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異度兇間 (1)
我拼命地往公寓的最頂層跑去,喝了酒本來就很疲憊,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自己也很累,等我來到樓頂的時候,整個人氣喘得不行。
何小凡回頭看了我一眼,他的臉色蒼白得如一頁白紙,兩只眼睛無比空洞,身子微微傾斜着、佝偻着。
他看上去很困乏,對我的到來視若無睹。
“何小凡,你想幹什麽?”何小凡向我點點頭,嘴角扯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整個人往後傾去,我惶恐,嘶聲叫道:“不要,不要這樣。”
何小凡整個身子消失在我的眼前,他摔下樓去了。
那一瞬間,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我想跑過去抓住他的手,我不希望他血淋淋地摔死在樓下,但是我的後腦勺好像被什麽重物體狠狠地敲了一下,陣痛來臨,我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何小凡打着呼嚕睡在我身邊。
他的呼嚕聲正濃,睡得香極了。
我摸摸腦袋,原來是在做夢。
回想起昨晚,我喝酒回來的時候看到何小凡獨自坐在樓頂上,我跑上去把他拉回了房間,他二話不說上床就睡覺去了。
我沒有跟他說什麽,我想我沒有必要去跟他争論,但是我心裏很害怕他會發生什麽事情,他太年輕了,生命顯得那麽的稚嫩,同時又是那麽的脆弱不堪。
想不到,他還在睡。
看到何小凡沒有事,我心裏坦然,他最近怎麽老喜歡一個人跑到樓頂上去呢?真是奇怪,昨天他不會又跑去找知了僧了吧?他還在熟睡,我不好吵醒他,起來洗漱之後我便去買早餐。
希望何小凡不要再做出什麽讓人驚恐的事情來。
走出公寓的時候,我看到一個人正往我這邊走過來。
看到這個人,我很高興,最近很混亂,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差點把他給忘記了。
是的,這個人是來找我的,他便是占有了我老婆和女兒的梁響。
他發現我正走出來,有些驚喜,像我招了招手,我點點頭趕緊往他那邊走去。
“好久不見。”
梁響向我打招呼。
“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呢?”我反而很好奇。
“哈哈,這個怎麽說呢?巧遇吧!對了,我正好有事找你呢。”
梁響說。
“我也有事找你。”
我說。
“那好啊!找個地方坐一坐。”
梁響說完之後指着附近的一個早餐館子,我沒有異議。
我們倆鑽進了早餐店,然後點了兩份可口的早餐。
這個梁響,還說有事情找我,點了早餐之後便只顧着吃,話都沒有了。
我只好先開口,說:“梁響,我問你一個問題。”
梁響點點頭,我繼續說:“前段時間我遇到了一個人,他告訴我,在我們這個世界之外,還有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裏面,還活着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你覺得這話靠譜嗎?”我實在忍不住問梁響這個問題,當然,問了之後我覺得我是個傻子。
我告訴梁響知了僧說的這個事情。
這事靠不靠譜,我心知肚明,不過,我很想知道梁響是怎麽想的。
在我心裏,梁響是一個知識型的人,至少比我這個文憑都沒有的強多了。
知了僧所說的那個第二世界,我很好奇,我希望梁響這樣的有識人士給我一些啓示。
“那個人有沒有告訴你,你不是屬于這個世界的,而是屬于第二個世界的呢?”梁響沒有直接去回答我的問題,反過來問我。
我趕緊點點頭,說:“哎呀!你怎麽知道他會這麽跟我說呢?”
梁響笑了笑,說:“猜的,然後他有沒有跟你說,之所以你的身份證在這個世界發生了錯亂,自己的老婆孩子卻說不認識你,這些都是因為你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才産生的錯覺。”
梁響的話蠻有道理的,他說的這些我也有想過,不過這點行不通,我和梁響是記憶被交換,根本不是屬于兩個世界發生交錯的問題。
我說:“這個……那人倒是沒有跟我說,你有什麽看法呢?”
“我覺得那個人說的有道理。”
梁響竟然這麽回答,完全把我的質疑給推翻了。
“這話怎麽說?你也相信嗎?”我很震驚,難道真的存在第二世界?我突然戰栗起來。
“華藏世界,如雲似海,重重無盡。”
梁響嘴巴裏面念着。
“我不明白你說的話,這個和‘華藏世界’又有什麽關系?”我搖搖頭,梁響說的有些深奧。
“這句話是佛教經典《華嚴經》裏面的記載,意思是這個世界不僅一層,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無數層跟我們一樣的世界,如雲似海,深不可測。”
梁響這麽說,我突然想起了上次離開龍山寺的時候虛空大師說的那句話。
那句話和梁響說的意思類似,我當時就記下來了,想不到真的發生了這種事,在我們的世界外,還有着第二個世界。
我看着梁響,說:“這些都是假象吧?毫無根據。”
一本《華嚴經》能說明什麽呢?上面的東西即使不是片面的也是主觀性很大的吧?
“話不能這麽說,世界著名的物理學家愛因斯坦,稍微念過書的都會知道他,你別說你不認識。
他曾證明宇宙是四度空間的連續體,認為宇宙是膨脹的,而且是極其宏大乃至無窮無盡的。
他引用‘相對論’來說明質量與能量所表現的一個靜的宇宙和一個動的宇宙,兩者間的錯綜組合,形成了變化莫測的宇宙。
這和《華嚴經》所說的重重無盡的宇宙觀,相當接近。
有些東西貌似胡說八道,其實也有一定道理。”
“一個靜的宇宙,一個動的宇宙,這是兩個空間嗎?”我問。
“差不多。
佛教還有一句話說,‘百億須彌山,百億日月,名為三千大千世界’,這個好像也被證實過,跟你說的第二空間也很相近。”
“怎麽講?”我都給梁響弄糊塗了,他說的這些東西我好像能聽懂,但心裏很亂。
“所謂‘三千大千世界’,即一千個太陽系為一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為一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為一大千世界。
現代的天文學家已經探測到在銀河系中,本身發光如同太陽的恒星就有近十億個。
因理可以推測宇宙中存在有三百億個太陽系。
在這些太陽系之間,還有數不盡、算不清的星雲星系,而且每一個星球都有一或兩個衛星。
這與佛教所說的百億須彌、百億日月的數目,可謂不謀而合。
這說明世界之外,仍會有別的世界存在。”
梁響說完的時候,他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已經吃光了,他拍着肚子,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我思考了一會兒,這些東西和佛家的說法一致,難道知了僧說的是對的?知了僧是一個修佛的人,按照何小凡的說法,他還是個得道高僧,難道我把他當成神棍是完全誤解了他?想到知了僧突然說起我的遭遇那一刻,我對知了僧的認知好像有些過于偏執了。
他了解我嗎?他怎麽知道我的家庭呢?真是一個詭異的和尚。
何小凡遇到了知了僧之後變得人模鬼樣,而且還有着嚴重的自殺傾向,這又怎麽說呢?
知了僧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麽的?他和“般若”有關嗎?
我的腦袋裏面争鳴頓起,到底該怎麽辦呢?梁響的話,對我而言是值得信賴的,畢竟他是個知識分子,不會騙我。
如果他這些說法有理,我想,知了僧或許是對的。
他想幫助我們,但是我很冷酷地拒絕了他。
不過,知了僧最終會用什麽辦法來幫我們呢?他有能力把我們弄回那個屬于自己的世界裏嗎?我的思緒再一次進入混亂之中。
想到這些,我虛汗直冒,梁響看到我不對勁兒,笑道:“你好像很緊張?”
“我發現我好像真的不屬于這個世界。”
我愣愣地說。
“你還真的相信這些說法?”梁響很訝異地說。
“前幾天,也有人跟我說過相似的話,他好像是位得道高僧,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我說,我對知了僧的感覺改變了,似乎瞬間他成為了我的救世主。
梁響呵呵一笑,說:“這種事,怎麽說呢?關于平行世界的事情,科學上還有待研究,這個領域的東西可信可不信,反正很虛幻。”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是這麽認為的。
“我覺得不至于去相信,我倒覺得這是在忽悠人。”
梁響說了那麽多,我聽着很有道理,而且他說的也很有道理,可是,他自己居然覺得那是騙局。
我有些好笑,好無奈,看着梁響,問:“你說說這個平行世界的問題吧。”
“好吧,吃飽了喝足了,跟你聊聊,平行世界這個理論是由科學家艾佛萊特在年提出來的。
裏面涉及的什麽穿越時空什麽量子物理學我就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懂,其實我自己也不懂,哈哈。
我用通俗一些的說法吧!假設你手裏拿着一片樹葉,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一片樹葉,當然,你也清楚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
不過,你可以換種看法,在你手裏拿着的是無數片樹葉,只不過它們全都一模一樣,在時間空間上疊合在一起了,所以你只能看見一片樹葉。
按照這樣的說法,可以把你當成你手中的葉子,通過時間和空間的重疊,你自己也會有無限多個,只不過疊在一起了。
如果在某種特定條件下分一個你出來,這時候分出來可不止你一個人,和分出來的你一起存在的整個世界都會跟着分出來。
于是就出現了兩個互不相幹的世界,其中各有一個你,只是你們倆永遠都不會碰到一起,也就無從知道對方的存在,這就是所謂平行宇宙了。”
梁響細細說來,我恍然大悟,按照這個說法,似乎在空間和時間的差別上,還真的存在很多跟我一模一樣的人。
我問道:“如果說我是第二個世界的人,我現在跑到這個世界來了,這是怎麽回事?你說我們是不會碰到一起的,但是我現在卻從別的世界跑過來了。”
“這個我就不懂了,這些東西還有待認知呢。”
梁響說。
“怎麽?你好像不是很相信。”
我想知道梁響為什麽質疑這個平行世界的理論。
梁響整理一下思路,然後告訴我說,根據平行宇宙理論,在某個宇宙中,就存在着無數個星系,幾乎和我們的宇宙完全一模一樣,看上去就像是我們自己一樣。
在那個宇宙中,也存在着你和你的親人,還有同樣的生活方式,但是有一點必須說明,雖然在兩個宇宙中,你們是非常非常的相似,幾乎相似到可以劃上等號。
這種相似度有且只能用來描述過去發生的事件,也就是說,直到這一刻,你們可以說是絕對相同的。
這些多重世界的理論,很多都是無聊的炒作。
比如泡沫宇宙理論、量子力學的多世界解釋以及休·埃弗雷特多世界理論,量子力學的多世界解釋則認為宇宙是不斷分叉的。
這個理論的支持者不相信平行宇宙的觀點,因為在他們看來,這種事件發生的概率太小了,平行宇宙的存在,僅僅體現于概率數字上,在概率學上面來說,存在一個相同的世界是幾乎不可能的。
按照宇宙大爆炸的觀點,宇宙突然産生了無數個宇宙,但是你要在那麽多的宇宙裏面找一個和自己所處的宇宙是一模一樣的宇宙,這樣的概率太小了,幾乎不可能。
後面梁響還給我舉了一個例子,說宇宙在瞬間發生的大爆炸後,産生了無數個宇宙,就好像同時出現了無數個泡沫,在這些無數個泡沫宇宙中,每個泡沫初始條件都是不一樣的,它們之間存在着細微的差別。
以此類推,最終我們會發現有一個泡沫和我們非常相似,這種概率性的事件就有點兒像:給一只猩猩個英文字母還有無限的時間,它總有一天能拼出一本聖經。
“你是說,根本不存在這樣的世界嗎?”我問。
梁響說了很多道理,這些道理都沒有把他說服,我有些郁悶,他前面講得跟真的一樣,後面一下子把前面說的全給推翻了。
梁響哈哈大笑,說:“科學的魅力,就在于它的無邊際性和未知性。
關于多重世界的相關理論,從現代以來已經漸成體系。
但是,這些體系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各說各話,始終沒有定論,或許,它永遠也不會有定論。”
“那麽到底有沒有第二世界存在呢?”我問。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說出我自己的想法。”
梁響好像把自己都弄糊塗了。
“不懂你,思想變得真是快。”
我有些無語。
“對了,你還別說,這個平行世界的理論,莊子也老早就提出來了。
莊子曾經說”對了,你還別說,這個平行世界的理論,莊子也老早就提出來了。
莊子曾經說“對了,你還別說,這個平行世界的理論,莊子也老早就提出來了。
莊子曾經說”
梁響這麽說來,看來第二世界的存在并不是毫無根據的。
我不能小看這件事了,這件事我一定要去和何小凡他們研究研究才行,加上知了僧對我們說的那些,我們還真的是從第二世界異度空間跑到這個世界來的人。
可是,我們怎麽會來到這個世界呢?是什麽原因讓我們兩個本來不會撞在一起的世界碰撞了呢?
“想那麽多幹嗎,吃早餐才是王道。”
和梁響聊了那麽多,我心理平衡了一些,很多東西也很受益。
這時候肚腹饑餓,看着點好的早餐,胃口大增,不顧梁響坐在對面,大吃大喝起來。
梁響此時說:“有些東西,信信也無妨。
本來就是些未知的東西,你這麽一問,我自己都對平行世界好奇起來。
以前念大學的時候注意過,但是不深入,跟你說這個的人是誰?我現在很想找他聊聊。”
梁響的這個想法,我苦笑,他剛剛還舉了泡沫理論來說自己不會相信什麽異度空間第二世界,現在倒好,好奇心漸漸膨脹了。
“好奇害死貓,跟你說也無妨,告訴我這些的是一個居士,他就住在河灣路號,有空你可以去跟他切磋切磋。”
我毫無保留地告訴梁響,我還真想親自帶着梁響去找知了僧,或許梁響可以幫我分辨出來知了僧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嘿嘿,有時間吧!”梁響笑着。
“對了,你說你找我有事,是不是關于‘般若’的呢?”我想起來是梁響他先來找我說有事情,我這麽一問,梁響看了看天花板,然後很欠思考地說:“沒有,我只是路過,路過而已。”
我看着梁響的眼睛,他把頭低下去,不讓我看到他的表情,他好像有什麽事要隐瞞我一樣,我知道他肯定有事。
但他就是不說,真不明白他這是為什麽。
是因為我突然跟他聊平行世界的問題之後,他心裏面的想法有了改變嗎?
我說:“有事就說,沒事就算了。”
“嘿嘿!‘般若’的那個網站,我三天之內一定可以攻破它,到時候我把這個組織的網站IP克隆,以後再也不怕他們設置什麽程序影響我的進入了。”
梁響這麽說,我聽得不是很明白。
但是他是個計算機高手,這一點無可厚非,他的計劃很精細,我心裏對他的信任又增加了幾分。
我內心是那麽渴望回到老婆和女兒身邊,看到梁響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我問了老婆李曉容那邊的情況。
他叫我放心,他會幫我照顧好她們母女倆。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很無奈。
這一次我知道他的目的是來找我,可是突然閉口不說找我是為什麽。
好吧!我理解他,吃飽了之後,我去把賬結了,然後把梁響送走。
我心裏總想着梁響這一次來找我是為什麽,可是梁響不願意說,我耿耿于懷也不是件好事。
當然,至少梁響沒有白來,他跟我聊了那麽多,我也豁然開朗,此前對知了僧的懷疑也慢慢地減少。
把梁響送走之後,我有點後悔了,我忘記了一件事要和他說,關于李猜的事,我想找他這個計算機高手幫忙查出那個上傳者的IP地址。
不過想想,找梁響幫忙或許可行,但是警方已經介入了這件事,梁響如果出手去查搞不好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心裏面不禁又有些慶幸,派出所的人要是查到了我和梁響的身上,那麽追查“般若”這件事就顯得麻煩大了。
正想着幫何小凡買一份早餐,朱景柳來電了。
他說派出所那邊有消息了,他們找到了上傳李猜不雅照片和視頻的人,這可不是件小事情。
他告訴我,王子夜想叫我一起去派出所看看情況,這裏面也有徐懷魂的意思。
一想到那個不雅照片和視頻的上傳者,我就很激動,跟“般若”過招那麽久了,這一下總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上了一輛出租車趕往派出所。
來到派出所的時候,朱景柳和王子夜已經在這裏了。
昨晚王子夜睡在朱景柳家,他們一起來的,這點我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居然沒有看到李猜,她可是這件事的主角。
“李猜沒來嗎?”我悄聲問朱景柳。
“徐警官說他早就通知了,可是李猜一直沒有出現。”
朱景柳說。
“李猜是不敢面對嗎?唉,或許吧!這件事實在是……那徐警官把我們全叫來,想幹嗎呢?”
朱景柳搖搖頭,低聲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應該和李猜的事情有關吧!”
我點點頭,或許“般若”有些眉目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出于什麽目的來陷害李猜,我卻在想他們這麽做就不怕被我們查到他們嗎?我想對方不會那麽笨吧?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些能給我們有什麽幫助呢?我很想知道徐懷魂有什麽說法。
來到派出所之後,徐懷魂一直沒有和我們搭上話,他好像一直在忙些什麽。
王子夜臉色看上去很不好,他顯得很着急,好像有些按捺不住了,恨不得去把那個始作俑者殺了。
不過,所謂的始作俑者沒有出現,估計已經被關押了吧。
我、朱景柳、王子夜三人就在派出所的大廳站着,徐懷魂只招呼了一下又去忙了。
朱景柳這時候問我:“何小凡他回來了沒?”
“回來是回來了,不過他最近行為很奇怪。”
我說。
“本來也想把他叫來的,我以為他跑哪兒玩去了。
對了,哪一天我們好好去查查他,沒準在這個小子的身上能夠找到突破點。”
朱景柳說去查何小凡,我很受驚,私下去查探別人本來就不是一件見得光的事,還是查身邊的人,這個我不是很同意。
關于何小凡的事情,我明白即使去查,又能有什麽收獲呢?知了僧又能提供什麽幫助呢?
我說:“對了,老朱,你知道平行世界這個定義嗎?”
“不知道,怎麽了?”朱景柳搖搖頭,我想他是不知道。
“沒什麽,呵呵,只是突然想到的,很無聊的東西罷了。”
我笑了笑,我還是不願意把我所知道的東西很詳細地告訴朱景柳,心裏面總是拒絕和他交流。
也不知道為什麽,有時候很想跟他說些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又吞下去了。
“我要見那個渾蛋,我要見那個渾蛋。”
王子夜總算發飙了,他站了起來,然後大嚷大叫。
他的意思很明确,他想把那個上傳他老婆不雅照片和視頻的家夥殺了。
他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自己的老婆被人這麽糟踐,是個男人都吞不下這口氣。
王子夜大喊大叫,像忘記了這裏是派出所,他發瘋了,吓得我和朱景柳趕緊站起來把他給制止。
這人真是丢不起,王子夜的心情已經異常激動,我和朱景柳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給摁住。
我說:“子夜,這裏是派出所,你給我安靜點,好不好?”
昨晚喝酒的時候口口聲聲說自己只做一個旁觀者,不會參與李猜的事情,眼下最激動的卻是他。
人家李猜連人影都沒見到。
王子夜是一個口是心非的男人,這一點我算是看清了,他心裏一定深愛着他的老婆李猜。
昨晚那些話只是出于無奈罷了,看到他這般沖動,我心裏不禁好笑,他明明可以回去幫李猜,安慰李猜,礙于面子,他選擇跑了出來。
李猜是否做了對不起王子夜的事情,王子夜心裏只怕比誰都清楚,始作俑者剛剛有些眉目,他已經按捺不住了。
“我冷靜不了。”
王子夜一臉憤怒。
“事情總會有結果的,你這樣子只會令人笑話。”
朱景柳勸說着。
王子夜掙紮了一下,說道:“笑話?現在已經被笑夠了,還差這麽一點嗎?”他是要豁出去了。
我們三個在這裏拉扯着,派出所裏面的民警倒也不在意。
過了一會兒,徐懷魂才走過來,看着王子夜,他說道:“你想把那小子怎麽樣呢?”
王子夜被徐懷魂這麽一問,整個人都不敢說話了,本來還想着吃人家的肉,喝人家的血,現在他什麽都不敢想了。
警察的威懾力真不一樣,徐懷魂高大的身形站在王子夜面前,王子夜都有些哆嗦了。
“徐警官,子夜他只是一時沖動罷了。”
我趕緊圓場。
“這裏是派出所,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請你們保持安靜。”
徐懷魂罵着,我們趕緊點頭,他又說:“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希望你們配合好,早點把犯罪嫌疑人找到。”
我說:“不是已經找到了嗎?”
徐懷魂沒有回答我,他看了我們三個幾眼,問:“何小凡怎麽沒來?”他居然記得何小凡,我呵呵一笑,說:“何小凡他有事,不能來了。”
“那好吧,有時間叫他來找我。”
徐懷魂說,我點點頭。
我心裏很奇怪徐懷魂這麽吩咐我,他找何小凡有什麽事情呢?我思考着的時候,徐懷魂說要帶我們去看望犯罪嫌疑人,這也正是我們的目的,希望可以通過犯罪嫌疑人找到“般若”的線索。
在審訊室,犯罪嫌疑人定定地坐在審訊桌後面的椅子上。
進來之後,我們均被吓到了,這個犯罪嫌疑人遍體鱗傷,衣衫上面全是血跡,他的手臂和大腿小腿都是傷口,看上去傷得很嚴重。
我們不由得朝徐懷魂看去,派出所的人對他進行了嚴刑拷打?想不到派出所會是這麽恐怖。
我們的心裏有些害怕了,又想,因為李猜的這件事,至于對犯罪嫌疑人動手嗎?當初我被抓進來的時候,真幸運沒有遭到毒手。
看到眼前這一幕,我心有餘悸,派出所真不是個好地方。
看到犯罪嫌疑人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傷口看上去還是剛剛造成的。
王子夜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說道:“就該這樣,打死他也好。”
王子夜一說話,犯罪嫌疑人察覺到有人來了,擡起頭看着我們。
他那個臉龐已經分不清五官在哪裏了,下手真狠。
也不知道是用拳頭還是別的兇器,那一張臉,實在是慘,上面的淤血很多,看上去無比的恐怖。
我們心驚膽寒,看着徐懷魂,派出所下手太重了吧?難道這個小子嘴巴太硬了?或者做了什麽觸犯了派出所民警們的事情。
總之,看到犯罪嫌疑人之後,我們一是驚訝犯罪嫌疑人身上的傷太重了,二是驚訝派出所嚴刑拷問的時候下手比起滿清十大酷刑還殘酷。
當然,對于我們這些沒有見過酷刑的人,眼前這一幕已經讓我們刻骨銘心了。
“你們是什麽人?”犯罪嫌疑人輕聲問我們,他嘴巴輕輕顫動,說話很吃力。
“他們或許會是你的朋友,你認真看看,你見過他們麽?”徐懷魂問犯罪嫌疑人,他這個問題,犯罪嫌疑人沒有說什麽。
我們三個心裏的話那就多了,我們可不認識這個人。
徐懷魂為什麽去問他認不認識我們呢?犯罪嫌疑人稍稍睜開已經腫了很大一塊的雙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我們三個,許久他才搖搖頭,然後問徐懷魂:“醫生還沒有來?我疼。”
“你別急,醫生很快就會來了,我現在想幫你找出毆打你的人。”
徐懷魂說。
毆打他的人?聽到這個,我和朱景柳、王子夜都傻了。
王子夜問徐懷魂:“徐警官,這是怎麽回事?他不是被你們打的嗎?怎麽扯到我們頭上來了?”是的,徐懷魂明擺着是要讓犯罪嫌疑人來指證,看看是不是我們對他下的毒手。
我們頓時感到冤枉,眼前這個渾身是傷的人,我們從來就沒有見過,怎麽會把他打成那樣子呢?而且我們下手的話,也不可能那麽狠。
這個人命還真大,遭到這樣的毒手還能活下來。
“你們三個跟我出來。”
徐懷魂瞥了我們仨一眼,然後叫我們跟着他出去。
到了外面後,徐懷魂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們,他在每一個人身上掃視了一遍之後,便沉着聲音跟我們說:“你們三個真的沒有對他做什麽嗎?”徐懷魂這麽一問,我們仨目瞪口呆,這話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們幾乎同時搖搖頭。
朱景柳問:“徐警官,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懷疑我們打了剛剛那個人?”
徐懷魂看到我們沒有一個人承認,他笑了笑,說:“沒有,我只是随便問問而已。”
他是這麽說,我們心裏卻不是這麽想。
徐懷魂明明是懷疑我們打了犯罪嫌疑人,難怪他要把我們幾個全部叫來派出所,目的是要那個家夥認人。
我說:“剛剛他不是也說了嗎,他沒有見過我們,怎麽會是我們動手的?”
“這個小子是個宅男,剛滿二十歲,今天早上,有人找到了他家。
當時他一個人在家,他還沒有看清對方就遭到了對方的一頓打,結果變成了這個樣子。”
徐懷魂解釋着,王子夜罵道:“這小子活該。”
徐懷魂瞪了王子夜一眼,然後說:“我們也剛剛查到了就是這個宅男把李猜的照片和視頻傳到了網上,正想去緝拿,想不到發生這種事。
很顯然,有人比我們快了一步,這個比我們快的人先下手為強打傷了他,還問了宅男很多問題,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宅男一個都沒有回答上來,宅男回憶所問的問題都和‘般若’有關,我想了想,我希望先動手打人的不是你們。”
徐懷魂把事情經過說出來,我們面面相觑,剛剛還以為是派出所的人對犯罪嫌疑人動手,還質疑派出所對待犯人的手段。
現在聽徐懷魂一說,看來是有人提前去找到了犯罪嫌疑人,這個人會是誰呢?昨晚我們還在喝酒,喝得稀裏糊塗的,誰還有精神去打人呢?當然,除了李猜和何小凡。
不過,何小凡一直在睡覺,李猜也一直在家吧?出了這樣的事,她哪裏好意思出門呢?可是犯罪嫌疑人被毆打這件事顯然和李猜的事情有牽連。
對我而言,朱景柳和王子夜兩個也有嫌疑,他們沒準今兒一早就去了這個宅男家找了他。
不過,他們怎麽知道這個宅男家在哪兒的呢?又怎麽知道上傳李猜不雅照片和視頻的人是這個宅男呢?這到底是誰幹的?“般若”嗎?也不對,這個宅男和“般若”是一夥的吧?
“我們昨晚喝醉了,如果不是徐警官你的電話,我們只怕還在睡覺呢。”
王子夜說。
“就是,子夜昨晚是和我睡一起的,我們倆真沒有離開我家半步。”
朱景柳解釋着。
“我也是,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說。
“不是你們幹的,那會是誰呢?”徐懷魂一臉的沉思。
我說:“你剛剛也看到了,如果是我們的話,他一定可以感覺出來的。”
徐懷魂很同意我說的,他說:“他雖然沒有看清楚對方的外貌,但是他說,只要打他的人再出現一次,他會有感覺。
剛剛他看到你們沒什麽反應,好吧!看來這件事和你們一點關系也沒有。”
王子夜說道:“本來就沒有,再說了,我們又怎麽知道是他把那些惡心的照片和視頻放到網上呢?如果知道的話,我會想着宰了他。
但是,我們對計算機一竅不通,上網的人又不會用真名。
唉!我自己說得都把自己繞進去了,徐警官,你再查查吧,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啊!”
“呵呵!我知道了,不過那個打他的人,一直問他關于‘般若’的事情,然後問他從哪裏得到那些照片和視頻,反正問了很多他不知道的問題,他沒有回答出來就被打暈了。
那個打他的人把他的房間搜索了一遍之後也離開了。
他說,那個人沒有拿走他什麽東西,這個還真是奇怪,所以我覺得這個人肯定認識李猜。”
徐懷魂說着,看來他懷疑我們仨也不是沒有根據,不過,他的懷疑算是白費了。
“會是什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