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周如笠看了他幾天,終于有一天看他不吃飯還在抽煙的時候忍不住的說:“你到底在煩什麽?”
夏默把手中的煙按在煙灰缸裏,他說:“不知道,一直沒人找上門,我的心情越來越緊張忐忑,二十天了,我們在這裏待了二十天了。”
周如笠扒着飯,默默的咽下去以後看他一眼:“夏默,我一直沒問,你為什麽一定要脫離陳家,陳家和你有什麽血海深仇,還是他們對你做了什麽?我覺得看你現在的樣子倒好像你捏了他們家的什麽把柄在手裏。”
夏默不說話,他還是不吃飯,又點了一支煙。
周如笠看他那個樣子,有點生氣了:“喂,你把我弄出來陪着你玩,別當我不知道陳家針對的人是你不是我。”
夏默手中的煙抖了抖,一撮子煙灰掉了下來,在桌面上四散的分開,窗戶中有風進來,瞬間被吹到了菜盤中。
這下,飯是徹底吃不成了。
周如笠擱下碗筷:“有什麽事情,你別瞞着我,沒勁,知道嗎?”
夏默臉色有些難看:“我本來不想說的,過去的事情太過難堪。我也不想你牽扯進來。”
周如笠覺得好郁悶:“你這話說的就有點假了吧,不牽扯我進來,我現在怎麽會和你坐在這裏的。”
他看她一眼站起身來,下去一樓把門反鎖了。又上到二樓把他們坐着吃飯的飯廳大門也關上。二樓的窗大開着,門一關上風吹的好大聲,窗簾呼呼的飄起來。
夏默站在周如笠的對面,低着頭解自己襯衣的鈕扣。
他的臉色煞白的吓人。
扣子解到第三粒,他就狂躁的再也沒有耐心,一下子就把薄薄的襯衣給撕爛了。轉眼間布料和鈕扣在地上四下散落。他站在周如笠面前讓她一覽無遺的看清楚他的胸膛,又轉過身去讓她看他的後背。
他的身上遍布了好多的鞭痕,不是新的傷痕,年月已久變成了一條條粉紅色的痕跡,看起來令人觸目驚心。他喉中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周如笠,現在你還覺得我美嗎?我這樣的人根本沒人會真正的喜歡。”
他站在那裏,看着一言不發的周如笠:“怕了吧,是不是覺得早知道不該問我?!”
Advertisement
周如笠在這一刻覺得好羞愧,她是這樣的莽撞。
她硬逼着夏默撕開了鮮血淋漓的往事。要不是他們倆捆綁在了一起,要不是她話說的這麽難聽,他絕不會願意把自己□□裸的呈現在她面前。
她艱難的和他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他就這麽光着上身,重新坐了下來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窗外風吹進來,他點了幾次沒點着,惱怒的把火機和煙啪一聲砸在桌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周如笠被他的憤怒震的全身不由的軟弱了。她站起來從冰箱裏掏出一罐啤酒,打開後遞給他,然後又把窗戶關上。
窗戶關上的一瞬間,屋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暧昧不清。
她站在那裏,像個犯錯的小孩,支吾了半響說:“我,我去給你找件衣服穿上吧。”
夏默叫住了她:“算了,我自己去穿,飯也沒吃飽,你等我,出去吃碗面吧。”他看了看她一身家常的小動物睡衣,說:“你也去換一件吧,我在一樓門口等你。”
此時正是濃烈的春末時節,外面還有些涼意。
周如笠等在門口。她穿着一件淺黃色的羊毛衫,底下是條牛仔褲。
夏默走下來的時候,穿着一件黑色襯衣和黑色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陰鹫而冷漠。
兩人一起往外走,街頭的樹上飄落了一些花瓣,空氣中帶着好聞的清香。風吹到身上有些涼,周如笠看他一眼:“你不冷嗎?”
夏默搖搖頭:“還好。”
縣城中的人沒有夜生活,都睡的很早,晚上□□點,街上幾乎就沒什麽人了。他們倆找了好久才看見一個面攤。夏默餓的狠了,一口氣點了二碗很快的吃了下去。周如笠卻吃的很慢。
夏默等她吃完,一起慢慢的走回去,街道空曠,安靜的可以聽見兩人的腳步聲。
周如笠很想問問他,陳家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麽問題,一路上看他都臉色不好,不敢開口問。
夏默看她好幾次的轉頭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他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壞,很吓人,不敢和我說話啦?”
周如笠心想你這話我能說是嗎?這不是挖坑讓我跳嗎?
于是她不吭聲。
夏默看她沒反應,又從兜裏掏出煙點上。
周如笠說他:“你最近的煙瘾好大。還是少抽點吧。”
“抽完這根再說,确實,最近我的胃老是痛,大概是抽多了。”周如笠瞪他:“你是不是活膩了,胃痛還抽。”
“大概是吧?!”
“我出來的時候,把陳家放高利貸的賬本撈出來了,拷到了U盤裏,另外在郵箱裏面也存了一份。”他眯着眼睛,像一只夜色中的黑貓。
他手中的煙發出暗紅的微光,深深的吸了一口說:“你覺得他們會不會發現?”
周如笠搖搖頭:“不清楚啊。所以你就是為了這個擔心?如果被他們抓到會怎麽樣?”
“小時候經常挨打,現在,呵呵,看誰打得過誰喽,總之不該這麽風平浪靜。”兩人轉眼間就走到了家門了,周如笠寬慰他說:“可能是你想多了呢,也許他們根本已經忘記了你。”夏默停下腳步:“我從來不想多,人已經來了。”
來的人并不多,只有一個。黑暗中一個男人靠在牆邊,看着他們逐漸的走近。
那人看他們走近了,直起身來。
“陳廣進,大半夜的你叫我好等啊!”
夏默吩咐周如笠:“你先進去。”
那人冷笑道:“陳廣進想不到你還懂得憐香惜玉嘛。”說着話,他快如閃電的一個巴掌甩到夏默臉上。他打的很有幾分力道,夏默蹬蹬蹬的倒退了幾步才站穩了,嘴角一絲鮮血留了下來。
“陳家養了你這麽多年,就是叫你去吃裏扒外的嗎?說,賬本你藏哪裏了?”
夏默冷笑一聲:“這賬本牽涉面可是有點廣啊,你不怕我說出去,到時候就有夠你們受的。你一個巴掌就想我交出來?還有各個老板簽字的版本呢,原件都在我這裏,誰怕誰了?”
周如笠并沒有走遠,她聽了夏默的話走進門後,就關上門靠在門背上聽他們的談話。她越聽越害怕。夏默并沒有和她說實話,不僅僅是U盤電子檔而已,他還拿了人家收錢簽字的賬本。就算她再怎麽不懂也能想到,這些一定不是小數目,而簽字的那些人也個個都是刀口舔血的狠辣角色。
夏默他想幹什麽?
恐怕不是想脫離陳家這麽簡單。
難怪這幾天這麽緊張,難不成想拼個你死我活,還是想當大哥上位。
周如笠靠在門後只覺得冷汗漣連,自己不知死活的竟牽扯到這樣的事情裏來了。
門外的兩人還在說話。
夏默果然說道:“你回去告訴陳老爺子,不想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事情都被我拿捏着,就乖乖退下來,讓我去管這個攤子。”那人冷哼幾聲,慢慢的走遠了。
夏默推門進來,就看見周如笠站在門邊。她的身體輕輕的顫抖着似乎被吓到了。他突然就朝她笑了,笑得又豔又冷,叫周如笠頓時就聯想到了小說中描述的彼岸花,那開在黃泉路上的花。
他伸手撈起她的下巴:“怎麽,現在覺得我不是好人了?還是覺得被我騙了,後悔的不得了?”
周如笠抖着嘴唇,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夏默,我突然發現一件很不妙的事情,為什麽和你有關的謊言,我都看不出來。這樣子,是不是說明你的事現在都和我有關了呢?”
她停了三秒,繼續往下說:“我們倆得收拾東西,趕快走,那個人,那個人我剛才從他身上看見有慘事延伸到你頭頂,我猜他今夜還會再來,也許會帶着人來殺你。”
她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得大聲:“你以為你是誰,小時候吃的苦頭還不夠嗎,你還想當黑社會大哥,夏默,他們要來殺我們了,我們得逃走了,我不想死!”
她說着,整個人慢慢的蹲在了地上,用手捂臉,不在擡起頭來。
夏默看着她那膽小的樣子,很是無奈:“周如笠,你對我很沒信心啊,我說了脫離陳家,就是脫離陳家,你以為我什麽也不拿的就走人,他們就會放過我。行了,你快站起來,我們拿了值錢的東西,要馬上走。”
他拖着她的手,站起來:“不要怕,沒事,現在的情況比我好像中的已經好太多了。”周如笠驚呆:“如果比這更差是怎麽樣的?”
夏默拉着她快速的往樓上走,邊走邊說:“更壞的就是直接暗殺你我,沒有任何商量,現在還有可以拉扯的餘地,他笑笑,不算最差。”
黑漆漆的夜裏,夏默拉着周如笠,各人就背了一個簡單的行李包,往屋後面的街道走。走了兩條街,夏默拿出鑰匙打開了一輛陳舊的面包車的門,招呼周如笠:“上車。”
周如笠爬上車,夏默還從後面掏了一瓶礦泉水和一個面包給她。她呆呆的問道:“這是誰的車?”
夏默嘆口氣:“我的,我準備的,你怎麽那麽笨?”
作者有話要說: 夏默:我一個親也沒吸引到嗎?
袁安:那當然,你哪裏有我魅力大!
周如笠:得了,不是一個人也沒來評論嗎!
求評論,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