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管如何,鹘族的時辰終究還是進了京,而他們無人提起先行官一事,也不知道是怎麽個意思。帶隊前來的是鹘族族長的次子應野,他既然沒有挑這個話頭也沒有說起裘華這個人,滿朝上下自然誰也不會主動說起。
一個鹘族的先行官,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擅自提前數日潛入南歷朝,本也令人深思。兩方各懷鬼胎,終究是不曾說得什麽。
禮部接待的人極為仔細,生怕對方趁機挑錯,尋隙滋事,沒想到那應野在臨行最後三天,果然提了一事。
“據聞南歷的風将軍名震天下,少年英雄,不知可願與我比比手箭術。”
皇四子蕭源雖然年紀稍幼,但接待他們的時候并不曾出錯,故而沒想到他們這會兒出這麽大一個難題。
他也知道這個事情繞不開,只好點頭答應,出了行宮就直奔将軍府。論理,齊禦風一向傲氣,絕對會接下挑戰,但眼下他正和自己的父兄鬧,再加上為了那個榜眼,一連幾次做出匪夷所思的事來。
張子初正和齊禦風在玩鬧,取笑他連個九連環都解不開,聽到四皇子上門,一口茶差點盡數噴在齊禦風的袍子上。
“怎麽?你之前見太子和瑞王都不曾這般,為何聽到四皇子,臉色這麽難看?”
看着齊禦風好奇的樣子,張子初連忙轉眼珠子,想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我是被瑞王和太子弄怕了,實在擔心他們皇家的人看我不順眼,保不齊什麽時候就弄死我。”
他的模樣雖然不是十分畏懼,但到底手抖,讓齊禦風信了幾分。他心疼的把人摟着:“你放心,要他們真這麽有意思,非要和你一個人不對付,大不了我就反了。”
“啥?你等等……”張子初還沒反應過來,不想齊禦風已經大力親了一口他的腦門,出去迎接四皇子。
他抖了抖嘴,以最快的速度關好門窗,把自己一個人擱屋裏。原文最後繼承皇位的就是四皇子,本來瑞王已經繼位,但五年之後就病入膏肓,最奇葩的是沒有傳位給自己的孩子,反而讓位給四皇子。
這其中到底藏了什麽玄機,說起來也不是很好懂,因為那會兒齊禦風和原主遠離朝堂,甜蜜到冒泡,也不是很在意這種細節。
但是四皇子繼位以後,實行了不少政策,要說起來也算大刀闊斧的挽救朝局,只是手段激烈,殺的人不少。他曾經派人想把齊禦風勸回去,甚至于私下密會原主,希望原主能說服齊禦風。
原主沒有答應,但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想起來也是很令人後怕的。
這會兒蕭源現在還是一個小小少年,沒有後來的雷霆手段,應該也不是很大的威脅。不過他這會兒來,是為了什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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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齊禦風回來,轉達了他來的目的,聽得張子初一愣一愣的。和應野比箭?這個人以後是鹘族的族長,并且和裘華的關系也很複雜。
準确的說,裘華就是因為愛上他,這才背叛先帝。他偷偷潛回來,就是為了找到先帝留的人,要和他們打聽宮闱秘辛,并且傳遞一些錯誤情報。
不過裘華死在南歷,他卻不聞不問,仿佛一點也不關心。他甚至說出,裘華行動可疑,南歷這般做法也是情有可原,不然他們也會處理他。
“子初,你在想什麽呢?”
齊禦風對他這種不在狀态,埋頭想事的樣子十分不滿,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看到他這樣了,到底他腦子裏還有多少事是瞞着自己的?
“啊,沒什麽。你要去比嗎?”
“你希望我去嗎?”
“這個自然要去。我說不想你去,難道你就不去,到時候被扣一個怕輸的名頭,這不是丢臉丢大發了嗎?”
齊禦風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悶不做聲的坐在一旁。
他這樣子讓張子初很是奇怪,見半天不動,只好開口詢問:“你怎麽了?”
“最近本将軍沉迷男色,無心弓箭,怕是會輸。”
“啊?”
張子初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看着他,這話聽起來完全不是齊禦風的畫風。他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麽回:“……不然這幾天你好好練箭,我就不出現在你面前了。”
“你想得美!”
齊禦風拉着他就往外跑,本想拉到上馬一起直奔教武場,但是怕被人看到舉止過于暧昧,只好安排他做馬車。
等到張子初的馬車到教武場,齊禦風已經射了好一會兒箭,周圍到處都是喝彩聲。
他命人将十個箭靶擡過來,對着張子初道:“你看我這還需要怎麽練?”
但見十個箭靶都正中紅心,本以為張子初必然贊嘆不已,沒想到他皺着眉道:“如果叫五個人,手上各執一鳥,随時放手任鳥飛去,将軍可有把握一一射中?”
齊禦風聞言一愣,死死的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盯出一個窟窿。
他這樣子很吓人,故而張子初很快就咂舌道:“我随便說的,不然還是不要玩了。”
“來人,去買十只鳥來,越名貴越好。”
張子初心中奇怪,這是打的什麽算盤?鳥的話随便買就好,何至于要名貴的,這不燒錢嗎?
他看齊禦風的臉色不對,也不敢說什麽,教武場稍遠處就有一個花鳥市場,故而下屬很快就把鳥買了回來。
齊禦風不動聲色,吩咐十個人圍成一個圈,自己騎着馬繞着他們跑。随即那些人連着放鳥,而齊禦風箭無虛發,一一射中。那些名貴好看的鳥兒,很快就倒落在血泊之中。
張子初見他騎着馬都能把鳥射中,着實箭術了得,連連鼓掌。他對走上前的齊禦風道:“将軍神箭!這騎着馬射箭本就極難,竟将所有鳥兒都射中,真是難得。只可惜了銀子,我剛聽買鳥的那位小兵說,這十只鳥兒花了一百多兩銀子呢。”
齊禦風反複打量着他,忽然将他報上馬背,絕塵而去。暗衛正要跟從,但見他比劃的暗號,都一一退了下來。
他将張子初扯到一個沒人的河邊,大喝道:“你根本不是張子初,到底是什麽人!”
話音剛落,他已經掏出一把劍,架在張子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