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回在同一航班上遇到冬米露
示的鬧鈴提醒內容,【給冬米露打電話。】
他劃掉震動的鬧鈴,看着手機屏幕發怔。
有時候他也會問自己,如果現在跟他在一起的是路遙,他還需要通過鬧鈴提醒去打電話嗎?
答案不得而知。
他發了條信息給冬米露:【中午去畫室接你,一起吃飯。】
冬米露回的很快:【好:)】
蔣遲淮看着那個笑臉,不由笑了笑。
他拿上車鑰匙就離開辦公室。
辦公室離她的畫室近,連紅綠燈路口都不用過,五分鐘就到了畫室樓下,他剛拿出手機準備給她打電話,冬米露已經從大廳裏出來,本想問他要不要進來看看,可他坐在車裏沒有要下來的意思,她到了嘴邊的話又全部咽下去。
淺笑着向他走過去,坐上車後問他:“今天不忙?”
蔣遲淮給她系上安全帶,回她:“忙,但吃飯的時間還有。”
冬米露在他側臉上親了下,開心得不知所以,唇角一勾:“我今天見到你兩次。”
蔣遲淮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臉頰,“晚上我再來接你下班。”
冬米露眼眶有些濕潤,一天見他三次,以前是她連幻想都不敢去幻想的。
蔣遲淮征求她意見:“中午吃西餐?”
冬米露:“我不挑,吃什麽都行。”
他們去了路對面的那家西餐廳,剛坐下來蔣遲淮的手機就響了,是工作上的電話,他也沒避諱冬米露,直接接聽。
冬米露拿了本雜志看起來,他的通話持續了十來分鐘才結束。
蔣遲淮把包和手機擱在桌上,“我去個洗手間。”
冬米露點頭,接着看雜志。
沒過兩分鐘,蔣遲淮的手機又開始震動,冬米露轉過臉看看是誰的電話,沒想到屏幕上赫然顯示着:【給冬米露打電話。】
原來是鬧鈴,間隔時間是半小時,這已經是第二次提醒。
也就是說半小時前的那條讓她興奮了好半晌的信息,是鬧鈴提醒他發的?
冬米露看着屏幕上不斷震動的小鬧鐘,她指尖都泛着涼意,從天堂跌進地獄應該就是這個滋味。
她和蔣遲淮的感情原本就脆弱的如同深秋的樹葉,搖搖欲墜,已經禁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
這個鬧鈴提示,就是一場風雨,将她心裏殘留的自欺欺人的希望摧殘的一絲不剩。
鬧鈴還在震動,她趕緊關掉。
看着漸漸暗下去的屏幕,她不由怔神。
原來給她打電話,陪她吃飯,已經成了他的應酬和負擔。
她怎麽就忘了,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就是一種煎熬,而她卻掩耳盜鈴的給自動忽略掉。
蔣遲淮回來時見她正在發呆,摸摸她的頭:“想什麽呢?”
冬米露淡笑:“想待會吃什麽。”她心裏全是心酸,可嘴角盡量上揚,又說:“今天請我吃頓最貴的。”
蔣遲淮:“好,一會兒把貴的都點給你。”
吃飯的時候他們之間大多時間都是沉默和安靜,原本他們之間就沒什麽好說的,蔣遲淮很少主動跟她聊什麽,偶爾她找個話題,她說一句,蔣遲淮就應一句。
這樣的氛圍是尴尬的,最後冬米露索性就一直吃食物,不再說話。
其實她每次跟蔣遲淮在一起,都是處于這樣的狀态,大多時間裏都是她在問個不停,他從來不會主動問她的情況。
這頓飯終于吃完,冬米露在心底長長舒了口氣。
她看向蔣遲淮,隔了好幾秒才說:“蔣遲淮,想...跟你說件事。”
蔣遲淮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到開會時間,但還是點點頭,又問:“什麽事?”
冬米露放在桌下的手已經緊張難過的握成拳頭,她定定的看着他:“我想了想,我們好像真的不合适。”
蔣遲淮怔了下,“什麽意思?”
冬米露咬了咬下唇,“我們...我們還是分開吧。”
蔣遲淮眨了眨眼,感到莫名其妙,一直盯着她的臉龐,“冬米露,你又鬧什麽脾氣?”
冬米露的眼淚滑下來,她趕緊伸手擦掉,“我之前覺得,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是幸福的,但我忘了你的感受,對你來說,跟一個你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我們在一起後,你有時候五六天都想不起來給我打個電話,其實不是你想不起來,而是潛意識裏覺得跟我在一起會很煩,還不如不記起來,任由自己的大腦去遺忘。”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其實也不容易,你已經盡量在接受我,想對我好,但很多時候不是努力了,就會有結果的。”
“你可能都不知道,你跟路遙在一起時專注深情的眼神和發自內心的笑,是我怎麽都沒法給你的。”
“蔣遲淮,我有多愛你,有就多希望你幸福,我給不了你的,希望有天旁的女人可以給你。所以...”
冬米露哽咽了下,“所以我想放手了。這一個多月裏,我從來沒這麽開心過,以後可能再也沒有這樣的開心,但你送過我花,牽着我去散步,給我...送早飯,來接過我下班,還又...喊過我一聲寶貝,我已經賺了那麽多,也夠我以後回憶的,做人不能太貪。”
她從包裏拿出那張銀.行卡,從桌面上推給他:“這個我用不到了,我現在開畫室自己能養活自己,也不需要再滿世界的跑。之前用了路遙的錢我也已經還給她。”
蔣遲淮從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就一直盯着她看,仿佛透過她在看一個不堪的自己。
冬米露把背包背上,“我回畫室了。以後你就是再忙也記得要按時吃飯...回去時開車慢點,我走啦。”
她又看了他兩眼,起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愛的們:)
merry??扔了1個地雷
讀者“萌萌秀~”,灌溉營養液 +1
讀者“duya”,灌溉營養液 +1
讀者“merry??”,灌溉營養液 +10
☆、番外七
蔣遲淮把單買了, 急匆匆追出去,到了樓下時,冬米露已經走到路邊,他喊她:“米露, 等我一下。”
冬米露回頭,眼睛通紅, 臉頰上還有淚痕, 她整理好情緒, 淺笑着問:“還有事?”
蔣遲淮疾步走近,看着她數秒, “米露, 我說過,你可以跟我發脾氣可以無理取鬧,那是你作為我女朋友的權利,我會哄你, 但別輕易說分手。”
他從沒想過要跟她分開,決定把心裏空出的那個位置給她後, 就沒想過要分手。
跟她結婚,以後慢慢愛上她,生兩個孩子,一起變老, 這些他全部想過。
雖然做起來沒想的那麽容易,但他覺得自己能做到最好,可能就是需要比較長的時間來進入這個角色。
他沒想到自己認為沒什麽的小事竟把她傷的體無完膚。
不走心不是他的本意, 故意忽略她,也不是他本意,他怎麽可能不想對她好。
冬米露看着他:“蔣遲淮,我沒跟你鬧。跟你,我永遠都不會欲擒故縱。就是感覺這樣的感情太累了,我不想以後咱們鬧到跟陌生人一般,我想給自己留點好的回憶。”
她舍不得這段十幾年的暗戀最後以大吵大鬧不堪的方式收場。
蔣遲淮嘆口氣:“如果你感覺跟我在一起有點累,那我們就先分開,等你想回來了,你再回來。”
冬米露眨眨眼,眼淚還是不争氣的流下來,她吸吸鼻子,淺笑說:“你是要等我的意思嗎?”
蔣遲淮點頭:“等到你結婚為止,如果遇不到合适的,你再回來,我們結婚。”
冬米露上前兩步,伸手抱住他:“謝謝你。蔣遲淮,你不用等我的,我可能很快就會結婚。”你那麽好,值得更好的。
她松開他,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最後什麽都沒再說,跟他揮揮手,向馬路對面走去。
那晚冬米露一直在畫室坐到淩晨兩點,腦子空空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心也是空的,一點知覺都沒有,直到冬寅初打來電話,她才回過神。
冬寅初的語氣不太好:“怎麽還不回家?!冬米露,你現在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冬米露深呼了口氣:“我還在畫室,哥,你過來接我好不好?”
冬寅初怔了下,“好,我馬上過去。”
他趕到畫室的時候,冬米露正倚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對着窗外發呆,他走過去在她身邊盤腿而坐,摸摸她的頭:“跟蔣遲淮吵架了?”
冬米露轉過臉,搖搖頭:“分手了。”
冬寅初愣了下,情理之中預料之外的事,但他沒再多問,替她擦擦眼淚,“以後你會遇到對你好的人。”
冬米露含淚點頭,過了幾秒,她又開口,哽咽道:“哥,我難受。”指指自己的心口:“這裏難受。”
冬寅初把她攬在懷裏,“哭出來就不難受了。”
她趴在冬寅初懷裏,哭到不能自己,整個人都在發顫。
蔣遲淮再次聽到跟冬米露有關的消息,是在兩個月後。
那天,他去會所,周璟川給他倒了幾杯烈酒,排成一小排,“不夠我一會兒再給你添上幾杯。”
蔣遲淮觑他一眼:“你有毛病?”
周璟川聳聳肩:“我正常的很,我就怕一會兒你會犯病!”
蔣遲淮眼睛半眯,“什麽意思?”
周璟川自己倒了點紅酒,輕輕晃着高腳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冬米露最近有跟你聯系嗎?”
蔣遲淮搖頭:“大概還在生我氣,等她氣消了可能就會來找我。”
周璟川呵了一聲,“你還真自戀!你以為她離開你就活不下去了?呵,我告訴你,冬米露已經有男朋友了,家裏介紹的,上個月在一起,聽說那個男人也不錯。”
蔣遲淮拿着酒杯的手不由一滞,心裏彌漫着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好半晌他才說:“是麽,那挺好。”
周璟川喝了口酒,“我怎麽聞到一股酸味?”
蔣遲淮沒說話,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嗓子裏胃裏有隐隐的灼熱感,把心裏的某種不明感受給壓了下去。
周璟川又把後面排隊的一杯酒端給他:“以前又不是沒跟女人分過手,每次都是見你松了一口氣,就是路遙當時跟霍遠周在一起,也沒看你頹廢,怎麽這回不按常理出牌?”
蔣遲淮手裏握着酒杯,像是自言自語:“她不一樣。”
周璟川冷笑一聲,感覺聽到了一個國際冷笑話,“哪裏不一樣?”
蔣遲淮沒吱聲,又喝了一口酒。
哪裏不一樣?
好像哪裏都不一樣。
這麽多年,冬米露不是第一個為他這麽瘋狂的女人,可卻是他唯一一個搭理的女人。
不管以前是不待見她,還是覺得她挺反感,可她的手機號碼他始終存在手機裏,所以不管她什麽時候都能打通他的電話。
而他的私人號碼,除了家人和幾個要好的朋友,誰都打不進來,他設置了拒接任何陌生來電,可他卻把冬米露的電話存了進去,為什麽要存,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而此時城市另一邊的西餐廳。
冬米露正在跟男人吃飯,是上個月家裏介紹的,她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感覺,但也不反感,冬寅初說,不反感就能處下去,而她總要結婚,除了蔣遲淮,大概所有男人都差不多。
趙連洲把切好的鵝肝輕輕放到冬米露跟前,“吃過飯,我們去聽鋼琴演奏會,你喜歡的那個鋼琴家今晚有演出。”
冬米露一怔,她喜歡的鋼琴家?她怎麽都不知道。
趙連洲看出她的疑惑,淺笑說:“你忙傻了?你畫室裏循環播放的那首曲子不記得了?”
原來如此,她只知道蔣遲淮就愛那首曲子,至于這曲子是誰演奏的,她沒上心過。
她笑笑:“最近是有點忙,票買了?”
趙連洲點頭:“前天就訂了,怕你今晚沒空,明天的也訂了,你要是喜歡,我們明晚再去聽。”
冬米露心頭一熱,“謝謝。”
演奏會上,她一直聽的那首曲子,是壓軸曲目,她聽到熟悉的前奏,就忍不住流眼淚。
所有年少時的情懷和執着,在今晚就該封存了。
回去時,趙連洲問她明晚還要不要來聽,她搖搖頭。
趙連洲又問:“要不明晚看電影?”
冬米露淡淡一笑:“行啊,你安排吧,我都有時間。”
趙連洲側臉看了她眼,“那我明晚接你下班。”看她有些意興闌珊,問她:“是不是累了?累了就睡一會兒,到家我喊你。”
冬米露點點頭,說好。
她轉過臉,靠在椅背上眯眼假寐。
到家時,冬寅初正在等她,“趙連洲沒跟你一起進來?”
冬米露搖頭:“他說還有事。”
冬寅初問她晚上玩的開不開心,冬米露想了想,“沒什麽開心不開心的,還行吧,本來就沒感情基礎的兩個人,能有多開心?”
她也知道趙連洲找她只是為了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跟感情無關,他說不定外面還有很多女人,但不會娶她們。
冬寅初嘆口氣:“別勉強自己,要是不開心,就早點跟趙連洲分開,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別結了婚你再後悔!”
冬米露笑笑:“我決定的事就不會後悔。”除了蔣遲淮,跟誰過日子不是過呢,況且趙連洲也算不錯,長得還行,對她也算體貼。
翌日下午。
蔣遲淮忙完手上的工作,已經四點半,他對着手機發怔,思忖着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冬米露,半晌後,他收起手機,抄起桌上的鑰匙下樓去。
到了冬米露畫室樓下,靠近門口的那個停車位上有輛黑色世爵,他以為這輛車是等樓上其他人,也就沒放心上。
把汽車又停在稍遠點的停車位上,他想給冬米露打個電話,又怕影響她作畫的思路和靈感,就坐在車上等她下班。
冬米露接到趙連洲電話時正在趕雜志社的插畫,“我還要大概半個小時才能結束,要不你上來等我?”
趙連洲說:“不上去了,還影響你,我在樓下等,不着急,你慢慢畫。”
四十分鐘後,冬米露才完成工作,她又去更衣室換上幹淨的裙子,簡單補了個妝,這才提着包下樓。
蔣遲淮一直看着畫室的一樓大廳,看到冬米露從大廳走出來時,正準備推門下車,就聽到冬米露說:“等着急了吧!”
“不急,正好處理了幾個郵件。”
蔣遲淮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沒動,看向那邊,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伸手接過冬米露的包,遞給她一束紅玫瑰,還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下。
昨晚周璟川說冬米露有了男朋友,他其實潛意識裏一直不信,總覺得她不會,就算找也不會那麽快,所以抱着僥幸心理,他過來問問她,如果她還不高興,不想原諒他,就換做他去追她,可眼下,好像他所有的想法都是多餘。
趙連洲把鮮花放進後座上,“我們先去對面那家餐廳吃飯,吃過飯再去看電影,午夜場的。”
冬米露詫異:“這麽晚?”
趙連洲:“嗯,今天新上線的一部電影首映。”
冬米露笑說:“我還沒看過午夜場的電影。”
趙連洲牽着她的手邊走邊說:“要是喜歡,以後都陪你看午夜場的。”
冬米露側臉看他,剛要說話,臉上的表情全部僵住,她的視線與蔣遲淮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她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跟他再見面,還是在她畫室樓下,她忍不住多想,可又及時把這樣自作多情的想法扼殺在搖籃裏。
“怎麽了?”趙連洲問她。
冬米露回神,“你等我下,我看到個朋友,過去打聲招呼。”
趙連洲松開她,順着她的視線方向,他看到了坐在車裏的男人,他認識蔣遲淮,但不熟悉,不是一個圈子裏玩的。
冬米露做了個深呼吸才往那邊走,蔣遲淮推門下車。
“好久不見了,等人?”冬米露面上維持着鎮定自如,心裏早就翻江倒海。
蔣遲淮看着她:“正好路過,過來看看你。”
冬米露心頭一顫,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有幾秒鐘的沉默,蔣遲淮問她:“跟男朋友去吃飯?”他加重了男朋友這幾個字,仿佛她不親口承認,就不是事實。
冬米露點點頭,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口。
蔣遲淮眨了眨眼,別過視線看向馬路。
片刻後,他又把視線落在她身上,喉結上下滑動,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問道:“他...對你好嗎?”
冬米露眼眶裏蓄滿眼淚,但她努力不讓它流下來,用力點點頭:“挺好。”
蔣遲淮沒說話,拿出煙,點了根,“快過去吧,別讓他太久。”
冬米露跟他揮揮手,什麽都沒再說,她怕一張嘴就忍不住會哭出來,她轉身的那刻,知道這輩子跟他就這樣告別了,再無可能。
趙連洲見她走過來,扔掉手上的煙頭,牽過她的手,順口問道:“你跟蔣遲淮很熟悉?”
冬米露:“認識很多年了,他是我哥的同學。”
趙連洲沒再多問。
吃飯的時候,冬米露比以前任何一次吃的都多,可就是感覺不到飽,胃像個無底洞,再多的食物都填不滿。
滿腦子都是蔣遲淮抽煙時的落寞,她心疼的沒法呼吸,可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
到了影院冬米露才知道趙連洲包場了,偌大的電影放映廳,只有他們兩人。
影片結束後,這場電影放的什麽,她腦海裏一點印象都沒有。
片尾曲響起,她剛站起來,卻被趙連洲一把拉住,她回頭:“怎麽了?”
趙連洲單膝跪地,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戒指,虔誠的看着她:“最開始,我們都是抱着找個人湊合結婚的目的去相親,相處時還是這樣的心态,包括這次求婚,我之前籌劃的時候,也可能是完成任務的成分多點,可随着這幾天的相處,我對你也不是沒感覺,我也不知以後我們會愛對方多少,這場婚姻最後又有多少愛情在裏頭,但我會盡最大努力對你好,把你變成我心裏的另一半,然後我們一起走人生剩下的路,不管是寬敞平坦,還是泥濘崎岖,我都不會丢下你一個人。米露,嫁給我好嗎?”
冬米露整個人都是蒙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幻想過被求婚,可她幻想的那個男人是蔣遲淮,而今對她說出讓她感動求婚誓詞的卻是另一個男人,一個跟她不算熟悉,但會陪她走過餘下人生的男人。
就在她發愣的當口,放映廳的燈全部熄滅,就聽一陣歡呼聲,那麽多人一起喊:“嫁給他!”
燈光再次亮起時,原本的熒幕前多了一架三角鋼琴,熟悉的旋律響起,是她畫室裏循環播放的那首曲子。
她轉臉看去,彈奏曲子的人就是昨晚她去聽演奏會的那個鋼琴家。
就在她感動的熱淚盈眶的當時候,漫天的紅玫瑰花雨落下,緊接着一陣鼓掌聲,她環看一周放映廳,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那麽多人。
趙連洲握着她的手,又問一遍:“願意嫁給我嗎?”
冬米露點點頭,眼淚流下來。
趙連洲把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起身将她抱在懷裏,伴随着悠揚的鋼琴曲,他低頭親上她的唇。
冬米露的眼淚嘩啦流出來,再不願意,她都不能推開眼前的男人,他将是陪她終老的男人。
眼前,陌生的懷抱,陌生的親吻,陌生的味道,她心裏疼的沒法呼吸。
這一刻,她是如此想念蔣遲淮,想念他的懷抱,他的吻,還有他的味道,可以後她連想念的資格都沒有了。
...
她和趙連洲領證是在兩周後的周一上午,原本該高興激動的日子,可看到蓋着鋼印的紅本本時,她眼淚又流下來。
趙連洲替她擦掉眼淚,“哭什麽啊,就這麽恨嫁?”
冬米露扯了個笑容:“高興的。”
高興自己終于跟過去告別,終于重生,終于不用再繼續辛苦想着心裏邊的那個男人。
可明明該高興的事,她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從民政局出來,趙連洲趕着回公司開會,“我中午接你吃飯。”
冬米露點頭:“開車慢點。”
坐上自己的車,她又拿出結婚證,拍了張照片發給蔣遲淮:【我結婚了,不用再等我了,謝謝你。】
看着發送成功的信息,她趴在方向盤上失聲痛哭。
蔣遲淮收到信息的時候,公司正在開臨時股東會,他平時很少帶手機到會議室,但自從跟冬米露分開後,他就不自覺的帶着,怕她發消息過來,他不能及時回複,可沒想到收到她的第一條信息,會是一張結婚證的照片。
他盯着手機好半晌,指尖越來越冷。
他拿起手機,起身離開會議室。
所有人都擡頭看向他,可他一句話都沒說,頭也不回的走出會議室。
走到休息區,他撥了冬米露的電話,可很快被按斷,又發來一條信息:【我現在不方便接。】
蔣遲淮自嘲的冷笑一聲,這麽多年來,他那顆強大又冰冷絕情的心髒終于有了疼的感覺。
這種疼就是當初路遙跟霍遠周結婚時都沒有過的。
他以為她只是談場戀愛,可她卻結婚了,那麽快,令他猝不及防。
要說冬米露是最愛他的女人,那也是對他最狠的女人。離開的那麽決絕,她主動切斷了自己的一切退路,不留一絲機會。
直到散會,他都沒再回會議室,一直坐在休息區抽煙。
蔣百川找到他時,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怎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被女人給踹了?活該!”
蔣遲淮擡眸掃了他眼,沒吱聲,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裏,“我今天下午不過來了。”起身離開。
周璟川還沒起床就被蔣遲淮打電話吵醒,“大哥,我剛回國,還在倒時差,你放過我行嗎?”
電話裏有幾秒的沉默,蔣遲淮才說道:“米露領證結婚了。”
周璟川一個激靈,一個骨碌爬坐起來,聲音不由提高:“你說什麽?冬米露跟趙連洲領證結婚了?!”
蔣遲淮:“嗯。”
周璟川好半晌才消化這個震驚的消息,“結的好!”
蔣遲淮:“...”
周璟川:“我要請她吃飯!太佩服她了,說斷就斷,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男人都不一定能像她這麽果斷!這頓飯必須要請!我以前真是眼瘸,竟然怎麽都看她不順眼!”
話鋒一轉,又開始責怪蔣遲淮:“都怪你,要不是你不待見她,你說我至于也那麽冷淡對她麽!哎,多好一個小姑娘,敢愛敢恨!”
蔣遲淮:“...周璟川,你有完沒完?!”
周璟川幹咳兩聲,這才想起來問他:“你打電話給我到底是為啥事?哦~~我知道了,你想給冬米露送結婚禮物不知道送什麽合适是不是?我跟你說啊,你找我還真找對人了,我...”
蔣遲淮直接按斷了通話。
周璟川對着手機屏幕罵了句,緊接着又撥了陸聿城的電話:“趕緊到會所集合,冬米露和趙連洲領證,遲遲失戀了,準備淚淹北京城!”
陸聿城:“艹,這麽勁爆!我馬上趕過去!特麽的趙連洲還真是不要臉,連我們小遲遲的女人都敢搶,看我怎麽收拾他!”
周璟川:“...”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愛的們:)
聽說有個姑娘叫小孫扔了1個地雷
22182388扔了1個地雷
芒果腸粉扔了1個地雷
讀者“瓊滿”,灌溉營養液 +5
讀者“Qxp”,灌溉營養液 +10
讀者“生活0501”,灌溉營養液 +20
讀者“梁先森的太太”,灌溉營養液 +1
讀者“瓊滿”,灌溉營養液 +5
☆、番外八
蔣遲淮是被那個奇怪的夢吓醒的, 他睜開眼,房間裏漆黑一片,伸手打開燈,拿過手機, 淩晨一點五十。
又确認了一遍時間和日期,沒錯, 下午下班時他才找過冬米露, 遇到她跟趙連洲去吃飯。
他坐起來, 摸摸額頭,都是汗。
拿上手機, 披了件外套到了露臺, 摸摸口袋,忘記拿煙,又回到書房拿上煙和打火機。
點上煙,現在還有心悸的感覺。
夢裏的一切都太過真實, 他竟然夢到趙連洲跟冬米露在電影院裏求婚了,求婚誓詞他竟然記得清清楚楚。
那明明是他想過要給冬米露的求婚誓詞, 怎麽就成了趙連洲的?
他前段時間想過,如果冬米露還是生氣,他就去追她,讓她開心, 再跟她求婚,求婚誓詞他想過之後都記在備忘錄裏了。
他又摸出手機,看了一遍, 他自己的求婚誓詞是:【我不知道以後我會多愛你,也不知道這場婚姻到最後能給你帶來多少快樂,但我知道我肯定不會後悔,今後的日子裏,我會盡最大努力對你好,會寵着你,慣着你,把你變成我心裏的另一半,然後我們一起走人生剩下的路,不管是寬敞平坦,還是泥濘崎岖,我都不會丢下你一個人。米露,嫁給我好嗎?】
可在夢裏,趙連洲就把他的求婚誓詞改了改,結果把冬米露給感動的差點流眼淚。
蔣遲淮收起手機,把趙連洲暗罵了一通,還真是不要臉,連他的求婚誓詞都要抄!
他按按眉心,雖然三更半夜有點神經質,但還是撥通了冬米露的電話,他要确認一下,趙連洲是不是真的跟她求婚了。
電話響了好多秒才接通,那邊有點吵,應該是在外面。
蔣遲淮的語氣很不友善:“這麽晚,你怎麽還在外面!”
冬米露急匆匆從放映廳出來,她問:“你剛說什麽?我剛在放映廳,沒聽到你說什麽。”
蔣遲淮心裏咯噔一下,“趙連洲包場請你看電影了是嗎?!”
冬米露一怔:“對啊,你怎麽知道?”
蔣遲淮不答反問:“電影結束時,他拽着你不讓你走,跟你求婚了是不是?還有鋼琴演奏,還有很俗氣的玫瑰花對不對?”
說出來後他又感覺自己挺幼稚的。
冬米露:“...”頓了幾秒,她壓低聲音說:“蔣遲淮,你三更半夜...你在夢游?”
蔣遲淮怔了怔:“他沒跟你求婚是不是?”
冬米露下意識看了眼正在不遠處等她的趙連洲,無奈說道:“我們才剛認識一個多月,求什麽婚?”
蔣遲淮松了口氣:“米露,我剛做夢了。”
冬米露心頭一軟,“夢到趙連洲跟我求婚了?”
蔣遲淮抽口煙,緩緩吐出煙霧,“是,夢到你被他的求婚誓詞感動了,還夢到...”他親你,你哭了。
他挺奇怪,為什麽在夢裏冬米露心裏所想,他都能知道,她哭應該是排斥別人親近她吧。
冬米露又問:“還夢到什麽?”
蔣遲淮看着無盡的夜色,“夢到你兩個星期後跟他領證結婚,還把結婚證發給我,讓我別再等你。”
夢裏他心疼的那種感覺,他現在都還能清晰回憶起。
冬米露緊緊握着手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蔣遲淮也沉默了幾秒,又問:“米露,能跟我說說那首曲子嗎?”做夢時,曲子太模糊,他沒聽清楚。
冬米露沒吱聲。
“米露?”
“那是你的夢,我怎麽會知道。”
蔣遲淮想了想,也對,他的夢,她怎麽會感知到。
他又問:“在電影結束時,是不是想到我了?”
冬米露深呼了口氣,也沒否認:“嗯。”電影片尾曲響起時,她差點流淚,因為電影裏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可她卻沒能。
蔣遲淮說:“我就是那個時候夢到你的。”
冬米露轉過身背對着趙連洲,擦擦眼淚,電影結束了,她卻遲遲沒有離開,直到片尾曲結束,她還坐在那裏發呆,發了多久的呆,她自己都不知道。
趙連洲也沒催她,就默默陪着她。
直到蔣遲淮的電話打進來,她才起身離開放映廳。
蔣遲淮捏着手機,“在電影院等我,我去接你。”
冬米露拒絕了:“你別來,我不會等你,我現在跟趙連洲在一起。對不起,我先挂了。”
看着被按斷的電話,蔣遲淮呼了口氣,不過結果還不算壞,趙連洲沒有向她求婚,也沒有跟她領證。
蔣遲淮手裏的煙燃盡,他又點了一支。
夢裏頭,在他難受時,蔣百川幸災樂禍的說他被踹活該,周璟川熱嘲冷諷說結的好,還說什麽他失戀了要淚淹北京城,還有陸聿城的那聲小遲遲...他現在想起來還是十萬個不爽。
蔣遲淮把煙含在嘴裏,将他們三個人的電話號碼找出來,挨個打了一遍,也不說話,打通後就挂斷,三個號碼都打過,他直接關機。
冬米露結束通話,就去找趙連洲,歉意說到:“對不起,讓你等這麽久。”
趙連洲笑笑:“你這麽客氣,倒是讓我覺得不好意思。”
冬米露咬咬唇,沒說話。
回去的路上,趙連洲側臉看了她眼,“蔣遲淮的電話?”
冬米露一怔,忘記回答他。
趙連洲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的路,他輕輕握着方向盤,“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樣。”又問道:“現在還喜歡他?”
冬米露內心的隐私被窺探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