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青月哥哥,我給你泡茶!”
自那日許疏影認了周夫人為姑姑,跟着周夫人先是學了茶藝,她與周夫人一樣不喜茶湯,便只學了清茶。
每次回到小院,周夫人都會給她送點茶葉,不好不壞,正好适合許疏影新手練習。
許疏影學的興奮,卻是苦了楊青月,每每許疏影泡了茶,都要給楊青月拿一杯。
任楊青月的困隐愣生生的退了許多,只是許疏影進步再快,楊青月也不想如此飲茶,每日如廁次數都多了。
這事被周夫人知道,笑着敲許疏影的頭。茶是不差,可也不能這般牛飲。
許疏影不自在的給楊青月道歉,再不敢給楊青月泡茶,直至這日周夫人說許疏影泡的有那麽些味道了,她才又跑回來找楊青月。
楊青月看着端坐在矮機前,安靜泡茶的姑娘,熱氣和着茶的清香慢慢散開,暈染出一片安寧。恍惚之間有幾分不現實,從前那個總是喜歡黏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頭開始長大了。
“青月哥哥,喝茶。”行雲流水般的泡好茶,許疏影把手中透着碧綠色的茶推給楊青月。
楊青月端起茶,先是問了問味道,才淡淡的品了品。茶葉是好的,茶湯入口有些澀,味鮮,回味起來又有些甘甜。
許疏影功夫不到位,若真說起來,是糟蹋了這茶葉。但是看着許疏影那求表揚的小臉,楊青月到底是沒說出口。
“還不錯。”
似乎等着就是楊青月這句話,待楊青月說完,許疏影就眼巴巴的看着他。
說完,楊青月也不看她,低頭品嘗着茶湯,似乎是要把茶喝出來個花。
“青月哥哥,我茶泡的這麽好,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獎勵?”最終,還是許疏影撐不住勁,先開了口。
“你想要什麽?”可能是許疏影的眼神,又可能是心疼她獨身一人在外,又或是其他原因。反正,楊青月心軟了,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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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哥哥你教我彈琴好不好?你以前答應過我的,我記得可清楚了。”自從那時見過長歌門弟子的戰鬥方式,許疏影就從沒放棄過學琴的念頭。或許是怕楊青月不答應她,還搬出楊青月從前的諾言。
“沒有忘,你當真想好了?若是真的跟我學習,絕不可半途而廢。”或許楊青月在別的方面都很遷就許疏影,但是在習琴這方面,他是絕不會放水的。
“早就想好了,青月哥哥你就教我嘛。”從不知道楊青月這麽好說話的許疏影驚訝了,準備好的跟楊青月撒嬌的招數,都沒用了。
像是感覺到許疏影的決心,楊青月起身把自己的琴拿了過來,放在矮機上,對着許疏影招手。
“過來,我教你認琴弦。”
楊青月的古琴是七弦琴,許疏影在琴前做好。
“這是宮弦。”
“這是商弦。”
“這是角弦。”
……
楊青月每說一弦便撥動那根弦,他坐在許疏影身後,廣袖翻轉之間,遠遠看去就像是把許疏影整個人都圈在了懷中一般。
“這些你都學習過,我不再多說。你先試試。”因為許疏影早些時候便磨着吳青青學過幾日琴,簡單的撥動琴弦還是能做到的。
許疏影手下,是有聲音了,只不過怎麽聽都不像是古琴聲,更像是……鋸桌腿的聲音。
這對于楊青月這個琴癡來說,簡直不能忍受,可許疏影确實是很努力的在練習。
“昨日與周大人約好了,今日要與他讨論些事情。你先練習着,若是累了便歇一歇。”楊青月到底是沒有說出打擊許疏影的話,只是自己找了個借口開溜了。
“嗯。”許疏影正在個和琴弦較量,沒怎麽注意聽楊青月的話,不在意的點了點頭,接着和琴弦杠。
聽着自己古琴發出的聲音,走出門的楊青月覺得,有必要給許疏影再找個琴,把自己的琴從她手裏解放出來。
許疏影努力和琴較量,直到手都指都紅了才停下來。
明明聽別人彈琴都那麽好聽,怎麽到自己手裏就變成這樣了,許疏影哭喪着臉看着面前的古琴。
想不出一二的許疏影不再為難自己,拿着劍出去舞了一陣,才平複自己在古琴上的郁悶心情。
難不成自己就真的和古琴無緣嗎?怎麽可能!只要堅持學習,自己一定能學好的!許疏影自己給自己打着氣,好像這樣就能說服自己似得。
門外的白衣少年見許疏影這般,忍不住的嗤笑出聲。
“你笑什麽啊!”許疏影聽見笑聲就不滿了,有什麽好笑啊。
“笑話你是我不對,在這裏向你道歉。”少年說着,向許疏影做了個歉禮,又道,
“我名叫周瑜,字公瑾,說起來,你還應該喚我一聲兄長。”
“為什麽要叫你兄長?”見周瑜這麽有禮,許疏影也不好意思抓住那一點不放,倒是疑惑為何要叫他兄長。
“你認了我母親為姑姑,難道不該喚我一聲兄長嗎?”周異只有周瑜一個孩子,周瑜一人,難免羨慕別人家的兄弟姐妹。
看到許疏影當真與母親說的那般有趣,便起了逗弄的心思。與她說話時便偷換了概念,許疏影是認了周夫人為姑姑,說起來,和周瑜是沒有關系的。
“哎,好像也是啊,可是哪裏不對呢?”許疏影仔細想了想,感覺有哪裏不對,可是又感覺不出來。
“哪裏有不對了?你若是叫了我這聲兄長,在舒縣,無論你捅出多大簍子,我都能幫你擺平。”見許疏影沒被忽悠住,周瑜反而覺得更有趣了,又加了把油。
幸而周瑜現在不知道許疏影武力值,不然還真不敢說這話。他只是以為,能與母親學習泡茶女紅的小姑娘,應該會很軟萌。
當然,一年以後,當許疏影和另一個小霸王彙合了以後。他就知道了,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什麽叫,外表都是騙人的。
“我為什麽要捅婁子?”許疏影現在還不明白,捅婁子有人收拾的重要,當然,以後她會很熟悉這個業務。
“哪你最苦手什麽?”周瑜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嗯……你能教會我彈琴我就叫你兄長。”許疏影看看身後的古琴道。
“這有何難?”周瑜說着便走過去,架起琴,放在自己膝上。
輕攏慢撚之下,便是一首江南小調。
“真是好琴!”周瑜聽許疏影彈出的聲音,還以為這只是給新手用的琴,沒想到是這般的好琴。
“那是當然,青月哥哥的琴當然是好琴了!”許疏影一副與有榮焉。
“你兄長呢?他不應該看着你嗎?”周瑜只是聽父親說過收留了一對兄妹,并不知道,他們并非親兄妹。
“青月哥哥去找周大人了,讓我自己先練習着。”許疏影搖搖頭解釋道。
“你練習了多久?”看着許疏影指尖到現在都還沒褪下的紅痕,周瑜覺得這個姑娘真是實心眼。
“一個,兩個應該有兩個時辰吧?我不記得了。”許疏影掰着手指頭數了數,卻發現自己記不清,又搖了搖頭。
“你若是真的想學習古琴,還是歇一歇吧。你這琴是好琴,就你這麽彈,遲早要把手指弄破。”周瑜搖頭道。
“那有沒有什麽別的辦法啊?”許疏影是真的很想學琴。
“這樣吧,等你手指好了,我給你做一副甲套。”周瑜見許疏影臉上的失落極為明顯,就開口了。
“謝謝公瑾兄長!”許疏影表示,自己就是這麽沒節操,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無事。”第一次被小姑娘喊兄長,還未成長為大都督的周瑜臉紅了,接着咳嗽,周瑜遮住瞬間就紅了的臉。
“兄長是專門來看我的嗎?”許疏影突然想起,院子這邊一直都沒有什麽人,周瑜會過來這邊,絕對是直接沖着院子過來的。
“咳,聽到這裏有琴音,想到母親說你在這裏,就過來看看。”周瑜其實是被許疏影的琴聲吸引過來的,作為一個有着強迫症的少年,周瑜表示,許疏影的琴聲真能逼死強迫症。
“那公瑾兄長,你要來聽我彈琴嗎?”許疏影真誠的看着周瑜,她是真的覺得,有個懂琴的在旁邊看着,比自己一個人瞎摸要好。
“你可以去找母親,母親琴藝也是不錯的。”周瑜毫不在意的把鍋推給自己老娘,強迫症的少年你傷不起啊!
“真的麽?我都沒聽過姑姑彈過琴。”在周府也快一月了,許疏影從沒聽過周夫人彈過琴。
“母親琴藝很好,只是不喜在人前彈,我幼時習琴便是母親啓蒙的。”周瑜不遺餘力的給自己母親堆鍋。
“那我明天就去找姑姑!”許疏影就這麽決定了自己明天的行程。
“你努力。”成功推鍋,周瑜摸摸許疏影的紅毛。
嗯,手感和自己想的一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