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左麟所說的辦法，的确是最省時省力的。地點确認是辦公室，那要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直接在裏面裝攝像頭不就好了。罪犯還未察覺到危險，就會繼續犯案。馮程是不是聽錯，他們是不是想錯，一切的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麽在辦公室安裝攝像頭。
林十五垂頭想了想，說：“只要辦公室沒人就可以安裝，但是……”頓了頓，繼續，“一般情況是，我在大家都在，我不在大家也在。”
剛剛躺了太久，身體有些麻硬。左麟轉了轉脖子，動了動手臂，漫不經心地回：“那就等。”
等待，有人覺得很美妙，有人覺得很煎熬。林十五覺着，應該是後者。她從沒有在辦公室待過這麽久，無所事事，如坐針氈。
李無敵在送攝像頭的路上，左麟在外邊等林十五消息。可現在的情況，林十五并不覺得好。每個老師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或批改作業，或準備教案。哦，除了她，還有……李學森。
因為兩人共用一個辦公桌，所以林十五坐在桌前，李學森就只能拖了張凳子坐她旁邊。他也沒不自在，拿了本樂譜哼哼唱唱。
途中，有人進進出出，卻沒有一個時機是只有林十五一人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學，老師們陸陸續續地離開。辦公室終于只剩了林十五，她一刻都不敢耽擱地拿出手機通知左麟。
左麟進來的時候，林十五正在四處張望，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左麟好笑地看着她，問：“怎麽賊頭賊腦的？”
林十五沒好氣地說：“做的本身也不是光明正大的事。”
“你說的好像我們在偷情一樣。”左麟輕挑眉梢，說得暧昧。
林十五暗自翻了個白眼，看了眼大開的辦公室門，趕緊走去關上，一邊關一邊問：“李無敵呢？”
“外邊總要有人望風。”左麟悠悠說着。從兜裏掏出兩個攝像頭把玩，一雙眼環視了辦公室一圈，最後鎖定窗臺的盆栽。
窗臺正對辦公桌，是絕好的觀察角度。左麟将一攝像頭打開，放入茂盛的蘭花葉中。他細細觀察，調整攝像頭的角度，一切完備後，他颠着手裏剩下的另一個攝像頭，問林十五：“林十五，你說這一個，我該放在哪裏？”
林十五一直看着他的動作，聽他問話，她愣了愣，說：“一個平視，一個就俯視，盡量避免視角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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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師真專業。”左麟笑着回了句。
林十五張了張口，正要說話，突地有人聲音先出。不是從左麟的口裏，而是他的兜裏。
憋着聲卻也還是掩不住聲色粗礦。
“老大，有人來了！”
林十五驚訝得睜大了眼，用眼神問左麟。
左麟晲了眼自己的兜，說了句：“手機通話中。”
說完，他耳尖輕動，眸光移向交叉擺放的書櫃，一個快步躲進了最裏。
與此同時，辦公室門被人打開。
林十五還立在原地，回味着左麟那一句。敢情他們聊天李無敵一直聽着呢！也就是說……左麟剛才開玩笑說“偷情”的話，李無敵也聽到了！
林十五撫額，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林老師？”
溫潤的聲音傳來，林十五才發現辦公室進了人。
她回頭看去，點頭回了聲：“李老師。”
是李學森。
李學森見林十五立在那兒出神，走近了問：“怎麽了？”
林十五搖搖頭，不再多說，回到座位上，裝模作樣地看教科書。
林十五平常就冷冷淡淡不愛說話，李學森已經習慣了。他扯了張凳子在她身旁坐下，身子對着她，問道：“林老師這麽晚了怎麽還不走？”
林十五沒想到李學森會來搭話，雖然這群老師中，她算是和他最熟。林十五手捧着書，低聲說：“我在等人。”
“這樣啊……”李學森眼珠子一轉，試探地問，“男朋友？”
“沒。”林十五回答得言簡意赅。
原本對話應該就此結束，林十五突然想到了放學後辦公室事件。李學森和她年紀差不多，和學生們也玩得開。她經常看見有學生找他讨教音樂，也老是撞見他下班不走。難不成……
林十五有些不寒而栗，眸子從書本中擡起，看向他，張了張嘴：“你……”
你怎麽也不走？
她想這麽問。
可剛開口了一個“你”，被他打斷。
“要等多久？”李學森問。
林十五搖頭。
李學森嘴角咧起，頭往前伸，湊近了她說：“那應該挺無聊的吧？”
他突然靠近，林十五有些意外。她不自覺地往後靠，“呃”了半天。
見她拘謹，李學森退了回來。
林十五剛松一口氣，卻又見他猛地站起，驚得她打了個冷顫。
大概是心理作用，李學森的一舉一動，都讓她慎得慌……
李學森見她像受了驚的兔子一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問：“要不我給你解解悶？”
解悶是什麽鬼？
“哈？”林十五剛發出一個音，就見李學森站起，要往書櫃的方向走。
林十五立即站起，急急地問：“你幹什麽？”
左麟在裏面。林十五想，要是等會兒李學森真的要進去，她幹脆就拉着他出辦公室。
李學森笑了笑，沒有走進那交叉擺放的書櫃走道中，只是在首排書櫃的角落拿起一把吉他。
他的吉他。
是啊。
李學森是音樂老師。
他精通好幾種樂器，其中之一，就是吉他。
“我給你彈首歌吧。”李學森說着，在座位上坐下，将吉他抱住懷中。
調音，輕彈。
手頓下，他看向她，笑着。
“《就是愛你》。”
明明是來破案的，這裏頭怎麽演起了偶像劇？
李無敵在外邊聽着李學森唱歌，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李學森唱歌好聽是沒錯，但是這氛圍這環境怎麽想怎麽不對啊……
李無敵将攝像頭交給左麟之後，自己就隐蔽在四樓的清潔休息間望風。門稍稍打開一點兒細縫，他從裏面望出去，就能看見通往五樓的樓梯。初中教學樓總共五層，初一在最高。誰上去，誰下來，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好好地看着，這會兒真被李學森寒顫到了。
他們不是來抓變态的嗎？
李無敵抖了抖身子，呼了口氣，翻了個白眼。
就這一空當，他沒注意到，一個男人正從樓梯上去，上了五樓。
一曲歌完畢，李學森的整張臉已經紅透了。林十五有些懵，還給他拍了拍手。
李學森将吉他放回原處，看着林十五好幾次欲言又止。
終于，他深吸了口氣，開口。
“林老師，我挺喜歡你的。”
說完，他偷瞄了林十五一眼。大概是覺得太沖動了，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丢了句“還有事來着”，就逃走了。
出門的時候太用力，他順帶着帶上了門。
林十五從來沒想過，一起共事的男人會向她表白。在她的印象中，人們對她不是避之不及，就是不甚在意。
“這麽高興？”
左麟的聲音從書櫃那處傳來，不鹹不淡的。
林十五這才想起正事，她幹脆去書櫃走道裏找他。他就在最外邊的書櫃內側，輕靠着櫃子，饒有興趣地看她。
“我忘了問他這麽晚不回去的原因了。”林十五避開他的目光，說。
“不用問。”左麟歪了歪頭，說道，“我已經知道了。”
林十五驚訝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他剛才已經說了理由。”左麟說道。
稍稍沉默，他才解釋。
“我有向門口保安問過李學森，其實他很少晚走。你經常看見，是因為……你晚走。他，是在守着你。”
“原因，剛剛他也說了，他喜歡你。”
林十五怔住，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他，也不用她說，轉移了話題。
“我想好放哪裏了。”
左麟笑笑，指了指書櫃最上。
“就這。”
他高舉着手，将攝像頭放上。還未來得及調整角度，就聽見辦公室門鑰匙轉動的時間。
這個聲音，林十五也聽見了。
“诶？”她剛發出聲音，就被左麟捂住了嘴。
他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語。
“別出聲。”
左麟拉着林十五又到了最裏，要進來的這個人沒有敲門，應該是以為裏面沒人。
那就一定不是李學森去而複返。
但這又是誰呢？
為什麽李無敵什麽都沒說？
左麟掏出手機，還在通話中，那頭很配合地什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和李無敵的默契早已約定俗成，很顯然，就目前狀況看來，應該是李無敵疏忽了。
想着，他輕彈手機屏幕，将手機湊到嘴邊，輕聲開口：“有人來了。”
他的聲音一落，“咔擦”一聲，門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方便小天使們閱讀，我決定在每個故事的開頭加一個小【】區分～啦啦啦～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