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奧……那你媽可要失望了。”陸爸一臉惋惜地看着他。
陸珩這下真不懂了，他做了什麽讓陸媽以為他在和蘇寧談戀愛，心裏迫切地想知道一切：“您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陸爸回身看着排骨，用筷子戳了戳肉，邊回着：“我怎麽會和你媽那瞎摻和。”
“不過……”
不過？
“小寧那個丫頭我也很喜歡，總感覺會成為我的兒媳婦。”
“爸……”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把豆角洗了用水炒一下。”
陸媽聊了十幾分鐘，回到廚房換下陸爸，嘗了嘗炖完的排骨，眉頭蹙了蹙，但沒有說什麽。
接下來陸媽要做拿手菜，蘿蔔丸子，每年的年夜飯裏都有，今年也不例外。做法簡單操作，陸珩和陸爸都會做，不同的是丸子的大小。
陸珩拿出白蘿蔔和胡蘿蔔，各三根，對正在盛面的陸媽說：“我來和面？”
陸媽拍了拍手上的白面說：“不用，你把蘿蔔擦成絲兒。”然後吩咐陸爸燒一壺熱水，和面用。
陸珩将蘿蔔用清水洗幹淨，削好皮，拿出刨絲器開始刨蘿蔔。陸媽提醒他小心刨到手，上面的鐵片鋒利，稍不留神就會刮到手，特別疼。
陸珩記下，仔細刨着蘿蔔，陸媽在等熱水，閑着問起他：“兒子，你是不是在和小寧丫頭談戀愛？”
心髒“咯噔”一下，手停下來，陸珩轉過頭否認：“沒有。”接着又問，“您……聽誰說的？”
陸媽看向他：“沒聽誰說，上次小霖和又琪來，他們倆和小寧很熱絡，拉着她問關于你的事，我看着像是那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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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解釋陸珩想擡手扶額，但是手不方便，改成蹙眉，上次确實有讓人誤會的地方，這事怪他，沒有立即解釋。
“沒有的事。”他又解釋一遍。
陸媽很明顯地失望，垂下頭，拿着桌布擦拭着臺子，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情緒瞬間低到谷底，陸珩看着于心不忍。
沉默的時間不長，陸媽複又擡起頭，對他說：“媽不想催你，你們年輕人思想開放，婚姻不是将就的兒戲，慢慢找，慢慢處。說來也怪我，當年你和安然談戀愛，我在中間‘百般阻撓’，又得了一個勞什子病，後來你們分手……”
“媽……”陸珩低沉地喊了聲，被老太太打斷，“我知道你不怪我，但是原因肯定有，那時候我眼光太挑，還有點蠻不講理，你爸說我更年期到了，我倒是從來不肯承認。安然那丫頭不是不好，你妹妹一走，我就變得不正常了……”
啪嗒，陸珩丢下刨絲器，擔心地看着陸媽：“您……是不是不舒服？”心髒快從喉嚨跳出來，十分不安。
“呵呵……”陸媽溫柔地笑了笑，伸手撩起陸珩垂落下來的發絲，輕輕掖到耳後說，“我沒事，媽媽有按時吃藥。”
陸珩還是不放心，眼神全是擔憂的顏色。
這時陸爸提着水壺走進來，看到娘倆站着發愣，氣氛有些奇怪，接着看到陸珩投來一個眼神，一眼就明白，便說：“水燒好了，我來和面吧。”
說着走到陸媽旁邊，拿過面盆，順勢推着人往外去，“你去看看手機，群裏有人找你聊天。”
“哎——”
“去吧。”
“快走吧。”
陸爸成功把陸媽支走，廚房又剩下父子倆，陸爸壓低嗓音問道：“你媽又說起‘一一’了？”
陸珩點點頭，又搖了搖，說：“說到以前我和安然交往那會兒。”
陸爸困惑地眯了眯眼，而後長嘆了一聲，一邊倒水一邊說：“你媽一直覺得你們分手是她的原因。”
陸珩不是很理解這句話，他從來沒有對他們講過他和安然分手的原因，陸媽何來這樣的想法。
“你和那丫頭分手多年，一直單身，給你介紹的也不滿意，讓誰說都會認為你還想着那孩子，更別說你媽了。”陸爸徐徐說着，“她之前反對你們在一起，就是雞蛋裏挑骨頭，因為那時候她是病着的，心不由己，但是歸根結底，她讓自己的兒媳婦跑了。”
“我們分手和媽無關。”陸珩鄭重地說。
陸爸默了默，轉身倒水和面，接着剛才的話題：“那丫頭是不是跟了小昊，大概就是前幾年，你剛剛說了分手，我去醫院給你媽拿藥，看到他們挎着胳膊走。”
“從那以後小昊也不來家了，你也很少幾乎不再提及他，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的事，知道你們有自己的判斷，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強不來，你媽怕你跨不過這個坎兒。”
陸珩聽到最後終于明白，開始反思自己這幾年，工作放在第一位，對家人關心不夠，對感情更是不想談及。
不過他不是跨不過坎兒，而是心裏無欲無求，處在空窗期時間長了些。享受清心寡欲的單身生活，卻讓家裏的老兩口誤會了，陸珩心裏生了幾分愧疚，看着盆裏雪白的蘿蔔絲，淡淡道：“我會快點讓您抱上孫子。”
***
蘇寧用了一個小時不到，把混更的新年賀圖畫完，改了圖片大小發送到手機，等到零點的秒針一過，發至微博，祝大家除夕快樂。
起身走出房間，落地窗下的陽光漸去，太陽已經西沉，天色開始變深了。這個時間正在吃年夜飯，孩子拜年領紅包，熱熱鬧鬧。吃完圍在電視前嗑瓜子，扯閑天，等着八點春節聯歡晚會。
這是平常的人家的幸福場景。
蘇寧一個人就不講究了，餓了現做現吃，吃多少做多少，不浪費食物，畢竟正月商店不開門，不省着點就沒飯了。
從放假那天起，工作群一直很安靜，但是不難想到，大家好久沒回家，過年多熱鬧，哪有時間看手機。
也只有她閑的發慌，手裏着拿手機，眼睛看着電視，起身去廁所時看見窗臺上的多肉，蘇寧想起“咕嚕”，回來拿起手機忍不住發了短信。
-你帶‘咕嚕’回去了？
-恩。
-方便嗎？別讓它闖禍啊。
-我媽抱着呢。
過了很久，陸珩又收到消息。
-你什麽時候回來？
-初五。
初五，今天才三十，還有五天，時間太長了……但是沒辦法，以前沒有它不還是一樣過來了，自己不知不覺對感情産生依賴。
人閑下來就總愛亂想，蘇寧從沙發上躍起，鑽進廚房準備年夜飯，客廳電視還放着，新聞聯播準時開播，一成不變的賀詞，打着轉跑進耳朵裏……
窗外的天空紅澄澄的，不止是燈，蘇寧住的地方不能燃放煙花，但是仍舊能看到遠處的火花，炮仗的聲音比雷還響，一個接一個，來自四面八方。
蘇寧炒着菜跑去看，手心犯癢，也想點幾個玩。蘇寧不像別的女生，只是喜歡煙花，不敢去點，離近了還怕。她一點也不怕，小時候經常玩，還拿着零花錢買。
不過長大一點就不怎麽愛了，一是長大有了別的喜好，二是地點不允許放鞭炮，所以“玩”就變成了“看”，也挺好。
看煙花看得入迷，差點忘了菜，蘇寧沖回去拿起鍋，右手将火關小，然後又放上去添水，一股糊味。
後來，蘇寧專心致志地燒菜，菜做好了晚會也開始了。開吃前她準備兩個碗，夾了一些菜飯放在桌子上，給紀娅芙，然後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開始年夜飯。
手機放在一旁，屏幕從坐下後就一直閃動，蘇寧知道工作群又熱鬧了。騰出一只手拿起來，大家全部跑出來說話，有的刷圖，有的拜年，還有發紅包。
蘇寧看了一會兒放下了，一邊看晚會一邊吃飯，節目無聊，一點也不下飯，但是地方臺全部轉播晚會，只能看了。
如果只是看電視，一定熬不到零點，蘇寧打開手機視頻，挑了兩部電影，填補節目的無聊。
去年旅行，蘇寧去了海南，除夕當地有活動，沒人在家裏看晚會，都跑出來吃吃喝喝，街上熱鬧一片。
蘇寧在那邂逅了豔遇，狗血的是對方已婚，帶着“秘書”出差至此，沒搶到回家的票，就留下過年了。
轉身蘇寧立刻删了微信，這哪是豔遇，這是一頭差點兒栽進坑。
這年頭，沒有比“小三”更可怕的生物了。
唱唱跳跳，零點終于進入倒計時，蘇寧拿起手機點開【微博】，編了一個博文并把賀圖放上，耳朵聽着主持人的口號，10，8，7，6，5，4，3，2，1，新年快樂！
@蘇打餅幹不要甜：祝大家：除夕快樂，新年快樂，大家快樂，更新沒有，原諒我，我的小餅幹們。
第一條，【太太除夕快樂！當然是選擇原諒你。】
第二條，【太太新年快樂，當然是選擇原諒你。】
第三條，【太太賀圖收了，當然是選擇原諒你。】
第四條，【太太我們愛你，當然是選擇原諒你。】
……
看着評論，蘇寧捏着手機抖肩發笑，大家都太可愛了。“當然是選擇原諒你。”這句話，這輩子，她更想從一個人口中得到。
徐墨燃，你會不會選擇原諒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準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