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劍斬青絲
予楚剛要坐上馬車,便被予越拉住,“四姐,別這麽着急回去,跟我去個地方。”
蕭離在皇宮外等候多時了,見予楚走出,便迎上前去,對予越略一行禮,“五公主!”
予越笑道:“蕭離,你這名字取得可是大有含義,依本宮看,就是對我四姐寸步不離!”
縱使予越打趣,蕭離也只會淡淡說一句:“公主玩笑了。”
予楚向來維護身邊人,對予越道:“你不是正找我嗎?”
“衛演一事,我是不抱希望了,不過蕭離,一月之後的衛演我四姐還指望你為她争回面子呢。到時候我四姐一定會大大嘉獎你!”
予楚對她沒個正經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倒是蕭離疑惑了,看向予楚,“衛演?”
“難道你不知道?哦,對了,你是兩年前來到我四姐府上的,當年的衛演早就結束,也就不奇怪了。”予越又解釋了一遍,蕭離這才明白。
但予楚雖不願落于人後,卻還是不想給蕭離增添壓力,“這事你不必在意,至于最後比武哪個府上勝出,都無所謂!”
蕭離心頭卻有別的念想,不妨争上一争。
予越非要拉着予楚去她的府邸,予楚命蕭離等人先回,蕭離雖不放心,但終究沒有違逆她的命令。
予楚晌午才被越公主府的侍衛送回,剛要回自己寝樓,又想起一事,問起府中的小侍,“蕭侍衛呢?”
小侍恭謹道:“回公主話,蕭侍衛去了校場。”
“校場?”予楚腦海中想起今日予越對他說的話,難道他求勝心切,已經去練習了。
予楚這樣想着,腳下已經走了過去,小侍在身後跟随着,又被予楚制止了。
偌大的校場中,只有一人,劍氣帶動陣陣風聲,塵土飛揚,身形千變萬化,讓人看不到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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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一直都知道蕭離武藝卓絕,但卻很少見他平時練習過,更少見他和別人來往。越是神秘莫測,越讓予楚對身邊人難以相信。而蕭離正是如此,帶着高超的武功,卻不知身份背景,當年問起時,也只說自己已無親人,自幼學武。
予楚那時對誰都抵觸三分,偏偏是蕭離,淡漠的性子,從不刻意靠近,關鍵之時卻又幾次救她于危難,這才取得她的一些信任,跟在她身邊已有兩年。
“蕭離!”予楚乍然喚他,令他分了心神,手中長劍自動脫出,竟帶着內力沖她而來,若不能躲過,定然會命喪于此。但速度之快,讓予楚來不及躲避。
蕭離這才看清,向來無波瀾的臉上變了顏色,他運起內力旋身一把奪過長劍,予楚側過頭去,劍将她一縷發絲割下,予楚發絲垂在身前,對剛才的一幕依舊心有餘悸。
蕭離将她的斷發接在手中,長劍丢在地上,抓住她的胳膊,“你沒事吧?”
予楚來不及想他竟然沒有以公主相稱,他抓着她胳膊的手上,竟然流出了血來,想來是方才的劍氣震傷。予楚握住他的手,驚道:“你受傷了!”
蕭離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流血了,可剛才卻毫無所覺。
“趕緊去處理下傷口!”在予楚堅持下,蕭離這才跟着她回了自己院子。
予楚轉身去了蕭離住處,蕭離在其身後跟着,不遠不近,保持着距離,公主府侍衛有一獨立的院子,蕭離雖常陪在她身邊,這兩年卻也沒有其他的優待,和其他侍衛住一樣的廂房。
予楚繞過園中的竹林,走到廊下,蕭離這才走到她前面,推開了房門。
“你來公主府也兩年了,本宮竟然從來沒有來過你的住處!”
屋子裏陳設雖簡單卻十分整潔,蕭離從櫃子裏取出金創藥,予楚已經坐在凳子上,絲毫沒有公主的架子。
蕭離對處理傷口十分熟稔,縱然只有一只手,也利落地解開了手上原本纏繞的白絹,可直到看到手上依舊是血色的咬痕,才想起遮掩,但予楚已經發現,她攔住他的手,盯住他的傷口,“這是……昨晚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
蕭離點頭,“公主喝醉了,屬下只是照料公主。”言語間仿佛這是他再正常不過的本分了。
予楚心中哂笑,自己這是在想什麽,不是他難不成真的是謝昭嗎?但這傷口是她所為,手上劍氣的震傷也是因她而起,她強勢地拉過他的胳膊,為他親自上藥包紮,在他手腕處打了個漂亮的結。
“這兩日你就好好歇着,若是手上換藥不便,本宮就讓府上的大夫給你上藥。”
蕭離只“嗯”了一聲,予楚也不多待,起身離去了。門甫一合上,蕭離便從懷中掏出一物,卻是之前她頭上被割斷的發絲,他将發絲绾了個結,站起身走到櫃子前,和一個發舊的劍穗放在一起。
太傅府
府中小厮來找時,王之泓正在馬廄刷馬,他卷起袖子,衣着單薄,包裹着精壯的身軀,這匹馬上次被謝昭騎走,後來自己跑了回來,滿身是土,也不知謝昭帶它去了什麽地方。
“二公子,夫人和老爺有事找您,特命小人前來。”
王之泓停下手中的動作,把手中的刷子丢給小厮,“把東西先收起來,等我回來後再刷洗。”
這匹馬跟了王之泓好些年,已經甚通人性,上次被謝昭騎去雖屬意外,但仍舊不被他控制。每次刷洗,都是王之泓親力親為,不許別人代勞。王之泓回房中換了衣服,這才去了正廳。
剛走進去,便聽見王夫人傅貞正發着脾氣,王政非在一旁耐心勸哄。
聽到王之泓沉沉的腳步聲,傅貞這才住了聲,“父親,母親。”
“泓兒,聽說皇上讓你總理衛演之事。”王政非站在傅貞椅子旁邊,問道。
王之泓知道父親必定有此一問,“是,皇帝親自下旨,沒有推卸之理。”
“父親本不必擔心你,畢竟我兒自十五歲就一直待在軍中,不管是兇險萬分的戰場還是詭谲莫測的朝堂,你都能從容應對。只是這衛演不同,乃是皇族之間的比拼。稍有不慎,甚至卷入嫡争之中。”王政非面色凝重,讓王之泓不得不上心。
倒是傅貞嗤之以鼻,“這些皇室公主只會争來鬥去,到頭來兩敗俱傷。”
王政非對自己夫人的剛烈性子十分無奈,他輕聲道:“哪朝哪代不是如此,就說先帝在時,她的幾個女兒,包括當今皇上在內,哪一個不是鬥得死去活來。這就是皇室之中的殘酷,在沒有選定明主之前,我們王家要做的就是置身事外。”
“明主?”王之泓疑問道。
“沒有任何一個完全中立的人,我們王氏一族也不例外。如今的皇帝當年和隐太女奪位時,我們王家便是稍稍傾斜于皇上,才不至于孤立無援。德君傅懷盛當年一心愛慕五公主姬妏,寧願為側君也要嫁入公主府,也是他一力勸導傅家站定五公主這邊,要知道當初謝昭的母親傅欣可是和隐太女走的近的。”
傅貞一聽王政非提到傅家,便懶得插話。
“可兒子覺得只要做好分內之事,王儲之争我們可以不必插手。”
王政非還是笑兒子年輕,“這所謂的衛演,其實也是衆公主間的較量,往年為父也曾去看過,不少陰損手段,讓那些大臣都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你來處理這事,也會讓更多人試探到你對衆公主的真正态度,你代表的不僅僅是你,還有我們王氏一族的姿态。”
“可如今幾位公主之間,哪位又是父親所看中的明主呢!”
“今日可有人曾對你說什麽,做什麽?”
王之泓突然想起早朝散後,姬予楚曾經與他并肩而行,問過他的态度,難道她是想要做什麽不成?但這事他卻并沒有告訴王政非。
“幾位公主之間,二公主最和善,三公主身份最顯赫,五公主無心朝政,大公主性情太過懦弱難成大事,四公主最受皇帝寵愛,但這樣說起來真正适合的恐怕沒有。”
王政非不知道在想什麽,王之泓也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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