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囑托
回到現實時間的螢草有些恍恍惚惚,她的表情實在是太明顯了,就連沢田綱吉都覺得有些不對,他看着螢草保持着一個奇異的姿勢,她下半身站得筆直,腰部卻往前傾,像是被什麽非常重要的東西吸引了目光,她的身體可以說柔軟地幾乎折成了一個九十度的直角三角形。
這個姿勢非常地詭異,簡直就像是她被困在了某個地方不能動彈,但是前方卻有着完全吸引她前行的事物,沢田綱吉這樣想着,便猛然想起了十年後火箭筒煙霧之後的那叢蒲公英,他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脫口而出道,“螢草,你的本體是什麽?”
螢草這才像是回過神來,因為她的姿勢十分不好保持平衡,她往前踉跄了幾步甚至還扶住了沢田綱吉的手才站穩,她有些奇怪地打量着沢田綱吉,雖然大部分的妖怪的本體都挺簡單地便能看出來,但實際上問妖怪的本體是一件失禮的事情,沢田綱吉怎麽突然想要問這個。
大概也發現這可能是一件不能說的事情,沢田綱吉有些慌慌張張地想要彌補般地說道,“對不起,這是不能問的事情嗎?”
“不,”螢草搖了搖頭,她心裏雖然很奇怪,但還是解釋道,“我的本體看着非常像蒲公英,但是會在夜空之中發光,如果花瓣被風吹散的話,就像是一大片螢火蟲突然在夜空中起飛,像我們這類妖怪一般都是聚族而生的,到了那個時間點,大家就會一起在滿月的月光下開花,花團兒就像是觸手可及的銀河,閃爍着無數的繁星。”
雖然場景很美,但是螢草想起來還是有點尴尬,那個美得沉迷其中的時間點是螢草的求偶季節,螢草們就像是孔雀一般來展示自己的花團的健康以及蓬松情況,除了螢草本族的人之外,偶爾也會有外族的妖怪過來看熱鬧,當然螢草沒有讓其他妖怪見證自己找伴侶的愛好,這些妖怪都是已經預定好的外族伴侶,來這純粹就是走個過程,相當于集體婚禮來蓋紅章的,一般預定了伴侶的螢草都是老司機,他們甚至懂得用花團的絨毛兒在夜空中假裝煙花,特別的浪漫。
最多的就像是土匪一樣的螢草,直接用蒲公英的絨毛糊了對象一身霸道地宣示主權,扯高氣揚一番就直接抗走,如果對方不願意的話,甚至還會直接大打出手就地叮叮叮起來,甚至可能整個求偶期都會一直叮叮叮這樣過去,這樣的話就注定在這一個季度都只能打光棍了。
為了伴侶大家都會非常地拼命→→,所以說螢草明明是一種非常兇殘的妖怪,不知道為什麽整個妖怪界的普遍認知的是螢草真得非常柔弱呀,他們一定是沒有見過兩只螢草争伴侶的場景。
對的,晴明阿爸除了擔任了一般陰陽界的知識普及以外,還深怕螢草要打一輩子的光棍,迫不及待地帶當時即将成年的螢草去了族群的聚集地蹲點看人家求偶。
然後晴明阿爸就被糊了一身的蒲公英毛,螢草一個接着一個非常兇殘地把同類都抽了回去,甚至還得了一個“花團上的毛都沒有長齊就早戀的螢草”的稱呼,在同族內一戰成名,并且還有了未成年妖怪禁止觀看的限.制級的條例出爐,這被所有未成年的小妖怪摒棄的條例,來源就是兇殘的小螢草_(:3」∠)_
不過,妖怪的本體都會和妖力相匹配,螢草如果自身真得化為本體的話,大概就和謠言中的說法差不多了,高度三米也許嫌不夠,甚至還會繼續生長,畢竟螢草在妖怪之中的年紀真得并不算大,頂多也就算剛剛脫離了幼崽的程度吧。
聽着這話沢田綱吉的臉色便變了,他想起了那叢類似于蒲公英的植物,皺着眉毛問道,“螢草什麽時候會選擇變成本體?”
“啊,受了嚴重的傷?”或者死了之後動用孢子“複活”,螢草有些茫然的神色便立馬變了,握着蒲公英的手一下子拽得緊繃,她想起一件事,在那個時候她是被埋在土裏面的,她像是幹渴一般舔了舔唇角,她指了指奶牛小嬰兒手裏的大炮,“這是什麽?”
“啊,”沢田綱吉順着望過去,正好看見藍波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将十年火箭筒塞回了他的異次元頭發裏面,“十年後火箭筒。”頂着螢草的目光,沢田綱吉還是給螢草解釋了一番這個的作用。
和十年後的自己互換五分鐘,螢草沉默了,她無意識地拽了拽手裏的蒲公英,這給她帶來了無盡的安全感,十年後的自己埋在土裏以及沢田綱吉的問話裏明顯透露出一個消息來,和自己互換的十年後的螢草變成了蒲公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不就意味着她“死”過一次了。
這怎麽可能,螢草并沒有任何吹噓自己的意思,但是事實就是這樣,這個世界上除非一擊便能将自己殺死,否則螢草就可以說是不死之身,就連當時的一拳超人茨木童子可以說都無法對自己一擊必殺。
但是如果對方是晴明阿爸呢,螢草也不能确定短時間的錯愕會不會使她在那段時間裏面中了其他的埋伏。
螢草便無法避免地又想起了那道身影以及熟悉的靈力波動,雖然只有驚鴻一瞥,但她的感覺的的确确是晴明阿爸的,但是一千年了,就算晴明阿爸再怎麽強勁都不可能活着吧,而且晴明阿爸是那種非常尊重萬物規則的人,他就算找到了法則的漏洞但也絕對不會利用這個來使自己活下去,螢草并沒有看到一個正臉,也許是心裏的自我懷疑,螢草發現她突然也無法确認對方到底是不是她的晴明阿爸。
這個時候螢草想起了鏡玄,他的體內含有晴明阿爸的精血就像是天生可以用來檢測他的血脈的儀器,螢草摸了摸她的背後,只能摸到兩顆圓滾滾的花團子,再摸索幾下,也只能看到斷掉的莖脈,螢草一驚,連忙往四周看去,也沒有費多大勁一低頭就看見躺在地上的那面八卦鏡,應該是之前十年後火箭筒的沖擊将它打了下來,這樣子沒有去過未來的鏡玄并沒有見到那個疑似晴明阿爸的身影。
“我想再去一次,那個未來。”螢草幾乎在一瞬間便做好了決定,她轉過頭右手握拳堅定地看着沢田綱吉,“我有件事情想要确認。”确認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晴明阿爸。
“我的意見是你最好不要去做這件事,”說話的是reborn,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樓上跳了下來跑到了沢田綱吉的肩膀上,他直視着螢草的眼睛,“十年後火箭筒送到的未來,只是衆多可能性的一種,你就算再次進入也不一定是同一個時間點,而且,”他抿了抿唇,非常鎮定地揭露了螢草在未來已經“死”了的可能性,“你在未來的那種‘死去’的狀态,再來一個五分鐘絕對會被別人發現異常,那邊并不太平吧。”
reborn露出了帽檐中的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當他這樣看着人的時候便有一種被完全看穿的感覺,“你身上有一股戰場的味道。”
螢草裝作不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在關心我嗎?這麽關心我的生死呀。”
reborn沒有理螢草的挑釁,他只是盯着螢草的面部表情,“你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本體,未來有一個你迫切想見到的人類?”見到螢草的瞳孔收縮了一下,reborn便知道他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一個人類,和妖怪聯系密切,很有可能在未來發動了戰争。
reborn悄悄地撥弄了一下手裏的鈴铛,它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的确在震動着,自從reborn得知了這個世界上真得有妖怪的存在之後他便定了一批道具,這個鈴铛便能檢測到靈力,看來還是一場除妖師或者其他涉及那個地方的人的戰争,螢草身上沾染到了靈氣,雖然很快就被她的妖力沖刷掉了,但還是被鈴铛捕捉到了。
reborn飛快地思考着思路,從裏面有什麽利益可得,卻并不是為了彭格列,他想要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在他至今為止尋找過的途徑之中,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也許真得會是唯一的突破口,但是所有涉及神道一方的巫女還是僧侶甚至連除妖師都對此保持了沉默。
螢草立馬反應過來reborn成功地套出了她的話,沢田綱吉看出了螢草心裏的惱火,但是reborn卻突然沉默了起來,他大着膽子打斷了這份沉默說道,“這個不是風紀委員辦公室的那個挂飾嗎?”
螢草條件反射地抱住了手裏的鏡玄,她看了一眼沢田綱吉又看了看懶洋洋趴在一旁的帚神,它身上若隐若現的禦魂閃閃發亮,特別顯眼,螢草打算去一趟地府找鬼燈了解一下晴明阿爸到底有沒有投胎去,但是她并不方便帶着鏡玄,這就像是一種隐隐約約的預感,她不能帶着鏡玄直接去地府。
螢草看了看沢田綱吉,她直接将手裏的八卦鏡塞進了沢田綱吉的懷抱裏面,她看着沢田綱吉的眼睛,“這個八卦鏡對我非常重要,我有件事要去處理一下,希望你能幫我保管。”
“诶?”被突然擺脫了看上去非常嚴重的事情的沢田綱吉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抱着八卦鏡沒有辦法搖手,便将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不行,我絕對不行的qaq”
“你只要随便找個雜物間把他扔進去就行了,”一千年都沒有出過事,螢草覺得鏡玄體內的隐蔽氣息的陣法肯定也不會突然掉鏈子,“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大概兩三天,不,三四天吧。”螢草計算了一下路程。
“蠢綱你就接下來吧,”令人意外地是reborn卻先發聲了,“不是朋友的囑托嗎?那就拼死去完成它吧。”
雖然螢草能夠用十足的惡意來揣測reborn,但是她還是打算将鏡玄托付給沢田綱吉,桃花妖的狀态不明,首無的攻擊力不夠,山兔自己還是個熊孩子呢,螢草數來數去在她離開之後最厲害的竟然是眼前這個半個腳踏進黃泉的帚神,還有就是賭在了桃花妖所說的那個使用火焰的人類和沢田綱吉的關系身上了,他都能用那奇怪的火焰在并盛為妖怪搭起一份結界來,應該也會為他的血親留下一份庇護吧。
不過說到底螢草還是坑了沢田綱吉一把,将他置于可能發生的危險之中,一向将危險先查看清楚再利用的reborn明明知道卻沒有開口拒絕,這讓螢草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不過她還是打算收下這個人情,從衣擺處拽下了一個花團子遞給了沢田綱吉,“并盛中學唯一一棵桃花樹,裏面住這個大妖怪,牙齒事件和雲雀消失事件估計有醜時之女在裏面,如果你們對付不了的話可以去找她幫助。”
桃花妖雖然有些傲嬌,但是不管怎麽說應該會口嫌體正直地幫自己這個忙。
螢草交代好沢田綱吉一些事情,便匆匆忙忙趕回自己的地盤,她還得交代首無一些事情呢,卻完全沒有想到,她的地府之行即将擱置。
“等等,你再說一遍?”
“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結婚生下了茨木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