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涼風習習,晚荷幽香襲人。
眼瞧着薄胎玉制的瓶身只剩了半壺酒,但宋子北的臉色根本沒有絲毫的變化,秦兮不由得有些失望,廚房的人說這酒的度數不低她才拿來的,沒想到宋子北灌了半瓶臉色都沒有變化,按這樣看來就是整壺喝下去都沒有用,再者宋子北看樣子也不打算繼續喝了。
“晚風夜涼,要不要奴婢把窗關了?”
感覺沒了機會,秦兮繞到宋子北的面前,輕聲說道。
“你冷了?”宋子北擡起頭,鳳眼像是浸過池水,波光粼粼。
秦兮怔了怔,原本以為半壺酒對宋子北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現在看來只是他不容易上臉,這雙眸子明顯是染了醉意,秦兮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奴婢是怕爺不舒服。”
宋子北迷離的黑眸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心情頗好:“無礙。”
秦兮吞了一口吐沫,沒有移開腳步,她看的出來宋子北應該是有幾分喜歡她的,不是宋英傑對她的那種喜歡,而像是看到什麽花草樹木之類,覺得賞心悅目的意思。
也正是察覺了宋子北對她有這一層意思,她在敢把心思打在他的身上。但按着宋子北的性子,親近這件事一定要是他主動,要不然無論他清不清醒,事後她一定會完蛋。
“還有什麽事?”宋子北的嗓音因為酒意微微沙啞,尾音上翹,雙眸靜靜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秦兮。
這樣的宋子北少了平時的格不相入,氣質依然矜貴,卻沒有那麽遙不可及高高在上。
秦兮抿了抿唇,要是她把宋英傑的事告訴他,他會不會幫她?會直接覺得麻煩把她送給他侄子,還是意思意思幫她訓斥宋英傑兩句。
就是真的願意幫忙又如何,就如同宋英傑所說,他是這個府裏的主子,她只是奴婢,若是他一天不放下那個心思,誰都護不住她。
可是要不要再過些日子,尋個合适的機會,但宋英傑上次不得手下次出手一定會做萬全的準備,宋子北這裏她到底要多久才能等到機會……秦兮對上宋子北那雙含笑慵懶的眸子,情不自禁地半蹲下身子,跟宋子北對齊了視線,唇瓣微啓:“爺別在喝了,要不然明天早起頭疼。”
輕巧的風撩起了屋內的幔帳,燈火搖曳不停,随着秦兮的蹲下,兩人的距離近了一大步,宋子北可以清晰的看見秦兮認真的神态和白皙細膩的肌膚。
“嗯。”
“奴婢想跟爺說。”秦兮定定的看着宋子北,燭火印在她的眼裏想一簇攢動的小火苗。
記得領她回來的時候母親說她聲音就像是含了糖,甜絲絲的,現在聽着果然如此,宋子北的視線落在她的緋色的唇上,想看看其中是不是真的含了一顆糖。
庭閣安靜的只聽得到窗外的蟲鳴蛙叫,秦兮輕咬了咬唇,頭略微向前又靠了靠,低聲道:“爺你是個好人……”
宋子北勾了勾嘴角,如墨的眼眸渡了一層迷蒙的光,像是看不清她,胳膊抵着的腦袋微微前傾:“什麽?”
秦兮雙手緊握,側頭靠了上去……
宋子北的唇帶着濡濕的熱度,淡淡的酒氣一相接便渡了過來。
親上去反而沒那麽的緊張了,感覺到宋子北好像是愣住忘了推拒,秦兮張開了唇瓣,舌尖探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觸碰他的唇縫。
時間就像是禁止了一般,宋子北沒有回應,卻遲遲沒有推開她,秦兮不敢擡頭看他的臉色,緊閉着眼跟他緊緊相貼。
鼻尖呼出的氣息混合到了一起,溫熱的酒氣讓秦兮有些微醺,雙手不自覺的放在宋子北的身後,讓兩人貼的更近,努力的挑動着宋子北的舌。
口腔的唾液順着縫隙滑出,秦兮緊張厮磨吮吸男人的唇瓣,略睜的眼看見男人迷離的眼眸黑如濃稠的墨汁,甚至夾雜了點點猩紅,秦兮怔怔的松開了唇。
不過一切卻沒有到此結束,宋子北捧住了她的後腦勺,狠狠吻上了她帶着水光的唇瓣。
秦兮嗚咽了一聲,被宋子北撞開了唇,舌尖有力的吸允,一切的動作都跟她的相似,卻不像是她小心翼翼的試探,而是蠻橫的探索,力度就像是要把她所有的一切都掏空挖掘。
開始秦兮還盡量的回應,後面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軟綿綿的靠在宋子北的身上,被動的承受他給予的一切。
宋子北的親吻似乎有着用不完的興趣,吮完了便咬,秦兮覺得自己的唇瓣和舌尖都腫了起來,宋子北還沒有往其他地方移動的意思。
宋子北從來沒收過通房,但出外少不了應酬交際,連宋子北的親娘都不覺得自個的兒子完全沒碰過女人,秦兮自然從頭到尾也沒想過宋子北是個處。
感覺到某處蓄勢待發,秦兮覆上了宋子北放在她腰間的手,拉在她的腰部以上……
“啊——”
詩琴瞪大驚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手上端着的托盤砸在了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驚叫就像是一個回神的信號,宋子北迷離的變為清明,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兮臉色漸發冰冷,下一刻便把秦兮推到在地。
秦兮身後是厚厚的地毯,摔下去并不疼,或者是她真個人已經吓木了,全身都沒有知覺,就是摔到青石板上,她也不會感覺到疼。
宋子北臉色陰沉,眸裏波濤詭谲,掃了一眼在跌到地上雙眼含淚的女人,拂袖而去。
詩琴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緩緩走到了秦兮的面前,五官僵硬的什麽表情都沒有:“鳶尾你好大的膽子。”
秦兮低頭攏了攏衣裳,她當然膽子大了,宋子北現在估計看到她就恨不得她去死,也不知道老夫人看到她的成果會不會再幫她一把。
不過雖然是她主動的,最後宋子北也親上來了,再不喜她應該也會認下這個賬吧。
秦兮手背擦了擦嘴角,手碰上去一陣刺痛,估計是已經腫了。
詩琴看到心中一陣刺痛,有那麽一刻想把秦兮掐死在這裏。掃到桌上的酒壺,詩琴扭曲地說道:“你灌醉了爺做出這樣的事,你以為爺清醒了你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秦兮擡頭看她,大約是人都親了,面對詩琴厭惡的眼神,升起了說話的欲.望。
“如果不是你幫忙,我怎麽做出這樣的事,你以為不想做一個老老實實的丫鬟。”
“你在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麽,難不成你不要臉勾引爺全都是我的錯。”
“自然不全都是你的錯,但你的推動卻是至關重要的。”秦兮輕笑的站起了身,“現在是不是覺得有一把火在燒着五髒六腑,現在的你到底是在看不起我下賤,還是恨不得被推倒的是自己。”
秦兮似笑非笑,詩琴氣得臉色通紅:“我怎麽可能嫉妒你,你就等着被爺處置吧!”
說完詩琴轉身就走,秦兮站在風口冷靜了一會,如果當時詩琴晚些來,宋子北的手應該就伸進了她的衣裳裏,說實話她其實慶幸詩琴的出現,這麽一個四面透風的地方,她還真沒那麽大的勇氣。
既然宋子北不是對女人沒有意思,她表現的不差,怎麽都能當個通房吧。
蹲下身收拾了地上的瓷片,秦兮嘆了一口氣,不是喜歡男人,身邊全是碰女人的機會卻潔身自好到二十多歲,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她做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估計她就是成了通房待遇也不會好。
回到住的地方,詩畫早早就在門口等她,見她嘴唇紅腫,瞪大了眼睛:“難道真的成了?”
秦兮跟廚房要酒的事她知道,主子那麽一個自律的人,她不看好秦兮能成功,還勸阻了她,看到宋子北一臉難看的回院子,她還以為秦兮要被趕出去了,沒想到一會又看到了一臉扭曲的詩琴,頓時迷惑了,現在看到秦兮的模樣才确定她是成功了。
秦兮點了點頭:“成了。”
“既然成了怎麽那麽一副臉色,”詩畫察覺秦兮情緒低落,笑着安慰她道,“爺的性子不是不負責的,他就算不高興會冷你一段時間,過後就好了。”
見秦兮不高,詩畫也不再多說,送了她進屋休息:“你好好休息吧,一切有老夫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