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今年的聖誕節假期一如以前的每一個一般平常而歡樂,大雪帶着鈴铛聲,将幸福一遍一遍敲響,傳播在大地之上。
但這一派祥和的白雪掩蓋之下的卻是彌漫着惡臭的沼泥,等到春暖花開白雪融化,難掩的惡臭将鋪天蓋地席卷整個大不列颠國土,如同巨型帷幕一般厚重的烏雲将遮蓋整片藍天,持久的黑暗即将來臨,快樂将被剝奪,自由将被折翅,而唯一留存并不斷擴散的将是如同死寂一般的恐懼。
夜晚,司多克先生估摸着時差,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出了雙面鏡,連接了持有另一面雙面鏡的女兒。
“艾米麗,你是不是還在真理社?”司多克先生帶着和往常一樣的拘謹,這還是好聽的了,當年當兵參戰的經歷把他錘煉成一個優秀的戰士,以至于成為了終年不外露情感的面癱,他的太太凡妮莎經常拿着點來打趣他。
“爸爸,現在是假期,除了真理社我還能去哪裏?”艾米麗翻了個白眼,“別忘了,爺爺把它給了我。”艾米麗在心裏碎碎念了一句,而不是你。
“別給我偷偷摸摸研究那些滲人的煉金術,如果你炸了實驗室,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任何研究經費!”司多克先生重申了一遍他對女兒所進行的研究的态度。
別看艾米麗長得非常斯文乖巧,她就和年輕的愛德華一樣,外表如鑽石般純淨,內裏卻毫無道德。為了她的研究,誰知道她能幹出什麽事來。
“知道了,還有什麽事嗎?”艾米麗翻了頁手中的書,沖着鏡子擺了擺手,一看就知道她完全沒聽進去。
司多克先生在心裏嘆氣,自己的女兒是什麽德行,他難道不知道?。
“你那邊有研究心理學的嗎?”司多克先生問,“就是雙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什麽的。”
“當然,我這裏什麽都有。”艾米麗眨了眨眼睛,“難道你遇到了?”
“什麽都別問,把人給我就行。”司多克先生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
“好吧,反正我總會知道。”艾米麗勾起嘴角,露出了微笑,白皙的臉蛋在燭火下晦暗難辨。任何事只要她想,她總會知道的。
司多克先生得到了一個地址,他伸手敲打着紅松木的桌面,他思考着接下來如何去給英國的救世主上課。
“人老了,就會成為多管閑事的聖母嗎?”司多克先生一想起父親的囑咐就頭疼,他需要把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教育成符合父親要求的領導者,而且那還是一個雙重人格。
不,說不定,他可以利用好這點。反正,他是不指望艾米麗繼承他優良的品性了,或許這個所謂的救世主可以?
紛繁的思緒飛快地在司多克先生的腦海中晃過,他想了想,起身抓了把飛路粉,直接飛路回了美國去找那個專業人士咨詢。
首先,他需要了解雙重人格。
聖誕節很快就過去了,在寒風中,學生們回到了霍格沃茲,帶着節日留下的餘韻,所有人的臉上充斥着歡樂,大家在晚宴時交流着假期的趣聞,拿着母親做的小甜點和好友一起分享。
羅恩絮絮叨叨說着他父親回家後重新捯饬了他新得到的一個麻瓜收音機,他甚至讓那東西真的工作起來,那段時間他整天都在聽什麽bbc廣播臺的麻瓜新聞,成天挂着能夠讓人雞皮疙瘩掉下來的夢幻般的的笑。
羅恩在心裏狂呼,他的父親對麻瓜的狂熱已經超出一般水準了!
“哈利,你的手怎麽了?”赫敏眼尖地看見了哈利手指上的紗布。
“沒什麽,不小心被劃傷了。”哈利曲起自己纏着紗布的手指示意他的傷口并不嚴重,在假期裏,白天的他整天待在帕裏大師的制作間裏面看着燒制玻璃水的爐子,等到燒好後就開始學着吹制玻璃藥瓶。事實證明白天的他不适合做這些精巧的活計,幸好他穿了防護用品,否則他現在就不會只是傷到了手指,而是臉上纏着繃帶了。
原本白天的他打算制作一打藥瓶,但最後能夠達到标準的只有3個而已,他真的已經盡力了,斯內普的生日就在後天,他還可以制作一個漂亮的盒子把它們包裝起來。
“哈利,你真應該再細心一些,否則龐弗雷夫人一定會念叨你的。”赫敏關心道。
“我知道。”哈利抓了抓頭發,但白天的他的言行可不在他的控制範圍。
晚宴過後,鄧布利多宣布了一個好消息,黑魔法防禦社團被批準為合法社團,拟定于每周五晚在指定的教室內活動,學生擁有全部自主權,由黑魔法防禦學教授負責活動事宜。
學生們一臉的興奮,光聽到社團能夠保持就讓他們欣喜,整整兩個月都沒有任何消息,他們還以為就這麽結束了呢!沒想到,不但社團合法了,而且負責的教授還是他們所喜愛的極其開明的司多克教授!
“這是最好的聖誕禮物了。”哈利非常開心,這可是赫敏和羅恩的心血。
“哈利,這次你一定要來當我們的講師。”羅恩拍了下哈利的肩,就這麽敲定了講師的人選。
教授們自然知道這個社團對于學生們的意義,他們喜聞樂見。哦,除了始終板着一張臉的斯內普,他看上去一點也不開心,頭頂着烏雲,他用一種包含着諷刺意味的嚴苛的目光盯着格蘭芬多最醒目的那三人。
有什麽能夠讓斯內普食不下咽,唯有讓那群狗崽子稱心如願。
何況,在晚宴之前,他還被校長指派了一個的任務,教授波特大腦封閉咒。哪怕上學期,波特表現得格外乖巧,但是現在可不一樣,斯內普知道那個被荷爾蒙糊滿了腦子的愚蠢的波特心裏所想的東西,他應該拒絕,快點給這一切畫上休止符。
現在還來得及!
校長給了斯內普一個微笑,卻被滿臉陰郁的斯內普無視了,他看向另一個他目前最喜愛的孩子。
“親愛的阿爾弗雷德,真是太麻煩你了。”鄧布利多樂呵呵地舉杯。
“無妨,該感謝的應該是我,我父親很喜歡您贈與的親筆簽名照片,他很崇拜您。”司多克先生拿起手邊的酒杯與鄧布利多碰杯。
“那真是太好了。”鄧布利多高興極了,他誇張地擦了擦眼角,誰也沒有發覺他眼睛中的晶瑩,那就像是碧藍的湖澤中多年才孕育出的一顆珍珠。
鄧布利多慈愛地看着司多克先生,就像在看一個不可多得的珍寶,那确實是珍寶。
司多克先生在心裏撇了下嘴,真希望他們之間沒有什麽狗血的往事!別把他卷進去就行!
晚宴結束後,斯內普臉色不郁地找到了鄧布利多。鄧布利多和司多克先生兩人結伴同行,言談甚歡,顯然他們有事要商量,并且相處愉快。這很難得,要知道在兩個多月前這兩個人還不認識。
也不怪乎斯內普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司多克先生一直保持着謹慎的态度,鄧布利多或許糊塗了,但他沒有。
“西弗勒斯,有什麽事嗎?”鄧布利多問。
“沒有。”斯內普繃着臉說了一句,轉身準備回去。既然校長有客人,他應該另找時間。
“如果是關于教授哈利大腦封閉術的事,沒關系,阿爾弗雷德知道這件事。”鄧布利多看向司多克先生,“我們正談論到這裏。”
斯內普收回邁出的腳步,他轉了回去,看向鄧布利多,就像校長被人調包了一樣,但事實上這就是鄧布利多本人,而且也沒有中迷魂咒或者喝下迷魂藥水。
“既然如此,你就該讓你的黑魔法防禦學教授給波特補習,他很能幹不是嗎?”斯內普語氣中既充滿了針對司多克先生的尖銳的諷刺,又暗含着某種程度上的期待,他可以就此擺脫波特,不用對着一個被荷爾蒙糊滿腦子的狗崽子。
“啊,那真是太好了,校長希望我每天下午給波特先生補習半小時,我們能夠換換真是不錯。”司多克先生表示這真是一個好提議,他悠哉地看着斯內普,臉上閑适的表情和身旁的鄧布利多一模一樣。
“不用了。”斯內普一口拒絕,他是看出來鄧布利多喜愛司多克的原因了,志趣相投的老狐貍,如果這又是一個老蜜蜂,那真是梅林眷顧!
“那也不錯,其實我根本不會大腦封閉術。”司多克先生說。
鄧布利多感興趣地問了一句:“難道你不怕別人窺探你的大腦嗎?”
司多克先生謙虛地說:“我知無不言,攝魂咒不過是多此一舉。”這真是一句實在話,至于前半句的可信度,那就要問這位誠實人了。
斯內普哼了一聲,估計只有那群愚蠢的孩子才會相信這位司多克教授是個好人。
斯內普沒有放棄,他再次開口,語氣篤定:“我非常樂意弄死你的救世主,介于我們互相厭惡。”
“你不會,西弗勒斯。”鄧不利多明顯不信,他嘴角甚至帶着笑意,就像在看一個鬧別扭的孩子。
“別那麽妄自菲薄,斯內普先生,我倒是覺得那個孩子很喜歡你。”司多克先生插了一句。
這句話直接讓斯內普閉上了嘴,他惡狠狠地瞪了司多克先生一眼。
“哦,西弗勒斯,看來你沒有異議了,那麽就這麽決定了。”鄧布利多說,“我準備和阿爾弗雷德詳談有關給哈利補習的事,你要加入我們嗎?”
“不。”斯內普擠出一個單詞,轉身就走。
他早該知道鄧布利多決定的事很難被更改,但他又怎麽能夠面對那樣的波特?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還是波特天生就是受虐兒?斯內普惡意地揣測着,但這僅僅只是一種掩飾,真要切實傷害一顆金子般純潔愛意的心靈,那需要莫大的勇氣,哪怕是毫不仁慈的斯內普。或者,他真的心軟了。
那真是糟透了,斯內普黑着一張臉,明天上午就是波特的魔藥課,或許他該讓波特清醒一下,讓他明白他們之間唯一可能存在的關系,別把他那顆被荷爾蒙迷昏頭的腦袋丢在他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