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吃飯的時候,方輕安已經和張媽說了,她和辛封傑已經分開了,今天她就會收拾東西離開,張媽雖然覺得惋惜,也知道年輕人的感□□她參合不了。
方輕安的東西不多,她簡單的收拾了,看着小土,想舍而舍不下,于是她抱上小土,笑了笑,“張媽,我走了”。
張媽的眼圈紅紅的,還是勉強的笑着,“走吧,以後要好好吃飯,多吃肉,看你瘦的”。
“嗯,我知道了”,方輕安回答。
方輕安打車回到春江新苑,開了門,家裏一如她走時的模樣,只是多了些許冷清,她放下小土,小土很是興奮,它來來回回的将家裏嗅遍了,方輕安把東西放下,收拾了一下,她抱着腿坐在她的單人沙發上,茶幾上擺着阿曼達給她的文件和那封她從阿曼達書房偷來的信。
小土的興奮勁過了,安靜的躺在她腳邊的地上。
方輕安很想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可是一切都變了,現在她的腦子裏想的不再是吃什麽喝什麽,晚上什麽時候睡,早上什麽時候起,拿工資的時候留下多少錢,或者再給家裏添上一件什麽樣的小家電,盡一切可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忘記魏文安,忘記辛封傑,重新開始生活,她一個人也能生活的很好......這些是她三個月前離開辛封傑的時候用盡一切努力去做的事,可是現在,就算可以,她也不想了。
方輕安的性格有些像鴕鳥,能縮起腦袋就縮起腦袋,遇到事情能逃避就逃避,可是對這件事,她知道她該做些什麽。
她很盡心的給小土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看着它吃的開心,她也很開心,就好像看到辛封傑很給面子将她做的飯菜吃完那種滿足感一樣,她忽然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吓到了,辛封傑?
方輕安用紙盒和自己的舊衣服給小土做了個窩,放在自己的床尾,她關掉燈,躺在床上,很久很久,她看到辛封傑渾身是血的站在她的床邊,看着她,眼裏是恨意,他恨她,他恨她害死了他。
方輕安猛地坐了起來,是噩夢,外面有着霓虹燈的光亮,但是天幕是暗色的,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但是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她攔了車。
“去哪裏?”司機問。
“水秀山莊”
司機打量了方輕安一下,“從這裏過去接近兩個小時的路程?你确定嗎?”
“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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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沒說什麽,發動了車子。
水秀山莊地處郊外,是w城的富人區之一,那裏的房子不是別墅,而是莊園,只是不是一座,而是七座,所以方輕安很容易的就記住了這個地方。
離開市裏,天色暗了不少,只有路邊昏暗的路燈散發出孤寂清冷的黃色光暈,路上沒什麽車,出租車行駛的很快,不久,路邊就徹底陷入了黑暗,只有車前的照明燈還亮着,方輕安緊緊地的抓住自己的手。
“小姐,到了,我只能送你到這裏了,前面出租車不讓進”
方輕安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我知道了”,她掏出錢,“謝謝”
她身上所有的現金都付了車費,現在,她是徹底的身無分文了。
前面幾百米的地方有保安亭,方輕安走過去,一個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已經走出了保安亭,“你找誰?”
“魏碩”
男人打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方輕安,“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接到通知,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
“我的手機掉了,你能幫我聯系他嗎?告訴他我叫方輕”,方輕安抱着胳膊說。
男人皺着眉頭問:“小姐,你是不是嗑藥了?”
“我沒有,你能不能幫我撥個號,我自己和他說,我有重要的事情”
“現在,恐怕不合适吧?要不你明天再來?”男人可能覺得方輕安的樣子看起來很可疑。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明天就太遲了,我一定要現在見到他”,方輕安現在狀态很差,她有些急躁,但她一直在忍着。
“怎麽回事?”有一個年紀稍大的男人從山莊裏面的方向走來,同樣穿着保安制服。
“她要見魏老,可是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可能又是來告狀的”,中年男人走到另一個男人身邊小聲說。
“我有重要的事,他認得我,你們只要幫我打個電話而已”。方輕安深呼吸了兩下,耐着性子說。
後來的男人盯着方輕安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去問問”,然後進亭子裏打了電話。
“謝謝”
方輕安抱着胳膊等在一邊,她知道魏碩會見她的。
年紀稍長的男人打完電話,“小姑娘,進來坐會兒,外面冷,魏老已經派人來接你了,等會吧”
方輕安進了亭子,身上暖和了不少。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過來了,魏碩穿着睡衣從車上下來,“方輕?”
方輕安出了亭子,向他走去。
“你這孩子,怎麽憔悴成這樣?你到底多久沒睡覺了?”魏碩看到方輕安的樣子很驚訝。
方輕安本來就瘦,再加上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暈船,在船上吃不下,睡不好,心思又重,回來一樣休息不好,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皮包骨頭了,黑眼圈也嚴重,她的皮膚底子很好,可是現在整體都泛黃,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
方輕安勉強扯了下嘴角,她直勾勾的看着魏碩,眼裏的情緒很複雜,有震驚、有憤怒、有傷痛。
魏碩被她看的心虛,他說:“走,先去家裏”
方輕安跟他上了車,車裏還有司機,方輕安也沒說話,她看着窗外的黑暗,仿佛她的前路一樣,不透一絲光亮。
魏碩帶着她上了二樓,這裏是一棟很大的,類似城堡一樣的別墅,屋裏鋪着厚厚的老式印花地毯,到處透出一股莊嚴般的死寂。
是他的書房,很大,厚實嚴密的黑色窗簾,檀木辦公桌,真皮轉椅,書架上排放整齊的各式書籍,方輕安收回目光,面前的辦公桌上有個相框,她拿起來,是三四歲大的魏文安和他的親生母親,那個很美的女人。
魏碩坐在他的辦公桌後,他知道方輕安知道了,從她剛才的眼神裏,他知道了這一點。
“她叫林葉婉”,魏碩提到林葉婉的時候,眼裏滿是愛戀,他的聲音陷入了回憶裏。
“我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認定了她,我知道她就是我要攜手一生的人”,
魏碩是被他父親安排人綁回來結婚的,那時候,他二十二歲,在部隊已經待了六年。他十一歲抽煙,十二歲喝酒,十三歲打架鬥毆進局子,十四歲沾上賭博,十六歲的一次聚衆吸毒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尤其是對他父親的仕途,那時候,他的父親已經坐到了軍區司令的位置,同一年,他被扔進了部隊,那個地方在沙漠中,條件很是艱苦,他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活下來的。
吃了很多苦頭以後,他卻喜歡上了那種生活,就好像他終于找到了他的位置。每天的訓練,他們就像是在挑戰人類生存的極限,那種精神正是他需要的,他的表現越來越好,後來被特種部隊看中了,他就頭也不回的跟着走了。
他的父親花了很多功夫才找到他,他死也不回來,別說是回來結婚了,就是回來看看他都沒有興趣,後來他就被綁回來了,是真的綁回來,八個訓練有素的大漢圍着他,他被五花大綁後塞在面包車裏。
林葉婉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他身上還綁着繩子被扔進了洞房,林葉婉穿着大紅色的喜服,站在床邊有些無措的看着摔在地上狼狽的他。
魏碩看到林葉婉的時候呆住了,她真的很漂亮、很美,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嘴唇紅潤,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吸引着他,當時他的腦子裏只剩下兩個字:仙女,魏碩看的停止了掙紮。
過了很久,林葉婉才問:“要不要幫你解開?”
魏碩這才發現自己的窘況,頓時臉就紅的像煮熟的蝦子。
林葉婉用了很大的力氣折騰了好一會兒才解開魏碩身上的繩子,魏碩一解放,立刻彈跳到了一邊的角落裏,那時候,就是害羞,而且尴尬。
魏碩長得很結實,平頂頭看起來很精神,五官雖不出衆,卻很協調,算是好看的,再加上那別扭的神情,林葉婉撲哧笑出了聲。
想到這裏,魏碩笑了笑,他看到方輕安臉上低迷的神情,“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和她從小定了娃娃親,後來結婚了,第二年就有了文安,我們感情很好,後來我因為工作原因,離開了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魏碩平靜的敘述着。
方輕安放下照片,等着魏碩繼續說。
“那時候,文安才三歲,還不到四周歲,後來一直是他的姑姑在帶他”,魏碩停頓一下才進入主題,“我在柏林的工作沒有做完,我不得不回去,但是我同時也一直在找她,柏林出事以後,我回國了,我找了她十幾年,才找到線索,但是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她被Abel Black(亞伯.布萊克)殺害了”
“亞伯.布萊克?”
“阿曼達的父親”
沉默了一會兒,方輕安說:“他沒有殺害她”。
“什麽?不可能?”魏碩有些震動,卻一口否定,不過他的眼睛掙圓了。
魏碩進入特種大隊參加了兩年的訓練,然後被分到了不同的區域,帶着他的那個老兵,代號煙袋,教給了他很多實踐技能,救過他很多次,對他來說煙袋是一位亦師亦友的搭檔,是用生命去信任的人,相處久了,他知道煙袋有創傷後遺症,平時不嚴重,但涉及到相關的行動時,很危險,一次酒後,煙袋告訴了他一個秘密。
煙袋曾在一次卧底行動中殺掉了兩個平民,是美國人,一個女人和一個小男孩,是亞伯的妻兒,這些都是魏碩後來查出來的,所以在亞伯來中國并接觸了林葉婉的時候,他深信林葉婉慘遭殺害。
方輕安知道她要做的事很殘忍,可是她必須做,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以幫助辛封傑的辦法。
方輕安從包裏拿出了那張照片,亞伯.布萊克和林葉婉的合照,遞給魏碩。
作者有話要說: 真是羞愧啊,自認為梗還可以,表達嘛,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