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費默然在一旁盯着看了那個女孩很久,他終于直愣愣的說:“費俨然,真的是你嗎?你怎麽變成這副鬼樣子?”
費俨然從鼻腔裏哼了一聲:“費默然,你怎麽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我不用你管。”說着她使勁的拽着袁安走了。
袁安仿佛還沒回過神來,竟真的跟着她走了。
周如笠着急的跟着走,身後,夏默叫她:“如笠,怎麽回事?”周如笠頓了頓,回頭說:“等下再和你說。”就快步追了出去。周如笠追出去的時候,袁安已經人影全無了。她不死心的四處跑了一遍也沒有看見他。
接下裏的幾天,周如笠都無心游玩,她每天起來都在城裏四處找人。到後來幾個人都看不下去了。這天黃昏的時候,周如笠無精打采的回來,李強就直接說:“周如笠,人家存心不想見你,你找他有意思嗎?更何況費默然都已經給他妹妹打過電話了,她都不接電話。你還是別折騰了,好好的出來玩一趟,夏默一片心的要陪你,你什麽意思?你到底明不明白,連兄弟的旅游費用都是夏默出的。你這樣把他當做什麽?”
周如笠悶不吭聲的站在那裏,由着李強訓她。她聽完後就默默的上前自己房間,不再出來。
樓下的李強還是沒說夠,繼續說夏默:“你看看她這樣樣子,我勸你還是早點死心算了,這是何必呢。她根本不在乎你!”說到後來,身邊的人都散了,只剩下黃曉麗還在他的身邊。她伸手挽住自己老公的手臂撒嬌:“你說你瞎操什麽心,別管他們這些糊塗賬了,咱們出去玩好不好?”
一個星期後,費默然勸周如笠:“你這麽瞎找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回去找找我爸問問我妹的情況看看吧?”于是周如笠和夏默他們一起散了,各自打道回府。
隔了幾天,費譯打電話過來,約周如笠下午兩點在他公司附近的咖啡館喝下午茶。周如笠琢磨着不在辦公室談的多半是私事了。
下午兩點,周如笠放下手頭的工作,準備出門赴約。徐峰正好從外頭回來,看見她正要提包出門,就攔住她:“如笠,你慢點走,我有話和你說。”徐峰看了看屋子裏正在忙碌的幾個人,他想了想,“要不還是先不說了,你晚上在家吧,我和你陳老師一起過去你家找你再說。這裏有些不大方便。”周如笠:“行啊,那我晚上在家等你們。”
周如笠開着她的小車抵達咖啡廳的時候,費譯已經坐在那裏了。
費譯已經過了不惑之年,雙鬓染上了微霜,眼角也微微的有些魚尾紋了,但他依然是個英俊傲慢的男人。他坐在那裏,西裝筆挺,人卻有些淡淡的慵懶。
周如笠很少有看見他這樣的神情。
他一貫都是如劍出鞘,鋒利無比的姿态。
周如笠走到他的面前,自己挪開了椅子。招手點了一杯美式咖啡。周如笠伸頭過去看費譯:“費大哥,難得看見你這副頹廢的樣子,是誰深深的打擊了你。”
費譯轉頭看窗外的景色,咖啡館在大廈的一樓,外頭有一棵很多年的樟木,那麽直挺挺的旁如無人的迎着風歡快的擺動着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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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笠,你父親對你好不好,他有沒有很疼愛你,都說女兒是男人前世的情人,我卻覺得我那個女兒是她母親留下來要債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一晃這麽多年,我都快趕上楊過了。她的女兒留給我,我真是不知道怎麽待她好。”
費譯看起來情緒很低落。
周如笠就不打擾他,慢慢的喝着咖啡,等他想起她來。
費譯也就發了幾分鐘的呆,一個人嘟囔了沒幾句話。他喝口咖啡,回一個神,就回複到精神奕奕的樣子。周如笠忍不住的腹诽,這人肯定是帶着面具生活的吧,轉變的好快!
“如笠,我聽默然說你們前幾天見到俨然了,嗯,還有袁安。你想找他?”
周如笠嗯了一聲:“是啊,我覺得不管怎麽樣,也不該是這種見面也不打招呼的情況吧?!袁安和我一起生活了好幾年。”
她心底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執着于袁安。
費譯的語調變得很冷靜:“他不來看你,肯定是有原因,我認為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害怕和你在一起會繼續的招來袁成康。”
周如笠頓了頓,是啊,她怎麽沒想到呢?以安安一直以來的表現,他不可能是因為厭棄她才離開的。
費譯眼色如刀的看她,目光中不由的透露出一絲商人的狡猾:“所以,如笠,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把你父母的那個成果銷售出去嗎?它或許會給你帶來一大筆的財富,更有可能把袁安從我女兒的身邊帶回來。”
周如笠的注意力完全的被他女兒幾個字給激到了:“費俨然現在和袁安是什麽關系?”
費譯沒想到她淡薄金錢到如此地步。他沒好氣的說:“你的關注點歪了,賺錢才是重點,還能幫你擺脫袁成康這條潛伏在地下的毒蛇。我女兒和袁安什麽關系也沒有,只不過就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這該死的小孩,簡直丢盡了我的臉面。想我費譯多少女人倒貼都無動于衷,她倒好倒貼還被人嫌棄冷淡。”
周如笠看他一副傲嬌的樣子,滿臉的恨鐵不成鋼,不由的笑出了聲。她笑着說:“你現在這個表情和費默然好像啊!”
費譯沒好氣的:“我才是他爹,到底誰像誰了。”
他生氣的說:“我有時候真搞不懂你,認真賺錢不好嗎。幹什麽每次說到賺錢你都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你要知道這個世界大把窮人為了錢要發狂,你看看袁成康為了區區三十萬就弄得這個德行,何必呢。”
周如笠給他說得尴尬萬分。
費譯覺得自己好像訓小學生似的,朝周如笠翻翻白眼。
周如笠只好主動提出來:“那你賣了以後,是不是也要想法子讓袁成康知道這消息才行啊?那個我确實沒想過要靠我父母的成果賺大錢什麽的,是不是不太好?”
費譯被她弄得很是無奈:“周如笠你是哪裏沾染來的這一身的迂腐。這樣吧,你父母科研成果就授權我出售如何?回頭你上來我辦公室一趟和我簽一個合約,當然我也是要收費的,這話我得說在前頭,我是商人,無利不起早,不幹免費的事情。袁成康那邊嘛,你放心,我會替你擺平的。”
周如笠悶着頭:“那袁安呢,我可不可以去見見他?”
費譯突然就把臉伸到她面前,離不到十厘米的盯着她看:“周如笠,你是不是喜歡袁安?”他也不等她回答,就又縮了回去:“十有八九,哼。”
“他暫時不會回來見你的。你急也沒用。不過你可以朝我女兒那裏下手,我準備捆也把她捆回來先,她已經無法無天,是時候收收心了!”
周如笠垂頭喪氣的:“你覺得我像比你女兒厲害的樣子嗎?”費譯哈哈大笑:“不像,不過你還是得做好準備啊,那家夥難說不會去找你麻煩。”他得意洋洋的笑:“不過,你要是弄不過她,可以來找我求救。”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周如笠覺得,費默然完全就是被他老子給帶壞了。
周如笠和費譯告別後,并沒有回去診所上班,也不去制藥的工廠,一個人在大街上閑逛。陽光明媚,上班時間路上的人不多。她慢慢悠悠的逛到了市中心。很多年前,她曾經第一次帶着袁安來這裏買衣服,那時候他們還青春年少。
周如笠慢慢的走着,往昔的一點一滴如同光線已經變成了一張黑白分明的膠片定格在她回憶的中央。細微的風吹拂着她的臉,不知怎麽她的心又回到那夜再見他的時刻,頓時想起了拜倫的着名詩句,多年後與汝相逢,何以賀汝?以沉默以眼淚!
那一夜,袁安臉上的表情分明如此!
茫茫人海,要再次遇見一個人又何其艱難。
夜色沉沉的時候,她才在外面吃了點飯回到家裏。家中冷清。她給自己倒了水喝又打開客廳的電視機,不知是看電視還是出神。
門鈴響了起來。周如笠站起來去開門。門外站着陳老師夫婦。她趕緊讓他們進來。
周如笠去廚房泡茶,她家裏有一些綠茶,就是為偶爾才來的客人準備的。她和徐陳兩位老師相處多年,對他們兩位的印象非常好,稱得上是當做長輩看待的。
她端茶給他們,然後自然而然的坐到了陳老師的身邊。徐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他輕輕嗓子:“如笠,我們倆有事想和你商量。”周如笠擾擾頭皮,怎麽感覺氣氛好像有些凝重。她不由得也嚴肅了起來問道:“什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