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定要鎖好門
任青笠又等了一會兒, 依舊沒有等到任何動靜之後,他才放棄的把手機放到一旁,繼續頭痛地望着櫃子上的u盤。
得知這資料還有這人的事情後,他本能的就想着隐瞞下來, 但現在把東西拿到手後,他反倒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是好。
是應該暗自偷偷調查這件事情,還是應該告訴李子木?
當年的那件事情他雖然從李子木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但是具體的情況卻還是并不清楚,李子木把那些事情幾句話便概括, 但任青笠知道這件事情遠不止這麽簡單。
當初小組約定見面的時間只有李子木一個人過去, 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尋常, 兇器上有李子木的指紋這就更加不尋常了。
任青笠相信這一切并不是李子木做的,但如果這一切不是李子木做的,那又是誰, 又是誰在栽贓陷害李子木?
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任青笠最先懷疑到的就是當初那個小隊的幾個人,畢竟李子木也說過, 當時他們曾經有過争執。
但按李子木的話來說, 五個人裏面除了他之外三死一傷,昏迷的那個至今未醒,應該并不是他, 至少這一次,他查到的那個金發碧眼的國外人應該不是他。
任青笠躺在床上想了許多, 最終卻是頭痛地揉了揉鼻梁後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拿回手機, 打開剛給李子木發送信息的頁面,李子木依舊沒有回信息。
任青笠又給李子木發了一條信息,把下午查到的那金發碧眼的國外人的事情告訴了李子木。
每個人都有許多不想讓外人知道的事情,就連他也不例外,他相信李子木,所以他也更願意從李子木的口中聽到當年那件事情,而不是由別人來告訴他。
信息發過去,任青笠正準備把手機放在一旁去找水喝,手才放到一旁,手機便響了起來,李子木幾乎秒回了他的信息。
任青笠愣了愣,看着上面的回信,瞬間苦着一張臉。他感覺他被嘲諷了,被10086!
因為10086又一次告訴他,李子木他剛剛就是不想理你!
“U盤在我這裏,我還沒看,是我去你那還是你來我這?”任青笠回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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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館有電腦。”李子木秒回,簡單的五個字一個标點中,帶着濃濃的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
“我還不清楚裏面都是些什麽,用旅館的電腦會不會不太好?”任青笠問。
“那好吧!”李子木回,“你過來吧!”
任青笠好笑又好氣,拿了手機又拿了桌上的資料,還有U盤,這才拔了房卡出了門。
出門左轉任青笠,敲了門,片刻之後,房門被打開。
走進屋內,任青笠看着站在門口的李子木原本有些失落的心瞬間平複,李子木應該是一進房間就立刻進了浴室洗了澡,如今他的身上還穿着浴衣,頭發還濕淋淋的。
李子木剛剛是在忙着洗澡,所以才沒回他信息,并不是因為不想理他。
不過如此一來,任青笠又有些窘迫,後面李子木不想和他待一起的遲疑可是真真切切的毫無掩飾。任青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難道是他表現的太明顯?
李子木坐到床邊拿了他帶過來的電腦,頭也不擡的對任青笠伸手。
任青笠見狀,把自己帶來的東西遞了過去,“我問過那小妹,他說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國外人,你有印象嗎?”
“金發碧眼?”李子木總算擡頭看了一眼任青笠。
“嗯,有沒有可能是你之前認識的人,或者是和那件事情有關的人?”
李子木歪着頭想了想,他記憶當中倒也認識幾個金發碧眼的國外人,但是這些人應該與那件事情都沒有關系,更何況那些人如今還活躍在國際之上,根本沒有空到他這裏來做這種事。
“不認識。”
聽到李子木的回答任青笠不免有些驚訝,他原本還以為這件事情肯定跟李子木之前的事情有關,難道是他想太多了?
也許,這不過是一個巧合?
任青笠正疑惑,就看李子木已經拿了旁邊他帶過去的那份複印的資料,皺着眉頭看了起來。
“怎麽?”
李子木把電腦推了過去讓任青笠看,任青笠拿過電腦一看,卻越發的迷茫,電腦上的資料與他們打印的資料類似,只是十幾份車主資料,什麽意思?
幾乎是立刻任青笠就反應過來,應該是那個國外人和他們都是在查固定出現在幾個地點的的車輛車主!只是那人查的和他們查到略有不同,而且時間也更找。
“這個人果然和我們查的是同一件事。”任青笠道。
“很有可能,而且我們被他搶先了。”李子木道,“但是他查這個做什麽?”
他們查這東西是因為發現了連環殺人的事情,對方又是因為什麽而查?
“也不知道胡清他們那邊查的怎麽樣了,如果這個人真的跟我們一樣在查兇手,也許應該讓胡清他們也問一問這個國外人的事,說不定還能打聽到點別的消。”任青笠進了浴室,拿了浴巾出來。
任青笠走到李子木的身邊,他把浴巾搭到了李子木的頭上。
“洗完頭發一定要立刻把頭發吹幹,不然以後會頭痛。”任青笠力道适中的輕輕揉按着李子木的腦袋,試圖把他的頭發擦幹。
難得的,李子木并沒有躲開,而是乖乖地坐在原地半閉上眼睛舒服的享受任青笠給他擦頭發。
見李子木這一副閉着眼睛享受的表情,任青笠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
李子木其實也算是一個好懂的人,他喜歡的不喜歡的都會表現在臉上,只要稍微上些心就能輕易讀懂他。
任青笠擦拭頭發的動作放慢,并且開始有意思的替李子木按摩腦袋。
他修長而有力的手指在毛巾下那顆圓圓的腦袋上輕輕按着,李子木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任青笠,沒有阻止。
這樣安靜而舒服的氣氛持續了将近有十來分鐘,直到任青笠把李子木的頭發幾乎都擦幹,他才拿走毛巾。
“好了,以後不要這樣。”任青笠道。
李子木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任青笠手中的毛巾甩了甩頭,又用手指扒拉兩下頭發,便低頭去看膝蓋上的電腦。
見李子木這呆呆的模樣,任青笠卻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子木的頭發偏多,而且十分的蓬松,這一點任青笠早就發現了。所以看到李子木被他把頭發揉的蓬蓬松松如同一個小獅子,他也并沒有很驚訝。
李子木大概對自己這樣的頭發也頗為無奈,所以他扒拉頭發的動作也沒太上心。
只是他這一扒拉兩邊的頭發倒是乖了,可是腦袋頂上卻頂着一撮呆毛。
李子木見任青笠笑出聲,他又擡手扒拉兩下頭發,把蓬松的頭發壓得扁扁的,只是翹着的那根呆毛依舊高高翹着。
任青笠并沒有告訴他,而是笑着在他旁邊坐下,這樣的李子木也挺可愛,他想多看會兒。
“那個人你就真的沒有一點線索?”任青笠問。
李子木搖了搖頭,當年他們小隊的人裏并沒有金發碧眼的,他不知道那人是誰,但這人确實存在問題。
兩人說話間,任青笠拿了手機打了電話給胡清他們那邊,跟他們說了一下這個事情,并且讓他們注意詢問,那人說不定也在胡清他們那邊的租車行問過。
電話通了,任青笠說完這事得知對方也和他們一樣正在旅館中,并且在吃宵夜,任青笠也回頭看向旁邊的李子木,詢問他想不想吃點東西。
李子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點了點頭,接過任青笠的手機和對面的胡清說話,任青笠則是到一旁去看有什麽能吃。
“你們那邊查的怎麽樣了?我們這邊查出了将近二十多個人。”電話那頭的胡清道。
“差不多情況,我們這邊更多些。”李子木擺弄電腦,從電腦上接收胡清他們發過來的資料。
他們這邊這兩個地方查到的加起來有二十多個人了,再加上胡清他們那邊的将近五十個人,這才一半,明天他們還得再繼續走訪。
如果明天的情況跟今天一樣,那這将近一百來個人要排查起來也是個大麻煩。
李子木看完這兩份資料之後,把所有的資料打包發送給了田禾那邊。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田禾,希望田禾能夠用導航記錄查到這些人在被害人遇害的時間都在什麽地方,以此縮小排查範圍。
任青笠最終也沒能在屋內找到什麽能吃的東西,他下了樓,去樓下買了兩份粥。
晚上他們倒也有吃東西,只是今天一直這樣跑,消耗的難免多些。
任青笠回來時,李子木正對着電腦忙着,不光是電腦,手機也是不斷響起。
看到這一幕,任青笠頗為無奈,難得的單獨相處的機會就這樣沒了。
依照李子木的性格,這件事他不弄清楚是不會停的。
李子木這邊也确實是忙,胡清還有田禾這邊都說好之後,李子木又打了電話過去問丁怡心,詢問那邊的情況進展的怎麽樣了。
離開之前,李子木曾經讓田禾查過往年的猝死記錄,要從警局當中調取這份資料倒是簡單,但真的要一份份的查看卻有些麻煩,所以這事便落到了丁怡心手裏。
“确實存在一定的問題。”電話那頭的丁怡心道,“大概是從兩年之前開始,猝死的死亡人數突然暴漲。原本每一年下來最多也就兩三個,兩年之前突然翻倍,去年也多了一倍多。”
丁怡心那邊已經把所有的名單都翻了出來,如今正在一個個的核對,有些猝死确實屬于意外情況,例如年齡偏大的死者。
排除這些之後,剩下的才是他們要查的。
“嗯。”李子木一邊說話一邊點頭,一臉的認真嚴肅,“确定名單之後你走訪一下,看看是否有什麽異常情況。”
電話那頭的丁怡心應該是應下了,這一頭李子木挂斷了電話。
002.
任青笠見狀,連忙把自己提在手上已經許久的粥遞了過去,“先吃點東西。”
李子木腦袋上的呆毛晃了晃,他看了看膝蓋上的電腦,又看了看手裏的手機,猶豫不定。
“案子要查,人也要吃飯。”任青笠替他作出選擇,他把電腦拿走。
李子木這才放下手機,接過粥碗埋首大大地喝了一口。
任青笠也端着碗粥,他看着李子木一點點的把粥喝完,時不時拿幹淨的筷子扔點小菜進入投喂。直到把李子木喂的飽飽的喂得打嗝,任青笠這才收了碗筷去一旁扔掉。
這邊兩人把夜宵吃完,電腦那邊也響了起來,丁怡心那邊把之前查到的名單打包發送了過來。
就如同丁怡心所說的,在兩年之前死亡的名單突然翻倍,雖然因為數字小所以這數量看着并不可怕,可如果這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那就有些觸目驚心了。
如果那些突然暴漲的人數都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死,那再加上如今他們手上的案子,前後都快有十起案子了。
“如果這些都是同一個人做的,那麽這一年當中一定有一個案子能成為我們的突破口。”任青笠把所有資料看完之後指着突然翻倍的那第一年道。
只要他們能找到第一起案子,那一切就都簡單多了。
對這一點李子木是贊同的,他點了點頭,目光卻集中在所有的死亡名單上。
數據是在兩年之前突然翻倍開始變得異常,但是之前兩年的死者卻并不像現在他們發現的這樣,在身高年齡上跨度很大,甚至出現了女性。
兇手如果純粹是為了炫技而殺人,他沒有理由突然在一段時間內就改變了對目标的選擇。
“一個月四起,他一定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李子木道。
如果這個人按照以前的方式一年只殺一兩個,只要他能維持住這樣的頻率,恐怕就連他們都不會發現,這也是他的可怕之處。
任青笠贊同地點了點頭,“一定是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稍一停頓,任青笠又道:“有沒有可能和之前那個金發碧眼的國外人有關?”
兩人都是一愣,下一刻,兩人立刻拿了旁邊的資料,和電腦上有的對比起來。
這一對比之下,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
之前那個國外人所查的幾個地點,竟然與丁怡心後面發給他們的那一份可能存在問題的猝死名單重合了!
那人查的并不是他們在查的案子,而是在查之前兩年的案子!
對方早就已經知道這些猝死的人不正常!
一時之間,兩人都安靜下來。
對方比他們先察覺到這件事情,而且已經查了有一個多月,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查到的東西也比他們多。
李子木深吸一口氣,“不要亂了方寸,按照我們現在的步調繼續查。”
任青笠聞言嘆息一聲,頗為無奈。
剛剛那瞬間他确實是有些亂了分寸,得知別人竟然在他們之前,甚至可能已經和兇手有過接觸,他怎麽能不亂?
“可是按照我們現在的進度,繼續查下去,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查到兇手。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兇手在這一個月之內已經殺了四個人,且最後一個距離現在已經一個多星期,如果按照現在的頻率來推算,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新的死者。”任青笠道。
李子木看向任青笠,他伸手拍了拍任青笠的肩膀。
愁眉苦臉的任青笠察覺到李子木的動作,有些驚訝地回頭看向李子木,看到李子木那雙冷清的眸時,他身體一顫。
他以為他調節過來了,沒想到他到底還是心亂着。
“不用擔心。”李子木道。
想了想,李子木又道:“我們現在得到的資料已經不少,經過這件事,我們可以确定我們現在的調查方向是完全沒錯的,兇手一定是跟出租車有關的人。”
任青笠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已經有些亂了分寸,此刻再多想也只會更亂。
“相信我。”李子木又拍了拍任青笠的肩膀。
見李子木如此笨拙的安慰人,任青笠忍不住笑了,他看向李子木,“我都忘了,你很厲害。”
任青笠這話其實更多是打趣李子木,畢竟李子木在他的印象當中是年少便已成名,也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沒錯。”李子木點了點頭,一臉的認真。
原本是準備開玩笑的任青笠見到李子木這副認真的表情,猛的向後一躺躺到床上,然後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完全不知道任青笠在笑些什麽的李子木茫然地望着他。
任青笠笑夠了坐起身來,擡手揉了揉李子木的頭發。
李子木只覺得這人莫名其妙,拍開任青笠的手不理他,轉而開始研究其自己手裏拿到的資料。
“我們現在的資料再加上之前這幾起案子的資料,如今被害人的相同點就容易發現了。”李子木一邊說,臉上一邊浮現出幾分不自然,“兇手選擇的被害人身形大多都不健壯,這應該跟兇手具備的先天條件有關。”
加上之前幾起案子的被害人,所有被害人的身高都不算高,且偏瘦小,之前幾起案子當中甚至女性偏多,這應該跟兇手自己本身身體并不健碩高大有關。
确定了這一點,李子木立刻群發了消息給丁怡心還有其他幾人,特別是胡清他們那邊,讓他們着重篩選個子偏瘦小的。
而他們這邊任青笠在聽了他的話之後,立刻就拿了資料開始篩選起來,身高1米8以上且身體健壯并沒有什麽問題的全排除,剩下的就只有十來個。
李子木一邊回着其它幾人的信息,一邊快速思考着,“能把這種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兇手智商頗高,且做事情十分謹慎,從我們之前查的屍體來看,他還具有一定的醫學知識,也有可能是自學,想要學會這些做這些都是需要大量時間的,在外人眼中他應該性格比較孤僻。”
任青笠想了想,又從最後剩下的那十來個人當中選出了一批排除。
同樣的話李子木也告訴了胡清那邊,讓他們那邊也再縮小範圍。
這樣一番縮小下來,一群人手中剩下的名單就不多了,再加上之前任青笠帶回來的u盤中的名單,一番對比下來已經只剩下兩人。
這兩個人都是本地人,學歷都是高中。
其中一個家庭條件困難,所以高中畢業之後就立刻入了社會,但一直頗為不順,碾轉幾年下來,最後做了出租車司機。
另外一個則是辍學,高中沒念完就跑出去了,随後也是在社會上兜兜轉轉幾年,最後做了這行。
任青笠把這兩份資料單獨放在一旁,又把之前的資料放在了旁邊,現在他們還沒确定這些人沒有嫌疑,所以資料得留着待看。
這邊幾人正忙着,丁怡心那邊卻突然掉線。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之後,丁怡心那邊才重新上線。
重新上線,丁怡心頗有些無奈地說道:“黃群光的家人又找來了,我耐着心跟他們解釋,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挂了電話。”
幾人均是一陣無語,這一家子弄的他們現在都有些怕了。
“你說她這樣鬧下去到底有什麽意義?”胡清就奇怪了,你說人死了警方都已經明确告訴她并沒有任何嫌疑了,為什麽這一家人就是喜歡這麽鬧的?
“這一家子都是奇葩,我之前也覺得奇怪所以查了一下他們的情況。”田禾道,“黃群光生前有買過保險,意外事故保險,好像說這人要是不是自然死亡都有賠償,而且額度還挺高。”
聞言,幾人無語,就連李子木都有幾分發窘。
“這件事先別管了。”任青笠道,遇到這種情況他們也只能自認倒黴,總不能真的給開一份非自然死亡的證明。
如果真這樣做了,那就不只是涉嫌騙保這麽簡單,他的職業水準也要被懷疑了。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都說不理會,不過到底還是有些唏噓,人都死了,不把屍體帶回去入土為安還硬要鬧這些,那些錢就那麽重要?
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李子木在旁邊安靜的聽着,時不時認真地點個頭。
閑聊了一會兒,話題又扯回了案子。
“我發現被害人前後的差距挺大,之前那兩年兇手選擇的大多為女性,而且身材大多比較嬌小,但為什麽今年突然就變了?”蘇岳銘不解。
“我和李子木剛剛也在說這個問題,我們的猜測是兇手可能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導致他這一段時間之內改變了選擇方式。”任青笠道。
之前兩年和最近他們發現的屍體确實存在太大的差異,如果不是因為手法幾乎相同,他們都要懷疑這是否是兩個兇手了。
“那現在怎麽辦?”蘇岳銘問。
任青笠看了一眼旁邊的李子木道:“胡清、蘇岳銘你們倆還是繼續走訪,把剩下的租車行一起先查完,丁怡心你們重點查第一年的案子,看看能不能找到最開始的那起案子。”
“那我繼續核對。”田禾道。
他們這邊查到的所有資料田禾那邊都要再核對一遍,以防有漏,而且他還要查所有的導航記錄,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
003.
“夜已經深了,大家都早點睡吧!”任青笠道。
說話間,他收了資料準備離開。
“說到這個,我有個問題從剛剛開始就想問了。”丁怡心道。
“什麽。”胡清不解。
“李子木你和任青笠是在一起對吧?”丁怡心八卦。
一聽這話,胡清那邊還有田禾那邊立刻咳嗽起來,衆人都豎起了耳朵聽着,等着李子木的回答。
要說任青笠那點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們又不傻,早就已經都看出來了。
至于李子木他們倒有些捉摸不定,但看得出來李子木對同性的示好并不排斥,至少不是避讓三舍的那種厭惡。
兩人最後到底會如何他們倒都有些期待,不過任青笠這人平時一本正經上個班還西裝筆挺人模人樣的,也就只有在李子木面前才會吃癟,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讓任青笠吃癟的機會,更加不會錯過看好戲的機會。
“嗯。”李子木老實地回答。
面對衆人那一連串咳嗽聲,李子木眼裏都是茫然。
“別理他們,早點睡覺,我們明天還有兩個地方要跑,晚上還要回科室。”任青笠伸手試圖合上電腦,不讓對面的人再八卦。
只可惜任青笠的速度慢了,他還沒來得及把電腦合上,丁怡心那邊已經傳來聲音,“那你們這是是睡一屋?”
“不是。”李子木反應過來。
“哦……”丁怡心拉長了語調說話,就連胡清那邊的聽了也都怪聲怪氣的,把任青笠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是有那麽點心思,可是他總也不會這麽沒下限。
“聽姐的話,你晚上睡覺可一定要把門鎖好!”丁怡心笑道。
“夠了,別胡說。”任青笠把電腦拿了起來,冷着一張臉看着裏面的幾人,“就是他不鎖門,我也不可能會——”
如果李子木晚上睡覺不鎖門,任青笠想一想這可能面上就開始微微發燙,那瞬間他倒是真的有些期待起來。
“你看你自己說的話,就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丁怡心無奈地攤手。
一旁的胡清、蘇岳銘幾人抱住肩膀,抖了抖,一副一身雞皮疙瘩的模樣,就連一旁一直不怎麽說話的白飛,此刻臉上也都帶了幾分笑容。
“所以說小李子你一定要鎖好門,知道了嗎!外面有怪蜀黍。”丁怡心叮囑。
看着任青笠又氣又好笑的模樣,李子木一臉慎重地點了點頭,他不光鎖門,他還要把凳子拿去頂着門鎖。
“我……”見李子木真的一臉防備地望着自己,任青笠哭笑不得。
又打鬧了一會兒之後,對面才挂斷。
與幾人說完話,李子木、任青笠兩人也安靜下來。
兩人剛剛一直未表現出來,但如今安靜下來,臉上都帶着不同程度的凝重。
兇手作案方式的改變十分明顯,而且改變的時間就在最近這一個月,這一個月之內确實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兇手那邊經歷了什麽暫且不知,李子木這邊卻是從一個獨守四年的空倉庫走了出來,這是巧合?
不知為何,任青笠總覺得這件事情并不簡單。
李子木自己自然也察覺到了一些,他收起臉上的防備,有些失神地望着前方的牆壁。
那件事情過去已經幾年,這幾年的時間,他因為那件事情而一直被要求待在科室。
國際上的要求還有他哥的要求,一方是方便監視一方則是方便保護,他一直乖乖聽話,每天大多時間都待在科室,每個月定期更換所有設備,住的地方都有好幾個,時常更新。
說實話,這樣的日子他也已經有些累了。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把之前的那件事情做個了結。
“怎麽了?”任青笠放柔和了聲音,他看得出來李子木是在煩惱之前的事。
李子木搖了搖頭,他把身上的浴衣脫了,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躺好,“我要睡覺了,幫我把門帶上。”
李子木突然脫衣服,任青笠猝不及防,等他反應過來時他面上已經飛起一片紅暈。
任青笠有些狼狽的側頭,他擡手捂住嘴巴咳嗽一聲,然後這才拿了東西往門外走。
出門的這一路上,任青笠腦海中都是剛剛看到的場景。
李子木看着雖然有些瘦,但卻并不是病态的瘦。他身上肌肉并不突出,十分勻稱,雖然并未表現出來,但在近身格鬥方面應該并不差。
到了自己房門前,任青笠伸手板着把手試着開門,開了兩次都沒打開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裏是旅館,進門需要刷卡。
進了門,任青笠把東西扔到一旁,在屋裏轉了一圈後又繞了出去。
重新回到李子木的房門前,任青笠有些忐忑有些尴尬的猶豫了一會兒後,擡手敲響了房門,“李子木。”
“什麽事?”屋內傳來李子木地回答。
“咳咳……你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任青笠話未說完,自己倒是先着了火似的整個人燒得通紅。
“什麽?”李子木有些沒聽清。
“我是說,那個啥……你看在外面,不安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話到臨頭,任青笠改了個聽上去更好些的字樣。
就在幾分鐘之前他才說不會趁夜偷襲,這才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又站到了李子木門前,還說着那樣讓人容易誤解的話。
僅是想着這一點,任青笠整個人都火燒火燎似的燒得慌。
雖然他一直在告誡自己,他是因為擔心李子木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他也确實是因此所以才站在這裏,可不知為何,他身上的熱氣卻是越來越重。
如果不是因為真的擔心李子木會出什麽事情,恐怕他早就已經落荒而逃。
屋內許久沒有聲音,站在門外的任青笠一顆心越發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多久之後,門突然開了,李子木裹着被子戒備的站門後望着他。
任青笠是越發的尴尬窘迫,可他兩只腳卻像是生了根似的,邁不開,“我是擔心你……”
任青笠說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看着面前的李子木他甚至都有些懷疑,他的目的到底是因為擔心李子木還是真的有其它?
難道他真的居心不良?
李子木沒開燈,他從黑暗的屋內望着面前的人,看着任青笠那幾乎快要冒煙的臉,還有那左右移動着的眼睛。
片刻之後,李子木往後讓了一步,把門開大了些。
原本都已經想要打退堂鼓的任青笠看着突然變大的縫隙,那瞬間只覺得自己喉嚨都冒煙了,李子木這是同意了?
往旁邊讓了一步的李子木等了一會兒,沒見人進屋,又疑惑的從門縫間探出個腦袋望着門外的人。
任青笠見狀,這才同手同腳的向前邁步,從那不大的縫隙間擠進屋裏。
進了屋,整個人都寒毛豎立的任青笠便差點被一個東西絆倒。
任青笠扶着牆好不容易站穩後,他回頭望去,發現門後竟然有把凳子,李子木讓他進屋之後鎖了門,拉了凳子正在試圖抵住門鎖。
看着李子木裹着被子努力的抵門的模樣,任青笠心情頗為複雜。
李子木卻沒想那麽多,鎖好了門後他抱着被子又爬回了床上。
重新舒舒服服的在床上躺好,李子木又拿出一部分被子放在一旁,要讓給任青笠。
任青笠上前,他已經很累,但他卻一點兒也不想躺下,因為李子木那圓溜溜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看的他心中慌慌。
“我還沒洗澡……我先回去了,等一下再過來。”找到借口溜走,任青笠幾乎立刻就轉身向門邊走去。
“左邊的浴巾我沒用。”李子木道。
已經把手放在門背後椅子上的任青笠整個人愣住,如今的他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
李子木只剩下個腦袋在外面,他疑惑地打量着突然要來又突然要跑的人,想了想後,李子木覺得自己明白了。
“我不偷看。”李子木從被子下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們住的地方并不是多好的旅館,因為這附近也沒什麽好的,所以累壞了的兩人便索性就近找了一家。
這裏環境還算舒适,只可惜房間不大,一旁的浴室還是從屋裏單獨隔出一個小空間做的,大概是為了避免顯得擁擠,所以店主貼心的采用了全透明玻璃牆壁設計。
屋子裏面倒有一層窗簾,只可惜并不能遮住太多東西。
任青笠見李子木用兩只手捂住眼睛,先是莫名其妙了一會兒後,才總算是看到了旁邊透明的牆壁。
燈光昏暗的屋內,任青笠咽了咽口水,只覺得一陣口幹舌燥。
他有些弄不懂李子木了,李子木明明知道他居心不良、不,是知道他的心思還這樣,他到底是真的什麽都不懂,還是故意的?
任青笠略有些憤憤的想着,然而無論是哪一種,這次他都無疑是自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作自受。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見李子木真地捂着眼睛不動後,任青笠這才放下凳子,僵硬地走進了浴室。
任青笠渾身僵硬不自在地脫了衣服,直到溫熱的水潑在身上洗去疲勞的瞬間,他才真的放松下來。
今天這一天的時間他幾乎都在開車,少有的休息時間也都是在忙着吃飯和打聽消息,李子木倒也說過要和他換着開,可是長途開車本就累人,他沒答應。
洗完了澡,任青笠擦拭幹淨身體,從旁邊剛剛順手提來的行李中翻出衣服換上。
再出門時,任青笠一邊用毛巾擦着頭發上的水氣,一邊往屋內走。
怕吵到李子木,他特意放輕了腳步,可一出門他整個人卻直接愣在原地。
因為他預計中本應該睡着了的李子木,這會兒正單手支撐着腦袋望着他的方向,看他這樣子,估計是早就已經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了。
任青笠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玻璃浴室,在裏面開着燈外面關着燈的情況下,那一層窗簾真的毫無用途……
任青笠擦拭頭發的手的動作停下,他一顆心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狼狽窘迫都不足以說明他此刻的心情。
要真要描述,大概心慌更多些。
李子木見沒什麽可看的了,重新躺回床上,又乖乖地躺成了剛剛的姿勢,一服什麽壞事都沒做的乖巧模樣。
“你……”任青笠想說點什麽,卻沒發出聲音來。
見李子木這樣任青笠深吸一口氣,狠了心上前,從一開始先撩撥對方的人就是他,現如今都到這樣的情況了,他有什麽好怕的!
抱着這股豁出去的心,任青笠放下浴巾掀開被子躺到了床上。
他側躺着看着旁邊乖乖躺着的李子木,李子木的五官帶着東方人特有的韻味,并不算特別的深邃,但是卻格外的清秀俊氣,是越看越耐看的類型。
被盯着,李子木睜開了眼,也回頭望了過來,那一雙冷清的眸中帶着幾分明顯的疑惑。
滿身火氣而來的任青笠被他這樣注視着,瞬間就慫成了一團,原本在腦子裏盤旋的那些撩人話語,瞬間消散無蹤。
任青笠僵硬而狼狽地動作,他平躺到床上不敢與李子木對視,李子木這分明就是犯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