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難道他記錯了?
任青笠看着呼吸逐漸平緩的李子木,也忍不住跟着松了口氣。
他把李子木帶回自己家之後,李子木眉頭一直深皺仿佛萬分痛苦。他不知道李子木到底是夢見了什麽,但他能夠感覺出李子木的不安與害怕,甚至是輕微的顫抖。
任青笠長嘆一聲,等掌心下的人徹底沉睡之後扯過旁邊的被子替他蓋上,又開了空調,然後便自己到一旁找了凳子坐下。
床上,被子随着李子木呼吸的動作微微起伏,露在被子外的那張臉上眉頭緊鎖,仿佛永遠也解不開。他整個人蜷曲成小小一團,占了床的五分之一不到。
他是喜歡李子木的,這一點任青笠早就确定。
他并不是那種畏手畏腳的人,喜歡了就喜歡了,雖然活了二十七八年第一次對人動心,對方居然和自己一樣是個男人這點讓他有些驚訝與亂了分寸,但這并不足以讓他放棄或者畏懼。
只是對李子木,他有些琢磨不透。
李子木并不讨厭他的靠近,這一點任青笠可以感覺出來,李子木雖然一直躲着他但眼中卻并沒有厭惡。
難道李子木是在害羞?任青笠想了想,起身到一旁的櫃子前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他依在門框上,借着微弱的床頭燈打量着睡的正香的李子木。
他喜歡酒,工作了一整天之後回家喝上一杯美酒,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當然,他并不是酒鬼,強烈的掌控欲從不允許他喝得爛醉如泥。
任青笠正晃着酒杯中的紅酒思考着李子木的态度,就看見被子中的人動了動,片刻之後,李子木閉着眼睛爬了起來,他從被子中伸出一只腳在床下試探起來。
任青笠好笑,他把自己腳上的鞋脫了放在床邊,果然,李子木摸到鞋後便穿上,然後迷迷糊糊的就下了床往門外走去。
任青笠玩心大起,他也不出聲,就光着腳悄無聲息的跟在李子木的身後,看他到底想幹嘛。
完全喝懵了的李子木似乎以為在自己家,他扶着牆壁出了門後向左轉,走了幾步之後便轉進了廁所。
這會兒任青笠也算是明白過來,李子木估計是想上廁所,且李子木家和他家應該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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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木進了廁所,便抱着門摸旁邊的電燈開關,只是他按照以往的習慣摸了半天卻沒能摸到。
任青笠有些看不下去,他從旁邊側身進了廁所,然後伸手在牆上一摸,果然一下便摸到了開關。
他正準備開燈,李子木的手便摸了過來。
黑暗中,喝得醉醺醺的李子木摸開關摸到一只手後愣了一下,似乎不确定,所以他又摸着任青笠的手捏了捏,确定自己摸到的是一只手後李子木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似乎吓到了。
任青笠見狀,終于是忍不住笑出了聲,李子木太可愛!
然而他才發出聲音鼻子上就是一痛,聽到聲音的李子木整個人都撲了上去把他撞倒在地,然後騎在他身上就是一陣暴揍!
如同石頭般的拳頭拳拳到肉,任青笠狼狽地擡手護住腦袋,可還是被揍得不輕,特別是他被李子木撲倒在地時腦袋着地,整個人都有些眩暈。
“是我,李子木,是我!”被從眩暈當中揍醒過來的任青笠趕緊開口。
黑暗中,被吓到的李子木瞪大了兩只眼,又按住吓他的東西揍了兩拳後,他才慢慢停下動作,“……任青笠?”
“嘶……是我。”任青笠只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挪位了。
“你在我家幹嗎?”李子木戒備。
“這是我家。”任青笠欲哭無淚,他一動,嘴角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
李子木有些懵,他現在的酒意和瞌睡算是全被吓醒了。
“你呆着別動,我去開燈。”任青笠把騎在身上的李子木扶了起來,然後吸着冷氣去開燈。
咔嚓一聲後,廁所被照亮,李子木眨了一會兒眼才适應這突然的亮度。
看清楚四周的東西,确認這裏确實不是自己家後,李子木茫然地看着被揍了的人。
任青笠扶着牆壁指了指李子木背後,“廁所在那裏,今晚你睡左邊第一個房間,我睡旁邊屋。”
話說完,任青笠不等李子木開口便轉身。
離開門口躲開李子木的視線,任青笠立刻扶着牆壁龇牙咧嘴地吸起了冷氣,他的屁股他的腰他的腦袋,他的鼻子還有他的眼睛……
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被吓到會暴走揍人的人,他還以為李子木應該是那種沒什麽攻擊性的存在,這次當真是陰溝裏翻船。
任青笠龇牙咧嘴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間,反手關上大門之後他立刻整個人哆嗦着趴到了床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最先着地的屁股,整個人都不好了。
等到外面傳來聲響,李子木回了自己的房間,任青笠這才跛着腳扶着腰偷偷出門翻醫藥箱。
第二天清晨李子木從睡夢中醒來時,任青笠已經不見,桌上留了早餐還有便條,任青笠報假半天,讓李子木自己先去上班。
李子木吃完早飯去科室時還早,他開了門又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其餘的人才到。
得知任青笠請假半天衆人都有些驚訝,但也并沒有深究,昨天他們雖然休息了一夜,但疲倦依舊沒有完全消退。
大家各自回了位置,開始整理之前孫海的案子,要提交定案。
九點時,科室電話響起,局長親自打了電話過來。
接電話的胡清一開始本來還挺高興,聊着聊着臉就黑了,電話挂斷時幾人都已經望向他。
“出什麽事了?”
“局長讓咱們把這案子交給刑警隊。”胡清道。
“什麽?”衆人不喜。
“局長說這次的案子就交給刑警隊,算他們的案子,讓咱們把資料整理了交給他們。”胡清悶悶不樂,“他還說這次是咱們逾矩了,這種事情應該先向他彙報再做處理,所以咱們口頭處分寫檢讨。”
一聽胡清這話幾人立刻就炸了,這案子他們累死累活憑什麽交給刑警隊的人,而且本來就是刑警隊那邊沒處理好,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這案子就誤判了!
“刑警隊那邊局長也處分了,這次确實是他們疏忽了,不過這件事情局長希望不要聲張,畢竟如果傳出去不好聽。”胡清懊惱。
聽胡清這麽一說,局長的意思衆人倒是明白了。
本來都已經要提交訂案的案子被他們這麽突然就推翻,如果傳出去丢的也是局裏的臉。丢臉是其次,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恐怕還會讓民衆憤慨,到時候會帶來很不好的影響。
只是道理明白歸明白,衆人多少還是有些不爽,畢竟他們這次可是累得不輕。
“還有一件事,局長那邊給了咱們一個新任務,讓咱們處理一下最近一直在局裏鬧着的一起猝死事故。”胡清大概說了下情況。
幾天前局裏接到報案,說是有人被謀殺,局裏立案調查,結果屍體運回來一看是猝死,屬于自然死亡不屬于謀殺,所以就駁回讓拉回去埋了。
可那家人卻不信堅持認為是謀殺,一直在局裏鬧着,都已經一個星期了。
局裏一直在試圖處理,但那一家人一直糾纏不放。
遇到這種事,死者家庭的情緒過激他們都能理解,但說實在的也确實是麻煩,所以向來都是哪個小隊碰到這種事哪個小隊自認倒黴。
這事他們之前也曾聽過,那會兒還同情過遇到這事的小隊,沒想到現在就落他們手裏了。
“處理,這事怎麽處理?”蘇岳銘有些憤怒。
報案人堅持認為是謀殺,局裏鑒定報告都出來了那些人就是不信,他們還能怎麽樣?
這事根本就無解,除非說服那一家子,可這事情都發生了一個星期多了,他們要是能被說服早已被說服了。
“不是,這事不是之前那個二大隊在處理嗎?”丁怡心有些疑惑。二大隊就是之前負責孫海案子的那個刑警隊。
“估計是咱們這次把他們得罪慘了,故意扔過來的。”田禾查了查,這案子之前确實是二大隊在負責。
衆人沉默,他們跟二大隊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幾人正沉默,門外便傳來一陣聲響,幾人紛紛朝着門口望去,只見任青笠提着一袋藥跛着腳走了進來。
看到任青笠衆人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一臉驚恐地瞪大了眼,“你這是被誰打了?”
向來都喜歡把自己捯饬得一絲不茍一副精英模樣的任青笠,此刻是鼻青臉腫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說,左邊眼睛還青了一圈成了熊貓。
不止如此,他走路姿勢還有些怪怪的,似乎是腰疼。
“不是。”任青笠頗有些咬牙切齒,“我自己摔了一跤。”
“摔跤?”丁怡心彎轉得快,他回頭看向李子木,“不會是你昨夜居心不良被李子木打的吧?”
“不是!”丁怡心話音才落李子木就心虛的反駁。
李子木不會撒謊,他這急于辯解的話一出口衆人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任青笠面色發青,他無視衆人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後緩緩坐下,屁股挨着凳子那瞬間他整張臉都白了,不過比起屁股他更要臉,所以他強忍着還是坐了下去。
任青笠自以為僞裝得天衣無縫,可其餘幾人見狀卻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在一群人如同驚雷般的爆笑聲中,李子木偷偷勾住凳子下的扳手放低凳子整個人往下縮了縮,把自己藏在了辦公桌後。
他明明記得只打了臉沒碰過任青笠屁股,難道他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