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他。
這男子身長八尺餘,身形魁梧,面目英武,五分俊色,五分豪邁,讓人過目不忘。再者,他劍術精妙,武藝高強,膂力過人,不太像漢族男子。
“想起來了?”他拉着我坐在案幾上。
“你為什麽夜闖金墉城?”我暗自猜測,他有何目的?
“我聽聞你冊封為皇後,就來瞧瞧你。”他目不轉睛地看我。
我不太相信,但他的目光變了,微微的熱,我淡淡道:“如今被廢了。”
他握着我的手,嗓音低沉得惑人,“你不信嗎?”
我抽出手,笑問:“公子貴姓?何方人氏?”
“我叫劉聰,新興(今山西忻州)人。”
“你不是漢人?”
“我是匈奴人。”劉聰黧黑的臉膛洋溢着自豪,“我是匈奴冒頓與前漢公主的後代,我的祖父是匈奴左賢王劉豹。”
原來他是匈奴貴族之後,怪不得他的相貌不類漢人,魁梧彪悍,天生神力。
他又握着我的手,目光灼灼,“你當真甘心嫁給蠢鈍無能的陛下?”
我凄然一笑,“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能如何?”
劉聰鄭重道:“我可以設法帶你離開金墉城、離開洛陽。”
他不似開玩笑,我笑盈盈地問:“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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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帶你到左國城,在草原上放牧,草原很美,一望無際,草原的天很藍,草原的風很香,草原的湖很清澈,草原的一切會讓你忘記所有煩惱,就像在天上翺翔的小鳥自由自在、無憂無慮。”他生動地說着,仿佛身在草原,看見了廣闊的草原與廣袤的藍天。
“再然後呢?”
“我娶你為妻。”
“你喜歡我?”我淡淡地問,仿佛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是,我喜歡你。”劉聰略有錯愕,須臾便面色如常,坦白承認。
“你我只有一面之緣,你就喜歡我?”我莞爾。
“我們匈奴人很簡單,不像你們漢人,七彎八繞,擔心讓人猜中心思。”他誠懇地盯着我,“去年五月與你第一次相見,我打聽到你是羊家長女,接着就離開了洛陽。容兒,倘若你願随我去草原,我帶你離開。”
我深深一笑,“你喜歡我什麽?”
劉聰有點尴尬,不知如何回答。我的追問,也許讓他覺得苦惱,也讓他覺得不可思議——身為女兒家,我竟然與他讨論男女之間的情事,着實奇怪的吧。
作者題外話:嗯嗯,這是之前發過的劇情,放到這裏了。
照常哈,今天10收2更。
不速之客(二更)
半晌,他才回道:“喜歡就是喜歡,我也說不清。”
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怨恨,我一向認為如此。
他執着我的手,目光深深,鄭重道:“容兒,嫁入皇室,看似尊貴風光,實則是一條鎖鏈,捆住你的一生。陛下是什麽樣的人,你很清楚,他貴為九五之尊,卻連自己都無法保護。這不,趙王矯诏,廢了他,雖然名為‘太上皇’,但實際上他被趙王軟禁了,你也陪着他在這裏受苦。”
他所說的,我很清楚。
“目前洛陽形勢不穩,諸王蠢蠢欲動,也許再過陣子還會起兵開戰。你一介女流,身陷如此漩渦,如何保全自己?”他憂心忡忡道。
“我并非孤單一人,羊家和孫家都是我的靠山,劉公子不必為我擔心。”我傲然道,司馬穎答應過我,會來救我,我會等他來。
“這麽說,你不願随我走?”劉聰眼中的期望變成失望。
“即使我随你走,你以為趙王會放過我嗎?羊家、孫家和一旦發現我逃走,也會派兵追我。”
“我有法子……”
“劉公子,你我僅有兩面之緣,縱使你對我有情,但我對你無意,還請劉公子莫強人所難。”我唯有這麽說,讓他徹底斷了念頭。
他一瞬不瞬地看我,漆黑的眼眸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深得見不到底,那樣的眸光,淩厲若箭,嗜血如刀,仿佛下一刻就會刺進我的胸口,要了我的命,令人驚怕。
從未見過這樣可怖的目光,比三年多前在泰山南城郊野遇到的那個亡命之徒的目光更可怖。
我頭皮發麻,避開他的注視。
劉聰扣着我的手腕,“你當真不願?當真對我無意?”
我硬着頭皮道:“是。”
他捏住我的下颌,扳過我的臉,四目相對,我看見,他深不可測的眼眸跳躍着駭人的戾氣。
“是不是因為我無權無勢?是不是因為我無法給你榮華富貴?是不是因為我劉聰不能讓你載入竹帛、名垂青史?”他問,一字字、一句句,咬得極重。
“是!我羊獻容慕虛榮、戀權位,雖然你是匈奴貴族之後,但我出身清貴高門,你憑什麽要我放棄榮華富貴随你浪跡草原?”我鄙夷道,微微揚臉,“縱然眼下陛下被廢,然而趙王不得人心,陛下未必沒有複位的一日。”
“原來如此。”劉聰擲開我的手。
我清冷一笑,其實,宮城與皇後的尊位并非我留戀的,之所以拒絕他,是因為,我根本不了解他,不清楚他的底細,對他也無男女之情,怎能随随便便随他走?
最重要的是,我等的人是司馬穎。
他惡狠狠道:“有朝一日,我會讓你後悔今日的決定。”
我笑了,“我等着那一日。我該回去了,劉公子自便。”
剛剛站起身,就被他拽下來,跌坐在他懷中,我心神一凜,激烈地掙紮着,卻被他越抱越緊。
“放開我!你……做什麽?”我驚慌道。
劉聰一手扣着我的雙手,一手扣着我的後腦,讓我動彈不得。
我想叫得大聲一點,好讓那些守衛聽見,可又轉念一想,此事一旦傳揚出去,我的清譽就毀了,我不能讓司馬穎看輕我。
只是分神片刻,他就吻住我的唇。
作者題外話:零點之前10更,額,奉上。
直接而霸道
竭力閃避,可避不開他的追逐。
他緊密封鎖,我毫無後退的餘地。
熱氣彌漫,氣息紊亂,那濕熱的唇步步緊逼,一次又一次地攻占。
他唇舌如槍,我招架不住,喘不過氣,迫不得已地繳械投降。
睜着眼,我看見他微閉着眼,沉迷于這一刻的激 情。
陌生的男子,陌生的懷抱,陌生的熱吻,一切都很陌生,可是,我被他禁锢在懷,被他輕薄。
匈奴男子果然不類漢人,直接而霸道,強勢而激烈。
想起三年多前那個姓明的亡命之徒,他的吻也是這般不可理喻,我毫無招架之力。
劉聰吮吸着我的舌,吞咽着我的口液,這個吻,漸漸變得深沉纏 綿。
再次覺得憋悶,我使勁地扭着,他不為所動,纏着我。
這是第二次被人用強。
早在三年多前,那夜之後,我就發誓,不會再輕易地被人淩辱。
我用勁地咬,他立時松開,舌尖溢出一絲血色。
劉聰眼中的狠色越來越濃,我蹙眉瞪他,并不畏懼,“放開我!”
“漢女中難得有你這般兇悍的。”他語音沉沉。
“匈奴男人中很少有你這樣的禽獸。”我冷笑。
“禽獸?”他忽然笑起來,“不是禽獸,我是禽獸不如。”
話音方落,他重重地吻我,狂風暴雨似地席卷了我,比方才更火 爆。
口中漸漸彌漫開血腥味,不知為何,我迷糊起來,暈乎乎的。
好久好久,劉聰才放開我,深深看我,似笑非笑。
果然禽獸不如。
再不走,也許會像三年多前那樣屍骨無存,我連忙掙脫下來,慌張地逃走。
可是,他拉住我的手腕,扳轉我的身子,握着我雙肩,“容兒,記住,我是劉聰。”
我點點頭,倉惶離開。
這個不知自己喜歡我什麽的匈奴男子,以男子特有的力量強吻了我,我當然會記住。
劉聰。
——
與劉聰第一次相遇,是在今歲五月。
外祖母六十歲誕辰,說想見見我,父親就派人接我到洛陽。
自十歲那年離開洛陽回到泰山南城,九年來我第一次回洛陽。
卻沒想到,再也回不到泰山南城。
來到洛陽第二日,表哥孫皓便來看我,帶我到洛陽繁華的街衢逛了逛。
第三日,孫瑜登門,說帶我去一個好地方游玩,還說外祖母的壽宴要在那地方擺。
三年前,她戲弄我一次,害得我失身,我不會再輕易相信她,就婉言拒絕。
我的後母張氏說,五月晴光燦爛,那金谷園百花盛開,恍如阆苑仙境,應該去玩玩。
府中其他人也說金谷園是天宮瓊宇,來到洛陽一定要去金谷園瞧瞧。
只能去了。
孫瑜很熱情,一路上介紹這、介紹那,為我講解洛陽的錦繡繁華。
她似乎并不急着去金谷園,買了不少脂粉與綢緞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