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少爺的打算
【感謝書友‘戰暴天’的打賞，還有‘彎刀武西郎’的催更，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是一張催更票，呵呵！抱歉】
書房的一排窗戶都打開着，朝向東南的窗戶正好将上午的陽光迎接進來，細小的塵粒在強烈的光線中浮動，讓明亮的光線顯得特別生動，書房的椅子上雖然坐滿了人，但是卻都像雕塑似的一聲不出，目光的焦點正是面對着窗戶，陽光照射不到的書桌後面的少年。
“你們幹嗎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的話很奇怪麽？”陸有貴打破了書房裏的沉默，他對大家的态度感到奇怪，難道自己說的話真的那麽難以理解麽？
對面的衆人活過來似的面面相觑，連站在陸有貴身邊的陸湘，也皺着細細的眉毛滿臉的不解，陸忠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看了看沒有出聲陷入思索的孫女，開聲說道：“少爺，不是你提出了旱災的推測麽？不是你說現在帝國的官府狀況根本不能應對這場大面積、長時間的大災害麽？”
“對呀！我是這麽說來着，現在的結果不是也證明了我的猜測麽？”陸有貴伸手拿起桌子邊的茶壺，搖了搖感受了一下裏面的茶水，給自己已經空了的茶杯倒上一杯茶水，眼睛只是跟陸忠對了一下。
少爺的動作給陸湘提了一個醒，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少爺手裏的茶壺，繞過書桌，給大家的茶杯裏都續着茶水，耳朵卻支得高高的，仔細的聽着爺爺跟少爺的對話。
“少爺，你當時還推測帝國西部災區會發生大規模的暴亂，最終會影響整個帝國當然也會影響我們石山領，所以我們才需要加強石山領的軍事保衛力量，保護我們石山領的安全，對吧？”陸忠繼續問道。
“對啊！忠爺爺，你到底想說什麽？”陸有貴看着大家點頭贊同的樣子，似乎都明白陸忠想說的是什麽內容，而唯一不知道的似乎正是自己，難道自己的智商真的這麽成問題，這個推測讓陸有貴十分郁悶。
“少爺，我想說的是既然你早早的就知道戰亂有可能蔓延到石山領，而且還安排石山領加強衛隊和防禦設施建設，進行全面的訓練和演習，這不正是在做着戰争準備麽？可是剛剛你卻說，我們應該最關注不是安全問題，這。。。似乎跟我們的先前的做法有些矛盾吧？”陸忠說完，望着一臉放松表情的少爺，不知道少爺怎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陸有貴松了口氣的原因很簡單，原來不是自己的智商問題，只是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罷了，石山領的這些管理者最近都忙着完善石山領的安全問題，這一段時間整個石山領的主要工作就是軍事防禦問題，所以大家心裏頭潛意識的認為戰争不遠了，石山領的安全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否則何必緊張兮兮的不停的完善防禦設施，何必進行全面的軍事訓練和演習呢？而剛才陸有貴忽然說安全問題不是主要問題，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說法當然讓大家有些無法接受了。
想通了這點，陸有貴笑着說道：“原來是為了這個呀。那個。。。我先問大家一個問題吧，大家覺得石山領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陸有貴這個有些突兀和不着邊際的問題再次讓大家愣住了，這正說着石山領的安全問題呢，怎麽少爺忽然又問起這樣一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
陸湘眨了眨眼睛，認真的想了想，脆聲說道：“少爺，石山領是我們的家園，當然是個好地方了，你看我們石山領有山有水，生活富足安樂，村民們淳樸勤勞，而且在少爺帶領下，石山領還在不斷發展，以後一定會更好，我說得對麽？”
陸湘的話自然沒錯，也當然得到大家的贊同，連陸有貴也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錯，這就是我們的石山領，我們的家園。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土窩呀！自己的家再不好，也會讓你覺得是美好的家園。但是，大家有沒有想過，我們石山領在別人眼裏是什麽樣的呢？”
陸有貴停頓了一下，環視了一圈大家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等回答接着說了下去：“石山領在龍嶺鎮的縣衙裏有着完整的資料，我們心目中富足安樂的家園，只是龍嶺鎮最貧窮的邊遠領地，一個連稅務官也不願意來的地方。”
石鎮遠‘啪’地在自己額頭上拍了一下，恍悟似的大聲說道：“少爺你是不是想說我們石山領在外人的眼裏根本就沒有戰略價值，所以根本就不會成為争奪占領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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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鎮遠的話像是打開了大家困擾思路的窗戶，頓時讓心裏豁然開朗，思路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小六子雀躍的說道：“對呀！不過還不止，不單止在這些，在地理位置上，我們石山領地處偏僻，也沒有任何戰略價值，除非有人想通過這裏進山做野人，否則不會占領這裏的，完全沒有意義。”
“對呀，這樣說來，我們石山領應該不大會卷入戰亂吧。。。”
看着情緒忽然有些激越并七嘴八舌讨論着的衆人，陸有貴有些無語，這些農夫的思想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活躍了，不過貌似自己一直都鼓勵大家這種自由思想的行為的，真是自作自受。
側頭看了看眼睛眯成兩彎月牙嘴角含笑的陸湘，正在注視着大家的熱烈讨論，在她的心裏也有一樣的感受，就像是原來壓在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被搬開了，整個人忽然覺得十分雀躍，并且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這種解除壓抑後的情緒發洩出來。
好一會，大家的情緒才平複下來，看着有些郁悶的少爺，大家都有些尴尬，沉默了一會陸有貴開口說道：“剛才大家也讨論了一會了，應該對我們石山領的安全問題有了更全面的認識，當初我之所以提出加強衛隊建設，進行全民訓練和加強防禦設施，不過是未雨綢缪。我們對可能持續幾年的自然災害要有思想準備，戰亂很可能會蔓延到整個大陸北方，然後向南方發展。但是，正如剛才鎮遠所說，我們石山領完全沒有戰略價值，誰會在乎這麽一個沒有意義的地方呢？所以，我們要防備的不是大規模的戰争，而是在帝國正常秩序崩潰以後可能出現的大批盜匪、亂民和潰兵，以我們現在的準備，對付這些散兵游勇應該沒有問題，所以，我才在大家完成了防禦準備以後，提出要重點關注在戰亂中獲取我們石山領進一步發展的資源問題。大家就這個問題來讨論吧，另外，福叔下一批安排的是兩百戶新領民，一千多口人，大家也要讨論一下接收的問題。”
陸有貴已經對安全問題做了總結和說明，大家也不再探讨這個問題，所有人的注意力轉向在戰亂中為領地尋求利益和壯大領地的問題。
陸忠首先開口：“少爺，在戰亂時期，最有價值的是糧食和兵器，我們是不是從這兩個方面着手？”
陸有貴看了老人一眼，這個老爺子是在抛磚引玉麽？糧食和兵器可不是石山領能夠玩轉的東西。
看着少爺看過來鼓勵的眼神，陸湘心裏覺得甜甜的，接過爺爺的話題說道：“糧食和兵器不是我們能插手的領域，這些方面都是那些大型的傳統家族勢力把持着，我們現在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跟他們起龃龉。我們可以将目光再放開一些，其實剛才爺爺說的糧食和兵器我們可以合在一起說成是戰争物資，那麽戰争物資是否僅僅只有糧食和兵器呢？我看不止，像藥材、布匹、特種木材等等，甚至礦石、馬匹馱獸都是戰争物資。”
陸安平接道：“還有人口，我們石山領還需要人口。”
小六子也接着出聲：“我覺得我們石山領最适合發展藥材種植，我們有大片的荒山荒坡，西南面還有一個巨大的藥材寶庫，我們将來以藥材作為石山領的主要銷售物品比較合理，而且，少爺提出的成藥已經有了進展,加上制藥形成産業也可以容納大量的勞動力，我們完全可以以經營成藥作為石山領未來發展的一個主要方向。”
“對！而且成藥的運輸也比藥材方便，價值也更高，這個主意我贊成。”謝東似乎對發展藥材種植和制藥有着強烈的興趣，事實上藥材種植項目正是他主要負責的項目之一。
“我也贊成種植藥材和經營成藥。。。”
等大家都參與讨論了一會，沒有什麽新鮮的話題了，陸有貴才插話說道：“湘兒，你給大家總結一下，還有說說大方略，我們不能光在細節上打轉吧。”
陸湘溫柔的點點頭，擡起頭掃視了一圈，柔和的笑容變成自信的微笑：“各位，我們探讨的問題其實質有兩個方面，一個是資金的積累另一個是人力的積累。人力的積累包括人才培養和勞動力的增加，這些是石山領發展的根本，我們所做的一切，目的都在于此，都必須圍繞這個目的進行。另一方面資金的積累從何實現剛才大家都有不錯的建議，包括藥材成藥經營，此外還有出讓技術合作生産等等，這一方面，我們應該以建立屬于石山領的商團為目标，在帝國甚至別的國家建立自己的商鋪。我建議，我們今後一段時間的工作，就以這兩個目标作為核心。至于剛才大家提出的各種建議和意見，等會後可以責成相關的人員形成書面的計劃書，然後在讨論執行。”
“說得非常好！”陸有貴毫不吝啬的出聲贊賞，看了一眼面色潮紅的湘兒笑了笑，接着說道：“剛才湘兒所說的我想請大家記住，我們石山領發展的根基是‘人’，沒有人一切都是空談，向內向外的發展問題，我們将以黑石農業和陸氏投資為主，通過經營食品藥材等優勢行業，建立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商業網，有了這個根基才能為石山領的發展提供持續的資金支持，其目的，歸根結底還是為了‘人’。”
說到這裏，陸有貴停了下來，緩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關于剛才讨論的內容暫時不要擴散，安平、湘兒，你們确認一下相關事務的負責人員問題，我就不參與了。中午大家就在這裏吃飯，下午你們再将接收新領民的安排也商量一下。”
在陸湘不滿和陸安平無奈的眼神中，陸有貴悠然自得的走了，還真是個甩手領主。
陸有貴的離開只是他的懶病發作罷了，大的方向和根本問題已經解決了，剩下的事情這些人都能做好，自己又何必再攙和呢，再說，自己的思想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向地球時代的價值觀靠攏，陸有貴可不想用自己的價值觀去改變他們的價值觀。與前世地球人的價值觀相比，這個世界的人們的價值觀更加簡單和樸實，陸有貴不知道地球人的未來會如何，但是地球人的價值觀确實沒有多少值得驕傲的地方，更多的是讓人失望和诟病，甚至絕望。而這個世界的人們思想還沒有那麽複雜和多疑，這讓陸有貴更加小心，不敢随便将這些寶貴樸實的東西污染了。這也是當初他反對陸安平急于改變分配方式的根本原因，有些東西一旦開始就很難回頭了，一旦人們心裏将社會分配所得的多少作為人生成功與否的标志，物欲價值觀就會成為主流，而品德價值觀則沒有了市場。陸有貴更喜歡的，或者說更期望的是将品德和獲得挂鈎，所以他不能将貧富分化這頭怪獸放出來，至少在石山領，在他的掌控下的石山領是堅決不行的！
陸有貴獨自站在二層平臺的邊緣，看着在廣場上玩耍的孩子們，還有在烈日蒸騰下仍然活力十足的領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有些灼熱的空氣，心情忽然奇怪的輕松了下來，也許自己的目的不能實現，但那又如何呢？能來到這個神奇的世界，還不敢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那豈不是太可惜了，至少自己努力的去嘗試一下啊，看看能不能帶着自己的領民們，走一條不一樣的路。即使最終不行，也能讓他們擺脫貧困，過上富足的日子，那也不錯呀。
陸有貴望着領地的風景，背後不遠的廚房窗戶裏，一雙明亮的眼睛也正滿含柔情的注視着他，灰色滾着金邊的長衫在微風中輕揚，明媚的陽光下，他的整個人都像在發光，強烈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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