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車禍的真相
這些天,夏浮生一門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
或許是早産兒,也或許是知道媽媽的離世,小許願比一般寶寶鬧騰得厲害,不僅三天兩頭的生病,還老愛哭,白天哭完,晚上哭,流不盡的眼淚,哭得高若寒莫名的心煩意亂,也少了逗弄的興致。
說到底,這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少了血緣的親近,也少了包容之心。
夏浮生擔心嬰兒晚間的哭聲影響高若寒的休息,幾次勸他離開。
高若寒充耳不聞,指派兩個秘書每天往返公司和夏末島之間傳送文件。
自己則寸步不離的守在夏浮生的身邊。
盡管,高若寒不太親近許願,但他很喜歡看夏浮生逗弄這個孩子,說話軟軟的,笑容柔柔的,充滿了母性的光輝。看着看着,高若寒總是不由自主的憧憬,如果這是他和她的孩子,那該多好!
高若寒幾次想提及結婚的事,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許遙剛剛去世,夏浮生的傷痛還在心上,确實不是恰當的時機。
只是,他沒想到,喬邃的報複來得如此之快。
那是一個周一的早上,高若寒和夏浮生吃完早飯,各自忙自己的事。
夏浮生照例去育嬰室照顧孩子。
高若寒則進入書房處理秘書帶來的公務。
夏浮生的腳步聲音,從走廊上踢嗒踢嗒傳來的時候,育嬰室裏的月嫂,神色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忍不住站直了身體,目上不轉睛的看着門口。
夏浮生進了門,并不察覺,微笑的朝她打着招呼,“今天寶寶表現的乖不乖?”
月嫂連忙答道,“很乖,牛奶剛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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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奶了嗎?”
“沒有。”
“精神怎麽樣?”
“很不錯,剛才還朝我笑呢。”
“真的嗎?!”夏浮生此時已走到嬰兒床前,果見小許願一雙小黑眼睛,炯炯有神,正烏溜溜看着自己,心裏歡喜得很。這孩子是早産兒,從醫院接回來時三天兩頭的犯病,經過這些天悉心的□□,總算有了一點精氣神了,不由逗弄道,“你是個愛折騰人的小家夥,知不知道?以後可要好好吃,好好睡,這樣身體才能棒棒的,知不知道?”
月嫂四下瞅了瞅,現在整個房間,只有她們倆。
月嫂輕輕喚道,“夏小姐……”
“嗯~”
“有人,讓我給您帶封信。”
夏浮生疑惑的回頭,“什麽信?”
月嫂哆哆嗦嗦的從身上掏出一個信封,緩緩遞過去,“就是這個。”
“誰讓你送來的?”
“周昌福。”
夏浮生一下子懵了。
月嫂見她神情呆滞,有些害怕,“夏小姐,要不~我還回去?”
夏浮生回過神來,伸手接過信封,平靜說道,“沒事,給我吧,你照看一下寶寶。”說完站起身,快速回到自己的卧室,關上房門,拿出剪刀,剪開信封的一角,從裏面掉出一個小小的U盤,除了這件東西,再無其他。
夏浮生看着桌面上靜靜躺着的U盤,心裏突然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呆呆的立在那兒,莫名的忐忑不安。
周昌福是高子旭的親生爸爸,無緣無故給自己送來這麽一樣東西。
他想幹什麽?
他想告訴自己什麽?
夏浮生緊張的舔了舔嘴唇,不願想,也不敢想,一顆心尤如放在火上燒灼一般的難受,腦海裏卻不由想起高子旭臨終前的那抹微笑。過了半晌,還是拿起U盤,移動了雙腳,像灌了鑽似的一步一挪的走到了電腦旁。
屏幕裏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他在鏡頭面前有點畏畏縮縮,在他的身後是一輛普通的白色貨車。
夏浮生的心猛得一下子揪了起來,她到死都不會忘記這輛車,高子旭就是死在這輛白色貨車的車輪之下。
陌生男人一直在不停的說着什麽。
夏浮生臉上的血色卻在一點一點褪去。
她用一只手死死撐住電腦椅的邊緣,極力控制自己,卻又忍不住全身顫抖起來。
此時陌生男人停止了說話,從兜裏拿出了一個手機,按了按扭,随即手機裏放出了一段錄音,音質不是特別清晰,甚至有些嘈雜聲,但夏浮生仍然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高若寒的聲音,是的,那是日日夜夜在她耳邊籲寒問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夏浮生只覺得胸腔之中有個地方,像裝滿熱水的玻璃瓶,瞬間破裂,疼痛立即席卷而來,疼得她渾身發抖,勉強支撐起身子,步履搖晃,想靠着自己殘餘的理智走到沙發上,剛邁出兩步,門吱呀一聲開了,夏浮生艱難的回過頭,印入眼簾的正是高若寒。
夏浮生癡癡的望着他,慘然而笑,突然一口鮮血直噴而出,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高若寒吓得魂飛魄散,箭一般的沖了過去,“末兒~末兒~”
此時,夏浮生的臉上,身上全是紅豔豔的鮮血,觸目驚心,已經不醒人事。
高若寒抱起她急急沖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大喊,“來人,快來人……”
傭人和保镖們迅速跑了過來。
此時的月嬸,已經完全吓傻了。
她作夢都沒想到,普普通通的一封信,竟然會把夏浮生傷得這麽重。
快艇上岸時,急救車已等候在一旁,以最快速度開到了醫院。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
高若寒的心一直吊着。
他的胸腔好像有一面小鼓,一直在“咚咚咚”的敲着。
高若寒根本沒辦法坐下來,只得在醫院的走廊上來回的踱步,焦急的等待……時間似乎故意和他作對——走得很慢,很慢,他不停地看表,盯着那慢慢移動的秒針。
老板不坐,後面跟着的下屬們自然都不敢坐。
阿彪見他衣服和手上還沾着血漬,忍不住上前勸道,“高先生,您別太着急。”
“…….”
“夏小姐每次都能逢兇化吉,這次肯定也不會有事。”
“……”
“要不,我讓人給您換一件衣服?”
“……”
此時的高若寒緊張到了極點,雙手緊握,嘴唇緊抿,面如土色,一雙眼睛除了看秒針,就是盯着手術室的那盞燈,面對下屬的勸說,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就在這時,燈突然滅了,醫生和護士陸續走了出來。
高若寒立即沖了上去,“醫生,我女朋友怎麽樣?”
主治醫生自然知道高若寒的特殊身份,現在的他在漓城的勢力很大,直接和間接控股的公司很多,其中就包括這家高端的私立醫院,連忙安撫道,“高先生,雖然這次非常兇險,但送醫很及時,夏小姐目前已經脫離危險了。”
這句話如同天籁之音,瞬間将高若寒繃緊的神經調緩下來,他又驚又喜,上前緊緊抓住醫生的手,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謝謝,謝謝你~太感謝了。”
夏浮生從手術室出來後,被送進了最高級的VIP病房,盡管醫院已經安排了保安人員,但高若寒仍然不放心,讓随行的保镖将整個層樓全部包圍,一只蒼蠅都不允許飛進去。
高若寒簡單換洗了一身衣服,已恢複了一貫的冷靜。
他讓阿彪立即趕回夏末島,詳細調查夏浮生發病的原因,自己則寸步不離的守在醫院病房,等着夏浮生的醒來。
阿彪辦事效率極快,快速審問完月嫂,又急忙趕回了醫院,詳細敘述了整個過程。
高若寒整張臉,陰雲密布,一聲不吭。
阿彪看了一眼病床上血色全無的夏浮生,又想起因車禍去世的許遙,耳邊不由回想起上次在臺球俱樂部,喬邃對自己老板的威脅,“別說你把夏家姐妹弄到那個破島上,你就是把她們弄回美國,我照樣有能力弄死她們。”
阿彪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個喬邃還真不是一般的毒辣。
“U盤帶來了嗎?”
“帶來了。”
阿彪連忙拿出那個信封遞了過去。
高若寒接過U盤,插入手提電腦,畫面裏出現了一個陌生男人和一輛普通的白色貨車…裏面還有自己的聲音….仔細看完整個視頻,高若寒的胸膛裏就像一鍋開水在沸騰,心頭的怒火隐隐竄動,太陽窩突突地跳躍,那只小小的U盤被他捏得咯咯作響,然後阿彪聽到一句寒涼入骨的話,“喬邃,我絕不會再讓你有機會,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