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們都聽你的
任青笠還沒數完,李子木已經從後面出來坐回了位置上。他拿了之前丁怡心給他的燒賣擺在衆人面前,示意大家一起吃。
一旁的幾人見狀,在李子木注視之下一人拿了一份,又喝了桌上甜得不行的奶茶。
見衆人都吃了東西喝了奶茶,李子木才動手,他把嘴裏塞了燒賣,可一回頭自己的杯子卻飛了起來,他的青蛙杯子落到了任青笠手裏。
“還我。”李子木趕忙去搶。
作勢要拿那杯子喝的任青笠看着空蕩蕩的手,他确定了,他好像是被李子木讨厭了,可為什麽?
一旁其餘幾人見狀,都是一副看戲八卦的模樣。
任青笠的面前他們讨不到好,可這一山還有一山高,在李子木的面前任青笠也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任青笠視線若有若無的在幾人臉上掃過,他眼底的郁悶讓衆人不敢再笑。
“說說看,要怎麽查。”看戲的幾人轉移話題。
“你是組長,你說了算。”任青笠看向李子木。
一聽這話,李子木立刻坐直了身體,挺起了小胸脯。
旁邊幾人見狀對任青笠挑眉,任青笠卻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繼續用溫柔得能滴出水的聲音道:“你是隊長,我們都聽你的。”
這話李子木很受用,他身邊幾乎快冒出幸福的泡泡來。
韓夢那邊已經确定了所有的證據,只要刑警隊提交報告案子就算定下了,他們的時間只剩幾天。
這個案子匪夷所思,如今突然要查也是無處下手。
“兇手你有懷疑對象嗎?”任青笠無視其他人調侃的眼神專注地看着李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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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木搖頭,“從醫生被殺的案發現場來看,兇手從頭到尾都很冷靜,這一次的行兇說不定他早已經籌備已久,所以才能那麽鎮定自若。”
兇手在被害人重傷後向着門邊爬去時,還站在旁邊冷眼旁觀,這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激情犯罪。
“也就是說,是這個人栽贓陷害韓夢。”任青笠總結,李子木點頭。
“那現在怎麽辦?”任青笠問。
幾人裝模作樣翻動手中的資料,喉嚨卻因任青笠而不舒服,一直咳嗽。
“先見韓夢。”李子木道。
“韓夢?”
“如果我們能證明韓夢的無辜,就能證明還有第三個人。”李子木道。
“可是現在他已經被拘留。”幾人都望向了蘇岳銘。
韓夢現在被關押着,想要見上一面可不容易,但蘇岳銘可是局長的兒子。
半個小時後,市局。
蘇岳銘急匆匆的把自己懷中的東西塞到了任青笠手裏,旁邊站着的幾人見狀,連忙進了臨時關押犯人的房間。
憑借着蘇岳銘弄來的局長的警證,一行人很快便站到了韓夢的面前。
今天是周六,周六輪值,這邊的人不多。
“我們有幾件事情想要問你。”任青笠道。
李子木站在一旁打量着洗了臉的韓夢,除去臉上那誇張的妝容之後,韓夢其實也算是個俊小夥,五官端正,只是臉色有些差。
“你們這群混蛋到底想幹嘛?我都說了人不是我殺的……”韓夢撲到了鐵窗前拽着鐵架發狂。
然他話還沒說完,胡清已經上前猛地拽住他把他往鐵架上一撞,“給我安靜點。”
任青笠不急不緩地說道:“你可以繼續,我們無所謂,不過我們時間有限,如果你不想配合那我們也不用浪費時間了。”
韓夢被關了一夜,脾氣正爆,但也看出面前這群人不是昨天那群,他安靜下來。
“案發當晚夜裏你到底在什麽地方?”李子木開口。
“我都說了我在家。”
“有人證嗎?”
“你睡覺還叫人在家看着啊?”
“你有兄弟嗎?”李子木又問。
“沒有!”韓夢沒好氣,“我爸媽早就掰了。”
“你是獨生子女,沒有雙胞胎兄弟?”
“都說了沒有!”
“那對于案發時醫院後門拍到的你的錄像你怎麽解釋?”李子木再提問。
“不知道,我都說了我在家裏睡覺,怎麽會知道那什麽鬼錄像。”
“你曾在xx小區租過房子嗎?”李子木再問。
“什麽?”
“xx小區。”
“沒有,那鬼地方我聽都沒聽說過。”
“那你曾向警察報案說撿到過一個嬰兒标本嗎?”李子木道。
“什麽标本?”
李子木不再說話,他收回視線看向其他人,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其餘幾人都紛紛看了一眼韓夢,然後立刻離開。
韓夢這會卻是有些懵了,不明白這群人到底要幹嘛,“你們到底要幹嘛?”
幾人沒理會,在李子木的帶領之下他們快速出了關押的屋子。
守在門外的蘇岳銘拿了警察證,連忙往他父親的辦公室走去,要還回去,而其他的人則是快速的離開了市局向着他們的科室而去。
“不是撒謊。”路上,李子木道,“人在撒謊的時候會産生心理壓力,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他撒謊,會有許多微動作和微表情,例如眼神地回避或不時地摸摸鼻子、耳朵,這是人緩解壓力的一種本能。”
剛剛韓夢的樣子與其說撒謊,不如說是想沖出來和他們幹一架。
如果不是因為人高馬大的胡清在一旁站着,一開始又按照李子木的安排吓了他,恐怕他早就已經隔着鐵窗張牙舞爪罵罵咧咧了。
幾人回科室時蘇岳銘早已經回來,他正在屋內探頭探腦,一副心虛的表情。
對于他爹,蘇岳銘心裏有些怕。
“怎麽樣了?”蘇岳銘問。
“應該是無辜的,但問題是現在要怎麽證明?”胡清簡單說了路上幾人的結論。
DNA和指紋是鐵證,想要推翻幾乎不可能,韓夢又沒不在場證明。
“這是之前的監控錄像。”田禾把一段視頻錄像放在了平板上,供幾人傳閱。
“刑警隊查到的有用的監控錄像總共只有七秒,淩晨路上行人稀少錄像很好找,只是因為燈光昏暗,所以只拍到兇手的大概輪廓,沒有正面照。”田禾道。
“不能做輪廓對比嗎?”任青笠問。
“從頭到尾都只看到了個下巴。”田禾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韓夢誇張的妝容,恐怕都無法确定這是不是他。
“這不是韓夢。”李子木盯着手中的畫面看了一遍又一遍。
“怎麽說?”
“這個人大概只有一米七五左右。”李子木手指在視頻上一點把視頻暫停,然後指了指視頻上的‘韓夢’身旁的一樣東西。
那是便利店的大門,刑警隊找到的人證也是來自于這便利店。
“一般的門把手都在一米處,這樣的高度是讓絕大部分人都感到舒服的高度,所以大多數門把手都是這高度。”李子木比劃了一下,畫面上的人大概一米七左右,撐死不會到一米八。
“韓夢的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胡清回憶,他是唯一和韓夢有過近距離接觸的人,“那小子就大概比我矮一點點。”
胡清的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當真是人高馬大,韓夢的身形偏瘦,但也高。
幾人在這邊說着,一旁的田禾已經利用電腦計算出了那人精确身高,就如同李子木估算的,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
“如果只是這樣,根本不足以推翻韓夢是兇手的定論。”田禾道。
幾人安靜下來,琢磨着還有沒有什麽其它可以着手的地方,但想了一圈卻還是沒有頭緒。
倒是一旁的李子木想了想之後道:“如果這個韓夢是假的,那當初那個小區裏的韓夢可能也是假的。”
“我去查一查當初那個小區。”胡清道,說完他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來把蘇岳銘一起拎着,那麽大個小區他一個人查不過來。
一旁的丁怡心見狀,也站了起來,“我也去。”
三人離開,屋裏的人頓時少了一半。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任青笠看着李子木,“你還記得之前那屋子裏的豬血嗎?”
“血是為了确認我們會查DNA,确認标本的事情會被發現。”李子木頭也不擡。
任青笠啞然,确實,如果不是因為看到那麽大一灘血,他未必會調查報案人,最多當他失蹤,如果不調查他們就不會發現DNA相同的事。
“一切的起源還在嬰兒。”任青笠推了推眼鏡,他感覺有些無力,因為繞了一圈最終還是又繞回了開頭。
“查二十年前的雙胞胎,一死一生的。”李子木總算從資料中擡起頭來,“先查涉案醫院那邊。”
既然一切的開頭都在那嬰兒,那就從嬰兒開始。
任青笠起身,正準備說他去醫院那邊,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了手機一看卻是一愣,因為給他發消息的人是坐在他面前的田禾。
任青笠看了一眼田禾,又看了一眼旁邊并未察覺到的李子木,無聲的打開田禾發來的信息,那是一封關于李子木的信息。
李子木原本在國外很活躍,但大概在四年前他所有的活動突然停止,然後就銷聲匿跡了。
田禾沒找到李子木的資料記錄,但是查到了曾經和李子木合作的那群人,那群人四年前基本都死了。
任青笠快速的浏覽完短信,又擡頭看了一眼李子木。
李子木的事情越發神秘,也讓他莫名的有些心疼。
因為據田禾調查到的消息來看,李子木回國之後就一直一個人守在這裏,近四年的時間基本就沒離開過。
而他們來時,這裏只有幾個書櫃和一堆廢紙箱,甚至連個網線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