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上)
初六
養鷹所
因今夜這一場發生在房頂上的簡單實驗,一個困擾了整個銮儀衛, 乃至差點拖延整個順天外交訪問的古怪謎題也就此被解開了。
黑暗中, 飛的整個屋頂上都是的一張張淡黃色毛竹紙。
在這一場漫天狂舞的大風中, 傅玉跟段鸮就這麽一起利落地趁着夜色爬回到這屋頂上。
眼前那只被驚吓到的鷹在一個勁橫沖直撞。
見狀,傅玉先用自己一只手猛地抓住那一把被吹散開來的毛竹紙, 接着才喚回半空中那只鷹。
那方才直接撞破了上方毛竹紙的鷹聽到底下的動靜, 試探性飛回他們倆的一臂高的地方來,卻被段鸮反手抓住了手上用鏈子給鎖了回去。
二人這麽一合力, 那差一點逃跑了的鷹這才給抓回來。
好在它也只是受到了沖撞驚險,加上羽毛的一側被刮擦了幾根,卻未收到實質性傷害。
正在這時, 身後的這一陣西北風也小了一些 ,站在屋頂上方, 正好對着方向風位的二人迎着眼前呼嘯的狂風一起用一只手抵住腳下踩着的瓦片站穩, 卻也分別将此前的結果卡看個分明。
“傅玉。”
一下目睹這一切眼睛也亮了下, 擡起眸子意識到什麽的段鸮的眼神中明顯寫着被驗證之後的徹底明白。
“嗯。”
“我看見了。”
對此, 傅玉回答了句,用手幫助着段鸮摁住那撲騰個不停地鷹的一只腳鎖回鏈子上之後, 見此也擡眼示意自己看見了。
當下, 二人針對此現象一起仔細一查看那毛竹紙的情況,又對視了一眼, 卻從這兩邊架子上的毛竹紙的破裂情況也大致明白了這一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為什麽無燈的那一邊毛竹紙,遭到了鷹的撞擊?
原來,順天府的前三日夜空中, 曾幾次三番被銮儀衛目睹的‘光點’的存在。
本身根本就不是為了給地上的人看的,而是給空中的鳥看的。
這麽說,似乎有些籠統,但細究其原理,其實就在于那一盞半打毛竹紙前的氣死飛燈,讓鳥受到驚險并知道躲開。
這說明,大多數的鳥本身是知道要在夜晚避開燈的。
若是無燈,又在夜間起飛的般空中情況下,其實是很有可能發生半空中的事物和鳥直接撞擊的事件。
因鳥飛行的速度過快,注定會帶來了極大的相對的沖撞力,為避免兩邊碰撞下毀掉那‘飛車’本身,因此,這‘光點’即,‘飛車’主體上的那一盞燈才會一直存在。
銮儀衛在此之前的三次目擊,始終将其誤認為是某種主動向地面上的人展示‘光點’,但其實,這‘光點’的存在恰恰在于此。
可這一特殊現象,乍一被二人合力先辦法解開,卻令這一順天府上空的‘飛車’之謎陷入了另一重漩渦之中。
因此前,銮儀衛一直沒有解開的兩個疑問,即‘光點’是什麽又有何作用,以及光點和佛像的主次問題雖然都被解答了。
接下來,一個暫時還不能被解答的問題也就跟着來了。
那就是,這未曾被發現過的‘飛車’本身到底是通過一種什麽樣特殊的辦法升空的?
又是什麽人驅使它出現在順天府的呢?
要知道,這樣一個不同尋常,還能飛行的存在,要做到在琉璃廠附近一而再再而三地升空,又借助着某種特殊力量飛到燈市口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現有條件來說,無非是兩種情形。
一,借助風力和屋頂斜坡度滑翔,和二,借助蠟燭燃燒後的某種熱氣升空。
但白日裏,他們從東長安路過來時已查看過中央作為參照物的旗杆距離,以及兩個地方往日白天到夜間的所有風勢走向。
說實話,即便是琉璃廠本身有着大量的斜坡狀房屋可以供一定物體完成滑翔,而這個季節,夜晚順天府的風向的确夠大,但這兩點,卻也都不足以令那個形态未知的‘飛車’,在沒有第三點未知力量的支撐下,飛上天空。
随後,段鸮和傅玉接下來的一個實驗性地舉動,就已說明了一點。
當他們想在屋頂上想将毛竹紙根據自己所要的形狀疊起來,又試圖借助當下這個風向往他們兩個原本站立的養鷹所下方抛擲時,本身并不沉的毛竹紙在被風卷起的不到三下後就掉下去了。
這一小紙片的形狀,說來也很常見,就是一個有兩片紙翅膀朝向兩邊展開的紙蜻蜓。
照理,這樣土法所制紙蜻蜓是能在這樣的大風中飛起來的,因這兩片紙翼在從屋頂這個高度下落時會被風支撐,并朝向上空浮起。
可為了減少誤差,他們之後又試了大概數次。
但每一次,屋頂上離開雙手支撐的毛竹紙蜻蜓都是‘嘩啦’一聲卷挾着風先飛起來又很快被扯破了,完全飛不願。
輕如毛竹紙甚至都不足以在這樣的夜間風向下,順利地朝前飛很遠。
所以,到底是何物令那樣一個‘飛車’飛上了天空,又完成了三次不可思議的直線性飛行——就成了擋在他們眼前的另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
而排除了說本朝現有的普通百姓所能掌握的一些民間偏門制法,能做到這第三點的人實在少之又少,除非,這一次的案子另有玄機,不然這一聽來實在不可思議的案子如何也解釋不通。
不過當下,因為之前為了那一架神秘‘飛車’為了幹擾鳥兒設置的那一盞燈的關系。他們手中其實還握有一個重要線索。
“‘飛車’既然知道鳥對它本身的傷害。”
這麽想着,傅玉看看二人頭頂還在刮的風,給出了一個比較詳盡的猜測和結論。
“那就有一個隐藏性的可能,之前或許已經有過一次鳥撞擊什麽東西讓它掉下來的事件發生,甚至導致了墜落順天府地面的某種事故,但當時無人發現。”
“所以,我們在近半年內的順天,根據天氣,時間,地點排查,總會找到墜落過的痕跡,找到曾經發生過鳥和什麽不尋常事物一起墜亡的地點,或許就能鎖定到底是什麽東西在天上‘飛’。”
從方才的那個毛竹紙和氣死風燈中其實也可以得知。
在相對的兩邊力量碰撞的趨勢下,無論是鳥還是事物本身,都會遭到一定破壞,更甚至,和物體本身的脆弱程度無關,是只要相撞在一起,兩邊必然都會因此造成沖擊力的關系。
“嗯,離藏王和活佛入京還有不到十個時辰,真相或許已經在離順天越來越近了。”
“事不宜遲,你先回海東青,我回南軍機一趟,先想個辦法弄清楚這一件事情咱們再碰個頭。”
段鸮也這麽思索着就對傅玉說了一句道。
這一論斷,直接支撐起了二人接下來的一番行動,于是乎,暫且追尋着這一線索,并不打算浪費時間的,傅玉和段鸮倒也沒有被困住,而是就此先一步離開了養鷹所。
初七
這一夜,伴着皇城的一場越演越烈的大風,城防營和內城各個地标旗杆上的八旗旗幟都面朝正側方西北方向的就此刮起來。
旗杆上旗幟有紅,有黃,有藍,上頭繪着唐卡獸圖,一張開就如同一簇簇烈焰似的旗擺在半空中發出飒飒聲響,就顯得十分引人注意。
在此期間,這兩個人就這麽先分開,各自回了趟南軍機和海東青。
要查這順天府是不是曾經發生過鳥和不明物體一起墜亡的不明事故,不得不說,在這一整個範圍還是大了一點,也因此,在這樣的前提下,就不得不調出之前順天府內外城所有關于此類接近真相事件的卷宗。
從督辦屬,銮儀衛,內務府,還有六部甚至其餘順天府各方,都有可能曾經積壓着這一件或許就這麽被直接忽略的小線索。
這個小小的線索,就像是點燃着一把幹草的星火,往常随便一陣風都能将它熄滅,可在特別的環境下,卻撩起了整個原野的烈火。
畢竟,誰能提前想到一只也許在之前死在某個地方的鳥兒,會影響着接下來這一場至關重要的順天府大局呢?
但不得不說,當下所有的矛盾确實就集中在了這一鳥墜亡事故地點的尋找上,真正地找到這麽一只或許曾經從天上被什麽東西撞死的鳥,才等于說找到了順天府頭頂那個神秘‘飛車’的存在了。
既然他們倆都不能歇着,那其他人也別想睡了。
這事又攸關每個人身處整個順天的安危。
所以每一次都神出鬼沒,只有有任務人才會聚齊的海東青這一次雖然沒露面,但一個個其實都在京城的各個角落裏,因此就這麽在京城中跟着忙活了一宿。
海東青這一次本身就參與協助地面搜查的範圍。
主要就是自外城城防所劃分的整個順天區域,若說能在海東青混的下去,肯定還是有真本事的,因此幹起活來也一聲不吭的。
而此過程中,他們所要做的,還有一點,就是在已知飛車前部是由一盞燈和一個佛像組成的一個主體的這一線索下,近一步地尋找着目擊者。
只有新的目擊過疑似‘飛車’的百姓出現。
才能夠使這一起案子本身有着更大的一步進展,至于那一頭,段鸮也是一個人就這麽默默忙活了整個晚上。
于是乎,一幫子往日都相當低調神秘,還忙的不行的京中能人,為了這麽樁不能放在明面上的奇案,而一起全體徹夜調查實屬罕見。
但無論這一點蛛絲馬跡在過去隐藏的有多隐秘。
只要那架‘飛車’不是真的飛鳥,從天空中飛過就不留一絲痕跡地消失,那麽它注定會在這一次調查中顯出真身。
伴随着此過程,如同一個個游走在順天府這一張黑白色幕布上的影子的他們手中的時間也在一點點流逝。
當夜,外頭的天空越來越灰。
頭頂猶如雷公化身的皇天卷挾着狂風,風聲自人的頭頂‘嘩啦嘩啦’吹得人心焦,皇城的內外都是一種黑壓壓山雨欲來的低氣壓,順天府的這個季節已是入冬,無多少鳥雀,可外城的天空還是紮堆了飛過了幾只十分紮眼的鴿子。
當整整三四個時辰搜查進行後,到段鸮和傅玉兩個人分別在兩頭徹夜未眠地結束一輪地面排查,外頭的天光亮了。
……
卯時,北京城內。
風沒停,天已經亮了。
一夜,他們倆都根本什麽沒時間閉眼。
一整晚都呆在卷宗處想案子的段鸮意識到外頭已經天亮時,正一個人枕着胳膊仰靠在身後的椅背上,他結了盤扣和腰帶脫下的南軍機服被脫了放在公案上。
見狀,段鸮人撐着稍微坐起來點,用一條胳膊圈住了自己的一條腿和膝蓋,本身坐姿卻還是保持着一種腰背挺拔地坐着。
當下,他沒什麽情緒地垂着眸,一根長長的辮子垂着肩膀上,細瘦無血色的一根手指擱在桌案上,一下下的敲着。
段鸮在思考。
思考這一次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熱源。
風向。
利于滑翔的飛行構造之外,到底什麽是順天府‘飛車’真正足以飛起來的最後一個秘密。
在此過程中,他甚至在想着,過去曾有一說法,說元順帝時期,有一名姓王的漆工也曾記載制造過一架飛車。
據記載,這種飛車兩旁有翼,內設機輪,轉動則升降自如,上面裝置一袋,随風所向啓口吸之,使風力自後而前,鼓翼如挂帆,度山越嶺,輕若飛燕,一時可行四百裏,愈高飛速愈快。
難不成,這樣不可思議的事物還真的存在?不,不可能,這樣的存在并不具備支撐飛行的完全理論,順天府的這個,一定,一定還有着不一樣的辦法才實現了這一次的飛行。
可疑似發生過墜落的鳥屍,和跟着鳥屍一起曾經掉落在順天府的不明墜毀物。
還有那除了斜坡度和風向,第三個能使‘飛車’成為現實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這個暫且還沒被尋到的事件記錄到底存在于過去的哪一個時間段,又具體是在何地何情況下發生的,這成了當下解決這起案子的至關重要的線索。
但當下北京城裏裏外外近階段關于鳥墜落和高空物體墜落的案子他們都排查過了,卻都沒有任何頭緒,甚至翻來覆去的找,就是沒有結果。
外圈關于鳥屍的尋找還在繼續。
但在中心圓地帶卻似乎沒有發現他們預料中的結果,這一情況,不得不說還是挺令人陷入困局的。
而‘飛車’又有可能随時出沒,可誰都無法預測這東西具體将要對順天府做些什麽,而它的飛行軌跡又具體是什麽。
一種無形而古怪,誰也無法去承擔這樣重大責任的壓力萦繞在各人的心頭。
因一旦推斷失誤,這滿盤棋局,段鸮這一次都可能要毀于一旦。
可沒辦法,既然這案子的地面排查鎖定已卡在這兒了,那就說明或許還有他們本身沒有找到的線索遺漏之處存在着。
而若說這就使他們不相信自己和彼此會在‘飛車’和鳥類墜亡地的這一判斷會出什麽問題,卻也不會,但到現在這種時刻了,若說感覺不到這場危機的神秘性,卻也是假的。
所以兩個之前确确實實放出話去要把這一次順天府‘光點’案子給查清楚,現在也确确實實需要一點解壓方式的家夥幹脆又約着晃悠了出來一趟。
只是這一次着出來,他們倆純粹就是一大早,想找個地歇會兒再讓腦子緩一緩了。
這個緩一緩,也僅限于這十分匆忙的一小會兒,緊接着等完那頭那一頭搜查的消息過來,他們還得繼續分開忙活查案子。
畢竟,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但現在的這一番搜查無果結合局勢仔細想想确實很糟糕,沒有鳥屍和不明墜落物的相關記錄結果,下一步對于這‘飛車’的蹤跡就沒辦法鎖定。
一早就這麽從另一頭過來找段鸮,某人身上的那間海東青制服這會兒已經批在段鸮身上,兩個人正坐在一邊內務府門檻上吃早點。
順天府的民間早點,尤其是街頭百姓吃的其實很尋常粗糙。
因不比南邊水鄉精米種植的更多,京裏雖是皇城,但到底是內城的官家老爺們吃的精細,尋常百姓,莫不過一碗端在手上的芝麻醬面茶和兩塊燒餅。
段鸮以往其實很少有胃口吃什麽的,事實上大多數時候,他都屬于精神壓力過大有進食困難的那種人,可自從這一年來,他雖然從來沒說過,但是他的心病确實好轉了很多,就比如現在。
他雖然感覺不到自己餓還是不餓。
但他覺得進食沒什麽困難,他因為外物而産生的壓力已經不來自于進食本身,相反,他的腦子已經知道,如果不吃東西,人才是會缺乏力氣做事的。
這一點,他曾經完全地做不到。
現在好像卻也能夠真正地邁出這一步了。
所以他跟傅玉一起低頭各自吃着早點也不唠嗑,就這麽兩個人各捧着只大瓷碗吃自己的。
因為都是男人,查案子本身又很消耗體力,段鸮吃的還比傅玉還幹脆利索的。
傅玉看他胃口不錯,就把自己那塊麻醬燒餅也用手掰了給了段鸮。
段鸮見狀拿手接了,又轉着碗邊喝了一大口面茶,兩個人飯量基本差不多,痛快地吃完這一大清早地一頓,頓時都感覺到昨天一宿沒睡的精神頭回來了。
腳邊擱着兩只對面面茶攤的瓷碗傅玉這會兒正吊兒郎當地長發紮着垂在腦後,一身對襟半截褂躲在巷子裏,傅恒要是他哥跑回家了還故意不回來,現在搞成這樣估計得眼前一黑,也是這時候,傅玉才沖段鸮來了這麽句。
“段鸮兒。”
“嗯。”
“咱倆要不去個地兒。”
“去哪兒。”
“稍微走走也活動活動,清醒一下思緒,也不能傻坐這兒白等消息,先跟我去會兒吧。”
傅玉這個話,段鸮聽了就也兩個人一道站起來了。
可二人一塊走了後,段鸮之後才知道他說的活動活動是要幹什麽,因為對方直接把他給領到了一個地兒。
而這個在養鷹所圍牆後頭的一大塊地面除過草,還有訓馬痕跡的半空地上,四面也無什麽人影,相反兩邊都空蕩蕩的包着圈鐵皮。
也是他們倆一前一後推開兩扇小木門進來,傅玉和段鸮各自站到一邊像是馬槽一樣分開的兩個隔間,而眼前的隔斷上還各放着一把眼熟的燧發槍,盡頭處是兩個類似射箭的他才弄懂這是個什麽地方。
這應該是個過去供城防營練兵射箭場而改的訓練地,若說全京城,怕是只有傅玉才能找到這麽個奇奇怪怪的地方了。
這個活動活動筋骨或者說緩解壓力的方法,段鸮以前還真沒試過,但這确實像是傅玉能想出來的辦法,也莫名地和他們倆這種人的行事風格很合适。
段鸮甚至覺得有點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樣的方式。
就像傅玉這個人一樣,段鸮心裏的每一個沒告訴別人的特殊點,都能剛剛好被這個人給一次性戳到,再讓他完全地被套牢住。
因為在面對眼前一模一樣的謎題面前,這兩個人永遠是有着同樣的強勢和鬥争感覺,就像是兩頭只有血性才能激發本能的野獸一樣,總需要最原始的東西來刺激他們的大腦,才能令這兩個人找回一模一樣的對于真相的尋找。
所以,當下,二人也不用特意和對方交代什麽,就只默契十足地和上一次在太平府時脫困的那樣像挑選弓箭似的各挑了一把燧發槍,舉過胸口架在臂彎。
他們的姿勢都很标準。
一黑一白,全神貫注地彙聚在原處的兩個‘目标’上。
那兩個‘目标’就像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促使二人的雙眼,精神和身體四肢心跳都完全地被這種方式給完全地調動了起來。
段鸮的視線聚焦在遠處的兩個并排的弓箭草垛,就像是二人共同面對的籠罩在蜘蛛網內的黑暗迷局一般,被兩把燧發槍直指瞄準着,接着,用一只手塞住耳朵的傅玉才側過來點語調很公事公辦地問道。
“你覺得到目前為止,為什麽還是沒有找到鳥屍和墜落地的所在?”
“我有想,可能會有三個原因,但是我不确定目前我們碰上的是哪一個。”
段鸮回答。
“哪三個。”
傅玉又問道。
“一,就是純粹的地面搜查的遺漏,即琉璃廠到燈市口沿途的任意一處民宅街角周邊,是否近階段有這樣的異常現象和鳥屍墜落過。”
“二,就是這一中心圓地帶的建築高層房頂,瓦片間隙,還有酒樓側邊道排水渠中也有有可能積壓了不明鳥屍,因為在半空的墜落中,屍體未必會下墜到地面,京城建築布局又比較密,掉落到屋頂上的可能性更大。”
“三,就是接近中心圓地帶的內城湖和河流,在物體下墜過程中,風使鳥屍和墜落物掉到了內城河流之類的地方,沉了底,致使從頭到尾沒有人意識到此案的異常。”
段鸮給出這三個關于搜查範圍需要時間等待的回答。
不得不說,都是以當下這一起案子的實際情況出發的,确實也能在最短時間內縮短他們的尋找範圍,除此之外,他還要尋找的就是‘飛車’升空的源頭秘密。
“現在的時間緊張,但是這個過程中,我們只能耐心地等。”
“因為我們倆的這個預判結果不可能是錯誤的。”
“就算是全順天府的其他人都不相信,但是我相信我們倆這一次的結果,因為我們倆這一次的決定不會有錯,你覺得呢?”
“我覺得沒毛病。”
這個話可有點狂妄了。
但這兩個人好像就是天生這麽一模一樣的狂妄,和對彼此的絕對信任,所以這話說完,二人即不需要多言,卻也在這兩下沖出槍□□裂聲響起,又直接擊中對面草垛木牌。
兩發‘碰’的一下走都一擊即中,木頭上方捆着的稻草垛被轟開了一地,但這兩槍二人卻是都沒讓着對方,反而打定了主意要一起繼續等一等,看看這一局的結果到底是如何。
而就在一個時辰後。
伴随着留給順天府,或者說留給傅玉和段鸮本身調查清楚光點‘飛車’真相的時間已經只有最後六個時辰時,一條全新的線索就這樣出現了。
因為,有一個新的目擊者終于被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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