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不是親老爸
“嗯，這個簡單，就是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出則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入則指點江山，糞土當年萬戶侯。”
“……”李赫覺得自己明明很真誠，也很深沉的在和老爸談人生，可是老爸說的這些話讓他有種沖上去把對方海扁一頓的沖動，他沒有這麽做不是怕兒子打老子要遭天打雷劈，而是他打不過他老爸……
李傑看着兒子那種想殺人的眼光，不但不以為忤，反而哈哈一笑，似乎很欣賞李赫的這股殺氣，翹起了二郎腿，說：“更簡單的說，做一個心胸開闊，快意江湖的真男人。當然我這裏說的江湖不是武俠裏的江湖，其實嘛江湖就是社會的一個縮影，以後你會懂。”
李赫在心裏嘆了一口，問：“像老爸你這樣？”
李傑似乎并沒有意識到李赫這是一個反問句，是帶有某種感**彩的，反而很自得的說：“我原本覺得你這小子的性格一點都不像我，也不像你親媽，要不是親自守着你出生，我肯定以為你是被人掉包了。不過經過這一次的事情，我覺得你到底是我的種，夠膽，豁得出去。就是用香蕉水辣椒面那些手段太不上道了，對付那樣的變态，你該直接上石灰粉，有條件的話從你們化學實驗室弄一點濃硫酸更好。”
李赫不想說話了，這是親老爸嗎？
李傑今天似乎心情比較好，話也比較多，只是李赫以前沒有發現自己的老爸還有這麽能扯，正當李赫尋思着該怎麽跟李傑把話題拉回到他的工作問題上來的時候，李傑從衣兜裏摸出了一包煙，順手遞給李赫一支：“來一支。”
李赫很自然的順手接過了，但馬上義正言辭的說：“不是老爸，你教你兒子抽煙？”
李傑給自己點了煙，一臉了然的笑了笑說：“別在我面前裝，你看你拿煙的那姿勢是有多熟練……”
李赫再一次：“……”
他心想這到底是不是親老爸，有這麽玩自己兒子的嗎？不能再讓老爸這麽任性的瞎下去，這還有完沒完了？所以他幹脆直接的問：“老爸，顧伯伯這一次升副局沒問題了吧？”
李傑看了兒子一眼，有些詫異他怎麽把話題扯到這上面來，不是好好的在聊人生嗎？今天談話的重點應該在兒子身上才對，不過他還是點點頭，說：“你說的這一次，是指你遇到的這個案子？單就這個案子不算個事，警察抓賊本來就是份內的事，就算抓到個漏網的大魚，也就是表彰一下。當然你顧伯伯是個很會借勢的人，本來副局就是水到渠成，也就更加板上釘釘了。這個案子，運作得好的話，正局都有機會，畢竟正局那個位置現在幾方角力正僵持不下，他屬于哪邊都不靠的，沒準能爆出個冷門。”
有時候幾股力量相持不下的時候，确實有可能擡一個誰都不靠的人出來，反正不能讓我的人上，那也不能讓你的人上，當然這種撿漏的機會極少極少，最可靠的還是實力。
李赫點點頭，說：“我記得你過去跟吳彥卓吳叔叔關系也很好。”
雖然因為他這只小蝴蝶，老爸的死黨顧維安感覺運勢在變了，但是在李赫的前世裏，顧維安可是栽了跟頭的。季寥的事讓李赫意識到要改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風險太高，難度太大，沒準顧維安的運勢改變那只是李赫自己的錯覺。他老爸最大的問題就是和顧維安太鐵，自己又不會搞事，所以顧維安一倒他也跟着倒。而吳彥卓這個人，過去和他老爸關系也不錯，最近兩年稍微疏遠了一些，但在李赫的前世裏，吳彥卓的仕途就比顧維安要順很多。把希望放在顧維安的轉運上風險太大，李赫覺得他必須要為老爸好好的謀劃一下才行。
李傑又看了一眼兒子，覺得有點看不懂這小子在想什麽，不過李赫這麽一說，李傑就想了想，皺着眉頭說：“怎麽說呢，我們現在的關系也很不錯。但是因為去年的案子出了問題之後，小吳被平調到雲川鎮派出所，說是平調，實際上等于降職，畢竟雲川鎮是鄉鎮了，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所以他一直很消沉。這一點也是我不喜歡他的地方，一個爺們，抗打擊能力太弱了點，個人感情上太拖泥帶水，還有，喝酒的時候不夠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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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在心裏白了一眼他老爸，心說，你抗打擊能力倒是強，一輩子就安于當個骨幹，但是到了老的時候，你不也是一肚子怨氣？至于吳彥卓，雖然現在受到了打擊，但他們家在部裏可是有硬關系的，只不過他家老頭子借機磨一磨他，用不了多久他家裏就把他弄到了省廳，之後幾年是走得極快的。
這些事情，李赫在前世裏原本也沒怎麽關心過，但這畢竟都是和他老爸關系很密切的人，聽也聽說了不少。不管怎麽樣，就算這一世顧維安真的轉運了，但李傑只靠着一棵樹是不行的，有好的資源不用，最後才是活該。而作為一個重生者，知道這些信息而沒有把握住，那也很對不住牌桌上那幾個老貨。
李赫說：“老爸，既然你和池叔叔是好兄弟，在他人生低潮的時候，你就不該去說他的這些缺點，而是應該多和他喝幾杯，聊聊人生談談理想什麽的。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更有義氣不是嗎？”
“臭小子。”李傑瞪了李赫一眼，說：“還輪到你來教我什麽叫義氣了？你跟我扯這些到底想說什麽？不要拐彎抹角的，認真回答，不要虛頭巴腦的，不然我揍你。”
“也沒什麽，”李赫找了一個借口，說：“這是我媽讓我轉告你的，她說你混到現在吧，要說差混得也不算太……差。但是你也39了，這個年齡要是不能往上提一提，很可能一輩子就是業務骨幹了。到時候哪個領導都誇你，好像離了你地球就不轉了，可是領導換了一個又一個，你還在原地打轉，那人生就悲催了。”
李傑臉都綠了，李赫扯了他媽來做擋箭牌，李傑也不懷疑，實際上這就是喬楚以前的論調。離婚前喬楚就說過這樣的話，當時還很年輕的他對此完全是嗤之以鼻，現在人近中年，雖然他在局裏面依然是那個豪俠任性的形象，但他自己未嘗也沒有想過自己的出路問題。
李赫一看老爸臉都綠了并沒有立刻發飙，就知道老爸也并不是不知道理想與現實的差別，既然如此，李赫就趁熱打鐵的說：“老爸，明年我就考大學走了，但是以後我混得怎麽樣，能找個什麽工作，肯定跟你的江湖地位有很大的關系。你別只看到蕭峰豪俠任性的一面，可人家當丐幫的時候，那也是苦心經營，在自己身上捅刀子都不帶皺眉頭，請注意苦心經營并不是一個貶義詞。再看看人家韋小寶韋爵爺，做人夠仗義的吧？為了黑社會師父，榮華富貴身家性命都不要了，可人家上下通吃，人前人後左右逢源，領導喜歡，下屬滿意，幫的人救的人比他那個迂腐的師父多了去了，大俠什麽是大俠？韋爵爺才是真的大俠。江南七怪算是性情中人吧？可他們除了賺兩聲吆喝然後被人打臉，什麽時候又真的救過什麽人了？所以老爸，你要有目标，要有正确的目标。還有，西游記你看過吧？你知道西游記是個什麽類型的嗎？”
李傑也是被兒子的這些話震驚了，乍一聽覺得這小子是在瞎扯呢，但仔細一想，這些話有道理啊。當然他是李赫的老爸，不可能被他一席話震驚之後納頭便拜當小弟，反而眼睛一翻，說：“廢話，我國的古典四大名著，電視劇每個寒暑假都在放，著名的神話。你又想扯什麽幺蛾子？”
李赫擺擺手說：“錯！西游記是一部标準的官場職場。在唐僧取經的路上，為什麽有的妖怪一出來就被孫悟空打死了，而有的妖怪就算孫悟空搬來天兵天将，最後的結果也最多就是雙規被規定的神仙帶到規定的地點繼續修煉。因為被打死的都是沒有背景的孤魂野怪，而被帶走的，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都有很深的背景？所以說你混成什麽樣對我很重要。就算你覺得我是個男孩自己的事自己了，可這不是還有純純嗎？我妹妹喜歡音樂，喜歡唱歌，她以後要學音樂，沒準要當個明星什麽的，但是一個女明星沒有背景你知道什麽叫潛規則嗎？所以啊老爸，你也得為自己，為家人謀劃謀劃了。”
李傑給自己的兒子說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突然問：“這跟你池叔叔又有什麽關系？”
李赫心說我總不能告訴你池叔叔現在自己都不知道他老頭子在上面有人，比起顧伯伯來池叔叔才是真正的大腿，他裝作随意的聳了聳肩，說：“沒什麽關系，我就是覺得老爸你和顧伯伯，吳叔叔你們是真正的好朋友，你別只看到顧伯伯這裏疏風順水，池叔叔那裏更需要安慰。”
“啪！”的一聲，李赫的腦袋上挨了一記大力金剛掌，李傑的大手打過去，一臉憤然的說：“你把你老子看成什麽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