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袍,我來到外間,看見案上有一幅畫,以鎮尺壓着。
這幅畫,題為《月下潇湘》。
夜幕上淺淺泊着一彎冰冷的弦月,樹林寂靜神秘,小河潺潺流淌,河畔站着一個纖瘦女子,着雜裾垂髾服,腰束帛帶,迎風飄飛,廣袂飄拂,臨風照水,風姿絕世。
畫技高超,意蘊濃郁,畫意優美,令人神往。
忽然發現,這臨風而立的女子,似曾相識。
這是我嗎?這幅畫是劉聰畫的?
一股溫熱的氣息從身後襲來,那是屬于盛年男子陽剛、燙人的氣息。我一驚,立即回頭,果然是劉聰。我擱下這幅畫,思忖着,他來了多久?
“這幅《月下潇湘》,如何?”他笑問,嗓音沉朗。
“我不識音律,也不懂畫,你就別為難我了。”
“你不覺得畫上女子似曾相識嗎?瞧不出來嗎?”劉聰展開畫作,放在身前讓我欣賞。
“你作的畫?這女子是我?”雖然早已猜到實情,但我還是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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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馬
他颔首,朝我一笑,“心中有畫,自然水到渠成;心中有人,自然流諸筆下。”
我愣愣的,想不到他身為一個匈奴後裔,竟然精通漢學。
收好畫作,他拉着我去吃早食。用過早食,他教我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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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騎在馬上,他牽着馬,讓我溫習上次所學,接着他再教我幾點技巧。然後,他坐在草地上,望着遠方,不知道想些什麽,讓我自個兒練習。
學會了騎馬,以後應該大有裨益;而且坐在馬背上的時候,掌控着坐騎,猶如掌控自己的命運、自己的一生。那種感覺,很好。
策馬疾馳的時候,冷風迎面撲來,發絲、衣袍飛揚而起,任意馳騁所帶來的暢快、恣意與狂放,讓我深深迷戀。
劉聰躺在草地上,嘴中叼着一根細草,閉着眼,正惬意地享受着日光的撫摸、春光的沐浴。
我忽然來了興致,略略催馬,駿馬小跑起來,往附近的樹林奔去。長發掠起,我的心仿佛也随風高高飛揚,暢快至極。而遠處的那男子,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點。
終于學會了騎馬,我開心得揚聲大叫,回程途中,再次揚鞭催馬,駿馬陡然提速,風馳電掣,如箭離弦。我的身子往後仰,差點兒摔下去,所幸抓牢了馬缰。
遠處,劉聰疾速奔來。駿馬越跑越快,風聲呼呼,心揪得緊緊的,我越來越害怕,想讓駿馬慢下來,完全忘記了他所教的要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手忙腳亂。
他喊着什麽,我聽不清楚,只好緊緊抓着缰繩,夾着馬腹,不讓自己掉下去。
駿馬越來越不聽話,凄厲地叫,馬背上的我被颠得東搖西晃,吓得魂飛魄散。
怎麽辦?怎麽辦?
“松開缰繩!”劉聰大聲喊着,滿目焦急。
距離近了,我終于聽見他的話,試着松手,須臾之間,駿馬不再那麽暴烈。
陡然,輕微的一震,我的身後多了一個人——原來,他跟着駿馬疾奔,以高強的武藝與騎術躍上馬。
劉聰緊擁着我,接過我手中的馬缰,駿馬慢慢平息了惡劣的脾氣,最終停下來。
我手腳冰涼,頭暈目眩,全身僵硬,身在顫抖,心也發顫,任由他抱我下馬。
雙足着地,卻虛軟得站不穩,我背靠着駿馬,感覺到腰間立即纏上一支鐵臂。
想推開他,然而,我四肢綿軟,無力支撐,頭也暈暈的。
不知怎麽回事,一陣陣的眩暈中,有人吻我的唇,扣着我的後腦,将我緊緊壓在炙熱的胸膛。
迷糊中猜到了這是怎麽回事,我奮力推拒着,卻無濟于事,他的強勢攻占令我毫無反抗之力,他的霸道封鎖令我更加虛弱綿軟。唇齒之間的絞纏越來越激烈,我想對他說,我好難受,不要這樣……可是,剛一啓唇,就淪陷了。
舌與舌的糾 纏,唇與唇的噬咬,熾熱,纏 綿。
雙腿越發無力,他似乎抱着我坐在草地上……
暈浪中,一種異樣的感覺沖擊着我,酥酥的,麻麻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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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卑鄙
碧空如洗,流雲宛如棉絮飄逸多情,春陽為這早晨妝點了萬丈光芒,仿若琉璃,金光閃爍。
鳥語,花香,眼前似有一條流淌着千種花瓣的花河,芳香襲襲,流水悠悠……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那幽靜迷人的勝境回來,發現劉聰壓着我,淺淺啄吻我的唇角。
羞窘,惱怒,我用力地推他,卻撼動不了他分毫。
“容兒……”他那雙暗迷的眼眸頓時灼亮,目光如豹子般銳利。
“放開我!”
“方才你不是……”
“趁人之危!”我切齒道,在他雙臂的禁锢下掙紮着,“放開!”
“你明明……”劉聰的拇指指腹緩緩蹭着我的腮,“容兒,你的心,喜歡我。”
“你卑鄙!”我重聲道,怒目而視。
他看着我,瞳孔一動不動,蒙上一絲清寒,染上駭人的戾氣,就像出沒于深山的猛豹,下一瞬就會撲過來,将我吞入腹中,嚼碎。
心,咚咚咚地跳着,我強烈地感覺到,心底滋生懼意。
自從母親過世,我就不再懼怕,再可怕、再駭人的事,我也不怕。可是,這個叫做劉聰的匈奴男子,竟然讓我覺得怕。
為什麽?
過了半晌,他的臉膛恢複如常,松開我,坐起身,也拉我起來。
我緩緩呼氣,四肢略松,但聽他波瀾不興地問:“容兒,你考慮得怎樣?”
站起身,我冷聲道:“劉公子垂愛,我深感榮幸。請你記住,我是大晉皇後,誰也改變了這個事實。”
“我已猜到你會這麽回答,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麽你非要陪着那個失智、庸碌的皇帝吃苦頭?”劉聰的聲音異常的平靜。
“假若你非要我給你一個答案,那麽,我給你:我對你沒有半分男女之情。”
他緩緩站起,深深注視我,悲憤地問:“難道你對那皇帝就有男女之情?”
我克制着心頭的怒火,“我對陛下如何,對旁人如何,與你無關!”
他縱聲大笑,笑得狂妄,笑聲漸漸悲冷,“好!好!好!與我無關……你的事,自然與我無關……”他兇厲地瞪住我,“羊獻容,我不會再打擾你!不過,終有一日,你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我看着他拂袖離去,背影僵硬,步履沉重,帶着滿腔怒氣走向竹屋。
他一片丹心,遭我生硬的拒絕,我本以為不會再有相見的一日,然而,世事難料。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對我動情,但我很清楚,他真心待我好,真心帶我脫離漩渦、泥淖,真心給我一種安穩、寧靜、平淡的日子。假若,這是司馬穎對我說的,我會心花怒放,毫不猶豫地答應。
劉聰,雖是匈奴後裔,卻不可否認,是一個有擔當的優秀男子。
——
日日擔心,夜夜懼怕,怕司馬倫的人突然闖進來,殺了我們,永絕後患。
所幸,一日日地過了,我們還活着。
我等着司馬穎率軍攻進洛陽的那一日,等着他帶我離開這個血腥的是非之地,我相信,他一定會帶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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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位,回京(二更)
四月,天漸漸熱了,陽光越來越盛,風暖花落,春花凋零,夏花絢爛,濃蔭遍地。
一日,我正在抄書,碧淺形色匆匆地奔進來,神色怪異。
“發生了什麽事?”我擱下狼毫,心頭微感不祥。
“皇後,城門那邊來了好多将士,手執長戟,腰配寶刀,不知是什麽人。”碧淺越說越驚怕,“奴婢聽聞,那些士兵來勢洶洶,好像不是什麽好人。”
難道是趙王派來的人?難道趙王按耐不住,終于下手了?可是,若他想下手,何須大張旗鼓?
金墉城消息閉塞,京中發生了什麽事,我們無法得知。
整整一月,表哥沒有派人送來書函,難道表哥出事了?
“容姐姐……容姐姐……”人未至,聲音先至,司馬衷惶急地大喊着,奔進大殿,“容姐姐,不好了,前面來了好多士兵,他們是不是來殺我們的?”
“皇後,前面真的來了很多士兵,殺了一些人,硬闖到這裏了。”緊跟着奔進來的是碧涵,又急又怕,六神無主。
我大驚,心揪了起來。
可是,那些士兵若是趙王的部下,為什麽會殺趙王安排在金墉城監守我們的士兵?
這時,殿外傳來淩亂而重重的橐橐聲,似有不少人闖進來,我沉思片刻,拉着司馬衷往外走。
站在殿前階上,我望着數十個刀戟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