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關心則亂
青竹回到凝翠軒之後,自然是要将在簡妍那裏的所見所聞一一的禀報着徐仲宣和徐妙錦,只不過那句簡妍突然發問,讓她不經意之間就漏了些許馬腳出來的話卻是省去沒說。
“……奴婢去的時候,簡姑娘正在炕上吃飯兒的。不過是一碟子清炒豌豆,一碟子涼拌豆芽菜,并着半碗兒白米飯罷了。奴婢按照大公子先前的吩咐,只說這些飯菜和糕點是咱們姑娘吩咐了,來拿給簡姑娘的,簡姑娘就說讓我回來告知姑娘一聲,說是咱們姑娘的心意她心領了。奴婢臨出門的時候,她又讓身旁的丫鬟給了奴婢這個。”
說罷,便将手中一直拿着的荷包遞了出來讓徐仲宣和徐妙錦看。
徐仲宣就着她的手瞥了一眼那只荷包,而後便說着:“既是她賞你的,那你便收着吧。”
遲疑了一會,因又問着:“方才你去那裏,見着簡姑娘的時候,她可還好?”
他心中始終是記挂着簡妍所說的那句,今日我身子不大好的話。
青竹便回着:“奴婢瞧着簡姑娘還好,有說有笑的,面色粉粉白白的,倒和那三春的櫻花似的,不像是身子不好的樣兒。”
徐仲宣聽了,一方面是終于放下了心來,想着,還好,那句我今日身子不大好的話果然是托辭,一方面他心中卻又是覺得有些悶悶的,想着,原來那句,我今日身子不大好的話果然是托辭,她到底還是故意的在躲着他的。
這時只聽得青竹又在說着:“奴婢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兒來。先時奴婢去簡姑娘那裏,正遇着三姑娘身旁的丫鬟青芽在和簡姑娘身旁的小丫鬟四月說話兒,說是三姑娘請了簡姑娘吃完午飯之後,去她屋子裏教她撫琴刺繡呢。”
徐仲宣一聽,立時便覺得心裏的憋悶之感全都煙消雲散了。于是他這一頓飯也就吃得較往日快了許多。
飯後,他和徐妙錦又說了一會子閑話,見着徐妙錦依然是慢條斯理的在那扯些有的沒的,最後他終于是有些按耐不住了,索性便直接問着:“你今日下午不去找寧兒一塊玩?”
徐妙錦原就是故意的同他逗趣兒的,想看他着急的模樣。只不過他雖然是心裏着急,可面上非但是沒有顯出來,反倒還拐着彎兒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出來。
于是徐妙錦只當是聽不懂他這話裏的意思,因問着:“我去找了三姐一塊玩兒,你也要去嗎?”
就見徐仲宣點了點頭,甚為一本正經的說着:“我也有幾日沒見着三妹了,去看看她也好。”
徐妙錦笑出了聲來。只覺得這樣別扭又死要面子的大哥實在是有趣的緊。但她也并沒有再打趣着徐仲宣了,只是站起了身來,笑道:“既然是這樣,那大哥,咱們就一塊兒去看看三姐吧。”
明面上是去看徐妙寧罷了,但其實不還是沖着簡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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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着他們兩個到了徐妙寧所住的西跨院時,不過剛擡腳進了屏門,一眼就見着徐妙寧正在和簡妍踢毽子玩兒。
徐妙寧的這處西跨院裏有一棵香樟樹。正是暮春初夏的時候,樹上原本墨綠色的葉子早就是換上了一批新出的黃綠色的葉子,又開了黃綠色的,星星點點的小花,隔着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幽香。
簡妍此時正在這香樟樹下面踢着毽子,徐妙寧站在一旁,正在一邊拍着手,一邊一五一十的給她數着數。
她們玩的太高興,院子裏的丫鬟們也都在興高采烈的看着她踢毽子,壓根就沒有人察覺到他和徐妙錦的到來。
徐仲宣便也沒有出聲,只是站在院門那裏,靜靜的望着簡妍踢毽子。
她踢毽子的動作甚為靈活,看得出來以往是經常踢的。徐仲宣心裏就在想着,簡妍到底還有多少技能是他所不知道的呢?那樣清婉秀潤的簪花小楷,恣意潑灑的畫兒,潇灑狂放的行草,今日又是這般小女兒形态的在這裏踢着毽子。
但其實簡妍覺得自己會的技能有很多。譬如說她覺得自己會下泡面,會玩兒植物大戰僵屍等等,只不過這些個技能現下也就只能是說說罷了。
原材料都沒有,你讓她怎麽能展現得出來她的這些技能呢?
只不過她近幾日實在是覺得很高興。因着周林無意之中說的一句話,讓她看到了無限商機。
周林是隔着一段時日就會來見一見白薇的,與她說一些商鋪裏的事,問着簡妍可有什麽指示。那日周林和白薇說起,說是先時簡妍讓他燒制了那些招財貓,擺了一只在鋪子裏的櫃臺上,連着這些日子,每日都有好些前來買絨線的客人問着這只招財貓是什麽,又問着多少錢肯賣的?他便解釋着,說這叫做招財貓。瞧見它這舉起的右手沒有?這就是招財的意思。但凡只要是在鋪子裏,或者是家裏擺了一只這樣的招財貓,那就定然是會財源滾滾來的了。而旁側鋪子裏的掌櫃的聽到了招財貓的事,想着這是一個好寓意,便也遣了夥計來問着周林,還有沒有招財貓?肯不肯賣的?要多少銀子一只之類的話?因着這招財貓畢竟是簡妍吩咐了燒制的,且統共也就燒制了一百只,拿了三只給簡妍,自己鋪子裏又擺了一只,現下庫房裏不過也就只有九十六只的了,所以到底是要不要賣呢?若是賣的話,一只又要賣多少銀子呢?于是他今日就特地的過來讨簡妍的示下,問着她的意思,說是明日他再來讨回話。
等到白薇回了來,她是将周林的這番話當做笑話兒來告訴簡妍的。畢竟在她看來,這招財貓只是民窯裏燒制出來的,雖然是嬌憨可愛,可材質上實在是不怎樣,便是真的賣,一只又能賣多少銀子呢?
只是這話聽在簡妍的耳中,她只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這些日子她只是日夜在愁着,自己手頭可供挪用的也就只有不到一千兩的銀子了,能做些個什麽生意呢,既不用花費太多的本錢,又能極快的就賺了銀子呢?卻不知,原來早就是有一條生財的路子擺在她面前,她卻沒有發現。
是夜,簡妍伏在炕桌上,寫寫畫畫的,花了半晚上的時間,制定出了一個詳細的方案來。
次日一早,她便叫了白薇過來,遞給了她一張紙。
白薇一看,見紙上畫着的雖然是一只招財貓,但與現下擺在炕案上的那只招財貓又有些不同。
炕案上的招財貓舉起的是右手,這只招財貓舉起的是左手。胸前雖然一樣兒的都有用編制好的紅繩子系着一只金色的小鈴铛,可炕案上的招財貓胸前可是黑筆寫着一個財字,這只招財貓的胸前卻是黑筆寫着一個福字。
白薇有些詫異,便擡了頭問着簡妍:“姑娘,這,這也是招財貓?”
簡妍點了點頭,又跟她解釋着:“這個你也可以叫它招福貓。”
“招福貓?”白薇想了一想,随後忍不住,便又問着,“那豈不是還有招祿貓,招壽貓?”
簡妍先是一怔,随後便笑起來,說着:“這倒是個好想法。說不定咱們随後還真的可以做出幾只招祿貓,招壽貓來呢。”
兩個人玩笑罷,簡妍又認認真真的對白薇說着:“待會你去見了周大哥,跟他說一聲,讓他将現下手頭所有能挪動的流動資金全都拿出來,去京城繁華的地段尋一處鋪子。要大些的,寬敞些的,裝修的雅致些,可千萬不能瞧着寒酸。至于鋪子的名字,就叫着什錦閣吧。裏面擺些名人字畫,焚了檀香。然後再多買些架子,不要花哨的,材質也不要差,就花梨木黑漆描金的架子罷。也不要擺太多,多了讓人覺着咱們的這些招財貓和招福貓都是量挺大的。然後你再讓周大哥拿了銀錢,尋了那處民窯,先前那樣的招財貓再燒五百只來,你手裏紙上畫的這樣的招福貓也燒了五百只來。卻不用架子上都擺滿了招財貓和招福貓,也擺一些兒其他擺設的東西,要讓人瞧了,第一眼就覺得上檔次的。“
白薇仔細的聽了,末了就問着:“姑娘的意思,是不是客人進了咱們鋪子,并不教他一眼就看到許多的招財貓和招福貓?不然就覺着咱們這些東西太多了,價格自然就賣不上去了?“
簡妍非常贊許的點了點頭:“是。就是這樣兒的。再跟周大哥說一聲,每只招財貓和招福貓的下面都墊一方大紅色的墊子。招財貓多是白色的,配了紅色,別人進了咱們的鋪子,一打眼看到了,才會覺得好不是。”
白薇用心一一的記下了這些話,又問着:“姑娘,那咱們這一只這樣的招財貓,招福貓,要賣多少銀子呢?”
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簡妍面上便帶了笑意,連着眼中也是有了細碎的笑意。
“五十兩。”她慢慢兒的說着,甚為篤定的口氣。
白薇聽了她的回答,由不得的就大吃一驚。
需知一個小戶人家一年的開銷花費也不過才十幾兩的銀子,可這樣的一只招財貓和招福貓卻是要賣五十兩銀子一只,那一般的人家豈不是要不吃不喝兩三年才能買上一只這樣的招財貓,或是招福貓?
白薇便将這話說了,又說着:“姑娘,那定窯,汝窯燒制出來的瓷器又才多少銀子一件呢?更何況咱們這招財貓、招福貓只是民窯燒制出來的罷了。有多少小戶人家願意花了這樣大的一筆銀子買了一只這樣的貓回去呢?姑娘竟是定低些價錢吧。”
簡妍端了茶盅,正在低頭喝着茶水。聞言她就擡頭笑道:“這些個招財貓、招福貓,我原就是不打算賣給小戶人家的。這原不過是玩的東西,小戶人家一年能餘多少銀兩?又怎麽會巴巴兒的拿了出來買這個不當吃,不當喝的玩意兒回去看着?我便是價格定的再低,只怕那也是沒有多少小戶人家來買的。可那等大戶人家就不一樣的了。他們手上原就不缺銀子,瞧着這招財貓、招福貓又是個稀罕物件,物以稀為貴嘛,又有個好彩頭,做什麽不買?咱們那鋪子再裝修的雅致些,上檔次些,他們進來了一瞧,只當咱們這招財貓、招福貓是個什麽好物件,再招了兩個會說話的活計,只拼命的一味奉承着他,說不定到時他腦子一熱,非但是自己買了一只回去擺着,還要再買幾只分送親戚朋友們呢。即便是這招財貓只是民窯裏燒制出來的,又有什麽關系?到時誰還去關心這個呢。”
頓了頓,她又笑道:“咱們現下不是才剛起步麽?便是想找着定窯、汝窯的人幫咱們燒制招財貓、招福貓,只怕人家都是未必肯的。等咱們的生意再做大些,再去找了人家合作,人家才會肯的。到時咱們招財貓的品相好了,價格自然就可以再上去些了。”
白薇将信将疑,但簡妍的話她素來又覺得信服,于是當下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只是依言将這些話告訴了周林,又将那張畫着招福貓的紙交給了周林。
周林是個辦事效率極高的人。當下他就起身去京城裏看鋪子去了,又請了匠人,按照簡妍所說的那樣裝修,做架子。總之務必就是要讓人進了鋪子的第一眼,就覺着這鋪子極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一些兒都不俗的,只是滿滿的雅致古樸之感。一面又尋了上次的那個民窯,讓他們再趕着各燒五百只招財貓和五百只招福貓來。兩邊兒都趕着工,很快的也都齊備了。于是尋了個黃道吉日,正式的就開了門做生意。
開門的那日,依着簡妍的吩咐,他又特特兒的請了兩支舞獅隊伍來,放了炮仗,弄了極大的聲勢出來。據周林後來對白薇和簡妍說,說是他們正式開門做生意的那日,一條街的人都被這大聲勢給吸引的過來看了,只圍得個門前水洩不通的,極是熱鬧。且當時就有許多人到鋪子裏去看了。雖然當時那些人聽了招財貓和招福貓的價格,只驚的咂舌不已,一日都沒有賣出去幾只,可自次日起,倒是有許多人過來問了,又較前一日多賣了幾只出去。漸漸兒的,現下每日賣出去的就越發的多了。于是周林因又問着,就上次燒制的那麽些招財貓和招福貓是不夠賣的了,問着現下要不要一次性再多燒些招財貓和招福貓出來呢?
簡妍聽了,只是讓他将招財貓和招福貓又各燒了兩百只出來。周林就說這些只怕是太少了,賣得些時日只怕就是賣光了,索性不如一次多燒制些,豈不是好?但簡妍聽了,笑了笑不言語,心裏想着,若能将這四百只招財貓和招福貓都賣完了就已經不錯了,哪裏還能多多的燒制這些出來呢?到那時只怕全都壓存在庫房裏賣不出去的了。
一面又吩咐着白薇将她新畫出來的招財貓和招福貓的樣式交給周林,讓他将這新的招財貓和招福貓的樣式各燒了五百只出來。又仔細的畫了一只黑漆描金,上面畫着一叢葳蕤蘭花的盒子式樣,讓周林照着這紙上畫出來的式樣去雇人多做幾個這樣的盒子出來。然後又讓他去刻一方印着什錦閣字樣的印章來,說是往後但凡有人在他們什錦閣裏買了招財貓或招福貓,就都連着那大紅墊子一塊兒放在這盒子裏,然後再在盒子下面蓋上他們什錦閣的印章。
她要做出一種品牌效應來,讓往後別人見到招財貓的第一眼就會想到他們什錦閣。
而過得幾日,如簡妍先前所料想的一般,果然先前他們所賣的那一樣招財貓和招福貓滿大街都是。
原來什錦閣異軍突起,短短一些時日就打出了很大的名氣來。滿京城的人都在傳說,說是新開了一家鋪子,叫着什錦閣的,且是雅致,賣的物件兒又是稀罕,再沒有見過的,叫做什麽招財貓,招福貓,可不是個好彩頭?于是那等行商的人家就趕着過來買了招財貓放在鋪子裏,那等做官的人家又趕着過來買了招福貓放在家裏。且又因着名氣是有了,價格也不便宜,就有些人家買了這招財貓或是招福貓當做禮品來送人,于是一時之間什錦閣只賺了個盆滿缽滿。
而又有那等精明的人,進來什錦閣瞧了一瞧,見着這招財貓和招福貓也并不是什麽多難做的東西,于是索性便一樣買了一只,也尋了個民窯,讓照着這樣式燒個幾百上千只,甚至是成千上萬只的出來,然後也有樣學樣的拿出去賣。
這招財貓和招福貓原就是暴利,這些人也知道,若是賣和什錦閣裏一樣的價錢,那誰還來他這裏買?于是索性便降低了價格來賣。
有這樣的第一個人,立時就會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一時滿大街的就都看到有賣招財貓的了,而且那價格是一個比一個低。
而什錦閣這邊,此時卻是不賣先時那樣樣式的招財貓和招福貓了,而是換了樣式,更為的憨态可掬。于是一時衆人又都湧到了什錦閣來買新樣式的。且這次卻又與以往不同,買了招財貓或在招福貓,夥計會精心的給你打包好,放在一只極精致華美的盒子裏,底下又會蓋了他們什錦閣的印章,然後滿面微笑的遞給你。
就在這麽什錦閣與那些商人一輪輪的PK中,什錦閣總是會在舊樣式開始爛大街的時候又及時的推出新樣式,于是到後來衆人也都習慣了前來什錦閣買這些。
誰不喜歡新樣式的呢?且還是在裝修的這樣雅致的一家店裏,挑好了夥計會給你仔細的包裝好,然後滿面微笑的遞到你手裏,總好過于在路邊小攤販手上買不是?所以到後來,衆人見着地方家裏有招財貓或是招福貓了,還會先多嘴問上一句,這可是什錦閣裏的?
自此一役,簡妍手中可掌握的銀子滾雪球一般的多了起來,她如何會不高興?于是昨日她就甚為閑情雅致的做了這個毽子出來,想着沒事的時候就在院子裏踢一踢,也是鍛煉身體的意思。而今日徐妙寧邀了她到西跨院來玩,她便索性帶了這毽子過來和徐妙寧一塊兒踢着。
簡妍上輩子小的時候也和小朋友一塊踢過毽子,練就了一腳靈活的踢毽子技巧。雖然這些年是沒有踢過了,有些生疏了,但多踢得一會,也就漸漸的熟練了。反觀徐妙寧,倒是因着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從小就被講究了許多,要求笑不露齒,行不擺裙的,反倒是不怎麽會踢的了,只能豔羨的在一旁瞧着簡妍将這毽子踢出了各色花樣來。
簡妍也實在是許久沒有這麽高興過了。一高興,就忍不住的想得瑟,所以一時踢了個單飛
燕,一時又踢了個鴛鴦拐,最後興致越發的上來了,索性又踢了個□□燕,雙鴛鴦拐。
只是樂極生悲,她一個回旋踢的時候,猛可的見着屏門旁站了人,定睛一瞧時,其中一個是徐妙錦,另一個則是徐仲宣,兩個人都站在那裏看她踢毽子呢。
簡妍心中的這一驚非同小可,一時哪裏還顧得上踢毽子?忙忙兒的将落下來的毽子抓在了手裏,就交給了一旁站着的白薇。
徐妙寧并沒有看到徐妙錦和徐仲宣,她見簡妍不踢了,還甚為奇怪的問了一句:“表姐,你怎麽不踢了?”
簡妍心裏想着,這徐仲宣進來怎麽都沒個丫鬟仆婦通報的?還有這西跨院的屏門為什麽沒有關起來的?最關鍵的是,徐仲宣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但心中所有的疑問也都只能暫時都壓了下去,因着徐仲宣已是眉梢眼角帶了淡淡的笑意,和徐妙錦一塊兒走了過來。
簡妍方才踢了好一會兒的毽子,這會自然是有些氣息不穩,面上帶紅,但她還是努力的平穩下了自己的氣息,垂眉斂目,甚是大家閨秀樣的對徐仲宣福了福身子,細聲細語的叫了一句:“大公子。”
徐仲宣見她白皙的兩頰上透出些許粉色來,一朵枝頭剛剛盛開的海棠花似的,瞧着比往日多了幾分柔媚生動,于是不由的就覺得有些目搖心蕩了起來。
他忙垂下眼,深深的呼吸了兩下,壓下了心底這股子忽然而起的绮念。過得片刻之後,他方才擡起了眼來,卻是正經着一張臉,一本正經的對簡妍說着:“你的額頭和鼻尖上有汗,快擦擦。”
簡妍:……
徐侍郎你能不關心我額頭和鼻尖有汗的這個事嗎?你都這樣說了,這還讓我往後怎麽在你面前保持端莊娴雅的樣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 做生意肯定不會一帆風順的,後面肯定會有波折的,到時就該沈綽出場了。。
另外今晚會有加更,8點半左右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