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回家
林杉畫拉着陳秋秋，看着瘦了很多的餘清鳶，差點哭出來。
“好了，都過去了，咱們回去，我還有事情想跟你說呢。”餘清鳶上千替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痕，自己的眼眶也是泛紅，鼻頭有些發酸。
轉身走到唐先生身邊，餘清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先生，杉畫和秋秋能夠安然無恙，全靠唐先生細心關照，清鳶謝過先生用心。”
唐先生微微側身，只受了她半禮，笑呵呵的說道：“餘姑娘實在客氣了，老朽也只是按照姑娘吩咐辦事，理應如此。”
“不論如何，清鳶都很感謝先生，日後如果先生有需要餘清鳶的地方，清鳶定然在所不辭。”
說完，餘清鳶領着林杉畫和秋秋離開星月樓，唐先生排了兩個鸾臺的人将他們三個一路護送回到餘宅，保證路上沒有人跟蹤，或者對他們不利。
……
踏入熟悉的餘宅，林杉畫眼圈又是紅了一圈。被送走的日子裏，她每天都在擔心餘清鳶的安慰，擔心林藍藍，甚至還做夢夢見餘宅被火焰焚毀，死了很多人。
盡管有秋秋一直安慰，可天性柔弱，多愁善感的她依然每天都過得惴惴不安，害怕下一秒就聽見唐先生告訴她餘清鳶出事的消息。
地獄般的煎熬，終于在今天結束了。
餘清鳶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她面前，終于結束了這種生活。
“你的房間還和原來一樣，你看，一切都沒有變。”餘清鳶帶着兩人先來到林杉畫的屋子外，開口道。
“秋秋，明天開始我還會繼續教你學詩。”她又看向秋秋，笑道。
“我已經把危險都排除了，咱們現在又和以前一樣了，你們什麽都不用擔心，好好生活。”餘清鳶說。
“杉畫，你先休息一下，我讓藍藍給你弄點吃的，秋秋，你跟我來。”餘清鳶抱了抱林杉畫，然後拉走了秋秋。
林杉畫含笑點頭，她現在，只要能幫了餘清鳶的忙，其他的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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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餘清鳶究竟要帶秋秋去哪裏，她也不會問。
秋秋任憑她拉着，一路上時不時擡頭看一眼，兩人來到書房，秋秋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看着她。
餘清鳶坐好，沉默片刻，一時間，整個書屋的氣氛都沉了下來。
“秋秋，下次祭拜你父親的時候，記得告訴他，當年餘太傅的冤案，我已經報仇了……”餘清鳶緩緩露出笑意，卻更像是慘笑。
秋秋直接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嘴唇顫抖的看着她，不敢置信。
他直接沖到桌前，拿起毛筆，網墨汁裏面一按，立即便拿出來寥寥草草的寫了一行又一行的字，寫完後毛筆摔落，宣紙則拿給餘清鳶。
餘清鳶拿起宣紙，潦草的自己昭示出陳秋秋此刻激動不已的心情，這份心情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別的什麽，但餘清鳶知道，陳秋秋的心中，可能更多的可能是完成父親意願後的空落落吧。
努力了這麽久，記挂了這麽久，終于是結束了。
紙上寫滿了謝字，餘清鳶大笑一聲，溫從秀推門而進，看着大笑的餘清鳶，怔了一怔。
“這麽高興？”溫從秀含笑說道。
“大仇得報，普天同慶。”餘清鳶瞥了眼他，眉梢上都是笑意。
“想不想去見見孫程元？”溫從秀沒有理會她，彎下腰摸了摸秋秋的腦袋。
秋秋遲頓了一下，點頭。
餘清鳶歪着頭，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打量，旋收斂笑意，拉着秋秋便走出了書房，還招呼了溫從秀一聲。
“走，去囚房。”
三個人一起慢悠悠的晃向後院，路上支開了不少吓人，溫從秀忍不住打趣，這餘宅的下人，被餘清鳶折騰的無所事事，作用小了很多。
越到後院的那件孤零零囚房，餘清鳶越是淡定，倒是秋秋有些害怕，抓着她的手越來越緊。
“不用害怕，右相餘翼已經死了，當年設計陷害餘太傅的兩名罪魁禍首只剩下了這個兵部尚書孫程元，是殺是剮，你也有權力決定。”
後院的囚房距離不遠，繞過一個彎，就能看到守在門口的溫從秀的人，兩個年輕侍衛站得挺直，警惕的掃視四周，看見餘清鳶和溫從秀出現，皆是拱手行禮，餘清鳶點了點頭，拉着秋秋便進了囚房。
陳秋秋幾乎是一步一頓，年紀還小， 他看見孫程元的一瞬間，餘清鳶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恐懼，面前的孫程元，堂堂兵部尚書，現在落得鼻青臉腫，傷口加身，一身惡臭的下場，也實在有點凄慘。
秋秋扭過頭深吸口氣，再轉過來時已經冷靜，心中回想着自己父親臨死前的場景，跟了餘太傅一輩子的老仆人在那個雪夜，一句一句告訴他真相，已經毫無生氣的眼睛，語氣卻依然堅定，告誡秋秋，此生必須報仇。
父親，安心吧，孫程元就跪在我面前，餘翼也已經死了，你的心願，可以完成了。
秋秋心底默默說着，慢慢走到近前，一個七歲的孩子此時滿目悲怆，伸出一只手，用盡全身力氣給了孫程元一拳。
一個孩子的拳頭實在沒什麽力氣，但孫程元此時也虛弱不堪，這一拳頭，終究是把他打翻在地，臉上更加腫脹。
餘清鳶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伸出去，溫從秀則靜靜站着，一言不發。
門口兩個年輕侍衛也震驚了，這孩子難道和孫程元有什麽大仇嗎？
“秋秋，回來。”等到孫程元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後，餘清鳶開口。
秋秋握着拳頭，默默回到了他的清鳶姐姐身邊。
他知道，論仇恨，清鳶姐姐恐怕才是最深的。
餘清鳶将秋秋叫诶溫從秀照顧，自己上前一步，就快挨到孫程元的手指。
“他不會說話，我替他說。”餘清鳶微微仰着頭，“他的父親，就是我父親身邊的那個老仆，陳老。”
孫程元低着的頭沒有任何反應，事實上他現在對什麽事情都不會在有特殊反應。
“他有權力連看到你，他的仇人，落到了什麽下場。”
“明日，就是你上路的日子。”
說完，餘清鳶冷哼一聲，轉身，溫從秀配合的點頭，沒有任何意見。
“明日，腰斬！”
餘清鳶冷漠的吩咐道，門口兩個侍衛心底一顫，旋即趕緊拱手領命。
這個女人太狠了，狠到瘋狂。
溫從秀一言不發，不知道究竟作何感想。
而倒在地上的孫程元，只是指尖顫抖，便也沒了反應。
死了好，死了好！
孫程元忽然大笑起來，夫人孩子已經全部不在世，人生沒有了任何意義。
“餘清鳶……”他低聲說，聲音虛弱，“早晚有一天，你也不會有好下場……我已經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