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戲弄将軍
馬車停到太傅府前,心英率先下來,予楚在車中用鬥篷遮住,才被扶着下了來。
心英遞上帖子,管家恭敬地接過,楚公主府的人,他對心英還有些印象。只是管家還是委婉道:“太傅有吩咐,讓公子安心養傷,不見客,楚公主府的心意,公子會心領的。”
心英笑着道:“公主有些話,要我務必告知将軍。”
管家卻像是得了什麽命令,只一味推脫,“您莫要讓老奴為難,前面幾位公主府的貴客也都是如此,實在是……”
予楚遮住了眼睛,慢慢走近,心英正要繼續說,予楚已經打斷她,對管家道:“王管家,你們主子讓你攔的是來看望你家公子的人,可我們不是,我是帶着公主的命令,為着祭天之事同王将軍商議,若是将軍的傷勢真像傳言一般重,都城防務便要重新部署,這等大事,可是你攔得的?”
管家一聽這話,有些猶豫,她的話擲地有聲,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應對,予楚哪裏還管他,只道:“帶路吧!”話語雖短,卻堅決如鐵,還帶着壓迫,王管家畢竟是下人,最後被她的話帶着走。
心英跟在後頭,不得不贊一句公主高明。
等把幾人引到王之泓的院子,予楚也不由人通報,徑直走了進去,管家生怕公子怪罪,在院中大喊一聲,“楚公主府的人前來探望!”
王之泓本在床上靠着閉目養神,他傷在側腰間,傷口并不深,但傅貞知道他這些天辛苦的緊,又被人刺殺,說什麽也要把這件事誇大不可,讓他好生休養。
王之泓的院子裏并沒有外人來,他上半身袒露,腰間纏着白色細布,聽到有人來,他從床邊撈過外衫披上,掩住身體。這才沉聲道:“不見!”
管家還要跟進來,予楚停住腳步,側身看了心英一眼,心英眼觀鼻鼻觀心,已然明了,她轉身拉住王管家,笑道:“王管家,這位和王将軍還有要事相商,我們就不要多加打擾。聽聞太傅府十分氣派,不知可否游覽一番。”
王管家一邊被心英拉着,一邊看向緊閉的房門,在猶豫不決間,人已經出了院子。
予楚推門而入,聽到動靜,王之泓已經站了起來,衣服完完整整地穿着,他一只手扶住傷處,一只手背在身後,嘴唇略顯蒼白,待看清進來的人是予楚時,眼中有一絲驚愕。
予楚把鬥篷帽子拉下,立在門前,對王之泓打量一番,他不言,她亦不語,只等誰先打破平靜。
王之泓慢慢走出,雖有傷在身,聲音依舊沉穩有力,“即便是公主,也不該随意進臣子的房間吧!”
予楚卻沒理他的話,只問道:“你可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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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是已經看見了嗎?在下倒是很好奇,管家已經被我母親再三叮囑,概不見客,公主是怎麽進來的?”王之泓眼眸深邃,一動不動盯着她,非要等着結果。
予楚在他的注視下坐到他對面的位置,自顧自倒起了茶水,飲了一口才道:“将軍只問本宮如何進來,卻為何不問問,本宮為什麽而來?”
王之泓從善如流,只是聲音卻機械很多,也故意不再看她,“你為何而來?”
“因為本宮挂心将軍的安危!”她這話一出,王之泓的眼神輕擡,似有暗流翻湧,只是在她随後的話中,漸漸歸為平靜。“将軍畢竟救過本宮一命。”
“救你是臣分內之事。”王之泓又變成那副克己奉公的樣子。
予楚倒也不跟他計較,品了口茶,難得調侃他,“看将軍的為人,還以為将軍所住之處定然十分簡樸,只是這茶卻是上好,看來将軍也有表裏不一之處啊?”
“公主不也一樣嗎?”王之泓突然來了這樣一句,弄得予楚有一絲尴尬,好像她的心思王之泓已經參透。
只不過如果她姬予楚這麽輕易就被王之泓的話晾住,那她也不會這麽主動前來了,“将軍說的是,倒不想竟和将軍如此有默契。”
王之泓被她噎住,不管什麽事,她總能用她那套詭辯講的頭頭是道。
“只是本宮不知道行刺将軍的究竟是什麽人?”予楚收起方才的随意,正色道。
王之泓也沉了臉,倒也沒有瞞着她,“是燕國人。”
予楚臉上浮現驚異,她追問道:“燕國在這個時候突然行刺與你,是尋私仇還是向大周尋釁。”
予楚這麽想倒也不算錯,王之泓是大周的将軍,幾年來同燕國交戰不斷,王之泓用兵如神,計策穩妥又千變萬化,完全不像他本人性格這般死板,燕國沒少在他手上吃了敗仗。若是真有人刺殺王之泓,也并不奇怪。
可王之泓卻搖了搖頭,冷峻的臉上帶着凝重,“這些刺客并不是專門來行刺我,而是被我意外撞見,我懷疑這其中有什麽陰謀,雖然落網了一個,但還有人沒有找到,而他們是不是在這長安城中已有內應。”
“你是說這都城中有人和他們接頭,可是這接頭的人若是燕國人,倒還好說,若是大周的人,豈不是通敵叛國!”予楚說着說着也覺得此事嚴重起來。這樣的人若是在朝堂中,會是怎樣的危害。
“燕國皇室更疊頻繁,如今慕容一族掌權,當今皇帝已經年老,處事作風也并非明君,甚至可以說是昏庸。倒是她的幾個子女,才是心腹大患。”王之泓難得說這麽多話,予楚倒是覺得有意思,就像先生一樣,同她一起分析局勢。
予楚笑了,幫他斟滿杯子,又想起一事,道:“只是将軍把這事禀報給母皇了嗎?”
王之泓正要拿起茶杯的手突然一滞,有些不自然地道:“還未……”
予楚一愣,有些玩味地看着王之泓,“将軍就這般信任本宮,這種事不呈報皇上,便可讓本宮知曉,難道将軍不怕,本宮與此事有關?還是說将軍是在有意袒護本宮?”
王之泓實在無力抵擋她毫無套路的發難,這個時候無招勝有招,他只能說一句,“你會嗎?”
予楚笑了起來,離開座位,繞到王之泓的身後,突然壓低身子,輕聲道:“玩笑而已。”
房間裏暖氣十足,就連王之泓的耳朵也倏地紅了,他握緊了拳,有些大意,不該讓她肆意行事,他平日裏最是謹慎,更別說讓人在他身後靠近。
予楚倒也不再過界,她正要轉身,卻突然在王之泓的床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精美裝裱起來的畫軸。
這畫軸和她丢失的那個看起來一模一樣,可上次她問起王之泓時,他一副漠然的表情,還說從未見過,可這從來沒見過的東西,卻偏偏落在他的床頭上。
予楚幾步向裏走,在她俯身拿起床上的畫時,卻突然聽到身後疾速的腳步聲,她本能地将畫軸握在手裏,王之泓伸手去奪,她以肘抵擋,王之泓很快閃過。
她剛要放松警惕,王之泓已經握住了她的肩,試圖制住她,予楚微微用力,竟不能從他的牽制下脫身,情急之下,伸腿踢向王之泓,王之泓被踢中,竟穩如泰山,予楚卻突然失了重心,本能拉住王之泓的前襟,他衣衫被扯亂,身子也向前倒去。
傅貞擔心兒子的身體,親自熬了藥給王之泓送來,王之泓的院子清淨,平日裏也幾乎沒有什麽下人,傅貞穿過走廊,身後跟着幾個小侍。
王之泓房門緊閉着,可傅貞并未敲門,之前她離開時曾囑咐王之泓好好休息,這會兒約莫已經睡下了,便沒有吵醒他,輕輕推門而入。
只是眼前之景,不僅傅貞驚住了,身後跟随的小侍也個個瞠目結舌。
在他們視線裏,府上平日裏冷酷沉默的二公子如今衣衫不整地把一個女子壓在床上,公子衣衫大開,女子的腿還被制住,難不成是求歡不成,霸王硬上弓了?
予楚聽見門口的響動和抽氣聲,從王之泓臂彎處看見了一衆看戲的人,就算她是公主,這種情形也難免尴尬得很,本能地去推王之泓的身體,可哪知觸手一片溫熱,她的一雙柔荑正抵在王之泓的胸膛上,心口有力的跳動,還不小心碰上了他胸前的紅豆。
王之泓本在身子失去平衡時,用雙手在她頭邊撐住了身體,避免壓住她,這場面讓傅貞等人看着香豔,其實并未有實際接觸,可現在卻不同了,王之泓耳根臉頰迅速紅了,就連精壯的胸膛也染上緋色。
傅貞畢竟見過大風大雨,這種時候第一件事當然是把閑雜人等趕出去。等小侍們全都出去了,床上尴尬的兩人各自整理衣衫,就連傅貞也不能确定自己兒子方才到底是想做什麽。
只不過唯一能确定的是,上次猜測的果真不錯,這和兒子親密糾纏的人不就是姬四公主嗎?
雖然當事的兩人還沒開口,但傅貞的心裏已經自以為如明鏡一般。
難不成真的是兒子遇刺,公主心中惦念不已,偷偷跑進府來探視,兩人兩情缱绻之下,一時情難自抑,連身上有傷都不管不顧了。要真這麽說的話,自己豈不是壞了兒子的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将軍和公主的對手戲!有喜歡的嗎?另外已經完結現言《她比煙花寂寞》,将要完結古言《奪宮》,請多多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