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路遙感覺到霍遠周貌似真有點不高興了,也對,他是真的比她大好多,她趕緊從後座爬到副駕駛座,起身湊到他嘴邊,用力親了下。
“我就喜歡你這個老男人,更年期了也喜歡,就是哪天內分泌失調我也會喜歡。”她摟着他的脖子開始撒嬌。
霍遠周臉色緩和不少,他伸手摸摸她的臉頰,還用力捏了下,不滿道:“什麽內分泌失調?會不會說話!”
路遙笑,“反正我喜歡你就是了。”她松開他,把肩上的背包拿下來,在他眼前晃晃:“這個還記得嗎?”
霍遠周盯着那個已經有些泛白的背包,心尖一顫。
這個包是他當初要去美國前,買給她的,這都多少年過去了?
他長臂一伸,将她摟在懷裏,“現在誰還用這麽土氣的包,上次不是給你買了一個?”
路遙:“那不一樣的。”
那個包是他沒有錢的時候買的,省了大半個月工資給她買的,雖然款式早就過時,看着很土氣,可意義是不一樣的。
去大阪旅游那次她沒背着,是怕他有了女朋友,她這麽做是自作多情,也會給他徒增煩惱。現在這個包倒是成了治愈良品。
她仰頭問他:“還生氣嗎?”
霍遠周低頭親了親她的唇,“沒生氣。”又問:“想去帝國大廈?”
路遙:“哪裏都一樣,帝國大廈、自由女神我早就在電視上看過,說不定身臨其境後反倒沒有那麽神秘。”
霍遠周笑笑,一直盯着她看,只是一周不見,感覺比一年都還長。
“那我們先回家,明天帶你出來玩。”
路遙笑說:“客随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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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又被霍遠周拍打了兩下。
到了曼哈頓市區,路遙對異國的街頭充滿了新奇,一直趴在車窗上目不轉睛的看着,這裏有随時都停下來擁吻的情侶,卻沒人駐足去看他們。
這裏遠離了北京,遠離了老路和老路媳婦的監視。
路遙回頭問霍遠周:“這裏美女好多,東方美女也好多,西方金發碧眼美女更是數不勝數,這些年你就沒想過找一個結婚生子?”
霍遠周望着她幾秒,又轉頭認真開車,他如實說:“想過。”
在路媽媽說路遙已經有結婚的對象,他也以為她和未來老公相處的很愉快時,他動過要放棄的念頭,不僅動過,也真的如此做了。
他任由自己跟生意場的女人逢場作戲,可回到只有他一個人的家裏時,內心深處被寂寞空虛充斥着,他總會不自覺去想遠在萬裏之外的那個女孩。
想着她眨着亮亮的黑眸,無比虔誠的說着,霍叔叔,你先不要結婚,你等等我呗,我會快點長大的,我長大了後你就娶我當媳婦,好不好?
那些塵封已久的又幼稚無知的言語卻像一道魔咒,他逃脫不開。
路遙聽到他說想過,她哼了一聲,轉過臉去,不愛搭理他。
霍遠周伸手揉揉她的腦袋,“以後再也不會。”
路遙沒愛搭理他,一直心不在焉的望着車窗外的繁華落寞。
車裏陷入短暫的沉默。
她還是心裏不平衡,“霍遠周,我從來沒想過要放棄,就是那時候從老路媳婦那裏得知你有了女朋友,你馬上要訂婚,我只是挺絕望,但沒想過要跟別的人在一起。我想着等我長大,我獨立了後,就去找你,要是你過得很幸福,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我就一個人去流浪去,世界這麽大,等我真的環游完世界,我估計我也老了,那時候大概就不會記得你是誰。”
霍遠周定定看着她的身影,執拗,倔強,又孤獨無助。
路遙說:“霍遠周,你知道男女之于女人,最殘忍的事是什麽嗎?不是突然說分手,而是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就再也杳無音信,一個電話也沒有,只言片語都沒留下,你以為他死了,可有天你又知道他活得好好的,還有了別的女人。可是霍遠周,那年我才十五歲,我不知道你當時怎麽能那麽殘忍,可以一句話都不說,就跟我斷了聯系,連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在紐約也過得不容易,可是你能比我還艱難嗎?就算你過的很苦,可是後來呢?後來你有錢了呢?你還是不跟我聯系,如果我不是死乞白賴的跑去大阪找你,大概這輩子你也不會再跟我聯系!”
路遙把心裏這些年的積怨全部一股腦兒的倒出來,她自己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大概是剛才他說想過要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她心裏的醋壇子徹底打翻。
她對他的占有欲太強,從小就是如此。
這是她的雷點,踩不得,一踩就爆。
霍遠周沒有辯解,錯的都是她,畢竟那些年她還是個孩子,又被路媽媽看的很緊,什麽都做不了。
他自責的同時又感到欣慰,至少她願意把這些年堆積在心裏的不滿說出來,總好過她一直憋在心裏。
在這場錯位的愛情裏,誰也不比誰過得輕松,好在他們都沒有放棄。
到了別墅,霍遠周把她的行李箱提下來,問她要吃什麽。
路遙欣賞着院子裏的風景,住在這裏,大概世間所有的煩惱都不算事,她走上前去踢一腳霍遠周,“難怪不回去找我,原來是樂不思蜀啊!”
霍遠周把她圈在懷裏,“別墅剛買不久。”
路遙狐疑的眼神看着他:“以前不住這裏?”
“一個人哪需要住這麽大的地方?”他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你不是喜歡有院子的房子?還喜歡院子裏有泳池?”
路遙眨眨眼,想了半晌,她何時說過這樣的話?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可跟他有關的事她竟然不記得,這不科學。
霍遠周見她皺着眉,問她:“不記得?”
路遙眼神恍惚,想了許久,無果。
她搖頭:“不記得了。”
霍遠周:“我記着就行。”
那是她小時候畫的一幅畫,名字叫《家》,抽象畫,畫裏就是房子院子泳池,還有輛單車。
他說:“喜歡就在草坪上日光浴,我去給你做飯。”
路遙正有此意,這軟而綠的草坪,她看到時就想躺在上面。
霍遠周提着她的行李箱進了別墅,她蹬掉腳上的鞋子,成個大字躺在草坪上,雙手枕在腦後,仰望着如水洗的藍天,大片白雲像棉花糖,觸手可摘,金色陽光灑在身上,微風拂過,大腦全部放空。
很應景的,她想到曾經在霍遠周工作日志本扉頁上的一句話: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卷雲舒。
她眯上眼,享受着難得的休閑時刻。
忽的有什麽東西舔了她大腿一口,黏黏濕濕的,她一個激靈,趕緊睜開眼,擦,一只德國黑背坐在她跟前搖着尾巴,耷拉着舌頭,正歪着腦袋好奇的打量着她。
路遙坐起來,摸摸它的頭,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問道:“那是你的房子?”她指了指鄰居家院子裏的一棟很漂亮的寵物房子。
黑背一直瞅着她,像是能聽懂她說話似的,又搖搖尾巴。
路遙笑,心想這狗肯定跟霍遠周的關系不錯,經常跳過矮小的竹籬笆牆到這邊來玩。
本來還想跟它再玩玩,可突然隔壁傳來一聲,“遙遙,回家了!”又吹了一記口哨。
路遙心頭一震,這聲音好熟悉。
循聲望去,我勒個去,竟然是蔣遲淮,他和霍遠周是鄰居?!!
這時黑背撒了歡的朝着蔣遲淮跑去。
路遙臉色慢慢陰沉下來,她剛才沒聽錯,蔣遲淮竟然喊黑背叫遙遙?
她一骨碌爬坐起來,瞪着蔣遲淮,“你剛才喊誰呢!”
蔣遲淮摸着黑背的毛發,指指黑背:“喊我兒子。”
路遙:“...”
她氣急敗壞的赤腳跨過籬笆牆,走到蔣遲淮跟前,質問他:“蔣遲淮,你故意的吧!你憑什麽給它取名叫遙遙!”
蔣遲淮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須臾片刻才說:“信不信我以後改叫它路遙?”
路遙:“...”
她順順胸口,差點心肌梗塞。
她現在有十萬個為什麽等着問,緩過氣後,她擡眸看他,“你怎麽跟霍遠周住隔壁?他知道你是他鄰居嗎?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蔣遲淮打斷她,一本正經的回她一句:“有時候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
路遙眯了眯眼,難怪在北京時,霍遠周要去蔣遲淮家裏住,合着他們早就暗度陳倉。
“遙遙,吃飯了。”霍遠周走到院子裏找她吃飯。
路遙回頭,“霍遠周,蔣遲淮住你家隔壁。”
霍遠周:“嗯,他暗戀我。”
路遙:“...”
蔣遲淮:“霍遠周,你知不知道不要臉這三個怎麽寫?”
霍遠周回:“你知道就行,我就不用知道了。”
蔣遲淮冷冷觑了他一眼,收回視線跟路遙說:“跟黑背合個影發到你朋友圈。”
路遙一頭霧水:“為什麽?”
蔣遲淮擡步朝別墅走去,“你要不想明早就看到師母出現在曼哈頓,你就照着我說的做。”
霍遠周也走過來,路遙已經想到是怎麽回事,想來老路媳婦來紐約出差,也沒少來這個別墅,更認識這條黑背。
她看着霍遠周,“我不想利用蔣遲淮,這樣很無恥的。”
霍遠周摸摸她的腦袋,“我來想辦法,保證你媽媽沒時間過來。”
路遙松了口氣,問他:“對了,你和蔣遲淮怎麽會是鄰居?你們團購的嗎?”
霍遠周:“我是從一個生意場上的朋友那裏買的,沒想到他和蔣遲淮是鄰居,我也是前天才知道。”
他牽起她的手,“走吧,去吃飯。”
這時蔣遲淮提着行李箱出來,路遙頓了下,問霍遠周:“他這是要搬走?”
“去瑞士。”
“連這你都知道?”路遙詫異的望着霍遠周。
“嗯,他先過去,我兩天後過去,去RT集團總部開會,亞洲的制藥廠下半年就要投建。”
路遙點點頭。
這時黑背搖着尾巴朝路遙走過來,蔣遲淮把家裏的鑰匙扔了一串給路遙,“幫我照顧好它,瘦了就找你是問。”
蔣遲淮的車已經到了,他的助理下來幫他拿行李箱,還有秘書也下了車,路遙沒再說話,就把鑰匙從草坪上撿起來。
蔣遲淮的汽車離開後,路遙拿着個燙手山芋,問霍遠周:“怎麽辦?”
“你收好了,回來再還給他。”霍遠周拍拍黑背的頭,“去玩吧。”又跟路遙說:“在這裏,主人出差時托付鄰居照顧一下寵物很正常。”
“哦。”路遙這才心安理得的把鑰匙收起來。
霍遠周彎下腰,将她一個橫抱抱起,路遙身體騰空,失去了支撐點,下意識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故作鎮定問他:“中午吃什麽?”
“你。”
路遙:“...”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遙遙現在是有錢人了,可以買個豪華跑車開開→_→
謝謝親愛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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