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忽悠的重要性
餘清鳶醒了,最高興的自然是溫從秀,其次就是老大夫,再往後就是京兆尹大人舒海。
聽說餘朝儀醒了,他丢下正在研究的情報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一進門,就看到餘清鳶正背靠溫從秀懷裏,小心的喝着藥。
“溫公子。”舒海腳步一頓,愣是沒有在往裏面進,站在門口說道。
“舒大人。”溫從秀眼神一歪,落在他身上,“清鳶已經醒了,但她的身體怕是不能再住你這衙門的牢獄了。”
這一天的時間,他已經想了很多。
餘清鳶的身體撐不住這樣程度的消耗,以後不論她願不願意,他都會幫她做好一切。
所有的計劃,所有的仇恨,都沒有她的身體重要。
“那是自然,我也不會再讓餘朝儀去,之前是我貿然了,沒有考慮到餘朝儀的身體。”舒海語氣很客氣。
有了溫從秀攔着,就算他想把餘清鳶當做替罪羊推出去都不顯示。
還是早些查清楚,排除了她的嫌疑,放這兩個麻煩離開好。
舒海又交代了一些,很快便選擇了離開,溫從秀看着他的眼神及其不善,不用說也知道,這次算是把這位爺得罪的不清。
說好了明日再來,舒海走的比兔子都快。
他走後,又一個人來探望了餘清鳶,來人有些意外,是舒海的獨子舒子喻。
到了第三天,餘清鳶已經能夠下地了,她的高燒也已經退了下去,正如她所料,這只是一次急性風寒,倒是好治。
比較麻煩的是她體內的舊傷,但這些不是立竿見影的,老大夫也不敢保證一定全部治好,只是說盡量幫忙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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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如果她以後老老實實待在府裏,不再思慮過多,倒是能夠慢慢調整過來,但如果她依舊像現在這樣,那就算要了大夫的命,也別想治好。
溫從秀堅定不移的站在大夫這邊,使得餘清鳶很是無言以對。
她知道,這也是為她好,所以倒是沒有拂了兩人的好意。
舒子喻也只是來探望了一下,希望兩位能理解他父親的工作,留下了一些珍稀的藥材,囑咐餘清鳶養好身體,說完便離開了。
養病這些日子,無聊的令她頗為不自在。
溫從秀一直陪在她身邊,片刻不離,夜晚休息的時候,他就趴在床邊,一定要握着她的手才能睡着。
畢竟這裏是京兆尹的府邸,他對這些人可沒有什麽信任可言。
第四天,聽說餘清鳶已經能出來走動,舒海最終還是來了。
京兆尹的一處暖亭中,溫從秀拉着餘清鳶坐在桌案後,對面,坐着的是舒海這位京兆尹,還有一位負責記錄的筆官,門口守着不少侍衛。
“餘朝儀,我只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配合,撒謊沒有意義。”舒海說。
“大人請講,我一定知無不言。”餘清鳶說。
經過四天的恢複,她已經能表現的和往常一般,只是那股虛弱感還是掩蓋不住。
畢竟這是發自身體內部的虛弱,不是臉上掩蓋一下就能有效的。
“我調查了你的府邸在案發前幾日的進出情況,你在案發前突然禁止了下人的随意外出,這是為何?”舒海問。
為什麽?當然是為了避嫌了。
餘清鳶思考着,話不能說得這麽直白。
“我只是不希望我府上的人被餘府找麻煩。”餘清鳶說,“畢竟那個時候,我剛剛在餘老夫人的宴席上大鬧了一通,其實早在我從餘府回來的那天,我就已經下令,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外出了。”
舒海一雙銳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餘清鳶,想分辨着究竟是不是謊言。
“舒大人,那些人雖然只是下人,但他們只要在我府上一天,我就一定會保護他們一天。”餘清鳶淡淡說道,似乎還為舒海問了這個問題有些不高興。
“餘朝儀真是難得菩薩心腸。”舒海一笑。
餘清鳶只是一笑、
“你和溫公子在案發當日忽然進宮,只是為了請陛下賜婚,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是心虛,是想要借助皇帝陛下來避開外人的懷疑?”舒海接着問。
“不,舒大人,事實上,早在我上一次進宮的時候,陛下就已經想要給我和溫公子賜婚了,只是當時被我回絕了。”餘清鳶微笑道。
依舊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勝券在握的笑容,看得出,京兆尹已經不想再把她當做替罪羊預備了。
他已經準備另外找一個替罪羊準備着,一旦情況不買哦,就把這個替罪羊推出去。
餘清鳶身後站了溫從秀,皇帝已經賜婚,這就意味着她身後站着整個江都王府,因為這個而得罪江都王府,顯然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舒海不是傻瓜,不會選擇這種要死一起死的結局。
“你既然已經回絕了陛下的賜婚,為何還要再進宮?”舒海冷聲問。
“舒大人,這次進宮請陛下賜婚的,可不是清鳶,而是我。”一直守在旁邊的溫從秀開口道。
“這個本官自會調查。”舒海敷衍一句,略過了這個問題。
“舒大人還有問題嗎?”餘清鳶問,不是她不想接着在這裏回答問題,實在是她有些困了。
自從醒來以後,她就很嗜睡,每天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睡覺中度過的。
沒辦法,這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方式,她也抗拒不了。
“餘朝儀可是身體不舒服?”舒海看了出來她精神不振的狀态。
餘清鳶搖搖頭說:“沒事,我只是有些困,大人可以接着問,無妨。”
“那請問餘朝儀,兵部尚書家突遭大火,尚書大人卻在大火出現前被人引出府邸,據他所說,是死去的餘右相用一樁據說和他有關的秘密作為威脅,逼迫他不得不前往餘府,這件事,你怎麽看?”
舒海問完,直勾勾的盯着餘清鳶。
餘清鳶面色不改,說道:“這件事,我更是不知。”
“相反,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麽秘密,竟然能讓兵部尚書如此驚慌,竟然當即就要前去餘府對峙?”
餘清鳶反問。
兩人對視着,暖亭中的氣氛已經越來越壓抑,後面負責記錄的筆官都忍不住擦了把汗。
“或許是他們之間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吧,這不是餘朝儀應該插手的地方,還請不要多問。”
片刻,舒海回答,嘴角已經戴上了笑意。
餘清鳶也笑了笑,沒有什麽問題了,舒海徹底放棄了她,看來麻煩事,已經過去了一半。
“既然如此,我想,也沒什麽問題了。”
溫從秀扶着她站起來,她輕輕行了一禮,這位舒海舒大人在以前調查餘府黑火時,就曾經對餘府頗有微詞,現在這樣的結果,他迫于皇帝的壓力不敢不查,但究竟有沒有真正用心,就是你知我知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用心,按照舒海那出了名的剛正不阿,怎麽會這麽急着就找替罪羊?
只是,這些心思,注定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不知。
“餘朝儀在我京兆尹受了些委屈,日後我定會登門拜訪,聊表心意。”舒海拱手道。
“那真是有勞舒大人了。”餘清鳶也不推辭,轉身離開京兆尹衙門。
一路上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阻攔,這件震動京城,惹得皇帝震怒的事情,所有人都是能避則避。
根本沒有人積極的想要湊上去,這不是突顯自己能幹的時候。
……
回到餘宅,餘清鳶顧不得和欣喜若狂的林藍藍說上一句話,被溫從秀抱回自己的房間,頭一歪,便直接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