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沁芳樓
約傍晚時分，聽到敲門聲薔薇将房門打開。門口是一個送飯來的丫鬟——“這是少爺的晚餐麻煩請姐姐将它端入房中吧！”薔薇接過托盤關上門将晚餐擺在飯桌上，況雲泉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睡眼惺忪的說；“薔薇，現在幾時了。”
薔薇說；“已經快傍晚了，請少爺快用餐吧！”
況雲泉倏地站起來就想往外邊走說；“不吃了，不吃了。再晚我就見不到斯羽姑娘了。”
就在雲泉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薔薇攔住了說；“少爺真的很抱歉，夫人吩咐過今天晚上不準你離開房間半步，如果我放你走了，那我就會挨打了。”
——“真啰嗦，你快點讓開。”說着将薔薇推到一旁，自己則想開門離開。
薔薇不動聲色的坐在飯桌說；“就算你走出去也沒用，外面有很多家丁把守，他們是絕不會放你出去的。”
——“那怎麽辦啊？”雲泉轉身看到薔薇坐在那裏津津有味的吃起了飯。
雲泉不禁心想這個丫鬟好大膽說；“我還沒吃你怎麽就先動了碗筷。”
薔薇淡定自若的用筷子夾着宮爆雞丁說；“你剛剛不是說過，不吃了嗎？所以我想這麽好的飯菜扔掉就太可惜，還不如讓我吃了也能物有所值。”
雲泉說；“你就不怕我告訴我娘，說你不止沒照顧好我，還吃了我的晚餐。”
薔薇聽到了雲泉的威脅後仍是面不改色說；“一點都不怕。”
雲泉不禁一驚心想；眼前這個丫頭的口氣一點也不像個丫鬟，怎麽會讓人感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呢？他說；“那你倒是說一說，為何不怕我說出去。”
薔薇将筷子整齊的放在桌子上說；“因為今天如果沒有我的話，那你就去不了沁芳樓。”
雲泉有些難以置信的說；“什麽你有辦法帶我去沁芳樓。”
薔薇有些故弄玄虛的說；“當然有辦法，而起是正大光明的走出去別人都不會發覺。”
雲泉迫不急待的說；“快說快說。”
薔薇笑靥如花的說；“把你變成女人。”
雲泉詫異萬分的說；“什麽你想把我變成女人。”
薔薇趕忙解釋道；“誰說讓你變成女人了，我意思是讓你假扮成女人。”
雲泉趕忙拒絕道；“不可，不可。我堂堂七尺男兒，何時淪落到需要假扮女人的份上了。”
——“既然你這麽好面子，那你今晚就會無緣斯羽姑娘的芳容了。”
“為了斯羽，那我就忍辱偷生一次吧！”雲泉勉為其難的說。
薔薇拿出了一套丫鬟的衣服說；“把它穿上吧！一會到了正門躲在我身後不要吱聲。”
薔薇挎着竹籃和已經假扮成丫鬟的雲泉走到了正門口，只見有幾個家丁在門口來回的轉悠着，她走到近前說；“這位大哥站崗辛苦了，小妹這裏有一瓶上好的竹葉青請你笑納。”
家丁聞到酒香就已經口水直流饞涎欲滴的說；“不知小妹是那一房的丫鬟，這是出門辦何事啊？”
薔薇眼含淚花的說；“不瞞大哥，我是少爺房內的丫鬟名叫薔薇。今天是我爹的頭七，我想在街頭路口給我爹燒些紙錢，讓他老人家在陰司過得舒坦點，盡點做子女的心意。”
家丁接過酒瓶說；“看在你一片孝心份上，我今天就破例讓你通過，不過你必須早去早回，不然我就不好交代了。”
——“那就謝謝大哥了，我一定會早去早回的。”說着薔薇和身後的雲泉向前走，剛要邁出大門口時，沒想到卻被突然叫住了——“請你們等一等。”
薔薇扭頭說；“大哥，還有什麽事情吩咐嗎？”
家丁走到近前說；“你身後的小丫鬟我怎麽從未見過，她是你的什麽人啊？”
——“她也是少爺房的丫鬟，跟我情同姐妹，所以讓她陪我去祭奠我爹。”
家丁越走越近上前仔細觀瞧說；“為什麽我總感覺他這般面熟呢？”
薔薇解釋說；“我這個姐姐在況府已經呆了有年頭了，你見過她自然也不足為奇。”
家丁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可是還是沒有任何的頭緒，他擺手說道；“你們走吧！記得要早些回來。”
沁芳樓是全長安最奢靡豪華的娛樂之地，這裏夜夜歌舞升平紙醉金迷，有多少的王孫貴胄在這裏一擲千金揮金如土，他們忘乎所以醉生夢死的沉醉着，癡迷着，享樂着，在這裏他們忘卻了光陰荏苒沒有什麽虛度年華的嘆息，有的只是吵鬧的歡聲笑語和那夜夜不息的歌聲。
沁芳樓內雕梁畫柱流光溢彩富麗堂皇煥彩奪目，人置身其中就仿佛是人間仙境般美輪美奂。這裏人頭攢動，就在人群中站着兩個俊美的少年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薔薇手握折扇任由四旁衆人指指點點她就是低頭不語。
——“咦！這是哪家的公子哥，怎麽長得比女人還清秀。”
——“我也從來沒見過，好像是今天第一次來吧！”
一旁的雲泉湊到近前說；“你爹不是昨天才死嗎？為什麽你剛剛對那個家丁說，今天是你爹的頭七啊？”
薔薇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毫不驚奇，她說；“如果我不這麽說你想我們會這麽順利出來嗎？”
雲泉贊許的說；“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還蠻機靈的嘛！”
薔薇不屑一顧的說；“這算得了什麽，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能耐呢為什麽你和你爹的年齡會差那麽多呢？”
——“你沒聽說過老來得子嗎？”
——“呦！這個小哥，長得好生的俊俏了得，看得人奴家心兒慌慌。”一個打扮妖嬈的小姐活像軟骨頭一樣依偎在薔薇的身上。
薔薇慌忙的将女人用手推開扇着折扇說；“姑娘請自重點。”
小姐一臉挑逗的說；“還叫我姑娘，我可是沁芳樓的迎客的小姐，不這麽做我還怎麽招攬生意。”她用手指掐了一下薔薇的臉蛋不禁說；“嗳呦！我的媽呀！皮膚不止白皙而起好像注了水了一樣那麽有彈性，你要是個女人話我一定會殺了你，幸好你是一個男人還能當我們的客人。”
薔薇心想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就是一個女人。
——“漫豔，漫豔，漫豔。”另一個小姐拍着漫豔的肩膀說；“我叫你，你怎麽沒有聽見啊”當她看到薔薇後說；“怪不得你聽不見我叫你，原來在這裏看小帥哥呀！”
漫豔不耐煩的說；“行了彩蝶，你找我有什麽事啊？”
彩蝶嘟着小嘴說；“我找你能有什麽事啊！是莫夫人，她讓我叫你去閣樓一趟。”
漫豔不舍的說；“那兩位公子，那我就先行離去，你們自行玩樂吧！”
看見兩個小姐離開，薔薇長長的舒了口氣。倆人找了一個位置較好的雅座坐下，跑堂的小兒識趣的端上了茶水。
在樓梯口處站着一個身材臃腫的老婦人，她将一大群人攔在身外。
——“劉嬷嬷，你老就發發慈悲，讓我們就遠遠的瞧瞧斯羽姑娘可以吧！”
劉嬷嬷态度堅決的說；“絕對不行，我們家小姐正在梳妝，不喜歡閑雜人等前去打擾。”
一個李家王孫湊到近前将一沓銀票塞進劉嬷嬷口袋裏說；“劉嬷嬷，這點錢是孝敬你的老的。”
劉嬷嬷頓時是眉開眼笑的說；“瞧你的猴急的，那我等會就給你安排一個好點的座位，讓你離姑娘近些。”
李公子滿意的說；“行，行。謝謝劉嬷嬷。”
薔薇坐在座位說；“瞧這人山人海的陣勢，難道都是來看斯羽的不成。”
雲泉環顧四周的說；“那還有假，斯羽可是長安第一花魁啊！能一睹其芳容也是三生有幸啊！”
薔薇半信半疑的說；“真的有那麽美，我的真的越來越好奇了？”
——“斯羽姑娘出來。”只見在衆人千呼萬喚中，從樓上婀娜緩步走下來一個妙齡女子，只見她梳着金宇琉璃的發式，玲珑精妙的耳環扣，象牙色通透的肌膚，似黛非黛柳葉彎眉醉，攝魂奪魄的桃花眼，挺塑而拔微鼻頭，半露笑意嫩薄唇，似錐非錐瓜子臉。她身穿一襲飄逸的白菱紗，整個人看起來蹁跹若仙仿佛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冰清玉潔。薔薇看了都不禁心生愛慕之情，不禁贊嘆道；“原來世間還有如此傾國傾城的美人，怪不得天下所有男人看了她，都會着了魔咒般意亂神迷難以自拔。”斯羽非常優雅的卧坐在樓下的雀臺之上，她環顧四周含情脈脈的看着這些為了她歡呼雀躍的男人們，好像非常自得其樂的享受着。
斯羽用一種讓男人銷魂的聲音說；“那今天晚上我該和誰共進晚餐呢？”
——“是我……是我。”地下一片哄搶聲不絕于耳。
斯羽用手指非常寵溺的撫摸着離她最近的李公子的額頭，她親切的說；“你長得真的好性感呦！我真的好喜歡。”男人頓時淪肌浃髓癱倒在地上吶吶自語的說；“斯羽她說喜歡我，我真是死而無憾了。”
底下人們更加的瘋狂了——“我也要這樣……”
斯羽将手指放在嘴間“噓”一聲，霎那大堂內鴉雀無聲，她說；“大家安靜一點，既然大家入門時候都交了一千兩的入場費，那麽大家都有機會和我共進晚餐。不如我們今天晚上玩點不一樣的東西，大家就已我的名字‘斯羽’為題編一首三字訣。如果哪位公子編的貼切，那麽我就與哪位公子共進晚餐。”
底下的王孫貴胄們大多家境殷實，可是幾乎沒有幾個真正有文采的，顯然斯羽的題目難倒了很多人。
一位長相斯文的公子斟酌良久上前說；“斯若雪，潔羽芳，染茉魂，巧笑素，傾城美，君為狂。”
斯羽搖了搖頭說；“太酸，太酸。徒有其表，華而不實。”
雲泉想破了頭都毫無頭緒。薔薇安然若素的走到了斯羽的身前說；“斯人念，羽翼滿，盼歸巢，虛華年，霜雪嘆，垂淚顏。牢囚斯，羽未展，恨蒼穹，飲悲莫，泣血情，肝腸斷。”聽了薔薇的三字訣後斯羽不禁一愣，在久久凝神看着眼前這個俊美異常的公子。
——“這首三字訣太悲了，斯羽姑娘一定不會喜歡的。”
——“斯羽怎麽會如此悲涼呢？”
斯羽她莞爾一笑伸出手說；“這位公子請你随我到樓上來吧！”薔薇和斯羽攜手走上了樓。
地下的人一片唏噓他們忿忿不平的說；“真是便宜那個小子了，那樣的詞，誰不會說，就是被他搶先了罷了。”
坐在椅子上雲泉氣得直跺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