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迫向美貌勢力以身相許3
白厭離背影微僵, 洩露了些不自在, 七王爺饒有興趣地看着面無表情的白厭離, 又看了看挪着步子婀娜靠近的小姑娘, 目光地在兩個人之間流轉。七王爺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抱着手臂一瞬不瞬盯着雲瑤走近。
明月見了七王爺,仔細又小聲地在雲瑤耳旁介紹:“小姐,七王爺乃京中有名的纨绔, 世人皆傳他整日流連于煙花之地,又長駐于賭場之間, 為人風流妻妾成群。小姐切莫與他走近,壞了名聲。”
白厭離與七王爺皆是習武之人,明月的那蚊子大小般的聲音哪裏瞞得過兩人?七王爺噎了噎, 看向乖巧走過來的女子,這雲瑤在京城裏的名聲似乎也比他好不到哪裏去,為何這丫鬟認為自己會玷污了她家小姐的名聲?
雲瑤走到桌旁,行了一禮, 軟軟地叫了聲:“七王爺好。”
随後她看向端着酒杯一動不動的白厭離,嫣紅的嘴唇稍稍抿了抿, 聲線輕快, 含了些愉悅, 好似兩個人向來親近般:“厭離, 你也在這處用膳?”
白厭離冷若冰霜,一雙眸子似淬了冰,她直接別頭看向窗外, 沒有任何搭理雲瑤的打算。七王爺見此,輕笑着出聲打圓場:“數日未見,雲小姐倒是生得越來娉婷精致了,果真擔得起京城第一絕色。”
他的目光毫不避諱地掃過雲瑤,卻并無傳說中的輕佻之意。雲瑤掩嘴輕笑:“七王爺謬贊了,在瑤瑤心中,厭離才是京城第一美人。”
七王爺啞然,這雲瑤當着白厭離的面誇獎她,怕不是馬屁拍到了大腿上。白厭離可從不在乎這些虛名,除了權勢一切皆過眼雲煙,他搖頭淺笑:“雲小姐想吃些什麽盡管點,今天本王爺請客。小二。”
小二趕緊跑過來,雲瑤點了些菜後,雲瑤挨近了白厭離,小聲地問她:“厭離,這些日子你都沒有回府。”
七王爺是知道這雲瑤平日裏待白厭離如何的,今日雲瑤的語氣并不像往日那般怪罪和怨恨,嬌嬌軟軟的,反倒多了幾分示好和撒嬌之意。七王爺不合時宜的覺得眼前的畫面好似獨守空房多日的妻子詢問出門辦公的相公,為何這麽久才回來。
身旁嬌軟的身子一靠近,白厭離又聞見了她身上那股子香軟的味道,雲瑤身上的胭脂味道清淺甜美,香香的,還帶着一股極淺的奶香味,與她這等練武的粗糙女子不同,精致又嬌氣。好似在提醒她與這等女子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白厭離避開了她的動作:“這幾日七王爺找在下有事,耽擱了些時日。”
到底也願意解釋,雲瑤松了口氣,變得規矩起來,不再靠近她惹她厭煩。七王爺憑白被白厭離扔了一口鍋,卻又沒辦法反駁,只能笑着調侃:“本王日後定不再與雲小姐争搶厭離。”
“那便謝過七王爺了。”雲瑤淺淺的笑起來,隔着一層輕紗,那分笑容勾魂奪魄。
福興樓的廚子做菜很快,等飯菜上來後,雲瑤摘下頭上的帷帽遞給明月,二樓清晰可見驚豔的吸氣聲。定力稍微弱一些的,直直呆住,目不轉睛地盯着窗邊那渾身上下都鍍了層柔光的女子。
雙雙柳眉彎如月,兩譚泓瞳似星辰,瓊鼻嬌俏似清月,丹唇含珠賽櫻桃,芙蓉粉面玉如霜,螓首蛾眉胭脂紅。小姑娘眸含春水顧盼流光,頭上斜插着一直翡翠金簪,三千青絲乖順落在朱紅色的鬥篷上,極為跳躍的顏色在她身上非但不顯嚣張,反而更襯人兒嬌媚絕色入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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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嬌玉嫩豔比花嬌,纖細白指如削蔥根,是連文字都不足以描述她的美貌。
明月眼中滑過一抹得意,她家小姐素來貌美,只不過往常極少上街,是以普通人只聞其名頭不見其真人。這會兒見了,一個個跟木頭樁子似的,半點兒聲響都發不出來。
今日雲瑤妝容淺淡,不知為何,卻比往日的濃妝豔抹看上去要乖順舒服許多。七王爺指尖動了動:“雲小姐生得如此貌美,本王倒想……”
“我們小姐是要迎娶公主的人,七王爺……”明月話沒說完,雲瑤淡淡地看過去,她立即禁了聲,垂頭盯着自己的腳尖。雲瑤淺笑着賠罪:“還望七王爺莫要怪罪,丫鬟這幾日膽子大了些,待我回去必定好好調|教她。”
七王爺搖頭并沒有計較,雲瑤松了口氣,又看向白厭離。那雙黑眸含水,只消看一眼,旁人的骨子都跟着軟了起來,白厭離的臉龐卻平靜如水,雲瑤撅了噘嘴,吃起菜來。
吃飯時,雲瑤什麽都沒問出來,不過也能猜測出一二,白厭離這些日子必然是在為起兵謀反的事操心。一頓飯吃完,白厭離連話都沒跟她說上一句,雲瑤也不惱,戴上帷帽後眯眼笑着走出了福興樓,臨走前還讓明月捎了些糕點,打算等會兒餓的時候填飽肚子。
白厭離與七王爺有事要忙,雲瑤也沒多加糾纏,走了幾步後,卻被一下人攔去了路,不準離開。明月氣得小臉通紅:“周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竟敢攔我們家小姐的去路!”
周芩乃兵部尚書之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脾氣卻是個火爆的,加上生性善妒,早對雲瑤不滿。原因無他,只因在雲瑤出落得貌美如花前,這周芩才是楚月朝赫赫有名的貴女,才貌雙全,還未及笄提親的人已踏破了尚書府的大門。
京城第一絕色的名頭被搶後,周芩一直懷恨在心,如今好不容易遇見了雲瑤,她哪裏有放過的道理?
被明月怒斥後,周芩淺笑盈盈地走上前來,這副虛弱至極的模樣看得明月氣從中來,恨不得往她臉上抓撓兩下,撕破她這張讓人厭惡的面具。周芩目光流轉,身後還跟着幾位世家小姐,皆是抱着看戲的心思圍觀在旁。
早就聽說将軍府的千金空有一副好皮囊,實際上卻是個上不得臺面的,這會兒能讓雲瑤形象全無,她們求之不得。周芩莞爾淺笑:“第一次見到瑤妹妹,本想與妹妹親近一些,萬沒想到妹妹的丫鬟卻是這般,實在叫姐姐好傷心。”
這會兒與七王爺和白厭離分開不過數秒,兩人都還未走遠,自然也聽見了後方的動靜。七王爺倏地停下腳步,尋了個看戲的好地方立着:“你家姑娘大庭廣衆之下被人欺負,你不上前幫襯幫襯?”
白厭離淡淡地睨了他兩眼,七王爺被她看得心虛,輕咳一聲掩飾尴尬以後,他連忙道:“行,我不說了,我不說了總行了吧?”
雲瑤眉梢微微挑起,她身為京城第一纨绔将軍之女,她不去找別人的麻煩都是好的,如今竟然還敢有人來找她麻煩?若是不好好回擊,日後變了王朝,其他人莫不是還以為她們雲家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念及此,雲瑤淺笑着生聲,聲如莺啼,吐氣如蘭:“明月的意思便是本小姐的意思,不知你又如何敢攔住本小姐的去路?”
“明月,把本小姐的鞭子拿來。”明月心裏一喜,被小姐這般維護着,她心裏甜津津的。馬車就停在旁邊,明月趕緊取了來,雲瑤将鞭子握在手中,虛空甩了兩下,旁人皆驚懼地避開,生怕被這嬌蠻的大小姐波及。
鞭子還算趁手,雲瑤臉上的笑倏爾不見,大喝出聲:“大膽!你又算個什麽東西?連本小姐的路都敢攔!”
雲瑤到底是将門之後,即使與這些小姐一樣學着女紅與琴棋書畫長大,到底比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強。她一叫出聲,周芩心裏便怕了幾分,下意識後退兩步,被丫鬟扶着搖搖欲墜,看起來驚吓不輕。
雲瑤握住鞭子上前兩步,眼睛稍稍眯起,随後輕聲笑起來,語氣充滿了輕蔑:“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前京城貴女周芩周小姐嗎?怎麽,周小姐是記恨着本小姐搶了你的名頭,因故特意找本小姐撒氣嗎?”
周芩最痛恨有人叫她前京城貴女,雲瑤這話無疑狠狠地戳中了她的痛楚,周芩性格一向潑辣,當即也顧不得什麽形象,就想狠狠教訓教訓雲瑤。雲瑤也不是個受欺負的主,兩鞭子甩過去,周芩疼得臉上直冒冷汗。
雲瑤腦子裏想着白厭離成功謀反後将軍府的下場,又想着那些落井下石恨不得将将軍府扳倒的世家,手上又用了兩分力氣。落魄的世家小姐會有如何下場她再清楚不過,哪怕她是将軍家的千金。
運氣好可以嫁入別人家做妾,運氣不好便被人賣到勾欄院去,供別人消遣娛樂。而她不同,她若是落魄了,就只能被白厭離那個暴君捉進宮中,整日淫|樂。雲瑤打了個顫栗,在她成功逃跑以前,必須制造出誰都不能輕易動她的假象。
周芩被雲瑤當衆甩了四鞭子,身上火辣辣地疼,又極為丢臉,她再也顧不得其他,沖上前來就想教訓雲瑤。雲瑤輕哼一聲,一轉頭,倏地看見白厭離與七王爺好整以暇地站在旁邊看戲,她愣了愣,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轉,突然痛苦的捂住了胸口,搖搖欲墜地跌到地上。
“小姐!”明月大叫一聲,周芩下意識停了手,她只是想教訓雲瑤為自己出口氣,誰知道她竟然暈倒了?
她慌張地看了眼四周,若是這事情傳了出去,她以後的名聲可怎麽辦?很快周芩又瞥見雲瑤偷偷地睜開了眼睛,柔柔弱弱地看向某處地方,她順着雲瑤的視線看了過去,才發現七王爺也在那處。
周芩氣不打一處來,七王爺又豈是她雲瑤敢肖想的?七王爺雖為人風流,可樣貌卻是一等一的好,仍舊有不少京城貴女擠破了腦袋想住進王府,周芩也不例外。
看着地上裝病的女子,周芩簡直想踢她兩腳。
明月驚慌失措地蹲下身扶起雲瑤,泫然欲泣,哭得傷心欲絕。雲瑤悄悄對她說:“我沒事,快去找厭離。”
明月怔了怔,随着她的目光引向了白厭離那處,白厭離額頭跳了跳,轉頭就走。七王爺饒有興趣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兒:“厭離,她還在看你呢,你就這麽走了豈不是太過負心?”
“白小姐!”明月得了雲瑤的指令,立即沖向白厭離,明月抓住白厭離的手,急急道:“白小姐,我們小姐她……她暈倒了,你快去救救她吧。”
白厭離冷着臉甩開明月的手,絲毫不給面子:“她究竟是真暈還是裝暈你自己心裏清楚,你自行去給她找大夫吧,別耽擱了才好。”
明月啞然,可小姐已經暈倒在地了,不把白厭離請過去抱着小姐離開,小姐以後的臉往哪兒擱?明月悲痛欲絕地跪在地上:“白小姐,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白厭離充耳未聞,擡腳便走。
系統幽幽地飄出來:“厭離,身為一位明君,得重視民間疾苦。你本就是起兵謀反,若還不在黎民百姓面前掙個好名聲,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順利呀。”
腦中的聲音說得委婉,不就是要她回去救雲瑤嗎?白厭離眉心直跳,她停下腳步,緩緩地閉上眼睛,随後行雲流水地轉身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裝暈的姑娘打橫抱起來,上馬車前,白厭離冷冷地掃了眼周芩:“今日的事,還望尚書府給将軍府一個交代。”
誣陷!這是□□裸的誣陷!明明她什麽都沒做,是這個心機深沉的自己躺到了地上,周芩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白厭離将雲瑤抱進車後便将她扔下了,雲瑤屁股被撞得生疼,眼眸也不自覺溢出了一層薄薄的水汽。車廂裏的氣氛太壓抑,明月趕緊挑開簾子坐到車外邊,心裏迷惑,小姐以前只是驕縱了罷了,怎麽今日卻生得如此賴皮了。
雲瑤挪了挪身,稍稍遠離了白厭離點兒,白厭離眉心微蹙,冷着臉看過來,雲瑤立刻不動了,乖順地垂着頭。白厭離冷笑:“這會兒不暈了?”
“不暈了。”她主動搭話,雲瑤立刻貼了過去,女子身上的香味迅速地傳了過來,白厭離目光微沉。雲瑤盯着她漂亮的眼睛,小心地問她:“今天你回将軍府住嗎?”
白厭離扭頭直勾勾望着她的眼睛,眸中情緒沉沉,鋒銳而犀利。雲瑤怕她,又不怕她,便維持着姿勢一動不動,清亮的眼睛眨了眨,雙眸柔情似水。白厭離冷淡地收回目光:“與你何幹。”
明月豎着耳朵聽着裏面的動靜,越發覺得小姐奇怪起來。
雲瑤怏怏地抿緊紅唇:“我不問就是了。”
原本今日還打算買些布料替白厭離做些新衣裳的,這會兒看她穿得整整齊齊的,想來也不缺什麽衣裳。她暈倒的事傳開,這會兒也沒辦法繼續逛街,只好被送回了将軍府。
兩人剛回,老夫人身邊的嬷嬷很快将人請了過去,想來也是聽說了今日街上發生的事情。老夫人近年來一心念經送佛,已很久不管将軍府的事情,雲瑤見到老夫人,笑着跑過去:“祖母今兒精神真好,看起來年輕了好幾十呢。”
老夫人向來喜愛雲瑤,這會兒親近地握住雲瑤的手:“小嘴真甜。”
客套了幾句後,老夫人臉色突然冷下來,直直地看向白厭離,聲音嚴厲:“跪下!”
雲瑤下意識看向白厭離,白厭離一聲不吭,撩袍跪到地上。冬日地上涼,跪久了容易膝蓋疼,雲瑤趕緊望向老夫人:“祖母,為何突然懲罰厭離?”
老夫人面對雲瑤時臉色又和緩下來:“姣姣,今日的事老身都聽說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兵部尚書郎千金罷了,竟然當街将你逼成這樣。她白厭離與你一路同行,卻鐵石心腸袖手旁觀,讓你憑白地受了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将軍府裏人心冷漠分崩離析。你說該不該罰她?”
姣姣是雲瑤的乳名,老夫人一貫喜歡雲瑤,如今也是喚着雲瑤的乳名沒有改口。
“別在這兒跪着,跪到外面去,跪足五個時辰再起來。”老夫人訓斥道:“我們雲家待你不薄,你卻如此待我雲家,今日的事我不追究,跪完以後,明日天亮之前給我抄十遍家規,一個字都不能錯。”
“祖母,我已經沒事了,厭離她……”雲瑤急急地開口說道。老夫人打斷她的話,握住她的手:“瑤瑤,我知道你心善,但無規矩不成方圓,你也是快要嫁人的姑娘了,身為主母,必須得拿出架勢來。”
說話間,白厭離已經撩起衣袍起身向外走去,就跪在了老夫人院前的空地上。雲瑤急得不行,偏偏老夫人還一直拉着她說話,怎麽都不放開,最後老夫人實在看她心急如焚得不行,才借着“累了”的緣由進屋休息。
雲瑤趕緊跑出去尋白厭離,她一邊急匆匆地走着,一邊問系統:“阿雪,你說白厭離這會兒是不是連殺我的心都有了?”
“殺宿主倒不會,依照白厭離的性子,恐會将宿主您盡情的玩|弄後,再剝皮抽筋懸挂于城門之上。”系統實誠地回道。雲瑤氣不打一處來,叫了聲閉嘴才阻止了系統接着說下去。
白厭離神情淡漠地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筆直,單薄的身形在寒風中巍然不動,好似一塊堅毅的石頭。雲瑤大步走近,在她面前跪下,怏怏地喚了聲:“厭離……”
她全然沒有以往那副嚣張跋扈的模樣,連喚人時聲音都軟得不行。白厭離平視前方,目光透過她盯着前面,眼中好似完全沒有她這個人。雲瑤見她穿得單薄,不由得解下身上的鬥篷披在了她的身上,忐忑不安地又喚了她一聲。
白厭離眼珠一轉看向她,語氣淡漠而疏離:“小姐千金之軀,還是早些回去,以免受了風寒,在下粗鄙之人實在擔不起小姐這般關心照顧。”
作者有話要說: 瑤瑤:我完了,卑微.JPG
厭離:等我踏碎了京城,我第一個将雲瑤關進寝宮,日夜折磨
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