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傅真與趙金關于導演之争的官司打完沒多久, 網上竟然又爆出一條大新聞,趙金導演因為買兇殺人又被告上了法庭, 這一回等待他和他的兄弟們的, 可能是終身無法解脫的囹圄之災。
傅真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報道, 這件事江恒殊找了人來處理,必然不會讓趙金他們好過, 他現在更關注的問題是明日的情人節。
他第一次過這種節日, 得給江恒殊買點禮物, 上一回元旦之後他送了他一條領帶,這一回要送他什麽呢?
傅真剛從江家回來的那幾日就已經在想過這個問題了, 江恒殊并不缺少什麽, 他之前想送他一雙皮鞋的,可是到了江家以後,他在江恒殊從前居住的卧室裏看到那一櫃子的鞋, 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甚至還想過向從前那樣, 給江恒殊拍一部電影作為情人節禮物送給他, 但是如果現在準備的話,恐怕要七夕才能讓江恒殊看到,肯定是來不及了。
再一個他最近實在沒有時間寫一個新的劇本了,傅真之前在剛剛拍攝完《春華山》還沒有離開傅家的時候,他想過買下家羅平平的作品《白色城堡》,加以改編給拍成一部電影,但是後來發生了那些事,這個計劃就被他長久地耽擱下來了。
他現在有了錢, 也想過考慮将這部的版權買下來,但是聽說這段時間羅平平正在與一位知名網絡作家打官司,他即使想買版權,也得等羅平平忙完這一這兒再說。
所以電影肯定是沒有辦法送給江恒殊,那自己還能送他什麽呢?
傅真撓了撓頭,在網上搜了一下,大部分的建議都是做一個小手工,或者是給他買一件他近期特別想要的東西,但是江恒殊最近也沒有什麽需要的,現在開始做手工他也做不出什麽花樣來。
傅真将答案一點點滑了下去,最後一行突然有老司機開車,表示可以把自己送給他啊,給他一個難忘的夜晚,并且曬出一張圖片,上面是淘寶上熱賣的水手服、女仆裝,還有護士服之類的衣服。
傅真對老司機的建議其實是有點心動的,可是顧忌到肚子裏有個孩子,他又不太敢亂來。
不對,好像也好可以,傅真摸了摸肚子,現在還很平,一點也看不出裏面正在孕育着一個小生命。
紅暈一點點從傅真的臉龐蔓延到他的脖子下面,他想到江恒殊上回放在衣服口袋裏的東西,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他把手裏的毛巾放下,起身從衣櫃裏找出春節前他們去白眉山溫泉時江恒殊穿得那件風衣。
就在這時,江恒殊推門進來,發現傅真正抱着他前幾日穿得那件風衣摸索着什麽,他有些奇怪,開口問:“找什麽呢?”
傅真擡頭看着江恒殊幹笑了一聲,他自然不可能告訴江恒殊自己是在找那個小白管的,搖搖頭對江恒殊說:“沒什麽,看看有沒有弄髒,需不需要洗一洗?”
江恒殊也沒有懷疑他,也可能是猜到了但是沒有說穿,他在傅真的身邊坐下來,拿起櫃子裏面的吹風機,向傅真招招手:“好了,過來把頭發吹幹,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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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真嗯了一聲,把那件風衣重新挂回了衣櫃裏,他剛才沒有在口袋裏摸到上一回用過的東西,那還是明天去藥房買一管吧。
江恒殊把傅真的頭發吹幹,然後兩個人上了床,抱在一起,關燈睡覺。
第二天早上,傅真早早的就醒過來,只等着江恒殊睜開眼睛,對他說一聲:“情人節快樂。”
陽光順着床簾的間隙鑽了進來,悄悄地壓在被子上,江恒殊藍色的眸子裏仿佛盛着粼粼波光,在聽到傅真的聲音後輕輕笑了起來,然後長臂一伸,将傅真攬在自己的懷裏,他在的耳邊低低地回了一句:“情人節快樂。”
吃完早飯,傅真與江恒殊各自上班去了,江恒殊把傅真送到他們的工作室後在樓下又等了一會兒才離開,他準備忙完這一陣兒後,将傅真的工作室給搬到他公司的附近,
傅真來的比較早,工作室裏只來了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後傅真坐在電腦前開始畫昨天剩下的分鏡,進入到工作狀态,他得快點把今天的工作給結束,然後給江恒殊再畫一幅全身圖,畢竟只有一晚上的快樂,這個情人節看起來還是有點應付了。
他的速寫本裏有很多很多張不一樣的江恒殊,那些都是他在工地上上班的時候畫下來的,他從裏面挑選出自己比較滿意的一幅作為草圖,将它細化上色。
午休的時候傅真只啃了兩個包子,就匆匆跑回了電腦前,将上午描好的底圖上色,副導演從傅真的身後路過,他本來以為傅真還在工作,結果往電腦上瞅了一眼卻發現他畫得根本不是沙州紀事裏面的人物,便好奇問道:“傅導,畫什麽呢?”
傅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沒什麽?”
副導演湊近了一看,立刻就發現傅真畫得原來是江恒殊,雖然傅真與江恒殊沒有主動向他們介紹,但是他們又不是瞎子,很容易就看出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不一般,而且是特別的不一般。
“哦——”副導演拖着長長的尾音,在傅真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笑容。
副導演他們一直都知道傅真是傅家的小兒子,而且不太看得上唐彎彎,那段時間他經常會在工作室裏跟他們吐槽唐彎彎怎麽讨厭,可是那時候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每次聽到他說唐彎彎哪裏不好,他們心裏就會覺得不舒服,覺得是傅真太過斤斤計較了。
他是在今年春節前看到唐彎彎的婚禮視頻的時候,忽然間想明白,那個時候傅真面對的是完全叛變的父親與哥哥,還有咄咄逼人的唐彎彎,他心中藏着怨氣得不到發洩,每天跟他們吐槽兩句也只不過是人之常情。
如果他可以早點想明白這些,在傅真被趕出傅家的時候,他多少應該伸手幫一把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聽說唐彎彎出了意外以後,他像是完全忘記了傅真這個人一般,此後再也沒有人在他的身邊提起過這個名字。
他以為沙州紀事再也不會更新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沙州紀事官方微博發出的微博,要找回當年沙州紀事的主創人員們。
在沒有來工作室之前,他擔心這些年裏傅真已經失去了對沙州紀事的初心,即使恢複沙州紀事的更新,也不過是爛尾,但是在他看到傅真的一瞬間,他便明白沙州紀事不會走向衰敗,雖然傅真沒有當年的淩厲與神氣,但是他比從前更成熟了,而沙州紀事也只會比從前更好。
他們不會在網上為他說些什麽,但是他們心裏都明白,傅真是一個很好的人。
副導演樂呵呵地走開了,去了一旁的休息室找了一張單人床躺在上面小寐。
傅真畫了沒一會兒,就接到了江恒殊的電話,江恒殊在電話裏問他:“在做什麽呢?”
平時這個時候傅真該休息了,江恒殊為了不讓自己打擾到他,最多就是給他發個微信。
傅真看了看自己眼前的電腦,好像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他不想對江恒殊撒謊,說:“在畫圖。”
江恒殊嗯了一聲,帶着一點意料之中的語氣,對傅真說:“別畫了,休息去吧。”
“馬上就畫完了。”傅真看着只上了一點點顏色的圖,睜着眼睛說瞎話。
江恒殊電話那端的聲音溫柔和堅定:“聽話,你該休息了。”
傅真沉默了片刻,乖乖地把電腦關閉,應了一聲:“好吧。”
他從電腦前站起身,一回頭就看見王彤靠在門邊對着自己嘿嘿傻笑了一聲,傅真立刻就明白這肯定是王彤告的密。
好在下午剩下的工作不是很多,傅真緊趕慢趕總算是把那幅圖畫完了,将它用銅版紙打印出來,又到超市裏買了個相框,給放了進去。
做完這些後,傅真抱着畫框開着鐘表上的秒針一圈圈地轉動,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副導演從他的表情上就看出他的心中所想,開口同他說:“傅導,要是着急了,你就先下班吧,這裏我一個人就行了。”
傅真拒絕了:“不用,他還沒有下班,等一會兒我再走。”
說曹操曹操到,傅真的這話落下沒多久,江恒殊就給他打電話,說他已經在樓下等他了。
傅真的臉上立刻綻出笑容來,對還在工作幾個人說:“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他們拒絕了傅真的提議:“我們這群單身狗又沒對象,回去幹嘛呀?吃狗糧嗎?”
傅真沒忍住笑了起來,與工作室裏的其他人揮了揮手,轉身下樓去找江恒殊去了。
江恒殊帶着傅真去了一家法式餐廳,吃了一頓燭光晚餐。
吃飯的時候,聽到後面那一桌的小姑娘捧着手機嘴裏不停地說着:“好浪漫好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