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降橫禍
001.
“誰是你的?”任青笠側過頭曲,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是他越是躲避李子木便靠他越近。
“難道不是?”李子木又湊得更近了幾分, 他幾乎不用想也知道他哥拉着任青笠兩個人在外面說了些什麽,肯定是在說他的壞話。
對于任青笠這背叛的行為, 李子木表現出極大的不滿,因為任青笠明明應該跟他是一夥的,怎麽倒跟他哥好起來了?
“他沒說什麽。”
“那你到底聽誰的?”
“我聽我自己的……”任青笠話還沒說完,李子木就瞪圓了一雙好看的眼, 見李子木那兇巴巴的模樣仍凄厲, 不得不改口道:“聽你的,聽你的,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子木不高興起來。他偷偷瞪了一眼他哥, 他居然說他壞話。
“你們兩個別鬧了,快點過來看。”一旁的丁怡心看不下去了, 連忙叫了兩人過去幫忙。
他們這群人圍着帶回來的那些資料忙得焦頭爛額,這兩個人卻在一旁打情罵俏,看得衆人都有些想要點起火把燒死他們。
兩人輕咳了一聲,有些尴尬地走了過去,也是此刻他們才想起來這裏是科室并不是他們家。
“查到什麽了?”李子木走了過去,面上看着一本正經, 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接他話的并不是丁怡心, 而是一旁的李子林, 他道:“倒沒有查到什麽東西, 不過我覺得他肯定還有第二個住所。”
“為什麽這麽說?”李子木認真起來。
“我們剛剛看了一下,他住的地方和他上班的地方離你所在的地方都有一段距離,雖然開車只要十來分鐘的時間,可是如果他要監視你,要經常這麽來回的跑,花的時間就長了。”李子林把地圖在桌上攤開,衆人都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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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們看,如果要是他經常兩地來回,肯定會被注意到。”李子木指了指兩地之間最近的一條路。
那是一條馬路,算得上是這附近比較重要的一條通道,因此那邊的監控錄像很多。
李子林剛剛想到這一點之後,特意讓田禾查過最近一段時間的監控,但是卻并沒有找到對方的車。
“四年的時間,如果他在所有的假期都一直這樣來回的跑動,肯定會引起注意的,所以最好的解釋就是他在這附近還有另外一個據點。”
李子林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衆人想了想之後都皺起眉頭看着标注着他們科室的地圖。如果是他們要監視一個人,那選擇的另外一個據點必然是要靠近這個人的。
“我這邊剛剛也對比了一下,我查了一下他之前寫的一些備注和他上班的時辰表,現在基本可以确定對方經常住在你附近。”丁怡心道。
在那超過幾百張的備注中,曾經不止一次出現過‘一早醒來就見到你真好’這樣的話語。
那些拍到李子木的照片并不只在固定的時間,有時候是早上,有時候是夜裏,在兩地有着一段距離的情況下,來回跑這顯然有些困難。
“我剛剛也打電話問了一下他之前的助手,問他對方是否有其它住的地方,他的助手雖然說并不知道有其它住的地方,但也知道他經常不在家。”胡清道。
“律師事務所其他的員工也說,知道對方曾經不是從家裏來上班,好像經常會外出。”蘇岳銘也道。
“如果按照你家到他家距離作為最大距離,這附近腳程十分鐘路程都有可能。”田禾用電腦畫出了一個大概的範圍。
十分鐘的腳程在電腦上看着并不大,但實際上卻并不是一個小範圍。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圓圈之內,居住的人口少說也上萬。
“要挨着走訪排查嗎?”衆人都看向李子木。
雖然這個範圍有點大,但是這是他們目前為止唯一的辦法。
“查是要查,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件事情要先查。”李子木走到田禾的旁邊,“田禾,你查一查他現在正在使用的處方藥,着重查一查緩解病情還有止痛的藥。”
關于這件事情李子木也想過了,對方如果已經放棄治療,那他一定會選擇購買一定量的止痛藥,不然在病情逐漸加重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辦法做事。
聽了李子木的話田禾立刻行動起來,沒多久他便從醫院那邊把大概的處方藥都抄了過來,他大概查了一下後,道:“大部分的處方藥外面都買不到,不過止痛藥這東西外面挺多。”
“把藥方複印出來,一人一份,走訪調查的時候也查一查私人診所,重點查一查買止痛藥的人,還有買這些藥的,也要注意分開買的可能。”李子木道。
丁怡心去旁邊複印藥方還有那家夥的照片,李子林則是打着電話出了門,他要再叫些人過來,不然憑他們這幾個人想要把整個範圍都走訪一遍,最少也要半個月時間。
等李子林那邊把人叫過來,丁怡心這邊也已經把單子複印好。
衆人分了隊,小隊中衆人一人帶着一隊人,分別朝着不同的方向開始排查。
為了預防對方察覺到不對逃走,所以衆人的行動都是在暗中進行,這樣一來,花的時間也就比預料的還要更多些。
這一走訪,前後就是三天的時間,然而三天走訪完,衆人卻并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按道理來說,他是國外人,如果住在附近的話肯定會有人注意到,但是我們把這附近所有居民區都全部查了一遍,基本就沒有人見過他。”集合時,胡清道。
“有沒有可能他不是住在居民區,而是住在什麽其它地方?”蘇岳銘做出假設。
“例如呢?”
“賓館或者其它一些類似的地方。”蘇岳銘道:“如果他是住在賓館裏面,僞裝成出差的人,我覺得旅館的人應該也不會太在意,畢竟那種地方來來往往的人實在太多,有那麽一兩個國外人也并不奇怪。”
“如果一兩次肯定不會奇怪,但是這可是四年的時間。”白飛有些不贊同。
他以前是特警那邊的人,經常執行一些跟監的任務,因此在隐藏行蹤方面他比其他的人有經驗得多。
“如果想要隐藏身份,在長達四年的時間情況下,最好的辦法不是找個足夠隐蔽的地方,而是融入進去。”白飛道,“旅館雖然也有可能,但我覺得可能性不會太大,而且他要做的事情,讓他必須有一個固定的地點。”
衆人又商量了一會兒,最終卻還是沒個具體的答案。
又簡單的聊了兩句之後,衆人還是決定第二天重點走訪一下這附近所有的旅館,看看有沒有人能夠想起他。
入夜,李子木回到家中之後,整個人便有氣無力的癱在了床上。
一開始幾天他回來還有力氣先去洗漱或者找東西吃,但最近幾天他基本一回到家,就只想躺在床上狠狠睡上一覺。
任青笠也差不多,他看着床就想躺上去然後閉上眼,一旁房間的李子林更是已經閉上眼睡了過去。
“手給我看看。”任青笠拍了拍自己的臉,去客廳那邊拿了醫藥箱之後,坐在了床邊。
基本已經睡着的李子木本能的動了動受傷的手,卻沒有力氣把它擡起來。
他受傷的手裂開後去了一趟醫院,到現在也已經有幾天的時間,傷口基本已經結痂,已經開始愈合,但傷口比之前看着更加猙獰。
任青笠小心的拆開紗布,然後上了藥,傷口的情況不是很好,醫生說很有可能會留下比較明顯的疤痕。
上完了藥,任青笠收了東西,詢問床上已經快要睡着的人,“要不要吃點東西?”
李子木給他的回應便是沒有回應,他并沒有睡着,但他已經累得不想動。
任青笠又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見李子木沒有動作後自己出了門,也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麽,好一會之後才進門。
他再進來時空氣中飄着一股淡淡的香氣,泡面的香氣。
“起來吃點東西再睡,不然晚上肯定會餓。”任青笠拍了拍李子木的臉,試圖把人叫起來。
李子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他看着坐在床邊的任青笠,想動卻又動不了。
自己也累得不輕的任青笠無奈的上前拿了旁邊的枕頭,硬把人抱起來讓他坐了起來。
看着被自己安放在床上的人,任青笠有了一種擺弄洋娃娃的滿足心理,如果李子木能一直這麽聽話,那也挺不錯的。
“吃吧,我還泡了一碗給你哥拿過去。”任青笠把泡面遞到李子木的手裏,然後起身出了門。
片刻之後他端着自己的那一碗繞了回來,他回來時,李子木的泡面已經只剩下一點殘渣,連湯都被他喝光了。
“還要嗎?”
李子木點點頭,用叉子挑了任青笠手裏的泡面,狠狠地吃了一大口,把自己腮幫子塞得鼓鼓的。
“這東西上火,還是應該少吃一點的。”任青笠嘴上這麽說着,事實上卻是也跟着吃了一大口。
他對于生活也算是個挺講究的人,但既是這樣,他家裏也備了一大堆的泡面,就是因為做他們這行的很多時候,就算你不願意也不得不接受。
李子木身上還有傷,最近一段時間又累的不輕,按他的意願他寧可叫餐,或者親自動手做一些營養的東西給李子木吃。但事實是如果他叫餐或者自己下廚,估計他東西還沒煮熟,李子木就已經真的睡熟了。
李子木把自己嘴裏的泡面吃完又坐了起來,抱住任青笠的碗喝了一口湯。他其實吃得已經有些飽,但是身體卻叫嚣着餓。
把一碗面兩人分着吃完,又起床洗漱了一番後,兩個人這才像屍體一樣癱在床上一動不動。
睡意很快襲來,任青笠很快便睡得迷迷糊糊。
但就在他快要睡着時,恍惚間他聽到了黑暗中有什麽聲響,那一刻他猛的一驚,整個人被吓醒。
清醒過來的他本能的伸手去摸旁邊的人,但床邊卻是空的。
“李子木!”任青笠大叫着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來不及開燈就要下床,一身冷汗都被吓了出來。
但就在他已經站到床下時,一旁李子木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我在這裏。”李子木打開了燈,他還坐在床邊。
任青笠見屋裏只有兩人,他忍不住松了口氣,又重新爬到了床上。
“我就想上個廁所。”李子木伸手揉了揉橫着趴在床上的任青笠的頭發。
他剛剛才從床上坐起來,正準備去廁所,結果身邊的人就來了這麽一下,把他都給吓了一跳。
002.
上完廁所李子木回來時,任青笠還依舊橫着躺在床上,仿佛剛剛那一下把他身上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了,所以他整個人都變得軟趴趴的。
“躺好。”李子木推了推他,他卻依舊一動不動。
李子木站到了床上,雙手從他腋下穿過,把人拉着扔到了床的那一邊。
李子木手上有傷,察覺到他手上的動作之後,任青笠那邊配合他自己爬了起來,李子木倒也沒花多大的力氣,不過這麽一折騰他還是有些累。
“我還以為你不見了。”任青笠翻身摟住了李子木。
李子木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他伸手關了燈,又躺到了床上。
黑暗當中,任青笠等他談好之後整個人都扒了上來抱住了他,就好像生怕他在黑暗當中消失了似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
“什麽?”
“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嗎?他随便把我拎起來就能帶走?”李子木道。
雖然他确實挺期待對方出現在他面前的,這樣他一定要給對方一個右勾拳,然後再踹上一腳,不,多踹兩腳。
任青笠看着李子木在黑暗當中做了個右勾拳的動作,再想一想李子木說的把他拎起來就走的場景,旁邊的任青笠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李子木可是很嚴肅的。
“那萬一他給你糖果呢?”任青笠一副爸爸的語氣。
李子木好笑,他在被子當中給了任青笠肚子一拳,換來任青笠一陣悶笑。
任青笠發笑,李子木也跟着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兩人便抱住了一團。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等反應過來時,李子木已經把任青笠壓在身下吻了起來。
微有些冰涼的漆黑夜色,寂靜的房間,暖和的被子當中,一時之間只剩下兩人粗重的呼吸,還有砰砰直跳的心跳聲。
互相交換的氣息還有唾液,成功的撩起了對方血液當中狂熱的欲_望,越來越緊的擁抱,仿佛要把對方融入自己血液當中的力道,黑暗發酵着一切。
就這兩人準備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時,黑暗當中一道鈴聲劃破寂靜。
李子木擁住懷中的人,他又在任青笠的腰上捏了一把後,這才有些不甘不願的停下動作伸手拿了旁邊的手機,是他的手機響了。
任青笠還有些不知足,李子木突然停下,讓他身上着了火的渴望越發瘋狂的沸騰。他仰起頭,從李子木下巴處一路往下吻去,吻過喉結吻到鎖骨。
“什麽時候的事?”李子木沙啞的聲音逐漸冷靜。
電話那一頭明顯已經急壞了的田禾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就在剛剛不久,我們這會兒正在附近找,但是沒看到人。”
“你先打電話給丁怡心他們那邊,不要沖動,我們馬上過去。”李子木道。
聽到李子木的話,任青笠不得不停下動作,他摸索着到一旁打開了電燈,有些狼狽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後看向李子木,“出什麽事情了?”
“把我哥叫醒,讓他找些人。”李子木一邊打電話,一邊和任青笠說。
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任青笠立刻出了門去旁邊敲門。
這邊,李子木卻是在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又告訴了對面的田禾,讓他們先不要亂來,“等我們過去了再說。”
“好,那你快一點,我給丁怡心他們打電話。”田禾深呼吸,聲音當中卻還是帶着幾分顫抖。
大概就在十幾分鐘前,蘇岳銘不見了。
出了這種事情之後,他們自然不可能再單獨回家,所以按照之前說好的,田禾、胡清、蘇岳銘幾個人住在了一起。丁怡心還有白飛兩個人則是又被李子林安排到了另外的地方。
朱月明他們住的地方是胡清家,因為他家地方寬一點,但是他家離這邊也稍有些距離。
三個大男人住,忙了這麽長一段時間大家也都累了,胡清懶得在家裏開火,所以從科室離開之後三個人就去附近的夜攤吃了點東西,然後才回家。
大概在十分鐘前,他們才到家。
上樓的時候胡清走在最前面,因為他要開門。田禾則是抱着自己的電腦,一邊查看着之前李文彬留下的幾個監控看有沒有反應,一邊跟在胡清的身後上樓,蘇岳銘提着一些水走在最後。
上了樓後,胡清去了一趟廁所,田禾則是去客廳看自己的電腦。
等胡清上完廁所出來發現屋裏只有田禾一個人,便随口問了一句蘇岳銘人呢,也是這時,田禾才發現屋裏只有他們兩個。
兩人吓了一跳,趕忙把整個屋子找了一遍,沒有找到人後立刻就拿了手電筒下樓去找人。但就是這麽一會兒的時間,蘇岳銘這一個大活人卻不見了。
他們屋裏沒人,樓道裏也沒有人,下了樓後壩子裏也沒人。
他們回家的時間已經是快到十一點,那會兒小區那一圈都已經沒什麽人,就只有昏暗的路燈。
兩個人圍着壩子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之後,立刻就知道事情壞了,兩人也不敢分開,胡清在前面找人,田禾則是在後面打電話,把這邊的事情告訴其他幾人。
大概有十來二十分鐘後,幾乎是飙車趕到這邊的李子木幾人從車上下來,然後跑到了站在壩子當中的胡清還有田禾面前。
“還是沒找到嗎?”任青笠緊張地問道。
蹲在地上的胡清搖了搖頭,指了指旁邊他們剛剛找到的塑料袋。
塑料袋裏面裝着三瓶水,還有幾個面包,這是他們明天早上的早餐,剛剛吃完了夜宵之後,他們上樓的時候在附近的超市買的,是走在最後的蘇岳銘提着的。
蘇岳銘不見了之後,他們在這附近找人時,這是在樓道當中找到的。
“我還一直以為他跟在後面……”走在中間的田禾也蹲了下去。
蘇岳銘一直跟在田禾身後不遠處,他到底是什麽時候不見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上了樓之後,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電腦上,甚至是就連蘇岳銘有沒有進屋他都不知道。
“好了,你也不要想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把人找回來。”任青笠拍了拍田禾的肩膀。
對方顯然是早就已經有所準備,甚至早就已經等在這裏,就算這一次沒成,他也一定不會放棄。
就在李子木詢問具體細節的時候,遠處又有一輛車停了下來,丁怡心、白飛和另外幾人跑了過來。
“蘇岳銘也不是新手了,如果突然受到襲擊他肯定會想辦法通知你們兩個,但你們幾乎沒有察覺他就不見了,所以對方很可能持有兇器。”李子林道。
對方手裏一直有槍,這一點他們一直都知道,他們也知道對方肯定是想做些什麽,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對方會從蘇岳銘這邊動手。
“田禾查一查附近的監控,看一看有沒有什麽車輛。對方要帶着蘇岳銘一起離開,不可能憑走路,所以肯定有車。”李子木深吸了一口夜裏冰涼的空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胡清住的這個小區是普通的居民區,十點多的時候基本就已經沒什麽行人,就連車輛都少得可憐。他們剛剛往這邊來的時候,路上就沒遇見一輛車。
田禾也深吸一口氣,他咽下心中的自責,趕忙跑到樓上去拿了自己的電腦下來。
“那我們呢?”胡清心中的自責沒比田禾少。
他是小組當中最人高馬大武力值也是最高的,田禾在電腦上還行,讓他去跑個一萬米出個外勤他幾乎得累趴,蘇岳銘和田禾跟他住,其實也有把兩個人交給他照顧的意思。
現在人在他家丢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他怎麽可能無動于衷?
“先等一等,現在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沒意義,看田禾這邊能查到什麽,如果能查到我們在追。”李子木雙手緊攥成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憑借着這份疼痛他才得以保持冷靜。
一旁的李子林還在不斷的打電話,叫更多的人過來幫忙,也讓人準備了車,如果有什麽狀況,他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
但現在離事情發生已經快有二十分鐘,二十分鐘的車程,他們想要開車追上對方幾乎不大可能,現在只能寄希望于對方并沒有把人帶出太遠。
胡清聞言還想說些什麽,不過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他應該不會把人帶出太遠。”李子木繞着衆人轉起了圈,一邊轉圈一邊努力的轉動大腦,思考着對方的意圖。
“他的目标是我,綁架蘇岳銘最終的目的肯定也是跟我有關,所以他應該不會這麽快對蘇岳銘下手……”
就在此時,田禾突然開口低吼,“有一輛車,是面包車,差不多時間從小區開出去的,車牌號隐約能夠看見……”
得到車牌,李子林那邊立刻打起電話,讓其餘的人尋找和待命。
田禾這邊也在找到了目标之後,立刻就聯網,順着對方車子行駛的方向開始摸索,“他往市區裏面去了。”
“上車!”
衆人連忙跑向車子,分作兩步一前一後的向着田禾指的方向而去。
003.
田禾一邊查監控,車子一邊行駛。
李子林那邊的人很快也跟了上來,沒多久便形成了一個十來輛車的大隊伍。隊伍越來越大,但隊伍的前進速度卻越來越慢,因為田禾那邊越來越難查到東西。
對方顯然是一直在防備着田禾用監控查找他,所以他在往這個方向走了一段路之後就下了大路,轉而開始在一些小道裏面繞圈。
車子繞來繞去,最終卻是走出一個大大的c字形,他們被對方帶着又繞回了胡清家小區附近不遠處。
看着越來越熟悉的景物,田禾還有胡清兩個人臉黑如炭。
“該死!”胡清一巴掌拍在車門上。
這個地方離他住的小區很近,算上對方繞着這附近轉了一大圈的時間,他們發現蘇岳銘不見的時候如果立刻往這邊找過來,說不定還能和對方正好遇上。
但當時他們選擇了留在小區裏,并且打電話給李子木他們。
“不要亂想,如果亂了分寸,就中了他的計了。”李子木道,“他故意帶着我們繞這麽一大圈,肯定不是因為心情好。”
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把人綁走,然後又帶着他們繞了一圈,告訴他們他們曾經有時間救人,他就是想要看着他們自亂分寸。
“我找不到人了。”胡清這邊才安靜下來,田禾那邊又已經氣得開始摔電腦。
普通的住宅小區裏面安監控的可能性很小,大多數都是安在小區的門口或者安在一些路口,田禾就是憑借着這些東西一直跟蹤對方,但對方重新回到住宅區這邊之後,他就找不到對方了。
“難道他還在這邊沒走遠?”李子林搖下車窗,看了看附近的住宅樓。
現在已經快十二點,基本上附近所有的住戶都拉了燈,四處望去,只有一兩家還開着燈。
“可能性不大。”李子木道。
如果是他,如果他是對方,他也不可能把人就藏在這附近。
雖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他把他們帶着又繞回了這裏,重新回到這裏,他們第一個懷疑的肯定就是這一圈,他還把人藏在這裏的可能性不大。
“那他會在什麽地方?他是沖着你來的,他肯定給你留了什麽信息,只有你們兩個才能懂的信息。”
幾個人都望向李子木,所有人當中,李子木對他是最熟悉的。
李子木沉默,他也試圖在弄懂對方到底想幹嘛,但是僅從今天晚上的事情來看,對方帶着他們繞了這麽一大圈,更像是在激怒他們。
除此之外,李子木還想不到其它。
他和對方的熟悉其實只是單方面的,是對方擅自和他熟悉,他對對方卻是沒有任何的了解。如果不是因為他出現,李子木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麽個人。
不過如今說這些毫無意義,現在他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把人找回來。
上一次對方殺了他小組中所有的人,這一次……
“你仔細想想,想一想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就連李子林也望了過來。
“我知道!”李子木本來就急,衆人又一直催促,弄得李子木越發着急起來。
任青笠想了想後沒有去煩李子木,轉而是對其他的人說道:“先給市局打個電話,跟他們說一說這邊的事情,讓他們派人過來參與調查。”
“但是……”
“現在問題已經是襲警,這已經不是一件小事,讓市局那邊多派一點人過來,把附近所有的路口都封鎖,挨着挨着查。”任青笠道。
他也知道這樣做能夠找到對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果他們什麽都不做,那情況會一直在對方的掌控當中,他們會更加被動。
封鎖了所有的路口,就算無法為難到對方,至少也要讓對方知道這件事情很嚴重,讓對方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得有所考慮。
這樣一來,也能給李子木争取到更多的時間。
白飛那邊立刻打了電話過去,把這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那邊的人,任青笠更是親自給局長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蘇岳銘出了事。
蘇岳銘除了是他們小組的成員之外,更是局長的兒子,任青笠這一個電話打過去,市局那邊立刻炸了鍋。
不到半個小時,原本安靜的街道上已經到處都是人。
他們找了一個路邊停了車,車內其他幾人到旁邊路口詢問盤查的交警還有警察,看有沒有進展,李子木則是坐在車內,翻看着之前另外一撥人去科室那邊搬過來的資料。
他們手裏的資料大多是對方律師事務所的資料,還有從對方家裏搬來的那些照片,他在國外的資料李子林曾經托人去調查過,并沒有什麽太多值得注意的地方。
他也算是個挺聰明的小孩,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是學校裏面的優生,他還曾經參加過許多學校組織的活動,獲得過不少獎項。
他家庭還算富裕,畢業之後,他一直在自己家中做事,慢慢的便被隐去了鋒芒成了個普通人。
他之前出租的那個劇場原本是他祖父那一輩的,後來這東西逐漸被淘汰,看的人少了慢慢的也就關了門,然後才出租給了他們小組。
反到是來到國內之後,他自己一個人拼搏努力,四年的時間倒是拼出了些東西。
李子木仔細把對方的資料讀了一遍又一遍,其實事到如今,他還是弄不明白對方之所以纏上他的原因。
如果說對方覺得他們兩個相似,那他們兩個确實有幾分相似,兩個人在少年時都算是聰明,但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個,李子木覺得不大可能。
因為對方後來慢慢的開始接管家裏的事,也就沒什麽存在感,而他則是走向了更好的未來,雖然李子木不以此為傲,但兩個人未來的走向确實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沒有遇見對方,他會過得越來越好,而對方估計一直都只會是那個普通的房東,是路人。
李子木拿了地圖,把兩個人所有交集的地方都畫了出來,但直到他把整個地圖都畫得亂七八糟,他也沒從其中理出一點思緒來。
越理越亂,沒多久,他整個大腦便已經亂作一團。
李子木無聲的靠在玻璃窗上,他兩眼無神地望着面前的資料,對方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到底是哪裏?
李子木正發呆,他臉上便是一熱,他吓了一跳,擡頭看去,只見任青笠哆嗦着拿着一杯暖暖的奶茶帖放在他臉上。
他們出門的突然,任青笠就只穿了一件衣服,這會兒凍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也是此時,李子木才發現車外面站着的小組的人都差不多。
他們早就已經詢問完了交警那邊的情況,回來有一會兒了,但因為李子木一直在裏面認真看資料,他們不想打擾,所以就站在門外冷着。
看得出來李子木很着急,也很煩躁,所以任青笠還拉了旁邊幾個人照着這一條路走了好遠,找到了一家正要關門的茶飲店,纏着對方硬是給做了一杯奶茶。
“有點冷,先喝點東西。”任青笠把東西遞給李子木,說話時牙齒都在打着顫。
李子木呆呆地接過奶茶,他看着面前的任青笠,還有在他身旁同樣哆嗦着的衆人,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有些發熱。
他側過頭去望着車子裏面,好一會兒後緩過勁來,他才回頭看向衆人。
“先進來吧,外面冷。”李子木道。
一群人連忙排着隊進來,進來之後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在車內坐好,衆人卻不敢開口詢問,因為不用問他們也知道答案。
遇上這種事情,被一個神經病纏上,那根本就是天降橫禍。
要說難受,李子木估計才是最難受的,因為他不光是自己因為這個人而變成現在這樣,甚至是連身邊的人也跟着遭殃。
“這裏不是外面,也許他不會殺人。”田禾試圖開口安慰,不過他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幾個人立刻責備地望向他。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丁怡心趕忙捏了他肩膀一把。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不用太急——”田禾試圖解釋。
“科室,科室!”田禾話還沒說完,李子木已經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整個人蹦起來,他雙手啪啪的用力地拍在前作的座椅上,一邊吼一邊催促,“快開車,去科室。”
衆人有些不明白,不過見李子木這麽激動,他們連忙開車,李子林那邊也連忙通知了其他的人。
一群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科室那邊兒去,路上,李子木在車內跟衆人大概解釋了一下,并且讓衆人注意安全。
“當初小組的人,你們,劇場,科室,雖然現在和之前已經大有不同,但仔細想一想卻很相似……”
同樣的小組,同樣安靜的環境,他們小組之前租下那地方就是看中了安靜,而他們現在所在的科室也着實安靜。
對方要是想要重現之前的那一切,那科室無疑是他動手的地方最好的選擇。
“田禾你查一查我們現在所在的科室的資料。”李子木道。
田禾立刻行動起來,科室這邊原本是屬于局裏的,但這邊是工業區,而且早就已經廢置很久。
“查到了,科室這邊好像已經轉手了……等一下。”田禾立刻領悟,他連忙又倒回去查了,查對方在國內開的銀行賬戶和國外的信息。
沒多久之後,田禾興奮地說道:“已經查到了,買下咱們科室這一片的人應該就是他,雖然賬號不是,不過是他侓師事務所的人的。他把他國外的産業全部都賣掉大概已經有兩個多月,和那賬號突然多出來的錢對得上。”
稍頓了一會兒,田禾又道:“咋們科室本來就已經棄置了好多年了,所以局裏一直對外挂牌,但直到最近才出手,轉交時間在下個月。”
“為什麽咱們不知道?”丁怡心問。
李子木皺起眉頭。如果房子也成了對方的,那現在的情況不就跟當年一樣?
“局裏的人跟我說過,但因為本來說好這個案子結束之後小組就解散的,所以我沒有告訴你們。而且我也只知道這房子賣了,但是不知道賣給誰了。”李子林道。
如果不是因為李文彬突然出現,他們小組早就已經解散了。
正說話之間,車子已經停了下來,衆人在車內立刻檢查好了自己随身攜帶的武器,然後這才慢慢的下了車,慢慢的向着沒有開燈漆黑一片的科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