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妥協
碧繞,一種有催情作用的毒藥,能讓人失去意識長達三天,因為涉及到皇室中一樁十分不光彩的舊案,因此被皇帝盛怒之下親自封禁,誰敢再用這種藥,罪同殺人!
此時看着溫從秀手中轉來轉去的白盞茶杯,餘老夫人終于變了顏色。
“老夫人,人有所為有所不為,您作為長輩,我希望能明白這個道理。”溫從秀放下茶杯,臉上帶着笑,聲音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溫公子來的真及時。”餘清鳶放下了心,頓時感覺一陣疲累,強打着精神沖他笑笑。
這個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溫從秀回了她一個笑容,這個地方,他也不想多待了。
看了這麽久的戲,他已經對餘府很厭煩。
“咱們走吧。”溫從秀搖搖頭,拉起餘清鳶,這餘府不可能因為這一件事就垮臺,而且他出現在這裏的目的,最主要的也是為了保護餘清鳶的安全。
既然已經安全了,那這裏,也沒有逗留的意義了。
餘清鳶低着頭,順從的跟着溫從秀離開,餘老夫人還想說什麽,但目光掃到屋內的幾個外人,又看看正被公孫褚拿在手裏的白盞茶杯,頓時急火攻心,腳下一歪,就倒了下去。
餘府的人頓時大亂,雞飛狗跳一般,手忙腳亂的扶住老夫人,老夫人一倒,楊詩就成了發話的人,她默默看了眼餘清鳶和溫從秀的背影,然後吸口氣,身體堵住門,命人趕緊去請大夫。
“老夫人!老夫人!”餘薇薇也驚呆了,今晚變故太多,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有點轉不過來。
穆元正三人也驚呆了,今晚這餘府就像是一個大戲臺般,你方唱罷我登場,現在當家的已經氣急倒下,另一個主角又走了,他們在這裏待也不是,走也不是,好在有人給他們解了圍。
“真是讓三位看笑話了,不過正如老夫人所說,這是餘府家事,薇薇送三位離開。”餘薇薇站了出來,就算今晚無意間幫了餘清鳶的大忙,可她的心到底是向着餘家的。
餘府不能倒,餘府出了事,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可那碧繞……”舒子喻還想說話,被穆元正一拉,只好作罷,放下手裏一直拿着的白盞茶杯,被拉着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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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勞薇薇小姐送了,老夫人身體要緊,我們會自己回去,小姐請留步吧。”公孫褚留在最後,客氣說道。
“那薇薇就不送了,三位小心。”餘薇薇也顧不上客套,行了一禮就急匆匆的轉身去了老夫人身邊。
他們三個剛一出門,楊詩就命人關上了門,弄得他們三個又郁悶了一下。
“這麽不歡迎我們啊,剛出門就關門。”公孫褚撇了撇嘴。
“得了吧!”穆元正沒好氣道,“咱們被人利用了一道,又看了餘府這麽大的醜事,你還留在那裏給自己添麻煩啊?”
“碧繞是陛下親自下令的禁藥,我得告訴父親。”舒子喻回過頭看了眼緊閉着的房門,透過屋內燭火,還能看到一道道慌亂的人影映照在門上。
穆元正搖了搖頭,棱角分明的臉上很是冷靜,他也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處在慌亂中的屋子,就是這一件屋子,剛剛卻把整個餘府都牽扯了進去。
“舒兄,我覺得,不要說為好。”
“為何?”舒子喻有些不滿。
“我問你,你有證據嗎?”穆元正反問道。
“這……剛剛溫公子已經說了……”舒子喻下意識的就要反駁。
“可他的證據呢?那茶杯現在一定已經找不着了,就算你回去告訴京兆尹大人,也只會落得空口無憑。”穆元正說。
“那就這樣什麽都不做?”舒子喻疑問道。
“不做,正如老夫人所說,這是餘府家事,我們今天,只是被那個餘清鳶拉來當了解圍的鑰匙而已,整件事情,和我們無關。”穆元正淡然道。
“好吧……”舒子喻艱難的點了點頭。
三人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向門外走去,出了這麽大的事,該着急的是餘家,和他們幾個,可沒關系。
“你就不擔心穆元正他們三個人?”另一邊,溫從秀笑着問道。
“不擔心。”餘清鳶揉揉太陽穴,有些頭疼。
“他們不是傻子,就算那個舒子喻想要用碧繞來告餘府一狀,也會被他父親攔下的。”她接着說,“京兆尹和餘右相向來無冤無仇,怎麽會在這種事上落井下石,更何況,他們沒有證據。”
“對,雖然我知道那茶裏放了碧繞,可我,也沒有證據。”溫從秀笑的非常開心。
餘清鳶白眼瞥了他一眼,這個男人,肯定有機會留下證據的。
“你怎麽知道那茶裏有碧繞?”餘清鳶也不想打馬虎,直接問道。
“你找到了那個放在孫覃房裏的茶壺?”
“聰明!”溫從秀說。
“那個茶壺,被丢在了後院的一片草木之間,應該是來不及仔細處理,就先藏在了那裏。”
“至于裏面的碧繞,很巧,我知道這種毒藥。”溫從秀看着餘清鳶的眼睛慢慢說道,“以前,江都王府裏,就見到過這種藥。”
“但那個酒壺你并沒有拿,因為這一件事難為不了餘府,所以你就放了回去,用這個秘密換了我的安全離開,這我都知道。”餘清鳶擺擺手。
“多謝溫公子。”
溫從秀哈哈一笑,其實就算沒有他,他相信這個女人也能順利離開。
只是他一出現,餘清鳶就得感謝他的幫忙。
這麽一想,心裏就莫名的舒服多了。
餘清鳶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溫從秀這表情,就像是做了好事來邀功一樣,幼不幼稚!
“走吧,我送你回去,這場家宴也不可能再舉辦了,等一下府裏的公子們也會被請離,雖然不大可能出意外,但還是小心些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溫從秀目送餘清鳶上了馬車,這才說道。
“那就多謝溫公子相送。”
平安回到縣丞府,林杉畫還在等着餘清鳶,此時一聽見那熟悉的鈴铛聲,林杉畫立即沖出了門,那夢中鮮血淋漓,她害怕的要命。
直到見到餘清鳶和溫從秀安全下了馬車,她懸了一天的心才慢慢放下。
幾乎是沖過去的,林杉畫抓住餘清鳶的胳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認她沒有受傷,這才徹底放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林杉畫額頭都滲出了冷汗。
“我沒事,回去吧。”餘清鳶拍拍她的手,然後打起精神,看着溫從秀,“溫公子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多謝公子,就不煩勞了。”
溫從秀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走吧,我好累。”溫從秀一走,餘清鳶再也不想堅持,扶着林杉畫的腳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慢點,慢點……”林杉畫緊張不已,攙扶着她慢慢走進屋,遠處,溫從秀悄悄收回目光,心底出了口氣。
這個女人,實在太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