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煞鬼(1)
茂陵道長聽顧大公子講了顧安寧的陰陽眼,也聽顧大公子說了,顧安寧病重昏迷時,魂魄離體,生魂化為瘧疾鬼游走在人間。
他的第一反應是,顧安寧得了份陰間差事。若此人與俗世無緣,将他收為俗家弟子,搬去三清山上供奉道祖與三清,得到聖人庇護,自可化解災難。
可茂陵道長沒想到的是,他根本看不透顧安寧。
顧家這位素來低調的二公子身上确實有厚重的陰氣,他模樣雖好,确實一副短命之相,能活到今日已經出人意料。除了陰氣之外,顧安寧身上還有淡淡的紫色萦繞。修道之人先是修身養性,而後再修習道法,茂陵道長沒有超脫凡人的範疇,不能确定顧安寧身上的紫氣究竟為何。
不過他卻明白,絕對不能将顧安寧收為俗家弟子了。
顧二公子紫氣相護,想來真身不凡。他承擔不起這份因果,不過在對方身處低谷時幫幾個小忙還是可以的。
闵知微拿出一只錦囊,遞到顧安寧手中,他對顧大公子道,“有些事情,躲過了反而不是好事。囊中裝有符咒,可保居士平安。”
送出錦囊後,茂陵道長便去了顧安寧的院子,又拿出一張黃符,燒掉之後的灰燼融入水裏,讓顧安寧喝下。
顧安寧在接觸到瓷碗的那一刻,第一次看到系統主動做出反應。
【檢測到道具:能量強大的符紙,可化為真元,是否轉換?】
【是/否】
闵道長真的是雪中送炭的好人!
顧安寧借着瓷碗遮掩住自己的表情,默默給了系統答複。
【是。】
【轉換完畢,獲得真元一百點。】
他一口氣将符水喝盡,殷切地看着闵道長。這一張紙的作用,頂的上他做十個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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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多少真元才能将病治好,顧安寧總算看到了希望,不必時刻擔心所剩無幾的小名。
“我相信道長,道長的符紙讓人安心。”顧安寧道,“不知茂陵道長可否能多給幾張符紙?我的私藏雖然算不上多,多少有點有價值的東西,我願意用其他物品,與道長交換。”
闵道長道,“這兩張符紙乃是師父灼陽真人所畫,貧道自愧不如。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在六年前仙去,貧道再拿不出第三張符。”
滿心的希望落了空,顧安寧又失望,又對自己這般不知足的行為感到羞恥。
他打消了念頭,真誠地賠禮道歉。好在闵道長并不在意,微微一笑揭過此事。
道長拿出了如此珍貴的符篆,顧家兄弟都對此表示了感謝。在顧家莊做客三日後,闵道長這才離去。
三日裏顧安寧沒有收到任務,大致了解了闵道長用艾草和其他術法祛除顧大公子和花家的疫病,沒有讓瘧疾傳染開,顧安寧對闵道長更加崇拜。
莫名其妙開啓的陰陽眼誰都沒有辦法關上,有系統在,顧安寧的體質自然無法改變。顧安寧主動找道長詢問了幾個驅鬼的手勢與口訣,至少在面對鬼類時,有了自保之力。
闵道長離開後,顧安寧才想起來錦囊裏那張符紙。
他的身份有異,顧大公子不清楚,不過厲害的的鬼怪似乎知曉他的身份,不會傷害他。弱小的鬼可以用手勢結印和咒語來驅除,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
顧安寧打開錦囊,将這張符紙中的能量也轉換成了真元。
錦囊裏的符紙顯然更厲害些,足足有二百個真元,比上一張多了一倍。
顧安寧用這二百真元買下來易容術,還剩下四百七十五個真元,一年又三個月的時間。
顧大公子向三清山捐了一筆錢財,并且同道長們有了往來。顧安寧照常住在小院裏讀書養花,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手上書本一扔,躺在軟塌上失去了意識。
【任務已更新】
【任務對象:煞鬼】
【任務獎勵:真元*10】
夜幕降臨,山水秀麗的江南小鎮上籠罩了一層神秘朦胧的月色。
月亮很大、很圓。高高地懸挂在半空中,好像随時都會掉下來一般,莫名令人有些不安。
小鎮的城隍廟裏擺放着一具屍體,它看起來在這裏擺放了很久,屍斑爬滿全身,頭發和指甲也比活人要長一點,指甲蓋上還透着青紫,仿佛充滿了劇毒一般。
屍體旁邊是一位身着錦衣的俊秀公子,他手上拎着黑貓的後頸,滿是無奈,“貓兒,死者有靈,不要打擾他安眠了。”
黑貓的眼睛裏泛着綠光,撲棱着四肢向後轉頭,對公子呲了呲牙,從喉嚨裏發出恐吓地嘶吼。
“知道你護主。”錦衣公子道,“夏日炎熱,他已經在這裏呆了太久,就連身下也流淌出了屍水,你若是碰他,他肯定會變得不成樣子。”
他揪着黑貓的脖子,将它放進自己懷裏,另一只手撫摸它身上的軟毛,輕易将貓制住,讓它動彈不得。
錦衣公子嘆了口氣,“既然我與這位仁兄在廟裏相遇,那就是緣分,自然不能讓他繼續躺在這裏放任不管。貓兒不必擔心,暫且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定會将他好好安葬。”
“喵——”黑貓沒有被他安撫住,依然叫地凄厲。
眼下只有廟裏一具屍體,錦衣公子,還有一只黑貓。
錦衣公子暫且沒有去處,本打算在城隍廟湊合過一夜,沒想到便遇到了這樣一具慘死的屍體。屍臭味很重,他而且放置許久的腐屍實在有礙觀瞻,他便抱着貓,跳到房頂上。
月亮似乎更近了些。
錦衣公子撫摸着貓,嘴角帶着笑意,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這笑意有些發苦。
“不怕你笑話,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膽小的人。”他揉了揉鼻子,卻發現摸了一手貓毛。
錦衣公子鼻頭發癢,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按捺住自己的手,不想在抱着貓的時候揉鼻子。
“可是幾年前在擲杯山莊,左二爺告訴我,左小姐借屍還魂時,我心底真的升起了一股恐懼。”他望着高懸的圓月,唏噓道,“人類太渺小了,抵抗不了生死,也無力對抗命運。那個時候,一股冰冷的感覺自腳底升起,就算是我與薛衣人打鬥時,都不曾有過那樣的感覺。”
随着他的訴說,懷裏的貓安靜下來,不再掙紮。
它擡頭,用金色的眼睛看他,像是在很認真地聽他講話。
“好貓兒。”錦衣公子笑着摸了下它的頭,“好在左小姐并非借屍還魂,這世上也沒有什麽鬼怪。可是我依然無法面對人類的屍體,物傷其類,大抵如此吧。”
“喵~”黑貓叫了一聲,摔打尾巴拍了兩下他的手臂,然後纏繞了一圈。
錦衣公子輕聲道,“你的主人,瞧起來年紀很輕,他又是因何而死呢?而且還是死在城隍廟裏,這麽久了都沒人發現。難道他沒有家人朋友嗎?”
“喵。”
“幸好有你陪着他。”錦衣公子看向黑貓的眼神柔和了不少,“有你在,他大抵不會太難過吧。”
“喵!”
狗屁!
黑貓在心裏罵道。
因為他就是底下那個猙獰的死屍本人,怎麽可能會不在?
顧安寧內心抑郁極了。
他這次的任務是煞鬼,也就是歸家之魂。煞鬼一般都是二七回來,比頭七回魂要晚七天。它時常以巨鳥或者黑貓的形态出現,回到屍體中之後便能複活,以此來作祟。
自古能返回陽間的鬼類,都是有執念未消。若是因為一些原因,找不到人來複仇,就會從自己的家庭先開始禍害,直到将怨恨發洩完。
顧安寧不想禍害人,他只能去完成煞鬼的執念。
可是變成黑貓還沒來得及回到屍體中,便被這個多管閑事的人揪住了脖子,帶到了屋頂上。
顧安寧郁悶極了,他連煞鬼的記憶都還沒得到。
而且這人說要将煞鬼屍體埋葬,埋葬之後,他去哪裏“歸家”,又得去哪裏尋找記憶呢?
顧安寧打定了注意,如果他真的把屍體埋了,就算是用這雙柔軟的貓爪刨,也得把屍體從土裏刨出來!
一陣風吹過,墨藍色的雲朵遮住了半個月亮,一層淺淡的光圈鑲嵌在雲的四周。
天上沒有一顆星星,莫名令人覺得壓抑。
今夜正是回魂的好時候,可是魂卻被一個普通人類扣住了。
貓類嬌小的身體比作為瘧疾鬼被花澤耑抓住時更加無助,不過幸好,因為不曾擁有煞鬼的記憶,他的理智清晰,意識強大,并不會像瘧疾鬼那樣被吓得嚎啕大哭不知所措。
錦衣公子抱着黑貓在屋頂吹了一夜風。
幸好此時天氣還未轉涼,江南氣候溫和,倒是沒有大礙。
一夜未眠,錦衣公子依然神采奕奕,他果真如自己所言,找來工具,準備在周圍樹林中挖坑,将屍體埋葬。
顧安寧邁着貓步,小心的跑進城隍廟裏,打算趁他不注意進到肉身裏,然後走人。
沒想到錦衣公子武功了得,就算顧安寧的動作已經放得很輕,他依然察覺到了。
不僅如此,他的輕功也十分高明,三兩下便來到廟前,提溜着小貓脖頸,将它整只貓都提了起來。
“你這貓兒。”他無奈笑道,“再想回去碰你的主人,我就得想辦法用繩子将你綁起來了。”
顧安寧:“……喵?”綁一只貓有意思嗎?
錦衣公子将小黑貓塞進了懷裏,正要回去繼續挖坑,卻在拿起工具後,突然停下了動作。
“有人過來了。”他對懷中的小貓道。
小貓整個身子都被他的衣服兜住,只有一只黑黑的腦袋露在外面,支棱着耳朵,眼睛眯起,頗為警覺。
顧安寧也聽到了人聲。人多了,他詐屍之後就沒有勝算,等着被人敲死,直接任務失敗回去吧。想到這樣的後果,顧安寧乖乖呆在錦衣公子懷裏,沒有動作。
一夥兒人急急忙忙地過來,看到錦衣公子後,朝他走過來。領頭人拿出一張畫像,客客氣氣地問道:“敢問公子,可有見過畫上之人?”
工筆畫将每一處線條都勾勒的完好,足以見得作畫之人對此人的熟悉。
畫上是個年輕少年,他下巴很尖,鼻梁挺拔,眼上覆着一層白布,看起來視力有損。
畫上只有一張臉,脖子之下便什麽都沒有了。
想到視力,錦衣公子難免又會想起一個人來。
那人是風姿綽約斯文有禮的世家公子,自幼目盲,卻天資出衆,完全可以獨立生活,與正常人沒有區別。只是無論看起來再像正常人,他依然是個生活在黑暗裏的瞎子。
他被無盡的黑暗吞噬,屈服于黑暗,徹底放棄了光明。
那個人是無争山莊的少主人,也是不久之前,楚留香破獲的蝙蝠島的蝙蝠公子——原随雲。
“我不曾見過他。”楚留香溫和道,“我的記性還不錯,若是見過他,絕對不會忘記。”
領頭人收起畫來,向他道了聲謝,又道:“畫上之人是我家二少爺,他一直在外面闖蕩,每過一段時間便會回家一次,後來不知遭遇了什麽,忽然瞎了眼睛。從那之後,二少爺在家中呆了兩個月,再也沒有出去。可是不久之前,二少爺突然失蹤,老夫人心裏挂念,派遣下人四處尋找。若是公子看到他,請務必留意一下。二少爺是姜家人,單名一個穎字。”
“一定。”楚留香應道。
姜家護衛道了謝,還是想去城隍廟裏看一下。
廟裏連個廟祝都沒有,早已破敗非常。裏面只有一具散發着腐味的屍體,夏日裏已經爛地看不出樣子。
楚留香猶豫了一下,提醒道,“裏面沒有其他人在,只有一具死屍,那死屍放了許久,諸位還是不要進去了。”
“死屍?”領頭人皺眉,“多謝提醒,不過在下還是親自确認一下為好。”
一群人進了廟裏,懷裏的小貓明顯躁動不安起來。
楚留香摸摸它的頭,低聲道:“沒關系的,等他們看完就出來了,不會将你的主人帶走。”
廟內傳出壓抑的驚呼,還有嘔吐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領頭人面色不善地出來,眼神不再像之前那般溫和禮貌,“敢問公子,與裏面的屍體可是相識?”
“我與他素不相識。”楚留香道,“可是有什麽不對?”
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猜測。
裏面的屍體,莫非就是那位失蹤的姜家二少爺?
果然,守衛統領表情憤憤,“裏面的人,正是我家少爺!”
他看向楚留香手中的鐵鍁,還有窩在他懷裏只露出一顆腦袋,卻眼神詭異的黑貓,越發覺得這人行為可疑。
“你們兩個,先回去通知老夫人和大少爺!”領頭人吩咐完,又對楚留香道,“閣下手中拿着鐵鍁,是要打算做什麽?”
楚留香正想摸鼻子,記起來剛摸了懷裏的貓,讪讪停了動作,他嘆氣道,“自然是想将屍體埋葬。”
“此處并無第三人,單憑閣下一面之詞,無法證明清白。我家二少爺不能這麽無緣無故地死去,還請閣下暫且留在此地,等老夫人和大少爺過來,親口詢問。”領頭人态度不卑不亢,言語間有理有據,令人生不起惡意。
楚留香知道,這實在太過巧合了,如果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自己沒有殺人,只能找出真正的兇手來。
解決完蝙蝠島的事情之後,他遇到了數不盡的暗殺。本以為擺脫了殺手,可以暫且松一口氣,沒想到卻卷入了另一宗命案裏。
原本楚留香雖覺得屍體死狀可憐,又曝屍太久,心裏升起了疑問,卻沒打算攬下這個麻煩,如今看來,恐怕難以善了。
“這是自然。”他摸摸貓,無奈道。
想起貓,楚留香把顧安寧從懷裏拽出來,抱在手臂上,“我昨日來到此處,一眼便看到了這只黑貓守在貴府公子旁邊,似乎是要上前玩耍,瞧起來親昵的很,半點都不畏懼。這貓可是你家二少爺養的?”
領頭人道:“我家少爺從未養過貓。”
“這就怪了。”楚留香低喃一聲,看向懷裏充滿野性的貓兒,忽然有了猜測。
它或許不是想去與主人玩耍,只是餓的太狠,想去啃咬屍體!
這麽一想,楚留香将貓抱得更緊,生怕它做出這種有悖人性的事。如果貓兒真的這麽做了,不說對屍體不尊重,姜家的護衛恐怕得把它活活打死。
不過是只流浪的畜生,為了填飽肚子,什麽都做得出來。
這麽一想,楚留香又覺得它有些可憐。
不過他自己現今也很可憐,與可憐的貓做個伴兒,沒什麽不好的。
知道煞鬼的家裏人找過來,顧安寧更不敢動了。
光看煞鬼那具身體,詐屍後除了吓吓人之外,根本沒什麽戰鬥力可言。鬼怪的行動一般都是在晚上,黑暗能給人帶來恐懼,恐懼會使人的陽氣減弱,夜晚陰氣旺盛,最适合行動。現在大白天的不是時候。
而且顧安寧覺得,這錦衣公子似乎不是普通人,如果他在,說不定能幫助自己化解煞鬼的執念。
等了好半會兒,領頭人又吩咐兩個下人去買午飯,楚留香忍不住問道,“不知姜家是在何處?姜夫人與你家大少爺何時能趕到?”
領頭人道:“柏寧縣姜家,距離此處一百來裏路程。”
楚留香笑道:“倒是不近。看來兄臺為了尋找姜少爺,費了不少力氣。”
領頭人苦笑,道:“是啊,找了幾天都沒找到,老夫人大發雷霆,把我們哥兒幾個全都趕出了府上,一副找不着人誓不罷休的架勢。現在少爺人倒是找着了,不過我們兄弟的日子,怕是還得再熬一段時間。”
楚留香理解地點了點頭。
領頭人道,“我觀閣下氣度不凡,不像是會殺人。把你扣下只是為了給老夫人和大少爺一個交代,還望兄弟理解。”
楚留香笑道,“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麽做的。”
領頭人道:“在下姜貴,不知兄弟貴姓?”
“在下楚留香。”楚留香淡淡道。
姜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猛然喊道:“楚留香?!你是楚留香?”
楚留香見過太多人聽到自己名字後的反應,對姜貴的失态并不意外。他雲淡風輕地點頭,“正是在下。”
豈料姜貴神情中并無崇敬反而帶着些許恐懼,“就是你殺死了蝙蝠公子,将蝙蝠島的勢力一舉殲滅?”
楚留香愣了一下,“我未曾想殺害原随雲,原随雲失足摔下山崖,生死未蔔……蝙蝠島也是諸位朋友幫忙,才能揭穿它的真實面目。”
他沒有說出,是金靈芝抱着原随雲跳崖的,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樣的名聲并不好聽。
姜貴完全體會不到楚留香的好性格,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楚留香與蝙蝠島的敵對關系上。彬彬有禮的統領沉默片刻,像是想通了什麽,扯出來一個冷笑,“既然你是楚留香,那麽殺害我家少爺,也在情理之中了。”
楚留香想到畫中人覆在眼睛上的白布,但依然沒有覺得,自己與他有過交集,不由好奇道:“為何?我先前并未見過你家少爺。”
姜貴道:“哼!想要知道為什麽,就等大少爺來了,親自跟你講吧!”
顧安寧在楚留香懷裏打了個哈欠,他什麽都沒有做,煞鬼的身份已經抖得差不多,他很滿意。
不過這件事情聽起來有點複雜,估計一兩天的時間弄不完。
任務獎勵有十個真元,五天之內解決這個案子,還能掙到五個真元,不虧了。
他暫時放棄了回到煞鬼屍體中的想法。
一來去了之後,雖然可以得到煞鬼的執念,但是并不能解鎖全部的記憶,而且還會被他的執念影響,有失去理智的風險,時刻保持清醒真的很累。二來,煞鬼的屍體已經在酷暑中放了十四天,真的太醜了。醜到完全看不出來,跟畫像上的小少年是同一個人。
楚留香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看得出來廟裏的屍體年紀不大,卻沒想到他有優渥的家世,樣貌也不錯。年紀輕輕卻落得這個下場……會不會跟追殺他的那群人有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