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節
光從氣勢上而言,即使莫向北獨身一人走進來也不會輸于對面的那兩個。沒有人開口,氣氛就這麽僵持着,很快一支煙燃完了莫向北将煙蒂按滅在桌面時何嘉明沉不住氣地先似笑非笑地問了:“怎麽稱呼?”
“姓莫。”莫向北淡淡丢去兩字。
何嘉明臉色一陰,是張鵬打了圓場:“莫先生是吧,哥兩個也沒惡意,就是請你出來喝喝茶閑聊幾句,不知在哪高就?”
莫向北輕笑了下,語聲清淺:“高就談不上,也就與蘇蘇一起在h市糊口飯吃。”
“h市?喲,這可是大城市啊,但與我們吳市不屬同一個省,會不會有些越界了呢?”
莫向北依舊是剛才那個調調:“有時候也是無奈,誰讓我家蘇蘇是這邊的呢,只能勉為其難地越界伸手過來管一管了。”
何嘉明猛的一拍桌子,揚高聲喝:“那你這手伸得也未免過長了!”
氣氛陡然而變,隐隐看到敞開的門外人影髯動,似乎形勢一觸即發。我忍不住在桌下去握他的手,卻發覺一片冰涼,心驟然而沉的同時被他反抓住并且用力握了握。随後聽見他道:“事在人為,有沒有能力都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呵,原來還是個情聖。但是真不是我不肯給老同學面子,實在是今天這事吧難辦,莫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們嘉明本是幹實業造福百姓,被人從中作梗鬧事而被迫中斷,原本也就只是給鬧事者一些教訓以儆效尤,可莫先生你橫插一只手進來怎麽樣都不合規矩吧。”
張鵬說話打的是官腔,可明顯對何嘉明在偏袒。
第85.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看莫向北的眉宇微蹙,神色似有不耐,果然聽到他問:“那現在手不伸也伸了,你們就直接給個說法想怎樣吧?”
何嘉明聞言眸光一利,沉了臉說:“夠爽快,既然手伸那麽長越界了,那就把這手廢了,今兒這事算了了。”我聽到這再也不能淡定,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不可能!”
他們竟然想要廢了莫向北的手!這世道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就算當真強龍不壓地頭蛇,也不可能由着他們勾結了在光天化日下幹這種事!
何嘉明突的摘了眼鏡砸在地上,露出眼鏡背後冰冷銳利的眼,直直逼視着我道:“不可能嗎?那如果不廢他的手,就廢季老師或者江老師的手如何?有件事你可能貴人事多忘記了,我卻一直沒忘呢,當年我爸給學校作投資也就讓你爸把賬目稍微弄好看一點,可你爸卻不識時務,還差點把我爸給整進去了。這筆帳,我銘刻于心至今呢,季蘇。”
心頭一震,遙遠的記憶裏确實好像記得在兒時學校裏發生過投資商的糾紛,但其中居然還牽扯到老爸做帳我是完全不知,更不知那投資商居然是何嘉明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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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化工廠造在我們家正前方,以及老爸被抓進去根本就是預謀,而不是巧合?
整件事原本就是蓄意報複......我不敢想假如陸少離沒有參與進來把人救出來的話,老爸在裏頭還要受多少苦,還有老爸回來當晚明顯情緒不穩很有可能精神上受到過什麽折磨。
長到我這年齡不至于太天真,但也從不會惡意揣測,可當真的社會陰暗面降臨在自己家人身上時,心裏湧起的憤怒與心疼難過無法抑制。
我将手從莫向北的掌間抽出,雙手撐着桌面站起與何嘉明對視,一字一句地道:“我父親幹了一輩子的老會計工作,盡着自己的本職責任,但凡有人遵紀守法不逃稅漏稅,根本不可能會有任何問題。所以,與他何幹?有句話不知何老板聽過沒?”
何嘉明陰戾的眼中已經滿是怒氣,卻仍然耐着性子問:“什麽話?”
我手指向天,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頓了頓,又道:“還有一句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是嗎?那今天我就做了試試看你這話會不會應驗!”
張鵬似乎覺得形勢過了,起身來勸:“嘉明,別沖動。”但何嘉明卻拿出手機放到耳邊,像毒蛇一樣盯着我對手機裏頭說:“把季雲的手給我折了!”
心頭猛的一抽之後太陽穴就汩汩而跳,就在這時身邊忽然響起一陣音樂鈴聲,然後聽見莫向北語氣沉定而道:“你再不來就不用過來了。”他頓了下,輕描淡寫又再說:“是嗎?那還不快滾進來。”話落就聽見門外幾聲悶哼,随即便看到何嘉明的手下滾倒在了門邊。
何嘉明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在揚聲吆喝:“什麽事?”
可下一秒有道身影走入視線,還正在舒展着手腳筋骨,顯然剛才幹淨利落動手的人正是他——陸少離。我沒想到本該已經開車離開吳市的人,居然會出現在這裏,尤其是他還帶了人過來。那些人除了其中一人是穿着深藍制服外,其餘的都是便衣,但只看肅穆的神色便大約猜到是什麽人了。
張鵬終于反應過來,走上前詢問:“你們有什麽事嗎?”
陸少離看都沒看他就直接越過,他身後一名便衣沉聲而道:“張副秘書是吧,之前接到報警稱這裏有人聚衆鬥毆......”
張鵬和何嘉明都被“請”走了,順帶還有那幾個混混,他們的去處我不關心,只關心剛剛何嘉明打的那個電話。急切地去拽莫向北的衣服,“我爸媽那邊怎麽辦?”
沒料陸少離噗哧而笑了道:“季小五,放心吧剛才那姓何的電話是打不過去的,老大肯定把這一片的信號給截取了。另外,學校那邊早就有人過去了。”
心頭一松,剛才聽到何嘉明發狠地下令要斷老爸手臂時我幾欲昏厥。問起陸少離為何還留在吳市,他看了眼莫向北道:“還不是老大有先見之明,他覺得你家老爺子這事蹊跷,一般這種事也就花點錢能搞定了,如今卻需要動用到關系,顯然是特意交代過的。我命苦,被他指派了去暗查,你們在那風花雪月玩的不亦樂乎,我卻跑斷腿啊。”
就是說他口頭上說着要回h市,實際上根本沒走,不會是......“你還住在酒店吧?”他挑挑眉,“要不然呢?有人管吃管喝管五星級酒店住,我還有必要挪窩嘛。”
所以我電話打給莫向北之後,兩人肯定就在一起商定對策,兵分兩路:一個來赴約,一個去調度人手。這時陸少離飄了眼莫向北,戲虐而笑着調侃:“難得見你如此收斂啊,怎麽,還怕這麽一個小喽啰翻天不成?”
莫向北不客氣地回:“君子動口不動手,不像某些人就只會使用野蠻途徑。”
“得了,你把人家工廠的老底都給掘了,比起我那幾拳開可重多了。”陸少離扭頭又來看我,“季小五你一定不知道,咱們家老大還坐在大京城的辦公室裏時就一怒為紅顏,讓人去掘人家陳年舊賬了。依着這些年何家那老頭子行賄的金額,估計能在裏面養老了吧,就那小子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在外面橫,連你都敢來動,老大索性把事提前了。”
聽着他們的話,我早已唏噓的不知該說什麽。
莫向北這是不是就叫——運籌于帷幄之中,決策于千裏之外?忍不住又去拉他的掌,卻感覺好似比之前更冰涼了,正要開口卻聽陸少離在問:“不過季小五,你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呢?”
我不明其意,下意識地反問回去:“什麽?”
“剛你最後撂的那幾句話啊,氣勢十足的,有老大風範啊。”
莫向北一聲冷哼,傲嬌無比地道:“也不看看誰調教出來的。”
我頓感無力,剛才實在是因得知真相而氣怒交加,他們披着“老同學”的外皮卻做着這些陰暗的舉動,甚至目無王法肆意妄為。第一次感覺到強權在某些時候是有必要,否則今日這情況沒有莫向北,必然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只是莫向北的神色看着有些不對,眼神都顯得無力起來,他忽的一個踉跄往我身上靠過來。吓得我連忙張手去攔,但錯估了自己的力氣和他的重量,被他壓來的重力帶着往桌椅間而倒,眼看就要面朝那只紫砂壺而摔,腦中一閃而過剛才那得罪了何嘉明的服務員,沒想轉眼我的下場就和她一樣......
就在我離紫砂茶壺一寸的距離時,突的橫過裏伸來一只手,只聽砰的一聲響,我的臉幸免于難撞在了桌面上,而那只茶壺被摔在了地上。
随即頭頂傳來陸少離的驚異詢聲:“老大,季小五,你倆要親密也看看場合與地點啊,這是要浪漫不要臉的節奏嗎?”
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