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聞詩會
“清鳶,那些到底是什麽人啊?”一進屋,林杉畫就急忙問道,剛才那些人身上的不經意間散發出的上位者氣息讓她心底很不安。
“那些人,都是些有身份有來頭的,總之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貴。”餘清鳶低聲說道。
“啊。”
林杉畫被吓住了,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這輩子竟然還能見到這種人,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餘清鳶看着面前噼啪燃燒着的火堆,拉過林杉畫圍坐在火邊,繼續對她說道:“那些人穿的大氅全部都是品質非常上等的絲綢,為首那個叫溫從秀的更是絕非常人。”
“那你怎麽還敢去為那人治療啊,你又不會醫術。”林杉畫很替她擔憂和着急。
“呵呵,我是騙他們的,那姑娘一看就是傷寒入體,我給他們說的那些藥材都有生熱的功效,就算拿給大夫去看,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她沒有說的是,其實剛才她說的那些中藥,确實是中國古代治療傷寒的藥材,只不過藥方有些殘缺不全。
說到這裏,餘清鳶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繼續說道:“杉畫,我看他們的樣子很像是在躲什麽人,不然怎麽會帶着一個傷寒這麽嚴重的女子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天氣裏趕路,這不是雪上加霜,要她的命麽,所以那女子對他們而言一定非常重要,是不惜雪上加霜也要帶走的人,這從溫從秀看那女子時眼中的憂慮急切就能看出來。”
“杉畫你想想,他們和我們素昧平生,那女子又那麽重要,以那個溫從秀的謹慎,怎麽可能相信我說的話,怎麽敢讓那女子喝我開的藥,說不定,他們還會懷疑,我們就是那些追他們的人故意設下的陷阱呢,我敢肯定,溫從秀一定不敢讓那女子喝我的藥,一定會先找一個大夫檢查這些藥物是否有毒!”
林杉畫聽完餘清鳶的話有些發蒙,任她如何也想不到,就這一會的功夫就會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更讓她震驚的是,餘清鳶竟然能看的這麽清楚。
“清鳶,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啊,這些陰謀詭計你是怎麽知道到的?”林杉畫看向餘清鳶的目光透着陌生和驚訝,像是從未認識過她一樣。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就明白了,可能是這次掉冰窟窿裏的後遺症吧。”餘清鳶打趣道,随口揭過了這個話題,林杉畫性子單純,也不再糾結這件事,餘清鳶變聰明了這是好事啊,她只會替她感到高興。
兩個瘦小的女子高高興興的圍在火邊聊着,一會兒,餘清鳶拿出剛剛溫從秀留下的十兩銀子,小心的和林杉畫商量該怎麽花。
十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足夠餘清鳶和林杉畫兩個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幾個月,餘清鳶看着林杉畫的笑容,心中也很是高興,林杉畫對待原本的餘清鳶怎麽樣全都在她腦子裏,既然她現在代替了餘清鳶繼續活下去,那就有義務照顧好林杉畫,讓自己和她都過上美好富裕的生活,而不是住在這種豬窩般的地方茍延殘喘。
另一端的大路上,幾匹馬和一輛馬車快速向着前方小鎮跑去,最前方的一匹馬上,溫從秀嘴唇抿得緊緊的,一雙劍眉高挑,勒住缰繩将馬快速停在了一家驿館前。
“公子,白坪鎮的蔡縣丞已經安排了最好的大夫在驿館等候。”旁邊一個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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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們帶餘姑娘去看大夫,對了,把剛才那個女子的藥方一起交給大夫,讓他仔細檢查這藥方有沒有問題。”溫從秀聲音冷淡,臉上雖然帶着些許笑意,說出的話裏卻沒有帶絲毫感情。
“是,公子。”那人彎腰領命,然後一甩馬鞭,馬車帶着昏迷的女子,快速跑進驿館。
溫從秀下了馬,看着挂在馬鞍上的藥材,輕笑一聲。
“公子,剛才那兩個女子,屬下看多半有問題。”這時,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來到溫從秀身邊,他身上的袍子遮住了大半的臉,只留一雙眼睛外露,閃着精光。
“怎麽說?”溫從秀反問道。
“公子,這數九寒天的怎會有這般女子待在破舊的泥屋內?如果說是乞丐,可看那兩名女子卻是容貌秀麗,身上衣物幹淨,眼神明亮,更何況還正好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那人笑道,笑聲透着寒意。
“她們的出現太意外了,那兩個女子都很聰明,尤其是那個叫餘清鳶的。”溫從秀劍眉上挑,臉上含笑,好看的眼睛卻讓人捉摸不透。
“公子說的對,那名叫餘清鳶的女子最為可疑,說不定會是他們派來的。”那人說道。
“算了,先不說了,我會派人去查,先進去看看。”溫從秀一揮袖袍,大步上前。
……
破茅屋內,餘清鳶和林杉畫捧着那十兩白花花的雪花銀,圍在火邊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摸了又摸,簡直是愛不釋手。
“清鳶,有了這錢,我們就不用再待在這裏了,我們可以離開這裏,換一個地方生活了。”林杉畫興奮的說道。
“不,我們還不能走。”餘清鳶毫不猶豫的搖頭,“這十兩銀子最多就夠我們生活三個月,而且我們要是離開殷莊,人生地不熟的,恐怕會過的比現在還要艱難,再說,方景欠我們的,我們一定要讨回來。”餘清鳶腦中回想起方二少爺那狠狠地一腳,就是那一腳,餘清鳶被生生凍死,林杉畫可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她餘茜不能裝作不知道,既然穿越到了餘清鳶的身上,那餘清鳶的仇,就一定得報,現在,是時候計劃如何讨債了。
“杉畫,你聽我的,我一定會把方景欠我們的都讨回來。”餘清鳶突然拉住林杉畫的手,目光堅定,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
“我聽你的,我相信你。”林杉畫握着餘清鳶的手,眼睛笑眯眯的,像只小狐貍。
餘清鳶也是一笑,眼睛眯着,眼底卻閃着冷光。
……
“哎你看你看,那兩個死女人出來了,這麽大的雪竟然沒被凍死,真是奇了。”
“就是就是,你說她們兩個就這麽耗在殷莊幹什麽,上回王老爺想要讓她們兩個去做丫頭,嘿,人家還不去呢!”
“哎,聽說方老爺馬上就要舉辦詩會了,到時候那些文人一來,說不定就能看上她們哪個,到時候可不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別說笑了,那副窮酸樣,誰家秀才能看上她們?”
“哎哎來了來了,別管她們了,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還難說呢。”
一群人嘩啦一下散開,餘清鳶平靜的看着她們,真是什麽地方都有這種人。林杉畫臉龐有些紅,不知道是凍得還是聽見了那些話氣的,餘清鳶拉拉她的手,搖搖頭。
順着殷莊的小道向前走去,經過一個晚上地面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走在上面非常滑,餘清鳶和林杉畫兩人小心的互相扶着,向莊子深處走去。
“哎,這不是餘清鳶和林杉畫嘛,你們兩個來這裏幹嘛?”
一個人突然從前面跳出來,張開雙手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原來是方少爺。”看見來人,餘清鳶一笑,開口道。
在餘清鳶原本的記憶裏,這位方玦方少爺是她和林杉畫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只是讓餘清鳶感到很可笑的是,這位方少爺竟然還是方二少爺方景的大哥,是方家的長子。
“清鳶,我再重複一遍,叫我方玦,不要叫我方少爺!”方玦站在兩人中央,對餘清鳶叫他方少爺有些不滿。
餘清鳶咧咧嘴,幹笑一聲:“好好好,方玦,不叫方少爺。”
“這還差不多。”方玦滿意的點點頭,接着問道:“你們兩個怎麽來這裏了?”
餘清鳶看看一旁的林杉畫,又斜斜瞥了一眼周遭看熱鬧的老婆子,問:“方玦,莊裏要舉辦詩會?”
方玦先是一愣,然後點點頭:“對,我爹準備舉辦冬日詩會,這不是終于下了雪,瑞雪兆豐年麽,我爹也想讨個吉利。”
餘清鳶點點頭,林杉畫有些好奇,問:“冬日詩會?莊裏又要有詩會了?”
“當然了,我爹親口說的,已經準備了好久,就等這場雪呢!”方玦瞅了兩人一眼,語氣肯定。
“那好,我們也想參加。”餘清鳶突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