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溫柔安慰
白程到醫院的時候,正趕上醫生宣布死亡消息,老板娘一聽昏厥在匆匆趕過來的妹妹懷裏,她的手中還緊緊攥着一個精致的禮品袋。
醫生護士手忙腳亂的将老板娘擡到病床上,走廊中的哭聲此起彼伏。
白程站在原處,臉色煞白,進不得,退不得,渾身上下竄着涼氣。
小白上前,将她擁在懷裏,輕輕說道:“走吧,我們留在這裏也幫不上忙。”
像是個提線木偶,白程被他牽出了醫院,又一路牽着走回了家,從頭到尾,腦海裏浮現着老板娘毫無血色的臉,回蕩着走廊裏的哭聲。
白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怎麽都想不到一個健康的大活人竟就這麽突然的去了。
“找到人的時候,傷口太多,幾處大動脈都在流血,救護車趕來的時候已經沒了意識。”小白邊說着,邊接了杯熱水遞給她。
白程木讷的接過,心中難過的無以複加,“為什麽偏偏是他?”可是不是他,就可以是她從未相識的陌生人嗎?每個人都有家人,碰到意外時,逝去的那個人反而是幸福的,徒留在世上的人面對痛失家人好友的痛苦。
小白靜默了一會兒,坐到沙發上,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白程鼻子一酸,順勢靠了上去,好像唯有這樣,才能汲取一點溫暖。
“他們兩個抄近道回來,正好經過了那條暗巷,天黑的很,沒有看到豎着的警示牌。附近的居民已經有不少人被咬過,不過好在是白天受傷不重,報了警,已經正在處理中。”小白解釋道。
白程閉上眼睛,聚在眼中的淚水忍不住,滾了出來。其實她和燒烤攤的老板談不上相熟,但是卻第一次見識到世事無常以及生命的脆弱,老板娘未來應該怎麽辦?他們的家人又該如何的悲傷?
白程感到小白擱在她頭頂的頭低了下來,輕輕吻了吻她的頭發。
心中難過的很,白程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抱住了他,将頭埋到溫熱的懷裏。
世界的變化太快,你根本無法預知,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也許是未來生活中的某一天,自己就會遭遇意外,又或許,小白在這之前就會徹底離開她的生活。
心中的恐懼慢慢累積,突然想到若是真的意外先于未來到達,那麽她的遺憾會是什麽?
是不是沒有和爸爸媽媽好好的坐在一起吃頓飯,那麽多年心中的怨恨與難過,在生死面前似乎也不值一提?沒有多陪陪年邁的老人?沒有多和弟弟妹妹相處?沒有和好友盡情狂歡?又或者,沒有告訴有情人心中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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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程恍恍惚惚,回顧她和小白相識的片段,僅有兩人知道的秘密,悄然升起的情愫,別別扭扭的告白,還有為了一句話而矯情的糾結……
若是意外突然襲來,白程最後悔現在沒有做什麽呢?
她從小白懷中擡起頭來,與他溫柔的藍眸相視,突然心頭一動,腦中的話便這麽說了出來。
“我愛你。”
白程曾在告白之後想過,下一次一定要讓他主動,可世界上的事,特別是感情這回事,哪裏容得了你來計劃誰是主導,誰來先說那句話?
她有些看不懂小白眼中的神情,可她能感受到小白的激動,本來他的手臂就擁在她的腰間,此時更加用力,似乎要就此将她勒到懷裏。
白程固執的擡着頭,與他對視,不容他逃避。
他有那麽多秘密,白程曾想一層一層剝開他的僞裝,要看清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曾經經歷過些什麽?
都說女人最是敏感,哪怕像白程這樣沒有過感情經歷的人,在碰到心動的人時,也能從細微之處看到他的喜歡與掙紮。
他的喜歡有多深?又在抗拒什麽?曾經這些日日萦繞在白程心頭,現在這些看起來絲毫不重要,只要此時此刻她能沉醉在他的懷中,能夠聞到他的味道,能夠感受他的溫熱,勝過當下的千言萬語。
當小白低下頭,輕輕将嘴唇與她相貼時,心中的酸痛愈盛,眼中的淚也越多,大滴大滴的落下,劃過臉頰,感到小白溫熱的舌頭順着淚水慢慢舔過,再回頭吻她的時候,就帶了苦澀的鹹味。
他們坐在沙發上相擁,接吻,從一開始的溫柔綿綿,到最後的激動糾纏。白程從未與人有過這般親密的接觸,此時招架不來,氣喘籲籲。
小白已經将她壓在沙發上,眼眸眼中的藍色似乎變得更深了些,白程看得出奇,伸手蓋上他的眼睛,觸到他纖細柔長的睫毛,心中軟的一塌糊塗。
他頭上的白色耳朵已經豎了起來,白程心下歡喜,又順手捏了過去,柔軟的絨毛在她手中滑過,根本舍不得放開。
只小白安靜的等了幾秒,又開始新一輪的親吻,白程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沉溺其中,這一次不再是淺嘗辄止,而是攻城入門,柔軟的舌頭相觸、舔舐、相互勾纏,舍不得分開。
吻着吻着,哪怕隔着厚厚的衣服,白程還是感受到了屬于男人的某一處抵在她的胯間,她滿臉通紅,卻又不想承認,心中隐隐期待。
誰知他們抵死纏綿的一吻之後,小白突然停下,擡頭與她對視,白程看不太懂他眼中的深意,卻清楚的明白他又在天人交戰,自我掙紮。
白程想要伸手擁住他,可小白突然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翻身起來,徑直走回了房間。
動作快的她來不及反應,就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白程還保持着剛剛被壓制的姿勢躺在沙發上,喘着粗氣,胸脯起起伏伏。
擡頭望着天花板的燈,不那麽刺眼,看久了眼前也一片閃爍。她有些艱難的站了起來,也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難過,沒了他的擁抱,那種空空蕩蕩的感覺又将她包圍。
從沙發上坐起來,白程拉了拉衣服,可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吻了這麽久,小白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胳膊上,沒有動作,更別說伸進衣服裏面摸上一模,除了頭發有些散亂之外,她整個人完全看不出剛才與男人那般親密接觸過。
沒吃過豬肉,怎麽可能沒看過豬跑?白程先是被這個事實震到了,男人哪有這般克制的?真正的柳下惠,要麽是不舉,要麽就是聖人。
小白自然不會不舉,她感到某處的灼熱就是最好的證明,至于聖人,她可不認為一向冷冷冰冰的人和這兩個字有何關系。
那就說明小白不想要她?又或者不敢要她?
若是今天之前,白程可能覺得羞憤難過,但能做的就是冷着張臉,回到房間,關起房門生悶氣,又或者在之後的幾天不給他好臉色看。
可此時,不知從何處升出一股豪邁之氣,穿着拖鞋,氣勢洶洶,來到小白緊閉的房門前,咚咚咚開始敲門。
裏面先是靜默了一會兒,終于發現敲門的人完全沒有停下了意思之後,問了句,“什麽事?”
白程深吸一口氣,道:“開門。”
裏面又靜了一會兒,聽到小白有些壓抑的聲音,“我休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如果說白程之前并沒有想做什麽,此時被他的聲音激道,梗着脖子叫嚣:“怎麽,這麽快就慫了?以前你不是說下面的毛長齊了嗎?老娘現在要檢查!”
一鼓作氣,白程吼完之後,環住雙手抱在胸前,擡頭挺胸,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怪不得韓雯雯總喜歡用老娘二字,的确以這二字做主語,人的氣勢自動強了兩分。
門,終于打開了。
小白面容扭曲,抽了抽嘴角,不可置信般反問:“你剛才說什麽?”
突然靠近的人太有壓迫感,特別是撲面而來的男人味,讓白程生起些退縮的心思,可又心有不甘,顫抖着顆心,擡頭,毫不示弱,重複:“我要檢查你的毛有沒有長齊!”
擲地有聲,這才算是聽的明明白白。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小白繼續抽着嘴角問道。
“當然,怎麽,你怕了?”白程看着一向沒什麽表情的人此番震驚模樣,好像又被注入了一劑強心針,毫不怕死的挑釁道。
站在面前的人擋在門口,一高一矮,一低頭,一擡頭,兩人對峙。
就在白程被他看的全身發燙,因為一時激動湧起的勇氣快要消失殆盡,準備落荒而逃的時候,腳上一熱,低頭一看,原是他不知何時用尾巴纏上了她的腳踝。
她有些驚訝的再次擡頭,小白突然伸手将她扯到懷裏,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從門口被壓到了床上。
回蕩在她耳邊的一句話則是小白喊着笑意的聲音,“那就進來檢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