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秀[綜武＋劍三]

第93章 妙計

龍婉覺得雖然原著裏沒有說，但廣大讀者群衆分析出了玉羅剎很有可能是西門吹雪他爸，而之前她們又是在這裏見到玉羅剎的，所以她猜想明顯是在等人的西門吹雪等的人很有可能是玉羅剎。

要真是他，龍婉就打算給東方不敗傳信，讓他來宰人了。

——鑒于玉羅剎對她的敵意實在太明顯了，她也不介意幫忙群毆一下。

龍婉這份心意是好的，她得幫她師弟兼“閨蜜”報仇不是？但到最後這份心意也沒有達成的可能。

因為西門吹雪等的人并不是玉羅剎。

西門吹雪的客人到了的時候，西市的街道上的鋪子攤販基本已經都開張了，趁着天不亮就出門做買賣營生的人不少，早起出來買東西的人同樣也不少，尤其如今是六月，大夏天的日頭大，不早點來，就只能頂着大中午的烈日出門了，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能曬暈過去。

所以天剛一大亮，這條街就已經熱鬧了起來。

在這清晨的熱鬧中，兩個龍婉怎麽都不會看錯的身影出現在了合芳齋的店門前。

那是花滿樓和陸小鳳。

陸小鳳是來京城湊熱鬧的，這個龍婉是知道的，甚至她還同意了花滿樓到陸小鳳現在居住的地方小住幾天讓他們一起在京城好好玩玩，但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在這裏看到他們。

龍婉以為他們只是恰巧路過，停下來買點糕點，但等那夥計把人領進後院去見西門吹雪時，她就不這麽認為了。

西門吹雪在等的人就是花滿樓和陸小鳳，可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呢？龍婉可從來沒聽自己的小兒子說過這事。

到底是隔得太遠，雖然能看到院子裏三個人在交流着什麽，但龍婉不懂唇語，自然就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但能看出來，花滿樓和西門吹雪應該是第一次見面，陸小鳳在給他們相互介紹。

而且，難得的龍婉在花滿樓的身上看到了他對人的不熱絡，雖然臉上還是帶着笑容，但并不是平常那種溫和自然讓人看了就覺得心裏舒服的輕笑，而是有點言不由衷的勉強笑容。

花滿樓不喜歡西門吹雪，第一次見面他就表露了出來。

龍婉從他的身上讀出了這個意思，很難相信花滿樓會對誰不喜，但碰到西門吹雪這似乎又能理解了。

雖然沒有成為瞎子，但花滿樓依然長成了原著裏那個熱愛生命的翩翩公子，而一身血氣，把殺人當做一件神聖的事情去追尋的西門吹雪，與花滿樓是完全不同世界的兩個人，他們要想合得來，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

而且他們現在還小，所以花滿樓還不怎麽會掩飾那份不喜，于是連沒聽到他們說話內容的龍婉都看出來了，西門吹雪自然不會沒發現。

不過這又如何，他同樣也不欣賞對方，何須在意。

三個人在院子裏說了會兒話，然後就一起出門了。

從離開的方向看，他們很有可能是去李府了。

如果真是去李府，那龍婉大概能猜到他們要去做什麽。

李府裏唯一能讓西門吹雪在意的人，就只有一個阿飛了。

弄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龍婉也沒必要再在客棧待下去了。她下樓退了房，就如來時一樣騎着踏炎回去了。

龍婉的坐騎踏炎如今已經是好幾匹馬兒和小馬駒的爸爸了，但它和咕咕一樣，自己并沒有什麽變化，依然同過去一樣年輕健壯，這大概是因為它們都綁定了龍婉的原因，而像龍婉這些年陸陸續續賣出去的那些馬兒，卻都和普通的馬匹一樣，生老病死，沒有半點區別。

不過因為踏炎身上總是套着馬具，而負責照顧它的馬夫也隔上幾年就會替換，所以除了花如令和幾個孩子，其他人也只以為龍婉是給自己所有的坐騎都取名叫做“踏炎”而已。

踏炎極有靈性，不用龍婉催促，馱着主人的它也知道鬧市裏不能跑太快，只小步跑着往李府去了。

等龍婉回到李府的時候，又正好和花滿樓幾個在門口碰上了。

看到龍婉這麽早從外面回來，而且看着似乎和他們是一個方向回來的，花滿樓有些驚訝。

“娘，你大清早去哪兒了？怎麽這會兒回來了？”

“昨天有點事，出去了一趟。”龍婉含糊道，沒說自己去做什麽，“倒是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要在外面多玩幾天嗎？”

花滿樓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陸小鳳的朋友想要見姐夫，所以我們就回來了。”總覺得自己這麽天天跟着朋友跑不回家，見到母親就心虛了呢。

“那這位是？”

龍婉順勢就把目光放在西門吹雪身上了，近看這未來的劍神果然更加豐神俊秀，器宇不凡呢。

陸小鳳跳出來介紹道：“花伯母，這是我的朋友西門吹雪，西門，這是花滿樓的母親。”

西門吹雪的目光在龍婉的身上掃過，在她的手上多停留了片刻，才順着陸小鳳的介紹叫了一聲“花伯母”。

能被西門吹雪叫這一聲，總覺得是占便宜了呢。龍婉笑着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跟自己一起進去。

“阿飛這個時間應該是在花園練劍，你們要找他就去那兒吧，不過也別耽擱人家太久，他最近都在準備比劍的事情呢。”

“知道了娘。”

“樓兒你等下還和陸小鳳一起走嗎？”

花滿樓猶豫了下，還是點頭了：“嗯，我和他一起。”

最近陸小鳳在調查個案子，雖然不是什麽大案件，但是花滿樓也想幫他的忙。

也是因為這個案子，陸小鳳才會一早去找西門吹雪，想讓他出手幫忙。

本來這事找花家或李家的人都能更快解決，但是陸小鳳也知道最近他們都很忙，加上要對付的敵人還沒到需要龍婉出手的程度，所以他才選了西門吹雪。

畢竟這位也是他新認識的朋友，要物盡其用順便增加一下感情嘛。

但西門吹雪卻說要讓他同阿飛論劍才肯幫忙，所以他們現在才在這裏。

龍婉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主意，不過見花滿樓還想在外面玩也不逼他，只說：“那你記得走前去和你林姨請個安。”

花滿樓點頭：“我記得呢，娘。”

龍婉這才放他們離開，自己轉身回了客居的院子。

院子裏，東方不敗已經起了，正拿着小酒壺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見了她也只懶洋洋的擡了擡手：“回來了。”

龍婉蹙眉走了過去：“大清早的你怎麽就喝酒了？”

東方不敗只是道：“突然想喝了。”

身為江湖人，東方不敗也是嗜酒的，而且酒量不淺，不過他一般穿女裝的時候會注意分寸盡量少碰酒水，但偶爾酒瘾發作了就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喝上一點。

東方不敗又看了龍婉一眼：“你昨晚上殺人了？”雖然是問句，語氣卻頗為肯定。

龍婉有些意外：“怎麽看出來的？”

難道是她身上有什麽鮮血的味道，或者是殺氣還沒收斂幹淨？

她想到很複雜，甚至有些佩服東方不敗竟然能看出來她昨晚殺人了。

結果東方不敗卻告訴她：“早上我的暗衛告訴我，西市那邊昨晚上死了個人，一劍斃命，而且死了的人是‘熊姥姥’她還有個身份是公孫大娘的後人公孫蘭，我就想應該是你動手了。”

日月神教查不到玉羅剎的行蹤，卻不代表查不到別人的，熊姥姥一死，他們就得到消息了，而且鑒于這個人同樣是公孫大娘的後人，他們才會報告給東方不敗。

公孫蘭這兩年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名聲了，只是誰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是“熊姥姥”。

龍婉淡淡道：“你說的對，是我動的手，這樣大概也算清理門戶了。”

“确實很像你的作風。”東方不敗似笑非笑的搖了搖手裏沒用過的酒杯，“要一起喝一杯嗎？”

東方不敗喝的酒自然是最頂級的好酒，，他喝的是葡萄酒，自從龍婉說這酒能美容養顏，他就抛棄了那些烈酒，只喝這一種了，有些人愛美起來真的很可怕。

正好龍婉也喜歡葡萄酒，所以東方不敗一邀請，她就同意了。

小酌幾杯後，東方不敗突然對龍婉道：“你的百花圖已經繡的差不多了，我打算等繡好了就回黑木崖去。”

龍婉喝酒的動作一停：“這就要回去了？你不打算留到七月十五嗎？”

留到七月十五自然是看阿飛和葉孤城的比賽，但東方不敗沒興趣看兩個小輩的決鬥。

“不了，我出來的時間也夠久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見他堅持，龍婉也不再多說，只與他碰了碰杯，祝他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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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說走就走的風格一路既往，龍婉都已經習慣了，所以等到第三天早上沒看到他後，龍婉就知道這人已經走了。

把留在東方不不房間裏的百花圖細心收好，準備等回揚州後就讓人把它制作成屏風。

自上次李尋歡從東方不敗那裏知道南王進京還秘密帶了自己的世子，且這世子長得與小皇帝十分相像後，李尋歡就開始秘密調查南平王，果然發現事情就和東方不敗說的一樣，南王的府邸裏确實有一個年紀樣貌都與小皇帝差不多少年，而且這少年私下裏還在模仿小皇帝的一舉一動，而幫助他練習的，正是之前因為進讒言讓小皇帝修改決鬥場地要來場“決戰紫禁之巅”的戲碼的大內總管王歡。

這王歡因為上次的事情被朝臣們大肆批判，小皇帝雖然因為從小的情分沒有聽大臣們的意見處死他，但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打了他幾十板子，讓他去了半條命，本以為這人會消停了，沒想到他進趁着養傷的時間給南王世子指點小皇帝的各種行為舉止。

李尋歡親自去查看時，那南王世子已經模仿的似模似樣了，不是親近小皇帝的人恐怕還正容易被混淆了。

而唯一最親近小皇帝的王總管卻已經倒戈，那麽只要讓他們抓住機會，李代桃僵的計劃還真有可能成功。

此時非同小可，李尋歡本想立刻就報告給小皇帝，但他沒有南平王準備謀反的确切證據，單憑南王世子長得像小皇帝這點，完全是站不住腳的。

所以李尋歡只能暫時按耐不動，一邊繼續關注南王的動态，一邊準備着在他們動手的時候抓個現行。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等龍婉聽說葉孤城也出現在京城的時候，離七月十五也不過只剩下十天左右的時間了。

越是臨近比武的時間，這京城的氣氛就越發微妙，各種關于兩人對局的賭局開滿了大街小巷，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氣，就等着這場比鬥開始。

然後，一個一直被有意無意忽略了的問題終于被提起來了。

“那飛劍客和白雲城主是在禦林軍的校場比劍的對吧？”

“是啊。”

“那我們要怎麽進去看這場對決？那可是禦林軍的地盤啊，尋常人等連接近都不能吧？”

“對哦，我怎麽早沒想起來，這可怎麽是好？”

沒想到的人可不止是少數，這個時候這些為了這場比鬥特意趕來京城的人們才意識到，他們在京城逗留了這麽久，最後可能什麽都看不到。

這怎麽可以？

一時間，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江湖人又開始鬧騰了，他們也不去其他地方，就一個個堵在六扇門的門口，威逼利誘的要求六扇門的人幫他們争取到時候旁觀這場比試的機會。

六扇門哪裏有這樣的能力？他們說到底就是一堆捕快，就是總捕頭也不過是個六品小官，連上朝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是讓皇帝答應對江湖人開放禦林軍的校場了。

所以這事最後只能繼續上報，報到了他們的頂頭上司李尋歡那裏。

這事李尋歡自然也是不能做主的，但他可以入宮面聖，詢問小皇帝的意思。

小皇帝真的是一個很開明的人，在聽到李尋歡的詢問後，他竟然還有些愧疚。

“原就是朕起了私心讓他們改了比武的場地，讓這些人沒法圍觀這一場對決，自然是該朕補償他們才是。”

但這個補償也不是沒有限制的。

于是小皇帝就表示等比武的時候可以放一部分人進入禦林軍的校場，但人數必然是有限制的。

“此次比鬥皇上同意讓一些江湖人竟校場觀看，但最多只能讓三十個人進入校場，皇上把這三十人的名額都給我安排了，這名單你們覺得該如何定？”

三十人？對比一個可以容納幾千人的校場，聽起來不多，但這數量已經比原著裏多了，不過也是，原著決鬥的地點是在紫禁之巅，那地方就是品級低點的朝臣都不能進去，何況是放一群江湖人進去，而校場就不一樣了，地方大，卻不是重要的地方，而且到時候必定是有重兵把守的，誰敢亂來就準備被萬箭穿心吧。

因為這事本來就與他們家阿飛有關，所以小皇帝幹脆就讓李尋歡來安排了。

而李尋歡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選出這二十人，于是又把問題帶回家，讓大家一起集思廣益了。

花盈笑道：“不如我們把這個拍賣了吧？價高者得，這樣就不用煩惱了。”

“不行。”阿飛先一個就不同意了，他鄒着眉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你這一拍賣，我不就成了賣藝的嗎？”那麽沒檔次的事情，他可不幹。

其他人也道：“确實不太妥當，這可是皇上的東西，哪裏能用來拍賣？說出去又是大不敬之罪。”

反正只要牽扯到皇家，很多事情都要小心再小心。

花盈撇了撇嘴：“那要怎麽辦？不然我們讓他們自己打一場，誰贏了誰就拿一條？”

“盡出些馊主意。”龍婉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這次雖然各大派的掌門沒來，但也來不少高手，要真的讓他們打起來，到時候可怎麽收場？”

這會兒的阿飛和葉孤城可還沒後來那樣的地位，他們雖然足夠優秀，但江湖還不足以冠絕江湖，為了看一場比鬥而自己得先比武，這勢必會讓很多人不滿，讓阿飛平白樹敵罷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麽辦嘛？”

這事确實很讓人頭疼，而且剩下的時間也不長了，他們還得早點拿出章程來。

花滿軒想了想道：“不如先把這名額的事情公布出去，然後也把到時候竟校場要搜身且不能帶任何武器的事情也說公布出去，看看大家有什麽反應，要是不接受這條件，那入場自然沒他的份，要是能接受，那我們再統計一下人數，從裏面選出适合的。”

“怎麽個适合法？”

“既然阿飛和葉城主都是練劍的，那圍觀的人自然也該是學劍的，不然他們就是看了，也不過是湊了個熱鬧，并無裨益之處。”

李尋歡歡喜道：“這個想法不錯，就這麽辦吧。”

見問題到底是有了個解決的方向，龍婉又把話題扯到了其他方面。

“說起來如果我們要去看這次的比鬥，是不是也要算在這三十個人裏？”那樣一來，他們這裏至少就得內部消化四五條。

事關阿飛，就是林詩音都會想去現場看看，更何況是其他人。

李尋歡卻是搖頭一笑：“皇上知道阿飛和我的關系，且你們花家也算是皇親國戚，所以皇上說我們兩家的人想去看并不需要什麽憑證。”

“這就好。”龍婉聞言也是松了口氣：“本來這名額就少，要是我們這些人都占了去，外面的人恐怕也會不滿。”

然後她問道：“皇上可有說以什麽作為進出校場的憑證？”

“有的。”李尋歡從袖子裏掏出一大把緞帶，“這是大內獨有的一種綢緞做成的緞帶，只要拿着它就可以進入禦林軍的校場看這次對決了。”

龍婉蹙眉道：“這是否有些不妥？這種綢緞确實是很難仿制的，但宮裏卻一定不止這些，以那位大內總管的地位，想要拿大恐怕并不難吧？”

李尋歡點頭道：“一開始我也有相同的顧慮，但你仔細看看。”

龍婉聞言，探手從他手裏拿了一根緞帶過來，仔細打量，林詩音湊過頭來看，其他人也各取了一根查看。

很快。龍婉就發現了其中端倪，只見那緞帶底下角落出，有一個極為細小的字體，因為這緞帶是天藏藍色帶花紋的，所以不仔細看的話，那小字也看不出來。

而且湊近了看，那不過米粒大小的字體竟然只有一半。

再看其他的緞帶，每一條上面的字體都不一樣，但都是一樣缺少了一半的，且有些是少了上半邊，有些則少了下半邊。

“這些字是我寫的，寫的時候我在上面墊了一張紙，把字一半寫在紙上一半寫在緞帶上，那些紙我也收好了，到時候誰拿了緞帶來，我就讓人用這紙比對緞帶的字對的上的，自然就是真的。”

“這個主意好。”衆人笑道，李尋歡文武雙全，他的字既有文人的優雅又有武人的豪邁，鐵畫銀鈎，本就極難模仿，如今又是這樣留一半的，自然就更難了。

“還能再加一上一條保證。”龍婉想了想道，“我麽可以先定下人選，但不發緞帶，只在最後一天交給他們，這樣一來還能讓想動手腳的人措手不及。”

而南王那邊要是想在這次的比鬥上做手腳，那麽應該現在就已經開始布置了，甚至這說是只有三十條的緞帶，此時說不定也已經仿制了幾十上百條。

而他們最後一天才發這做了記號的緞帶，讓對方措手不及，沒辦法提前想到破解之道，這樣一來誰拿的是真的誰拿的是假的就一目了然了。

“好極，就這麽辦。”李尋歡大笑一聲，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