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何餘開學一段時間了，新學期比較忙，賀煜微信上發的消息，她都得隔十幾分鐘才能回，再久一點，興許要一個小時多。
四月份去支教前，不少瑣碎的事等她收尾，先前何餘為了修學分，只要是加分項，她都積極報名去參加了，包括全國的一系列比賽，報紙雜志上發表英文文章之類的，或是在學校報名考完駕照，對于路癡的她來說，為了學分也是拼了。
修滿學分，支教時寫論文，寒暑假回來接受指導，支教結束，提前畢業。
何餘井井有條規劃，尤其對于自己的未來。
現在人生小本本上還多了項，畢業後結婚。
至于就職，她還是打算支教回來再說。
何餘剛從輔導員辦公室走出來，即刻拿起手機看賀煜有沒有給她發微信，何餘在打開的一瞬驚呆。這不是發沒發的問題，是微信完全被賀煜轟炸了好嗎！！！
全是賀煜發的圖片，這都得怪他最近學會了發表情包，尤其是最近流行的“突然系列”。
鹹魚：剛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現在打算打包份飯回宿舍吃。^O^
大流氓：【突然冷漠】
鹹魚：【突然個頭（微笑）】
大流氓：【突然好餓】
鹹魚：【突然踢翻你的狗碗】
大流氓：→_→快來東門，買了好吃的。
鹹魚：好！^O^
因為見面時間少了，賀煜只要中午有空，就會打包各種菜色來學校和何餘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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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地點就是他的車後座，為了方便，賀煜還特地買了張床上用的電腦桌架在後座當餐桌。
“賀煜，我來啦！”何餘打開後車門就笑盈盈叫他，随後鑽進車裏，湊過去朝他臉上吧唧一口，表示很想他。
“今天吃什麽？”何餘擱下手裏的書，目不轉睛盯着桌上一大盆的東西。
賀煜放下手機，把盒子打開，不緊不慢說：“雞翅煲，你不是念叨好幾個星期了嗎？”
何餘眼睛發光，傻笑，她好像因為沒時間去吃，所以總是碎碎念。
賀煜遞給她筷子和白飯，何餘埋頭吃了起來，一眼都沒多看賀煜，安靜的很。
“果然飯比我重要……”
賀煜嘆了一口氣，何餘怎麽就聽出了點吃醋味道和淡淡的……憂桑？
“你吃醋哦？”何餘笑眯眯看他。
賀煜不說話，拿起手邊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
“你怎麽能跟飯吃醋，它是飯啊，它沒有性別！”何餘好笑的把飯端起到他面前，指給他看，“白花花的，沒有性別的大米飯。”
“你最近很忙。”
賀煜的言外之意，你除了吃，根本沒時間關心我。
何餘咬了口雞翅，眼睛笑彎彎，“那你是委屈喽？”
賀煜不語，拿起筷子，夾起另一個盒子裏的腌蘿蔔吃了一塊，酸到他心坎兒，不禁皺了下眉。
何餘擱下雞翅，糊了一嘴的醬撅起嘴巴，向前湊，“給你親一口你是不是不委屈了，嗯，親吧，嗯。”
賀煜淡淡掃她一眼，嫌棄地用筷尾移開她的嘴，扔下兩個字，“吃飯。”
何餘樂滋滋重新低下頭，去夾大塑料盆裏的年糕，筷子還沒落下，臉被對面那人拔涼的手指扶正，嘴唇被咬住。
咬了幾口，賀煜滿意後便松開了。
這下何餘委屈了，夾起年糕，塞進嘴裏含糊說：“你不是嫌棄我，不想親的嘛。”
“不親一口覺得自己吃虧。”
“可你親了好幾口。”
“那是你賺了。”
何餘扁嘴哼哼兩聲。
吃人家的手短，何餘現在都快沒有手了。
一大盆雞翅煲，大半都是何餘吃的，賀煜就吃着兩個配菜加米飯也飽了。
“好飽……”何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賀煜收拾起殘局，把骨頭裝進塑料袋，把桌子擦一遍收起來。
他掃一眼何餘，說：“湊過來。”
何餘聽話湊過去，賀煜拿濕紙巾替她擦了下嘴上吃飯時留下的殘羹。
擦幹淨了，賀煜提着垃圾袋，下車走到不遠處的垃圾桶扔掉，再返回。
等賀煜重新回來，知道他還有點生氣，氣她最近忙得沒顧他。何餘趕緊蹭過去，環住他的手臂。她暗暗想了想，下定決心。
“賀煜，你摸摸我的臉。”何餘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熱乎乎的小臉蛋上。
賀煜趕緊拿了下來，嚴厲：“你也不怕生凍瘡。”
何餘又貼過去一點，“你現在手不是很冷啦，而且都春天了。”她把自己的小手塞進他的手掌，“你剛摸我的臉覺得燙不燙？”
賀煜餘光瞥她一眼，小臉紅撲撲的，雖然春天了，但還不夠暖和，車裏仍開了空調，“有點燙，我把暖氣關了？”
“關了我冷。”何餘撒嬌。
“那不關。”
何餘思忖片刻，問：“你熱不熱？”
賀煜瞧她一眼，随口答，“還行。”
賀煜從口袋拿出手機，何餘見他要看手機，歪過臉，立刻擋住他的視線，讓他只能看她。
“你幹嗎？”
賀煜被她這副不依不饒，黏在身上的樣子逗笑了。
何餘小手放在他肚子上，問：“你中午吃飽了嗎？”
賀煜怕她亂摸，一把抓住，淡淡無奈說：“吃飽了。”
“那你現在吃飽了，而且還很暖和，是不是？”何餘繼續不依不饒問。
賀煜琢磨着何餘這話是什麽意思，但一想他家姑娘的腦回路比較奇特，也沒細想。
“嗯。”他輕聲應。
何餘見他不為所動，沒轍了。
她沒羞沒躁地說了這麽多，難道表示的還不明顯？
飽暖思……
何餘下午要上課，又陪賀煜在車裏待了會兒，就匆匆趕回教室。
賀煜開車回出版社的路上，聽着廣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方向盤，他全神貫注望向前方的紅綠燈，數字在跳動倒數。
等待的時間，他腦內突然想起剛才何餘問他的問題：那你現在吃飽了，而且還很暖和，是不是？
吃飽了……還暖和……
賀煜有節奏敲打方向盤的手指頓住，他低眉，難道是在暗示他……
賀煜帶着困惑回到出版社，一路上都絞盡腦汁思考，進了辦公室前，他停在陳清桌旁，叫他，“陳清。”
“老板，有事？”
“飽加暖，你想到什麽？”
“保暖內衣？”
“……”
賀煜扯了扯嘴角，眼神鄙夷，走進了辦公室。
陳清納悶，保＋暖，難道不是保暖內衣嗎？
賀煜坐在靠椅上，難道何餘剛才真的是在暗示他……可以了。
賀煜拿出手機，打開微信。
何餘上着課，還在為剛才的事淡淡發愁，她一個女孩子，都說那麽明顯了，賀煜居然沒明白。
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放在水杯旁的手機亮了，何餘瞥了一眼，是賀煜發的微信。
她将手機拿到桌子底下，點開看。
大流氓：飽暖？
何餘心裏一咯噔，這人是真反應慢呢……還是故意的……
鹹魚：嗯？
大流氓：飽暖思……
鹹魚：不懂。
大流氓：你在車裏跟我說的。
鹹魚：我說了撒子，我撒也沒說哇。【認真臉】
何餘裝傻，剛才她說的時候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可現在她做好的心理準備早就離她而去了。
大流氓：下班我來接你。
鹹魚：來接我幹嘛！！！
大流氓：深刻探讨一下中午沒有探讨完的話題。
鹹魚：我能拒絕嗎？【突然驚慌】
大流氓：你親口說出來的話，還能收回嗎？
鹹魚：我明明什麽也沒說！！！
大流氓：沒關系，反正我聽懂了。
何餘放下手機，伸手按住心髒摸了摸，緊張忐忑。
這兩節課，何餘上的心不在焉。其實這種事情早一天晚一天都要的，高興的是，賀煜從來沒有強迫過她，很尊重她。
今天是她主動提出來的，說的時候腦子一熱，覺得沒啥不敢，可現在她很慫……
何餘希望時間走慢點，給她留點時間做準備，結果蹭一下兩節課過去。何餘回宿舍剛坐了會兒，天就沉下來，路燈盞盞亮起。
賀煜的電話打來，何餘反射性接起：“喂。”
“下樓。”
“喔……”
何餘站在鏡子前，理了理衣裳，深吸一口氣，慢悠悠下樓。
何餘走出宿舍樓，見到那個挺拔的身影，臉一紅，她慢慢挪過去，低着頭站到他面前。
賀煜居高臨下看她，見她那慫樣，輕聲笑了。
他拉住她的手，帶她往南門走去。
“今天你們學校嚴查，車進不來。”
“嗯。”何餘還耷拉着腦袋。
“晚上我做飯給你吃。”
“好。”
一聽到賀煜做飯，何餘笑着擡頭，賀煜最近廚藝長進特別多，還專挑她愛吃的做。
賀煜與她十指相扣，淺淡一笑，果然沒有什麽是吃解決不了的。
賀煜做飯用的食材在接何餘前就買好了，兩人直接回到了賀煜的家。
何餘輕車熟路進門換拖鞋，擺好自己的鞋，跑去旺仔和饅頭的窩裏逗他們玩。賀煜則穿上圍裙在廚房裏忙活。
飯快做好了，何餘就跑去廚房盛飯，出來擺好碗筷，乖乖等着賀煜把菜端上桌。
成品五菜一湯，糖醋排骨，蛋黃蝦，椒鹽排條，咖喱雞，蚝油生菜。
“好餓……”何餘念叨。
賀煜從廚房端出最後的鲫魚豆腐湯，他坐在何餘對面，“吃吧。”
何餘迫不及待動筷子，吃了一口，給賀煜比了個贊。
一頓下來吃太飽，何餘就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兒，讓賀煜在沙發那兒坐着。
賀煜拗不過她，只好給她穿好圍裙，任由她在廚房捯饬。
整理好一切，何餘擦幹手歡樂蹦噠回賀煜身旁坐下，以至于完全忘記今天白天那茬事兒。
好久不久，已經晚八點了，電視機開着，在放電視劇，又是國産青春偶像劇，何餘沒興趣，就靠在賀煜身上玩手機，賀煜則在旁安安靜靜翻閱手上的書，樣貌投入。
賀煜從書中擡頭，看了眼時間，側過臉，掃了一眼在刷微博的何餘，他眯眼問她——
“我把你喂飽了嗎？”
嗯？
何餘盯着手機眨巴眨巴眼，側過頭對上他的視線。
“飽，飽了……”
她結巴，完了……好像被套路了……
他慢條斯理合上書，繼續笑問：“那你現在暖和嗎？”
何餘眼神飄忽，空調打的這麽高，她連外套都脫了，說冷估計賀煜都不信。
“暖和……”蚊子叫一般。
賀煜摘下平光眼鏡，慢慢折好放于茶幾上，他湊近她，手環住她的腰，用力一帶，讓她貼近自己。
他低頭，在她耳根旁，細細慢磨。
“那你……還想要繼續嗎？”誘惑酥麻。
何餘刷的一下臉紅，這個她該怎麽說。
賀煜瞥一眼愣神臉紅的何餘，垂眸淺笑，倏地含住她耳垂，緩緩折磨起來。
何餘身體緊繃，晃神。
一瞬間，賀煜将她壓在了沙發上，吮住她紅潤的雙唇，慢慢攻略，親抵她唇齒，勾住她的舌頭，溫柔又纏綿。将她的衣服拎扯出，手掌從邊緣探了進去……
一陣挑逗，像是千萬只螞蟻在胸口撓癢，何餘受不住，咬住嘴唇。賀煜抓住何餘握拳的雙手，帶向自己的襯衫紐扣，讓她解着，何餘手抖無力，半天一顆都沒扭開。
好一會兒，他微微松開她，喘氣，粗粝指腹摩挲她的臉頰，聲音啞然：“繼續嗎……”
“繼續的話……我可就不會輕易停下來了……”
沙啞的聲音萦留耳畔，何餘只覺眼前煙霧缭繞，唇上隐痛的觸感，是剛才賀煜留下的，她腦袋嗡嗡，賀煜手掌撫着她後背，滾燙窒息。
何餘顫巍巍擡起手，觸上賀煜襯衫領口的那顆紐扣，撥弄了好幾下，最終被她扭開。
得到答案，賀煜淺笑。
何餘感覺身體一輕，被橫空抱了起來，再反應過來時，已經背貼床褥。
何餘躺在床上，清晰聽見黑暗中衣料的摩擦聲，等那人覆上來，她指尖一觸，是灼人的肌膚。
“你冷不冷啊……”何餘嘟囔問，賀煜剛把襯衫脫了。
賀煜抓住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那你要我穿上嗎？”他打趣問她。
他逼近，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
她含糊說：“還是不要穿了……據說會出汗……”
她什麽也不懂，只不過宿舍那幾只偶爾會開開黃腔，她都靜靜聽着。
“怕嗎？”他輕啜一下她嘴唇。
何餘搖頭，她怕，但是她願意。
賀煜淺笑，何餘感覺到身上的束縛一件件被剝離，他的唇瓣蹭過她的耳畔，下巴，臉頰，脖頸。
觸電酥麻的感覺遍布全身。
最後的衣物被清除，彼此滾燙的肌膚相觸，撩撥得她不自覺輕哼出聲。
怕她冷，賀煜還保持一絲理智将被子蓋過二人。
何餘雙腿直打顫，抿緊雙唇，害怕自然是有的。賀煜撥開她額前的劉海，單手壓在她臉側的枕頭上，另一只手扣住她左手，以免她亂動。
何餘餘光瞥見男人壯碩的肌肉，她沒被鎖住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摸了上去，豔烈燙人。
她彎眼笑了，軟糯嬌甜說：“原來你還有肌肉喔……”
“哈……”
也不知為何，他被她逗樂，他沉沉說：“看我，餘餘……”
何餘聽話，對上他視線，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實在感受到他目光的溫度。
待她不再分心，他固定住她的臉頰。
轉瞬，他低頭堵住她的嘴唇。
驀地，一陣異樣，何餘猛地眉頭緊皺，欲推他，搡他，卻疼得沒力氣。
“唔……啊……”她的支吾聲從相抵的唇中洩出，“疼……”
賀煜嘴唇微松，何餘便咬住自己嘴唇。
疼痛難受，身體此刻仿佛在被碾碎重組，眼淚不受控制擠出眼眶，從眼角滑落。
“哼……嗯……”她偏過頭，疼得直哼哼。
賀煜一下又一下親她額頭，讓她盡量好受些，放松些。
沉溺中的片刻清醒，何餘微睜眼，門縫裏投來客廳的光，還有電視機隐隐約約的聲音，她正眼看面前的人，額角似是挂着水珠。
“電視沒關……”
她一說話，語氣嬌柔的不像話。
“嗯……”他應着，聲音悶沉，似是爆發邊緣的隐忍。
黑暗中她摸上賀煜的額頭，汗津津的，她心頭一軟，勾住他的脖子，弓起身子，主動吻了上去，不想他忍着。
他一愣，溫柔迎合她的吻，耐心至極，啃咬細磨。
何餘眼神迷離，對方不再克制，一波又一波的火熱碾過，汗水浸消，氤氲漸漸。
一切微微渺渺，逐漸融于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