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焦急等待
衆人朝着那響聲看去,原是老板娘端着東西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白程立刻站了起來,沖向前去,将人小心的扶起來,有些着急的問道:“老板娘,沒事吧?”
老板娘眉頭緊皺,臉色煞白,雙唇也沒有什麽血色,看到白程,卻還是勉強的挂上了笑容,“沒事,沒事。大晚上的,眼睛不太好使,應該踢到了小石頭。”
說着就要蹲下來收拾地上的殘局,幾根烤好的香腸、玉米滾到了地上,這是後面白程點的東西。
“我幫你吧。”白程見她雖然沒有大礙,可臉色實在不好,便主動提出要幫忙。
“真沒事,你們兩個去吃東西,快點去,看這樣子像是要下大雪了。”老板娘拉着她的手,不讓白程動。
倒是從剛才一言不發的小白拿了擺在一旁的掃把和簸箕,開始清掃地上油乎乎的食物。
白程見狀心裏暖的很,倒是老板娘非常不好意思,伸手要去搶掃把,嘴上說着:“怎麽好讓你們幫忙,放着放着,我來。”
白程将老板娘拉到了一旁,确認她除了手上擦破皮之外,沒有其他傷口,這才松了口氣,“老板娘,你就不用客氣了,他已經掃完了。”說着,朝那裏努了努嘴。
的确,撒的東西不算多,小白已經利索的将垃圾放到了一旁套了個黑色大塑料袋的垃圾桶裏。
白程從老板娘蓄水的桶裏舀了點水,“傷口得先清理一下,要不然發炎就麻煩了。”
老板娘終于不再拉扯,嘴上不停道謝。
“也就一桌顧客了,剛才我那些就不用再重新烤了。等老板回來,你們今晚也早點回去吧。”白程建議道。
沒成想,老板娘臉上寫滿了焦急,“我今天本來不打算出攤的,你說這天寒地凍的,哪裏有多少人吃燒烤。可老趙偏要出來,半路又偷懶,上個廁所上了個把小時,看他回來我不好好找他算賬,這死家夥!”言語之間盡是責備,可臉上又寫滿了擔憂。
白程知道這個老趙就是那個矮矮胖胖,臉上總是挂着笑,卻從不多話的憨厚老板。
“別擔心,可能是近處的那個商場關門了,得跑的比較遠。”白程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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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聽了也只點點頭,眼睛卻巴巴的看向路的另一端。
最後那一桌客人是兩個年輕人,過來結完帳,明顯也是熟客,其中一個和老板娘聊天,“我剛才上網看了天氣預報,明天可有暴風雨,你們也別出攤了,多危險啊。”
另一個趁着老板娘不注意的時候,又朝那裝錢的小紙盒裏,多塞了張五十。
那兩個年輕人緊了緊衣服,和老板娘道了別,再朝着白程這邊笑了笑,也算示意。
這天寒地凍的,白程心中突然暖的很,頭轉向小白,卻見他皺着眉頭,警惕的看着周圍,深情嚴肅,莫名的白程也開始緊張起來。
“我們等老板回來再走?”白程看向小白,詢問道。
小白點了點頭,雖然沒有回答,卻是上前一步,将白程凍的通紅的手牽起來,塞在了自己的大衣兜裏,随後開始四處張望。
相握的手,似是帶着無盡的暖意,一下子将她暖和了起來,白程吸了吸鼻子,看向老板娘。
她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收攤,不過卻心不在焉,時不時的朝着路邊張望。
平凡夫妻之間,哪怕有再多的口舌,可真正碰到問題的時候,心中到底還是牽挂着對方的。
白程認識這對夫妻挺久的,雖然沒有什麽深入了解,但也知道這倆夫妻平時雖不至于在人前表現出恩恩愛愛的模樣,甚至有時候利索的老板娘會大聲吼上幾句,可好脾氣的老板從來只是摸着頭笑笑,也不回嘴。
當然更多的時候,老板娘吼完之後,又會湊上前去,夏天的時候給他擦擦汗,打打扇,冬天的時候又會時不時的喂他一口姜茶。她曾對白程說過,老趙身體打小就不好,比女人身體還涼,天冷出攤,她總會給他戴上一壺姜茶。
雪越下越大,白程被小白摟在懷裏,雪被擋了一大半,他的下巴墊在她的頭上,時不時的嗅上兩下。
旁邊的兩家攤子,也陸陸續續的開始收拾,人也走光了,路上半天不見一個行人,只有昏黃的燈暈裏,有着勢頭越來越猛的雪花。
老板娘将塑料小板凳一個個壘起來之後,終于按耐不住擔憂的折磨,走上前,對着他們兩人懇求道:“你們幫我瞅着一眼攤子,我去找找老趙,行不?”
白程有些猶豫,倒不是她不願意,主要現在天黑路滑,她有些不放心老板娘,于是主動請纓,“你在這裏等等,我幫你去找找,我認識老板。”
說着就要拉着小白朝前走,老板娘已經解下了腰間的圍裙,并順手打了打落在肩上和衣服上的雪花,道:“妹子,我知道你是好心,沒事,這邊路我熟的很。”
白程還想說些什麽,向前走了幾步的老板娘聲音有些哽咽的補充,“主要我實在着急的很,你讓我一個人在這裏呆着,我急的不知道怎麽辦好。”
聽出她語氣中的擔憂,白程也不好再堅持,看老板娘幾乎是小跑着往前跑了幾步,身影在寒冷的冬夜裏,有些跌跌撞撞。
只突然,小白全身僵硬,白程只來得及聽到他在耳邊留下一句,“呆着別動。”
就迅速的向前沖了過去,路角拐彎處,一個年輕的男人沖向老板娘,神色慌張,手舞足蹈,不知在說些什麽。
白程一顆心猛地懸起,因為她看到老板娘突然推開那年輕人,瘋狂朝着前方跑去,一轉彎,不見了身影,而在沒來得及看清楚的情況下,小白也沒了身影。
拔腿想要沖過去的白程,想到小白的囑咐,只能硬生生停住了腳步,急的在原地打轉。
而剛才那個年輕男人又跌跌撞撞的朝着這邊走來,白程下意識的後退,有些緊張,眼睛四處瞟了瞟,呈防禦姿态。
不過另一個攤子上的兩個人卻朝着這個年輕人奔了過來,其中一個五十歲出頭的矮胖中年婦女,伸手就在那幹瘦年輕人背上打了兩下,“你這是跑去西天上廁所了嗎?”
幹瘦年輕人喘着粗氣,神色慌張,臉色煞白,“瘋,瘋,瘋狗咬了趙叔。”
中年婦女聽聞也緊張了起來,“咬的嚴重嗎?你這麽一個人跑回來呢?我剛看陳麗華追了過去,咬的嚴重嗎?”
陳麗華是老板娘的本名。
“不只一只,好多只,我和趙叔跑散了。”年輕人一手放在腰間,依然劇烈的喘着,不過已經能夠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中年婦女抿了抿唇,有些緊張的朝着老板娘剛剛拐彎的街角看了一眼,又氣機似的打了那年輕人一下,責怪道:“都怪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什麽上廁所,一定又是拉着老趙去抽煙了。”
年輕人哭喪着個臉,“這會兒真的不是我,是趙叔偷偷和我說,他要去給麗華姨買生日禮物,但是不想讓她知道,這才讓我假裝找他一起上廁所,實際上是陪着他挑禮物去了。”
“還不快回去收東西!”中年婦女又氣又急的跺了跺腳,朝着年輕人吼道。
那幹瘦年輕人垂頭喪氣的回到了一旁的燒烤攤上,中年婦女往前走了幾步,走到拐角處,張望了一下,估計沒有看到人影,又有些着急的走了回來。
白程叢剛才開始懸着的一顆心就非常不安分的跳動着,她站不住,也坐不下,想着小白竟然已經跟了過去,哪怕是有瘋狗,也是不礙事的,畢竟小白是頭狼。
狼怎麽樣都該狠過狗的。
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開始着手将那些小桌子,一張張折疊起來,總得找點事做,來轉移注意力。
又走回來的中年婦女朝着這邊看了兩眼,也來幫忙,搭話,“剛才那小夥子是你朋友?”
白程點了點頭,同時有些謹慎的看向她。
“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在,麗華應該不會出什麽事的。”中年婦女像是在對白程說話,又似是自言自語。
兩人都各有心事,桌子不多,一會兒功夫就都收了起來。
“小姑娘,這雪越來越大了,要不你來我們攤子上等着。”中年婦女說道,他們那個攤子,支起了個塑料棚子,雖然大風大雨沒什麽用,但現在這種程度的雪還是能擋住。
白程捏了捏已經有些濕的衣袖,道了謝,就跟了過去,兩個攤子也不過相隔三四米。
剛才回來的年輕人蹲在一旁,手裏夾着根煙,一旁有另一個中年男人在數落他,“你說說你,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你趙叔要出什麽事,看你麗華姨不拔了你的皮。”
年輕人擡頭想要反駁,張了嘴,卻不知道說什麽,最終憤怒的将煙送到嘴巴裏,狠狠的吸了一口。
中年婦女翻了翻白眼,“就知道抽煙,年紀輕輕,早晚一天不死在煙上。”
年輕人不回口,兩人責罵了幾句,也不再說話。
白程望着空無一人的街道,心中的緊張不斷加深。
一時之間,只有雪花飄落,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小攤子上安靜的很。
突然,一陣尖銳的警鈴聲劃破了這片寧靜,白程胸口蹦蹦直跳,着急的看向那處,卻是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