布有得一拼的情商,也真難為德拉科了。”
潘西:“……”
新學期的第一節魔藥課,哈利硬着頭皮在斯內普陰沉的目光下攪拌着坩埚,一節課下來斯內普的袍角得在他的餘光裏出現幾十次,唯一有那麽一次四目相對就是在交魔藥樣本的時候。
哈利看着斯內普帶着痛恨、掙紮和很淺淡的一絲懷念的眼睛,有點艱難地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怎麽辦!他問自己,應該想個辦法改變改變他們和斯內普的關系!他們……小天狼星不用說,萊姆斯想來也不會有什麽異議,那麽就只剩下莉莉和……
哈利皺了皺頭。
……和詹姆斯了。
周一上午剛剛過去,午飯的時候各個學院就開始流傳起了特裏勞妮教授關于死亡的預言。當然,這個流言最早是從格蘭芬多傳出來的,就在斯萊特林瘋傳哈利和德拉科在占蔔課上的種種的時候,格蘭芬多已經在麥格教授的講解下明白了特裏勞妮教授為什麽那麽不正常。
每年都預言一個學生會死這種歡迎新學生的方式也真是無與倫比的特殊。
和特裏勞妮教授奇特的迎新方式一起流傳的還有麥格教授非常實事求是的評價:“占蔔學是魔法學中最不準确的科目之一,真正能預見未來的人非常少。”
哦,大家都知道麥格教授是從來不會說其他教授壞話的,所以……那兩句話背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整個年級學習最好的學生赫敏·格蘭傑也在這件事情上添油加醋了,要知道她在飯桌上吼出來的那句“如果說占蔔學成績好就意味着我必須假裝在一團茶葉渣裏看到了死亡的兇兆,那我還不如不學這門課了!”上了占蔔課的大部分人可都心照不宣。
當然,也有小部分人相信特裏勞妮,比如格蘭芬多的拉文德就悄聲問了:“那納威的茶杯是怎麽回事呢?”
“那個茶杯上有水,”納威再次解釋,“我只是沒拿住而已!”
美味的午飯過後(雖然潘西總是看過來的目光讓哈利覺得不太自在,)是開學第一節室外課——保護神奇生物。這已經是海格教他們的第三年了,除了第一年的巴克比克給哈利造成了一點皮肉傷之外,在這個課上他們都是快樂的。
這節課海格給他們帶來了幾個大箱子,箱子裏墊着茅草之類保溫的東西,很多個像小團毛線一樣的東西就放在裏面。
“同學們,”海格拍着他的大手,讓人群安靜下來,“新學期快樂。”
有一部分同學笑着回了他:“海格教授你也是,新學期快樂。”
“來,先把書打開到第三頁,這節課我們來了解一下仙子,它們的級別是XX,也就代表着它們是可以馴服的無害生物。”
透明或者五彩缤紛的仙子在書所投射出來的森林裏飛來飛去,《神奇動物在身邊》詳盡并且忠實地再現了它們的一生——仙子們将卵産在葉子的背面或者草莖上,等到卵孵化,色彩亮麗的幼蟲就會爬滿葉子,并且拿樹葉和草當食物。幼蟲長到六至十天的時候(書加快了這個孵化和成長的過程,但是詳細地标注了時間)就吐絲做繭。一個月後,完全成熟的耐仙子就會從繭裏鑽出來,然後透明或者五彩缤紛的仙子就繼續在書所投射出來的森林裏飛來飛去。
“仙子們智力不高,身高一到五英尺不等,它們唯一不像人的就是那兩只招搖的、昆蟲翅膀般的大翅膀。仙子的翅膀,由于種類不同,有透明的,也有五彩缤紛的。”海格虛虛點着書上的那副仙子背面的平面圖,“它們一般居住在林地或者森林的空地上,就像書裏所展示的那樣。”
“注意看它們的手,”海格又點了點正面的平面圖,“仙子們的手中都拿着一根樹枝或魔杖,魔力不強,但可以暫時抵擋一下捕獵者。”
“那現在誰來介紹一下仙子的用途?”海格反問。
赫敏立馬把手舉了起來,飛快地回答:“仙子時常被巫師們直接用來或者是施了法術之後用來作裝飾品。它們天性好争吵,但是因為極其愛慕虛榮,所以任何時候叫它們去充當裝飾品,它們都很願意。”
“非常棒,格蘭芬多加五分。”海格又拍了拍手,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的幾個箱子,“箱子裏是幾十只即将孵化的仙子,你們要注意這些吵鬧的小家夥随時可能在陽光下破繭。仙子們雖然有着和人一樣的外表,但是他們并不能說人的語言。它們能和巫師交流,但是這要等到它們的翅膀在陽光下風幹、能夠自由飛翔的時候,在它們剛剛破繭的時候他們只能發出刺耳的嗡嗡聲來和同伴互相交流。”
哈利預見了什麽:“所以說我們要照顧剛破繭的仙子,然後說服它們當裝飾?”
“猜的一點不錯。”海格沖他點點頭,“你們可以說服仙子裝飾在任何地方,在頭發上當個卡子或者幾只當個發卡,在衣領上當個胸針或者什麽其他的都随你們便。”
木箱裏開始發出細小的嗡嗡聲。
“希望大家都有奇思妙想,”海格邁着大步走到了人群後面,“相信我,這會是一節很好玩的課的。”
就像海格說的,這确實是一節非常有意思的課。哈利和對他頭發依依不舍的仙子說再見,然後看了看德拉科那邊明顯更加依依不舍的好幾個仙子,笑着拉過他往城堡走去。
哈利踩着軟塌塌的草地,擡頭看向郁郁蔥蔥的禁林和渺遠而晴朗的天空。大部分天空都是那種被雨水沖刷得很幹淨的碧藍色,只有很少的某些地方是和德拉科眼睛一樣的灰色。
或者深一點,像德拉科生氣時的眼睛;又或者淺一點,有點睡眼朦胧的感覺。
空氣中青草的香味被哈利從鼻子吸進肺裏,整個人頭腦都清爽了很多。不過他看了看身邊的德拉科,德拉科原本一板一眼的發型被風吹成了一個新的樣子。
哈利的視線從德拉科的眉眼滑到鼻梁,雖然不想,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開始有棱角但是整張臉依然擺脫不了精致的德拉科真是!太吸引人的目光了……
哈利輕輕收回視線,幾縷本來貼服在他額頭的發絲,被風吹的亂晃。
作者有話要說: 【二修】
——2017.5.4,忙過一陣~接下來就要努力寫番外啦
【習慣總是會成自然的】
三月二十四的份~
另外手上一字沒有的小八為明天感到深深的擔憂QAQ
☆、晴朗的天空Ⅲ
最
九月的第一個星期已經過去了一半了。
星期三晚上,哈利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波光粼粼和點點閃爍的微光,想着明天的黑魔法防禦課會是什麽樣子。開學這幾天他一直都沒找到時間和萊姆斯好好聊聊,他們之間唯一的交流就只有在吃飯的時候遙遙交換一個目光而已。
星期四上午還有一節和格蘭芬多的雙料魔藥課,應該還是熬制縮身藥劑的。說起縮身藥劑哈利就煩躁,假期時候要不是莉莉幫着輔導,那篇縮身藥劑的論文都得把他的腦袋折磨到四五個那麽大。
還有黑魔法防禦課,也應該是對付博格特的。哈利想到這就止不住嘆氣,之前他在火車上說的那些“用博格特聯想攝魂怪來練習守護神咒”的話都是随便說來應付的,而事實的真相是這十三年他根本沒看到過博格特的影子,就連它們可能藏身的容器都沒遇到過。
“……唉。”翻了個身,哈利也沒興趣看窗外了。他一雙翠綠的眼睛這會兒沒有了鏡片的遮掩更顯得清澈有神,而這雙眼睛一點也不帶遮掩地看着德拉科的睡顏,足足看了得有七八分鐘,眼底的一片清明才漸漸被糾結和掙紮取代。
哈利一邊體會着“越看越喜歡”和“怎麽看也看不夠”這兩種讓他心裏甜得不行的感覺,一邊煩躁着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先不想他和德拉科的關系,哈利明明記得他上輩子明明是十五歲左右才開始有那種想法的,而上輩子的德拉科他雖然不清楚,但是十三歲的時候明明就在借着受傷的由頭各種找他們麻煩,煩都要煩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輩子從小一起相處,所以感情越處越深,最後真覺得這個人已經成了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想失去,也不想他成為別人的。還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他的新生,世界的改變,人的改變有一種玄妙的東西在中間作祟。
反正哈利在德拉科親他之後就把他們兩個這些年相處的種種翻來覆去地想。小時候倒是沒什麽特別的,似乎就是從上了學開始,那時候兩個人的身邊都慢慢出現了很多人,開始意見不合、冷戰、最終和解。兩個人在矛盾中磨合,開始更多地為了對方考慮,學會讓步……但是,似乎也是突然就變成現在這樣的。
從那個親吻之後?
他本來在放假的時候一直就在糾結要給德拉科一個怎樣的回複,掙紮一樣想了好幾天,最後卻沒想和德拉科見面的時候德拉科根本就沒提這件事(雖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睡了過去),搞得哈利本來惴惴不安的心情一下子空了起來。雖然說懸在那裏也挺難受的,但是哈利就是不敢開口,可能是因為已經習慣了一直以來和德拉科這樣相處了,一想到要做出什麽改變(不管這改變是好是壞)他都很猶豫。
明明“以前”都快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哈利想着想着就帶上了調侃的心情,心情一好就想起了和德拉科說的那些頗具內涵的話。說真的,他們兩個或許真的就差捅破窗戶紙的那一步了。現在整個霍格沃茨風言風語都在傳斯萊特林那對青梅竹馬已經訂好了畢業就結婚,不管傳的人和聽的人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哈利和德拉科都是觀望着那些流言流傳的,更确切來說,是抱着一種“剛想要打瞌睡就有人送來被子”的心情觀望着。
這些流言會傳到每個學生耳朵裏,傳到每個教授耳朵裏,然後,理所應當的從某位魔藥教授和某位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筆下,被他們的家長看到。
哈利眼神飄到床頂,又飄回來。在收到家裏的信之前都不用在家人的方面太費心……至于身邊,斯萊特林一直在德拉科的眼皮子底下,個別人就算有什麽想法也不會太直白地表現出來,其他學院也不用太在意……
想到其他學院哈利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赫敏他們,說真的,赫敏的态度真的讓他有點受寵若驚,在她的帶動下哈利都覺得羅恩和納威的态度暧昧了很多……
還有潘西,這兩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總是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但是要是真說哪裏不對勁吧,還說不出來。哈利想着潘西欲言又止的表情和閃閃爍爍的眼神,心中滿是疑惑。
說到潘西哈利腦袋裏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面——德拉科将頭枕在潘西大腿上,而潘西微笑着梳理着德拉科的頭發。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了?哈利皺着眉頭想起來了,好像是在六年級吧?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他披着隐形衣潛進斯萊特林的車廂,結果不僅被發現了,還在石化之後被狠狠地踹了一腳。
哈利嘴角牽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
真是恍如隔世啊。他想。
星期四,哈利打着哈欠跟在德拉科身後走進大廳,各種各樣面包、蛋糕散發出來甜美而誘人的味道瞬間喚醒了他的感官。德拉科好笑地看着哈利眨着像小貓一樣放光的眼睛,視線牢牢黏在長桌上。
“先來杯牛奶。”德拉科在哈利坐下的同時把一杯牛奶放在他面前,哈利捂着嘴巴打了個小哈欠,眼角都濕潤了。
德拉科敏銳地察覺出不對勁了:“你昨天晚上幾點睡的覺?”他問哈利。
哈利兩只手端起牛奶杯子,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喝着,目光閃爍:“和你一起睡的啊,問這個幹什麽?”
德拉科把面包掰開夾進火腿和熏肉,合上,然後放進哈利的盤子裏,“随便問問,”他斜睨哈利一眼,“我就是比較好奇一起睡的覺你困成這樣我怎麽,精神煥發。”他攤開手聳了下肩。
哈利朝他笑了一下,放下牛奶拿起面包開始啃,默默地無視掉這個話題。
德拉科卻不打算這麽放過哈利:“先把牛奶喝掉。”他屈起食指彈了彈杯子,發出清脆的兩聲,“要不我就寫封信跟莉莉媽媽申請你不要再喝牛奶了。雖然都說喝牛奶能長高,但是成天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也不行啊。”
哈利端起牛奶杯,把大半杯牛奶和那口被“嗆”出來的血一起默默咽下去。
“半夜不睡覺也就算了,餓的肚子咕咕叫多難受,我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你床頭櫃沒關,零食盒子也沒蓋上,半夜是不是偷含巧克力了?”德拉科說着說着直接伸手捏住哈利的下巴。哈利落人把柄不敢反擊,只好呲出一口小白牙給德拉科看。
“你還算乖不敢嚼,不然牙疼我可不管你。”
從他們兩個坐下來就開始偷偷觀察的斯萊特林衆人看着哈利啃着德拉科親手加工的愛心早餐,甜蜜蜜地秀着恩愛,覺得哈利笑得都晃眼睛。他們心裏湧上千般滋味酸甜苦辣,但是其中更多的應該是——嫉妒:為什麽我沒有一個從小到大相親相愛可以認真說我們畢業就結婚的青梅竹馬啊!!!
“他們這樣相處真的正常?”潘西半掩面問布雷斯。
布雷斯一直慢條斯理地吃着早餐,聽見潘西問他才擡頭朝對面看了一眼:“和以前有什麽區別嗎?”他看着潘西,認真地問。
“……”潘西心塞地搖搖頭,“仔細想想是沒什麽不同。算了,可能還是我自己的問題吧。”
布雷斯優雅地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而已,你現在看格蘭芬多長桌上那對雙胞胎會不會也覺得不太對勁?”
潘西挑着眉想要反駁,視線卻不聽話地越過幾個人的腦袋跳到了格蘭芬多長桌上,一瞬間就又被傷了眼睛。
“別太傷心,這可能不是你的問題。”布雷斯不鹹不淡地安慰道。
斯萊特林上午第一節是和格蘭芬多的雙料魔藥課。哈利跟在納威他們身後走進教室——不過前面的三個人正在就赫敏裂開的書包讨論上課的問題,沒有看到他。
哈利也看了一眼赫敏的書包,然後側頭看了一眼德拉科:他嘴角正挑起一抹笑容。
哈利看着那抹基本上和德拉科說他還算乖時候如出一轍的笑容,迅速轉回了頭。
魔藥課對某些人來說總是一場災難,比如曾經的哈利,比如納威。不過哈利這些年來頂着斯萊特林學生的身份,斯內普除了對他橫眉冷眼冷嘲熱諷之外,總共加起來也沒扣過他五十分。
納威就慘了,斯內普不止對他橫眉冷眼冷嘲熱諷,還找各種由頭給格蘭芬多扣分。偏偏納威還總是出錯,讓斯內普覺得自己不找他麻煩都浪費這孩子不停犯錯的勇氣了。
“橘色的,隆巴頓。”斯內普清空了納威坩埚裏的魔藥,并且極其冷漠地說,“如果你好好聽我說話的話格蘭芬多就會少扣十分,但是很抱歉,你想必沒有聽到我關于耗子膽汁和水蛭汁液用量的描述。”
哈利默默地把滴管裏的耗子膽汁擠回試管裏,然後又仔仔細細地重新取了一次。
德拉科也沉默地看着哈利做這一切,他一直搞不明白哈利到底怕斯內普教授什麽?太嚴厲?
“嘿,”坐在他們身後的布雷斯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問,“你看今天的《預言家日報》了嗎?——他們估計彼得·佩迪魯已經被盯上了。”
“在哪裏?”德拉科眉心皺出一個淺淺的川,哈利支楞起耳朵仔細聽着。
“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布雷斯笑了笑,縮回腦袋。
直到下課哈利都在想這件事,幸虧中途他拿着一條水蛭想要往坩埚裏丢的時候德拉科攔住了他,然後把自己剛弄好的水蛭汁液倒進了哈利的魔藥裏——一鍋魔藥立刻就變成了亮綠色。
“不錯,波特。”斯內普看了半天之後咬着牙評價,“我看你的論文裏也對縮身魔藥有很深刻全面的理解,這很不錯。”他頓了一下,才接着說,“不過假期作業給了你們足夠充裕的時間去研究,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找家長幫你完成作業了。”
哈利還沒回過神來。
“這對你的學習一點好處也沒有。”斯內普慢悠悠地總結道,然後拿着哈利交給他的試管去找納威的麻煩去了。
一直精神恍惚的哈利沒有關注納威和他的蟾蜍的命運,事實上他知道赫敏會幫他然後格蘭芬多會被扣分,就像他知道彼得可能應該在學校附近,但是他就是沒有辦法不去想。
哈利這種恍恍惚惚和困了或者沒睡醒差不多的狀态一直持續到吃完午飯坐在黑魔法防禦課教室裏,萊姆斯出現在視線裏的前一刻。
☆、腳下Ⅰ
“下午好,同學們。”萊姆斯的聲音就跟他這個人一樣溫和,但是他卻又是一個十分嚴謹以及有主見的人,“請把書都放回到書包裏去。今天是實踐課,你們只需要魔杖。”
哈利在一片噪雜聲和驚嘆聲中給了萊姆斯一個贊賞的眼神,然後把書包放進了桌膛裏——雖然知道這節課一定是實踐課,哈利還是背着書來了。德拉科看了看一臉興奮的哈利,沖回頭看着他的布雷斯眨了眨眼睛。
“非常好,看來你們對實踐課抱有很高的熱情。”萊姆斯環視教室一周,輕輕笑着說,“現在大家跟着我,我們這節課也不在教室裏上。”
叽叽喳喳興奮不已的人群跟着萊姆斯的腳步走在空無一人的安靜走廊裏:“不得不說一句,如果你們打擾到其他教室裏的人上課的話,我就只能給你們找點不用說話的事情做了——比如把書抄一遍?”萊姆斯微笑着警告。
“你不是喜歡萊姆斯教授這樣溫文爾雅的類型吧?”布雷斯在一秒閉嘴的潘西肩膀上拍了一下,“放棄吧,女孩,你父母不會同意的。”
哈利在後面看到這一幕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布雷斯聽到聲音疑惑地回頭,就看見德拉科微昂着頭,眼神睥睨地看着他:“你的腦袋裏裝的是壞掉的黏蝓分泌液嗎?
布雷斯:“?”
“笨蛋。”德拉科不耐煩地皺了下眉,移開了目光。
“德拉科幹嘛罵我?”布雷斯轉頭想問潘西,可惜人家已經走到隊伍最前面去了。
哈利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可能是因為嘴角的笑容忘了收起來,所以布雷斯絲毫沒有受到安慰的樣子。不過,看了看明顯神游天外的高爾和克拉布,布雷斯決定把這件事一把翻過,就像翻過晦澀無聊的魔法史一樣。
就這樣又走了半分鐘之後,大部隊轉了個彎。走在最前面的人差點撞進皮皮鬼的身體裏——他正腦袋朝下地浮在半空之中準備把口香糖塞進離他最近的鑰匙眼裏,好玩的是那正好是費爾奇放雜物的地方。
皮皮鬼飄飄蕩蕩,哪怕是把口香糖塞進鑰匙孔的時候都不是靜止的。他哼着奇怪的調子欣賞着自己的作品,直到看到了萊姆斯——“又笨又糊塗的萊姆斯,”所有人都聽到皮皮鬼用明顯不太友好的字眼唱着,“又笨又糊塗的萊姆斯,又笨又糊塗的萊姆斯——”這令他們很吃驚,要知道皮皮鬼雖然經常開學生的玩笑,搞各種破壞,但還是對教授們比較尊重的。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萊姆斯身上,而萊姆斯呢,他在微笑。
哈利看到萊姆斯嘴角扯起了十分“詹姆斯”或者“小天狼星”的笑容,更确切的來說,那種笑容屬于十幾年前曾經叱咤霍格沃茨每一條密道的三只格蘭芬多獅子,他們強壯的爪子踩在活點地圖上,目空一切校規和茫茫黑夜。
他們是——掠奪者。
不過為什麽要說是十分“詹姆斯”或者“小天狼星”呢?因為在哈利的印象中,萊姆斯從來沒有這麽笑過,就像是一個準備惡作劇或者正在欣賞自己惡作劇成果的小孩。
“如果還記得我是誰的話,皮維斯先生,”萊姆斯愉快地笑着,就像是面對一個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他叫着皮皮鬼那個幾百年都沒人再叫起的名字,溫和地說,“我想你就不會說剛才那句話。”
“你是誰?就算你是格……”調笑和嘲諷從皮皮鬼臉上一點點消失了,他瞪大了眼睛,所有學生都沒有看到這家夥露出這種恐懼的表情。
“想起來我是誰了?”萊姆斯微笑着說,“想起我們把你吊在北塔樓的那一夜了?我還記得那場雨,簡直比幽靈的體溫還要冷……可愛的小精靈皮維斯或許想要再體會一下那種感覺?”
“你怎麽回來了?”皮皮鬼快速地轉頭左右看着,急忙又驚恐,“你的那兩個同夥也回來了嗎!鄧布利多怎麽會放你們回學校!”
萊姆斯輕輕撫了下額頭:“別吵,先生,別吵。”他說着,不過驚吓過度的皮皮鬼明顯一句都沒有聽到,他現在有點歇斯底裏。
于是畢竟還是和平愛好者的萊姆斯也沒辦法了,他只有拿出他的魔杖:“這是句有用的小咒語,”萊姆斯把這當做是一次小教學一般說,“請看好了。”
他的魔杖直指皮皮鬼:“瓦迪瓦西!”然後那皮皮鬼的作案工具——小塊口香糖就像子彈一樣從鑰匙孔裏射出來了,直直射進了喋喋不休的皮皮鬼嘴裏——他立馬就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