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尴尬的站起來,不知道怎麽開口,但見二人神情各異,齊禦風的臉色簡直黑如鍋底。
“王爺,将軍,草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迷路了。”
從瑞王的後院出來,還在裏面迷路,這話聽着非常詭異。不知道齊禦風怎麽想,但張子初不想讓他誤會,求生欲很強的加了一句:“我本在後堂等候,誰知更衣之後走岔了路,就繞到這裏來了。”
“王爺,你府上既然有客,臣就不再多留,告辭。”齊禦風仿佛從頭到尾沒有聽到他的話,只和瑞王行個禮,轉身就走。
憑直覺知道齊禦風現在非常生氣,但張子初找不到任何立場去解釋,平息他的怒氣。最要緊的是他還有事,不能去追。
“來人,上茶,請張公子上座。”瑞王一臉玩味的看着他,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
想到剛才那個少年,還有房裏的兩個人,張子初默認是瑞王的男寵。怪不得瑞王到現在都沒有王妃,誰家女兒願意受這種氣。
“王爺,您不用客氣了,我就說一句話,吳狀元似乎被他父親責打了。”他打算把話說完就走,一秒都不留。
“哦,本王知道了。”瑞王臉上表情非常寡淡,似乎毫不在意。
張子初對他這态度很是無語,既然他都不在意,那自己在這也沒用,不如就走吧。
“草民告退。”他不想再留下來,畢竟瑞王太危險了。
“等等!”瑞王的話很簡單,語氣也聽不出來,但張子初心中大為懊惱,這麽個狼窩自己為什麽要想不開跳進來。
“聽說你在将軍府做客好幾天,不若也在本王的王府住幾天?之前你眼疾發作之事到底是本王招待不周,這幾天該好好補償你。”瑞王的表情仍是淡淡的,仿佛不是他找人煞費苦心的下毒。
張子初服了這個臉皮,不愧是本文反派,哦,也可能他不是反派,反正自己看的同人,一切都不算數。
他不知道為什麽王府的人要騙他說是太子在這裏,明明齊禦風在,這有什麽好隐瞞的。
“謝王爺厚愛,草民眼睛已經大好,實在不敢打擾王府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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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想要開溜,對自己這麽不怕死的跑來王府有十二分的後悔,最慘的是被齊禦風瞧見,也不知道他會腦補什麽。
瑞王直直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終于擺手讓他走了,好像也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
生怕他反悔,陳三月逃也似的跑到門口,拉着常春上了自家馬車。兩個人急急忙忙的回府,一路上他心神不寧,不停回想齊禦風方才的眼神。
但其實他根本沒有看過他一眼,仿佛上次闖到王府救他回去的事沒發生過一樣。這一根粗大腿看來是被他推開了,以後也不能使勁去抱,想到這裏,張子初有點惋惜。
不過這樣也好,但接下來如果按照劇情,他就要去派去兵部,常常受人刁難。而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就是齊禦風。現在劇情明顯和看的有所不同,所以他也不能保證這會兒發展也會一致。
正想着呢,常春卻已經湊到他耳邊:“少爺,我們門口站着的那位,好像是朝廷派來的人。”
張子初沒想到這吏部速度這麽快,就已經到自己府上來,但聽那官員自稱何守中,是派來問候他身體如何的。
這意思左不過是能不能走馬上任,張子初也不想再宅在家裏,與他對答了幾句話,一切看起來還很順利。
那何守中忽然拉着他小聲問道:“不知你想去何處當差?”
這話問得蹊跷,這從來只有朝廷派活幹,哪輪到他挑三揀四的。
張子初不知道這是不是有詐,想來他一個小角色,也不會惹人起眼,這大約是有人想挖坑給他跳。他連忙說道:“不管去哪裏當差,都是聖上的恩典,草民如何敢挑三揀四?”
那何守中聞言,卻又看了他一眼,不知在腦補什麽。過了一會兒,他也沒有再問,只起身告辭。
從這天以後,張子初便老老實實待在家裏,也不好奇古代生活,只一心學習詩文。他不知道朝廷的委任什麽時候下來,身體裏雖有原主的才學,但也難保有失靈的時候。
他知道這個時候努力也沒什麽用,畢竟滿腦子裏的都是現代學的知識,可惜只能抛之腦後。縱然每日盼着能回去,想到那日原主夢裏的話,心就涼了半截。
就這樣很快到了第二個月,他把齊禦風給他六百兩銀票藏好,打算去赴碧霞莊的約請。
上次知道吳滿被打,他就一直讓常春找人去打探消息,但問來問去都沒有音信,只知道吳滿被關在家裏讀書。本以為碧霞莊之約就此不了了之,沒想到竟又接到請帖,讓在京的新科進士三天後齊聚在那。
其實吳滿只約請了交好的幾個進士,若有旁人想去,也可以同行。不過一般人不會不請自來,故而應該都是熟人。
原書裏沒有對這些人一一描寫,張子初也記不清多少,好在常春記的人多,又一一提點,這才讓他壯了膽。
等到他進了碧霞莊,卻見來的人只有七八個,這樣也好,他不容易露餡。
好歹他中了榜眼,自然也頗為惹眼,好在和齊禦風的傳言鬧得滿京城都是。有的人對此不屑一顧,自然也就不與他交談。又有的害怕與他過從甚密,惹來猜忌也不敢在上前。就算有想巴結的,但在這種場面也不好表露出來。
于是場面就顯得十分微妙,衆人都圍着吳滿說話,而識趣的張子初就躲在角落裏。
為了避免尴尬,張子初拉着常春進後院去轉轉,好容易尋到一個隐秘的地方。
“少爺,他們太過分了,我們不如回去吧。”
“什麽過分不過分的,少一點交際,我也不用頭疼。本來想趁着人少,問問吳滿上次挨打的事情,既然不方便那也罷了。你再抱怨,下次有這種事就不帶你來了。”
“小的知錯了,少爺你不要生氣,我不說這個就是。聽他們都在商談想去的地方,不知少爺你想去哪?”
“我想去禮部的弘文館,每日對着古籍孤本看個開心就是。”弘文館相當于現代的國家圖書館,裏面有歷朝歷代所留的典籍,和民間不曾見過的孤本。
“少爺,這不就是他們說的最沒油水的地方嗎?聽起來在這裏待到老,也不過就升三級,再多也不能了。而且俸祿有限,賺不到多少錢,有的大人熬一輩子也還是清貧得很。”
“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在兵部,總少不了摻和當兵打戰的事情,麻煩得很。如果跑去吏部,每天勾心鬥角的,我得累死,還是在禮部舒坦。”
“少爺,在進京之前,你不是說最想去吏部嗎?說是如今貪官污吏橫行,早就應該好好整頓一番。你做不到掃清天下官場,但能盡一份自己的心裏也是極好的。怎麽現在忽然改了主意?”
張子初不知道原主竟然還有這等抱負,不過書裏有寫因為齊禦風做手腳,他從始至終都陷在兵部。
“那是之前未經世事說的話,想到我眼睛差點失明,只覺得人生苦短,該把想看的古今孤本都看完最為要緊。”
他一邊說,已經走到院子的涼亭裏,正打算坐下,卻見一個少年正在釣魚,正是那日說抓他做解鈴人的喬東。
張子初心中警鈴大作,這人怎麽會在這,難道他也是新科進士嗎?但是在來之前,常春沒有提到他,這樣的話,他應該就不是自己應該認識的人。
他看的文裏沒有提過喬東,但看這人和齊禦風的熟稔程度,絕對不應該籍籍無名才對。
“實在打擾這位公子,我這就走。”他不想惹齊禦風身邊的任何人,尤其這位看着不好惹。
“我的魚都被你吓跑了,現在走已經來不及。”喬東放下釣竿,看着他直笑。
張子初倒退一步,拱手道:“公子恕罪,在下改日送一些新鮮的魚到貴府,作為補償可好?”
“不好不好。”那喬東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什麽,又道:“你要把魚做成一道菜送我,還得是我沒有吃過的,否則就罰你做我的魚餌。”
他的話裏帶着一點霸道,容不得人拒絕,似乎習慣發號施令。
張子初心道:“我好歹現代穿越來的,弄幾道這個時候沒有的菜又有什麽難的。”
“這個不難,請教貴府在何處?”
“原來你不知道我是誰,難道齊将軍沒有告訴你嗎?”
張子初在心裏默念,為什麽這人根本要把我和齊禦風看成一對!
“小人怎敢過問齊将軍的朋友。”他的意思本來是想說,你和他關系好是你們的事,不要扯上我。然而話一出口,卻是換了意思,更想在吃醋。
“哈哈哈哈……你記得把魚送到元帥府。”喬東拿起魚竿,一個躍起,早就不見。
元帥府?這個喬東年紀和齊禦風相當,莫非是林童元帥的義子,在原文中曾經交代過這個人,但沒有提及姓名。只說這人中了北域埋伏,二十一歲就戰死沙場。
最最重要的是,在陳三月重生之前,齊禦風和他關系及好,甚至經常同枕而眠。從理論上來說,如果陳三月沒有重生,喬東又沒有早死的話,這位大概率就是齊禦風的竹馬官配了。
卧槽!張子初發現自己拆了原主和陳三月也就罷了,怎麽現在這位應該早死的也出現,而且看上去和齊禦風什麽暧昧也沒有,還一直撮合自己。這是主角光環嗎?這是男主必須和男主在一起的魔咒嗎?
他有點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