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章節
算我一番話後他的面色緩和下來了,指了桌上的馄饨問:“哪些是你包的?”我劃拉了半圈,聽見他徑自決定:“一會這些我吃,你吃我包的。”
我不由去看他包的那些馄饨,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真不為過。大大小小不說,有的都是開口的沒粘牢,這種馄饨下到水裏肯定就成灌水的了,難為老媽還能誇贊他包得好。
“你那是什麽表情?不樂意?”
我快速擡了下眼,見他臉上仍有愠色,大有我如果說不就翻臉的意思。
看我點頭後這才收了眼神,撚起另一塊馄饨皮子有模有樣地繼續包起來,我看他動作生疏忍不住伸手過去,“你要把這皮子卷緊一些,要不餡料都包不住。”
指尖微觸就被他抓住,眼皮未擡清幽而問:“我父親跟你說了什麽?”
心頭一跳,他當真是單刀直入連給我避閃的機會都沒,掌間指力看似很輕卻絕不懷疑只要我手掙動就立刻緊緊拽住。而我的離開他已經斷然将責任歸屬為他父親,但其實我并非是因為他父親來找我。
我說:“莫向北,如果太為難的話......”
“太為難你要怎樣?”我話沒說完就被他冷聲喝斷,眉眼擡起射出一道寒光,“季蘇,我不可能會放了你,從前、現在,或者是将來,你都休想那個念頭!”
怔看着他,心頭某處鈍痛不已,剛才我只是想說如果太為難的話可以先不用顧慮我的感受,就像除夕這樣重要的日子他應該是留在那座城市的。但他似乎理解成我要他放手......他性格裏的偏執與孤傲早就用在了我身上,對我總是勢在必得,不容許我有絲毫退縮。
我輕輕回握他已經暴起青筋的手掌,直視他寒漠的眼睛,“那你把能告訴我的都告訴我,而不是一直瞞着。”我不想再被誰來告知他在幹什麽,又給我看一堆莫名其妙的照片。
“好,跟我走。”他二話不說就拉了我起身,剛好老媽出來看到了問:“你們去哪啊?”
他回過頭和聲道:“阿姨,我和蘇蘇去樓下走走。”老媽眼中露出了然,定然以為我們年輕人和解了,于是道:“去吧,一會喊你們回來吃年夜飯啊。”
我們走出了小區,起初兩人都沉默不言,北風吹得人有些瑟瑟,我看了眼他單薄的衣服不由問:“你不冷嗎?”他倒是實誠:“冷。”然後伸手來攬我腰與他緊挨着,我沒反對,貼近了後他卻又埋怨:“你怎麽穿得像個球?”
沒好氣地回:“你當是你呢,這麽冷的天自然要多穿點了。”
他輕哼了一聲沒繼續這個話題,語鋒一轉了舊話重提:“我爸怎麽給你說來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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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了一瞬後答:“他什麽也沒說,就是給我看了一組照片。”腰間的掌微微一緊,像是漫不經心而問:“什麽照片?”
既然說開了我就沒想瞞着:“是你和小南在一起時候的。另外,你爸說你們會在年後訂婚。”莫向北聽後丢來一句:“你信了?”我淺聲答:“在沒有任何可駁斥的理由前,我信。”
腳下一頓,把我掰轉面向了他,幽沉如水的眸在我臉上審視着,過了數秒後輕哼:“你吃醋時不是這種态度。”對他有些無力,原本想強硬一點能迫出他背後的隐情,可這人将我看得極透,連情緒的波動都逃不過他眼睛。
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至少給我說說關于這些的緣由吧。”
他倒也幹脆,眸光一轉便拉了我邊走邊道:“前陣子在h市耀明不是舉動明顯,還把你拉下了水麽,我當時從公司調度了心腹過來。沈熹就是乘着這時機鑽了空子,他那招使得是聲東擊西,有意拿這邊的事絆住我卻在秦風暗動手腳,等我發覺時木已成舟。”
“這就是你那時急着趕回京城時的原因?”
他點了下頭:“這是其一,我爸那邊也遇到不順的事,所以讓楚橋謊稱突然發病召我速回。回京之後,我一直忙于從中周旋,卻不防陳華濃也進來插一腳,更沒料到沈熹如此大膽到敢拿你作威脅。他們要什麽我清楚,我也不在意被拿走什麽,因為失去了還可以再拿回來,但是當在那間醫院裏看到你時我對自己發了個誓。”
這些商場裏刀光劍影的事在他口中都是用平靜的口吻而低沉淺述,等着他繼續卻不見有後文,忍不住問:“你發了個什麽誓?”
“我不會放過那些人。”
他說得是那些人,而不是單單一個沈熹,其中還包括了誰?心念一動,難道他與“小南”一起也是因為這?他想幹什麽?
我倏而拉住他的胳膊,直直地看進他黑眸中,語聲焦切:“你要拿你自己去賭?”
他的眸光閃了閃,直言不諱地對我道:“沈陳兩家合謀共計步步緊逼,以為我退出秦風便拿他們無可奈何只能低頭妥協,那就讓他們這麽以為着好了,倒要看看最終鹿死誰手。”
“可是......可是你知道那小南是假的嗎?這一切都是沈熹的陰謀啊,我在被他囚禁的那家醫院見過真正的小南,她還神志不清地躺在那,之前我們見到的只是他們找來的替代品。”我怕他把自己當作賭注壓下去設局,最終會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啊。
莫向北的臉上并沒有太過訝異,只略一沉吟了道:“小南無論真假其實都不過是一顆棋子,他們要的比你想象得要多。”
他的意思是沈熹推出一個假的“小南”,為的也不過是假借報仇之名,真正的目的當然不可能僅止于此。他用力攬了下我,又道:“既然是這樣,那就讓他們嘗嘗以為美夢成真卻最後得不償失的滋味,有些事也到了該清算的時候了。” 今天會出去,下午的更可能也要晚一點
第113.除夕(3)
我心中一動,不禁抓緊了他:“你指什麽?”
只見他輕眯了下眼,幽遠而道:“雖然還不肯定,但大抵不會有錯。”他在意指五年前沉船那件事,我說:“沈熹有向我承認過他主導了整個過程。”
“沈熹......”他輕念了這名字,然後問:“蘇蘇,你信他那些說辭嗎?”
“我認為如果小南兒時确實在他們家長大,那兄妹之情固然存在,只是以仇恨一說來引導沉船太過牽強了。他應該有別的目的,與利益挂鈎,只是想不通為何五年前沒有動靜要隔了五年再來運作。”
“因為五年前只是種了一個因,這五年用來潛伏安排,而今到了他驗收成果的時機了。”莫向北眼神特別深幽難辨,他說:“名利場上的勾心鬥角我向來不懼,前提是我在乎的人要安然若素。”他轉過眸,深深凝望我:“蘇蘇,現在知道為何我要把你送到老爺子那去嗎?先安內再攘外,唯有你安然待在我熟知的地方我才會沒有後顧之憂,也才可以放手去做。可知道今兒一大早當我興匆匆地跑過去卻得知你人都走得沒影兒是什麽滋味不?”
說不觸動是假的,那點存于心底的芥蒂煙消雲散。是的,即使我明知那些照片可能是合成,可能是故意的視角拍攝,也可能是他為了權謀某事而不得不做的妥協,但心底要說一點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買戒指、年後訂婚、他很為難......莫父其實深谙人心,他知道假如只是拿錢來侮辱我,那我定然不會去理會。因為我如果是為莫向北的錢,那麽還有什麽比抱緊他更對自己有利?而我如果是因為愛,那金錢于我不會有所動。莫父甚至不用曉之以理,只把莫向北所面對的現狀攤開在我眼前,就讓我丢盔棄甲而離了。
不管如何,莫父站得是他的角度和立場來看待整件事,我無可厚非,關鍵還是在于莫向北的态度。他現在把整個事都跟我攤牌,也将所處之境道明,我如何還能對他生怨?
咬了咬唇低聲道:“本身過年我也是要回來的,就只是沒讓老爺子告訴你而已。”
他把眼一瞪,“別提他,走時我連他都狠狠數落了一頓,盡給我沒事找事做。”
我愕然:“那是你外公啊。”他把眉一挑:“又怎樣?我把人放他那就指望着他給我看着,卻乘着我兼顧不暇時不但把人給放了還隐瞞軍情。”
“說得好像我是你囚犯似的。”
“誰說不是來着?你就是我的囚犯,沒我同意誰放你走就跟誰急。”他說着覺得仍不解氣,低頭重重落了一吻在唇上。
我飛快地擡眼看四下,總算因為除夕大家都早早回了家,此時雖只是傍晚五點多路上已經不見有人了。他見我如此更是不滿,一個翻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