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鎖文 (4)
回到我該回的地方了。
火車開始減速，随着一聲長鳴，駛進了豪華而整潔的車站。一聲刺耳的由于剎車而發出的金屬磨擦聲劃破了原本平靜的車廂，人們開始騷動，準備下車。
随着人流湧出車站，我們步入了茫茫人海。
從今以後的一段時間，我的命運将由魏老師來安排。
我唯一要做的是盡早适應這種別樣的生活。
我想我會适應的，一定會的。
☆、09成為情人
人從不滿足于同一種生活，至少大部分是這樣的。也許面對此種生活時，你會疲憊會厭倦會掙脫，于是你渴望彼種生活樣式，于是你得到了彼種生活樣式，然而你滿意嗎？我看未必。
夕陽即将西下，但天空中仍那麽熱，我和魏老師走在城市的馬路上，承受着無盡的幹燥和滿天的塵埃，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因出汗而衍生的異味。我急想沖個澡，好讓極度勞累的神經放松一下。
魏老師把我帶進一家賓館，安排了一個單間給我。這是一個極普通的房間，除了空調、電視機、飲水機和一個衛生間之外，沒有更特別的東西。一只足夠容納兩人的床橫放在房的中間，兩只椅子孤獨地站于屋角。雖然簡單，但使人舒暢，有一種特別的涼爽與清新。藍色是這個房間主基調。我很喜歡這個簡樸的房間。魏老師讓我在這裏住一個星期，他說已經幫我辦好了手續，我現在唯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而他會幫我找房子和介紹工作的。
當一切安排好之後，他吻了我一下，說：
“我要走了，你到餐廳吃完飯後，早一點睡吧。”
頓了頓後，又說：“我後天早晨過來，與你一起去見你的學生。”
我深情然而有點依戀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今晚他是屬于老婆和孩子的。
他腳步沉着而堅定地走出我的房間。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有種莫名的傷感和酸楚，我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我是不是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看來我是離不開男人了，特別在這樣一個季節，特別當我獨自面對這偌大的空間，特別在我習慣了燈紅酒綠的生活之後。我是需要男人，像他這樣成熟而富有經驗的男人。
他走出房間之後，我看了一下手表，這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急忙沖了個澡，我走進了餐廳。
這是一個雅致的餐廳。中間頂上是一個很有特色的大吊燈，發出很亮但并不刺眼的燈光，四周的吸頂燈放射出柔和的光線，讓人覺得很舒服。我走到餐廳邊上供散客用餐的桌上旁，服務員端上兩菜一湯的便飯。我狼吞虎咽的吃了兩小碗米飯，把碗裏的湯喝了個精光。然後，滿足地走出餐廳。
拖着沉重的雙腿，帶着飽食後的餘味，穿過幽幽的長廊，我走進了房間。置身于這樣一個天地，重重地讓自己的身體往床上一躺，仰面朝天，注視着天花板。凝視着上面的吊燈，我有點木然有點恍惚有點不知所措。
在這樣一個空間，一個似乎凝固的空間，我有一種無限的孤獨感，一種使人窒息的孤獨感。
我不知道今晚如何打發。
空調不時地打出陣陣冷風，讓這個足有15平方米的空間保持适宜的溫度，它不厭其煩地做着同樣的事情，我不知道它是否有過失落感有過孤獨感，如同此時的我。
拉起毯子蓋在身上，讓全身大部分□□的我縮于更小的空間。閉合自己的雙眼，讓自身沉浸于一種無我的狀态。思維讓它停止，意識讓其凝結，唯一能感覺到的是一顆還在跳動的心，一種能證明生命還存在的信息。這是我此時此刻的渴望，一種完全忘卻自我的渴望。可我辦不到，我不能不想起過去的種種，不能不想起家鄉辛苦勞作的父母，不能不想起還在罪惡王國中掙紮的我的親愛的同學郝敏，更不能不想起與我做過那事的一個個可恨可惡的男人。讓意識消失是不可能的，讓思維靜止也是不可能的，越是強求自己，大腦就越活躍，情緒就越激動。其實這時我最該做的就是讓自己盡快入睡。只有睡覺可以忘掉一切，可以讓生命暫處于一種臨界狀态，一種生與死的邊緣。此時生命的因子雖然仍在不停地跳動，但人的精神卻是處于一種死亡狀态。當然我們有時做夢，不能說是一種完全的無意識，但夢畢竟是夢，可以是好夢，讓人快樂和幸福的夢，可以使人暫時擺脫一切的夢。即使我們做了噩夢，也許醒來之時，當我們記得的時候我們會感到更加的痛苦，但至少我們可以在睡眠時求得片刻的安寧，我想這也就夠了。真得好希望自己能夠進入夢鄉，哪怕是噩夢，我也願意。我不想一個人雙眼睜開，盯着這天花板上的一片白色發呆，更不願意在這孤獨中，想着那個風度翩翩然而又是虛僞無比的魏老師，想他今晚如何與他的孩子妻子和和融融地共進晚餐，享受家庭的和諧美滿，想他們把自己的孩子安頓好之後，如何情意綿綿地步入那溫馨的讓人無比沸騰的卧室，想他與妻子如何在那張雙人床上上演的那幕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情景。我不能使自己不想這些。
這個夜晚對我來說太難受，可我以後的許多日子都要這樣度過。
我感到害怕，一種從沒有過的害怕。
其實我不應該有這樣的感覺。但我的确有。
以前，我從沒有感覺到這種孤單，一個人相處的孤單，反而會在獨處的時候覺得很清靜。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了魏老師。以前是喜歡，那是一種少女對英俊男人、對成熟男人、對成功男人的傾慕，完全沒有委身于他的想法，那是每一個懷春女孩都有的感覺。但此時此刻，肯定不是這種感覺。這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感覺，一種夾雜着懷春女孩所具有的情懷，一種勢利女子所具有的欲望，一種知識女性所具有的理智，一種風流女人所具有的渴望，一種雌性動物所具有的被滿足的本能要求。不管是愛還是不愛，在以後的生命中他必然會對我有重大影響。至少目前，他會影響我的生活，而實際上已經影響了我的生活。
就這樣，我在胡思亂想中過了大半夜，雖然身體很累，然而精神卻是亢奮的。我只能用一種幻想來進入夢鄉。我把自己想成一只美麗的蝴蝶，然後置身于茫茫的大海上，飛啊飛，一直往前飛，不停地往前飛。漸漸地，我就有了一種迷迷糊糊的感覺。這是我平時睡不着時經常用的方法，很有效。
我終于在飛翔中睡着了。
當我醒來之時，外面的陽光已直照我的房間。床頭櫃上的電話在叮鈴鈴地響着，我不知道我的醒來是被電話鈴吵醒的呢，還是真的睡醒了。反正此時我醒來了，仿佛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回到這兒。我拿起了聽筒，是魏老師富有磁性的男中音。
“蝴蝶，你起床了嗎？”
“剛要起床。”
“昨晚睡得好嗎？”
“不好，我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孤單。”
“那麽，今晚我過來，好嗎？”
“嗯。我等你。”
“I love you.Kiss your forehead,my darling.”
“Bye.”
“Bye.”
我慵懶地起床，赤腳在房間裏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寬大的汗衫仍然不能把我豐滿的身體完全裹住，□□，讓人賞心悅目。還有細長白皙的脖子、飄逸秀美的長發，在身上令人心動地呈現着。此時的我是多麽渴望撫摸和溫存，在這樣一個燦爛的晨間。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想。我只能壓抑身體裏的湧動，特別在這個年齡，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的時期。我可以原諒自己的這種感覺，這種時刻渴望異性的感覺。
我走進衛生間，洗刷完畢之後，吃了早點。之後，我不知道該做點什麽。現在離晚上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離魏老師到來的時間還有整整十個小時，我不知道如何來打發這漫長的時間。
呆坐于屋內，沒有打開電視機，也沒有把換下的衣服洗掉，只是靜靜地坐着。很難想象這就是我的生活。太枯燥，太沒有意思了，比S城的生活還不如，我在想。至少在哪兒還可以有幾個姐妹聊聊或者出去逛逛，而如今的生活對于一個慣于熱鬧的女人來說，好比蹲監獄。我暫時還無法适應。好希望有人來陪我。所以孤單的女人最容易犯錯誤，這一點不假。可此時的我雖然想犯錯誤，但我不能也不敢。
獨自一人出了賓館，打的來到了一家叫HAPPY的咖啡館。叫了一杯濃濃的咖啡，沒有放糖。我喜歡喝清咖啡。如果放糖也就失去了喝咖啡的意義，我要的就是那股苦苦的味道。它可以刺激我可以清醒我，也可以讓我在品嘗苦味的同時更能領略到那種濃濃的蕩人心魄的香氣，那是一種我喜歡的味道。
端着杯子，看這布置得很有西方情調的小屋，讓人覺得有種久違的溫馨。在小屋的角落，坐着幾對情侶，他們四目相交的眼神讓人看來是那麽清澈與明淨，那是一種單純潔淨的情感，我能感覺到。因為我有過。曾與一個男生到這裏來坐過，體驗過這種感覺，但一切都已過去。時間不能倒流，人也不能永遠沉浸于回憶之中。
喝着咖啡，想着看着，很是無聊。細細地翻閱自己的心情，原來是如此的糟糕。看身邊的對對情侶，唯有自己只身坐于這優雅而充滿溫情的空間。舒緩的樂曲流過心田，我似乎覺得有一種近乎錐心的疼痛。我要盡快離開這無限溫柔的陷阱，因為不能在承受孤獨的同時，再承受別人的快樂。
我要的是Happy，可這裏不能給我Happy。
擡頭望一眼那招牌上Very big的英文單詞——HAPPY，我心中滿是凄涼。再回首看看那一對對四目相視的情侶，我的心更是傷痛。我同樣渴望這樣的生活，我同樣應該有這樣的生活，可此時的我卻獨自流浪于這中國人口最多的城市，這中國最為繁華熱鬧的城市。我是那麽孤單，那麽需要人來撫慰。
中午刺眼而強烈的陽光照在白皙粉嫩的皮膚上，我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我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躲。此時肚子也開始不安定了，在下面發脾氣呢。看了一下手表，媽啊，已經下午一點了。于是我進了一家小吃店，要了一罐雪碧和一碗蛋炒飯。
匆匆解決好午飯後，我乘車來到了學校，那所有名的大學。外面四個蒼勁有力而又有點陳舊的大字，預示着它的滄桑歷史和頑強的生命力。面對這樣一所學校，我感到悲哀，為今天的自己。我黯然地低下了頭。在它的下面，我是如此渺小，又是如此無助，我愧對這莊嚴聖潔的校園，違背了先輩創建時的願望，更無法面對這裏的朵朵鮮豔的小花與顆顆碧綠的小草。我是個罪人，面對眼前所有的一切。
來到了位于校園後面的女生樓，裏面一片寂靜，只有看門的老女人在傳達室裏。她用一雙審視的有點驚奇的似乎想洞察我內心的小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幾下，沒有說什麽。我向她笑笑，點了一下頭。然後上樓，走到我們所在的四樓。拿出鑰匙，打開門，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我急忙跑開。等了大約三分鐘，我才走了進去，打開所有的窗戶，讓外面的空氣沖淡一下這難聞的氣味。宿舍裏滿是灰塵，厚厚的。我急忙從櫃子裏拿出幾本書和幾件衣服，就逃離了這間屋子。
帶着一身疲憊和臭汗，我回到了賓館。在這個清雅的單間裏，我才感覺到那種舒暢和清爽。因為空調讓我與外面的炎熱遠離了，也把我與外面的人隔開了。我可以自由地放任自己，可以無所顧忌地發洩自我，可以得到一種暫時的解脫。只能是暫時的，因為來自心靈的痛苦是很難把它徹底清除掉的。
外面的太陽已經無法看到，只有一片火紅的雲彩在天邊呈現它的美麗與絢爛。我知道此時的我該做點什麽了。我走進了衛生間，為即将降臨的一切作最必要的準備。
完畢之後，我快步進入餐廳，匆匆吃好晚飯，等待魏老師的到來，等待他對我身體的神聖洗禮，等待他對我靈魂的再一次駕馭。我就這樣等待，在靜默中等待，此時我唯一要做的是醞釀感情，讓他在我這裏得到再次滿足；同時也讓青春的身體得到完全的展示，獲得徹底的滿足。為了更好地激發他的能量，我只穿一件粉色吊帶裙。我知道隐隐的身體會産生無形的沖擊波，讓他醉心于我所營造的一切之中。
我很自信。
當然，我也發覺自己的無恥與無聊。因為就目前的我來說，這已經成為我生命的全部。你說不無恥、無聊？
這簡直是我一生中最可憐的時候。
在靜默中，他來到了我的身邊。用他充滿無限意味的雙眼，用他無比溫柔的雙手，用他無窮熱烈的言語，來解讀此時的我。
我用火辣的眼光和熱情的身體回應着他的一切。
☆、10Sam的出現
人生中的每一次遭遇都有因可尋，人生中的每一次遭遇都會給你留下點什麽。不管這種遭遇的最終結果怎樣，都将是你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一份經歷，從中你會得到許多，也會失去許多。
沒有絕對的放蕩，也沒有絕對的貞潔。□□有□□的貞潔，貞女有貞女的放蕩。哪一種更有魅力呢？這要看個人的口味。
當一切結束時，我們都已經精疲力竭。
滿足是不必說了。我的毫無保留的呈現和他的竭盡全力的沖撞，我的火熱無比的妩媚與他的娴熟大氣的溫存，我的不加節制的□□纏繞于他的急促無比喘息，足以證明這是一次令人消魂又讓人回味無窮的纏綿。
休息了大約一個小時，我們相互依偎着。魏老師對我說：
“明天我帶你去見你的學生，就是上次跟你說的那個老外。”
“他是一家美國大公司在本市分公司的主管，他要學漢語。而你的任務就是教他最常用的日常會話。”
“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說：“聽你的。”
然後，他從包裏拿出一些錢給我，說：“這些錢，你暫且用着，以後我每月都會給你。但你千萬不能再走老路了。記住！”
他用手托起我的下巴，神情嚴肅，眼神專注地看着我，再一次強調：一定要記住我的話。
不是說老師是清貧的嗎，他怎麽有那麽多錢供養我呢？
他可不是一般的老師。他是幾家外國大公司駐本市機構的顧問，這些公司每月付給他不菲的外幣。同時他還是個中介服務商。用他那出色的外語為一家家國內公司介紹外國客戶，同時還為多家外國公司介紹在中國的代理商。他還多次外出講學，最重要的是他掌管着本系的學生工作，包括招生、入黨、分配等等。所以我知道魏老師有錢，他完全能養得起我，一個要求不是很高的小情人。
接着他又說：“你的住宿問題會馬上解決的，昨天我的一位學生打電話來，說他馬上要出國了，想讓我幫他把住房租出去。我去看了之後馬上回複你。”
“好的。”
我應和着，眼睛裏流露出一份感激的神情。
我知道，他的确對我很好。
時間在一分一分的走着，他看了一下表，這時時針已指向11點了。
他說：“我要走了。”
我知道今晚他是不可能住在這兒的，也不允許他住在這兒的。所以我沒有挽留，只是有點戀戀不舍，因為一個人的夜晚讓我感到如此孤獨與寂寞。
他快速地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頭，走出了房間，留下一個孤單的我。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時間9點整。電話機響了。我知道那是魏老師的電話，是叫我去見那老外的。當我拿起聽筒時，傳來了對方熟悉的聲音，讓我馬上到外面去，他已經在哪兒等了。我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對着鏡子照了照，感覺還是蠻好的。因為今天我穿了一件純白的連衣裙。俗話：若要俏，一身孝。全身上下散上出一種清新與純潔的氣息，使原本就很美的我更加地動人可愛。
周國平曾經說過：“不純淨的美使人迷亂，純淨的美使人寧靜。女人身上兼有這兩種美。所以，男人在女人懷裏癫狂，又在女人懷裏得到安息。”
因此，我盡可能地把自己打扮的純潔清淨一點，給人以一種純淨的美，一種可以淨化清醒頭腦的美。因為我不想使自己再有什麽事情發生，我只想做魏老師忠誠的情人，只想保留一點放□□人的貞潔。因為這也是一種魅力，一種女人吸引男人的魅力。還是周國平的話：“放蕩與貞潔各有各的魅力，但更有魅力的是二者的混合：□□的貞潔，或貞女的放蕩。”而此時的我可以成為前者。
再說，我不想我的學生——那個老外看到我的不純淨的美而想入非非，更不想讓魏老師看到我的不純淨的美而反感。我只想讓學生看到我的美而能靜心，讓魏老師看到我的美而能安心。我真的不想再有什麽意外發生了。因為此時的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暫時可以靠岸的碼頭了。我不想有任何事物來破壞我目前的處境和今後的夢想。我是需要金錢，但我更需要一種社會承認，而這種社會承認，魏老師能夠成全我。所以我要讓自己保持一種貞潔，一種曾經有過的貞潔，雖然這種貞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失去了它應有的價值，但至少也可以說明這是我對魏老師付出的一種回報，同時也可以讓他更舒心一點，更有一種虛榮心的滿足。我需要他的幫助，因此我要為他保持貞潔。
我再次以欣賞的眼光看看自己，走出了房間。
來到外面，老師已經在那邊等得很急了。他向我揮揮了手，我小跑來到車前，鑽了進去。
他注視了我一下，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我知道他對我今天的打扮很滿意。像一個大二的他的學生，純潔而又不失體面，完全掩蓋了那種女人的風塵味兒，有的只是清純與潔淨。
他點了一下頭，說：“很好。你的确是個鬼精靈，不愧為我的學生。”
我調皮的向他扮了個鬼臉。
這是我從來沒有過的，自從我成人之後。我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過，因為嚴峻的現實讓我過早的成熟，拮據的生活狀況使我過早失去了童年的歡樂，我總是在一種深沉與苦悶中度日。雖然在我走上這條出賣肉體和靈魂的路途中，常常歡歌笑語，常常以燦爛的笑容面對一個個有錢有權的男人，但那不是真實的笑，那種笑是為了金錢。那是一種摻和了淚和血的笑，一種無比辛酸的無可奈何的笑。我為此時的這種舉動感到驚訝。
突然間我發覺自己原來還有着一份童真，還有着一份孩童時代的美好心情，特別是在這個男人面前。看來這個男人的确将會改變我的生活。
汽車把我們帶到了一個離市區較遠叫“美洲花園”的別墅區，這裏一式都是三層樓的小別墅，沒有幾百萬是買不來的。司機在其中的一幢樓前停住，然後按了按喇叭。不一會兒從裏面走出了一個大胡子的外國人，約摸三十五六歲，我憑感覺判斷。他面對微笑，快步走到我們面前，與魏老師熱情握手，并相互問好。
然後，魏老師指了指我說：“Sam,This is Miss Hudie . My student.”
“How do you do”那個老外很友好地說。
我甜甜地笑了笑，說：“How do you do .”
Sam把我們讓進了屋內，那是一幢裝飾豪華的住宅，完全表現出了西方人的生活方式。我有點羨慕又有點妒忌。我想如果我是這幢房子的主人那該多好。看來女人都是愛慕虛榮的，我也是如此，而且更甚。看似純潔的外表，然而裏面是什麽，別人是很難知道的。人的确是複雜的動物，尤其是女人，像我這樣的女人。
他們倆在熱烈地聊着，而我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用好奇的眼光注視着這一切。邊注視邊聽他們的聊天，他們講得很快，我的思路很難跟上，畢竟我才上了兩年的大學英語。當然大部分的意思是聽懂了。
好像先是敘舊寒暄了一會兒，然後談了一下他們公司的情況，接着就談到了我的事情。魏老師把我大大誇贊了一番，說我的英語還行，漢語呢說得特棒，教一些日常會話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于是他們談了具體的操作。要我每周來二次，分別是周六和周日下午，月薪200美元。每次上課有他的司機接送，并要我從這周開始。
我正在聽着，魏老師對我說：“You call him Sam, your student. Try your best.”
我點點頭，說：“I will.”
Sam用他那藍藍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說：“Best cooperation.”
我說：“Surely.”
當我在說“Surely”的時候，我發覺Sam的眼中有一種異樣神情，使我的心咯噔一下。我有一種預感，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和Sam之間定會有事情發生。看來我的潔淨的美并沒有起到效果，反而使他想方設法要占有我。而事實上的确如此。他使我從此之後厭惡了世上所有的男人，直到生（人名）的出現。這是後話。
魏老師并沒有發覺我與Sam之間的這種細微變化，因為他很信任他的外國朋友，認為不會對我這樣的女學生有什麽不軌行為，至少不會傷害他的學生加情人。他很放心，所以他把我介紹給Sam當家庭教師。然而事情恰恰出乎他的意料。這個意料從我與Sam的第一次見面就開始了。原因很簡單，我是個讓世上很多男人喜愛的動人的尤物。Sam是個男人，雖然是個洋種，但他不可能不對一個在他面前展示着無限青春與美麗的性感小女人，而且有着豐富經驗的小女人，産生興趣。而這個性感的小女人——我，雖然在外表上看似純淨，但那種由內而外自然而然所散發出來那種味兒是很難掩飾的。俗話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這是很有道理的。因此Sam在我這樣僞裝的潔淨面前，更想得到我，我前面說過“□□的貞潔更有魅力”是很有道理的。因此魏老師把我帶來是一個錯誤，一個大大的錯誤。對我，對他，都是。既讓我背叛了他，又要讓我忍受了人世間最惡毒的性的攻擊。
我恨他們。
當一切都談完之後，我與魏老師走了出來，外面清新的空氣一下子撲鼻而來，使人有一種無比的輕松和舒暢。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雖然外面的天氣仍然有點熱，但是陽光照在身上感覺很爽，而裏面雖然有空調保持恒溫，可那富麗堂皇的裝飾，與不流通的氣流使人感到很郁悶。我還是喜歡外面的世界。可以保持一個真實的自我，不需要任何的僞裝，我想放蕩就放蕩，我想大聲地說話就大聲地說話，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就在我們與Sam的告別中，我再一次發現了那種異樣的神情。那是一個風塵女子在經歷許多男人之後，才能領悟的眼神。我知道了我已經被Sam喜歡上了。不對，用“喜歡”這詞不對。應該說“我已經成為Sam的一只獵物”，這樣更确切些。
我們進了車子，離開了這個讓國人看了有點向往有點心酸的地方。汽車把我們帶進了擁擠不堪好像不能承受由巨大人口所帶來過多壓力的市區。
☆、11一頓午餐
适當的調情有助于營造融洽的氣氛，它給人們在或平淡或清閑或忙碌的生活中帶來一絲情感上的愉悅。不管是調情者、被調情者以及其它的旁聽者，都能體驗到這種人為制造的愉悅。
酒，的确是個好東西，它會使沉默寡言者變得健談，也可以膽小謹慎者變得肆無忌憚……酒，讓你在某一時刻體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說真話的感覺。
風呼呼地從車身邊飛過，二十分鐘後，車在一個比較僻靜的小飯館前停住了。魏老師把我帶到這裏，說想與我共進午餐，我也求之不得，因為一個人吃飯的滋味實在難受。
下了車之後，我們一前一後步入了這個雖小但特別幹淨雅致的小飯館。服務員還特地為我們找了一個安靜的單間，我發現魏老師與這兒的人很熟。于是有了一點小感覺，是不是他經常帶人來這裏吃飯。在這樣一個單間，對于兩個單身的男女來說，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只要這裏的老板允許。這與一般的大賓館沒什麽差別，只是大賓館不但可以為你提供各種方便還可以為你提供你想要的各色女人，而這裏只不過可以允許你帶着你的情人來這裏做你在其它地方不方便做的事情，這的确是個好地方，對于那些想要發生浪漫事情的男女來說。既有豐美的食物，又有舒緩的樂曲，還可以縱情地放任自己，只要雙方願意。
這時服務員拿來了菜單，魏老師熟練地說出了幾個菜名，根本沒有看菜單。然後服務員給我們泡好茶，走了出去。
一切都靜靜的，只有那部電唱機中的音樂在房內飄蕩，我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我們都沒有說話，魏老師總是那麽嚴肅，我有點害怕。
自我們從Sam家出來後，他一直保持着這種神情。我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對于我這樣的年輕女人來說，是永遠無法理解和把握的。
我不想打破這個僵局。我應該保持我的矜持與安靜，這樣或許更妥帖些。男人有時有一種征服欲。雖然說男人都喜歡放蕩而妩媚的女人，但有時矜持與安靜更能激活男人的好奇與欲望，而事實上也是如此。魏老師終于開口了：
“蝴蝶，你怎麽了，這麽安靜。你平時好像不是這樣的。”
我用有點散亂的眼光看他一會兒，然後羞澀地低下了頭說：
“我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面對面地在這樣一種安靜而嚴肅的氣氛下進餐。我有點不習慣。”
“是嗎？”
“再說你的臉，讓人看了害怕。”
魏老師露出了少有的能夠征服世上任何懷春少女的笑容說：
“你別把我當成老師來看待，當我在那個賓館與你相遇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了。”
“像我這樣的人還配做你的老師嗎？記住我只是一個男人就夠了。”
“那我也不是個好學生。”
我恢複了剛從賓館出來時的調皮，我被他所謂的真誠與臉上露出來的笑容感染了。在這樣的空間，兩個人的空間，我們應該回複出一個本我，一個有着許多缺點的真實的本我。這樣才能活得輕松些。
“壞學生與壞教師共進午餐，是件多麽浪漫的事，是不是？”他用他那特有的調情方式，輕輕地摸了一下我的頭說。
我打了他一下，說：“你看你都壞，勾引女學生進不良場所，還有不良的企圖，不是個好老師。”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只是你們這些傻孩子太單純了而已。”
“那你上課怎麽那麽正經，好多女生給你寫情書，你都無動于衷。”
“你怎麽知道我無動于衷呢？”
“我可是每個星期都帶一個女生到這裏來的，你看我跟這兒的服務員不是很熟悉嗎？”他一邊說一邊臉上露出了誇張的笑。
當我們正在說笑時，服務員敲敲了門，說：“可以進來嗎？”
“進來。”
“怎麽搞的，這麽慢，我們的茶都快喝完了。”魏老師有點生氣地說。
服務員露出歉意的笑容說：
“今天生意好，實在忙不過來。再加上小美身體不舒服，沒來上班，這樣更忙了。”
“今天我一個人負責三個包間呢，您多照顧。下次我一定好好補償。對不起了。”
“好了，你盡量快點，我可是老主顧。”
“知道。”
服務員放下涼菜之後，輕輕地關上門出去了。
看着這幾碟菜，我還真有了食欲，因為早上我才進了一點點食。
“我們喝點酒吧。”老師征求我的意見。
“行，就喝啤酒吧。”我很爽快地答應了。
自從跟魏老師回來之後，我還沒喝過酒呢。不像以前，天天要陪客人喝酒。再說我也喜歡喝酒，雖然我是個女子，一個細皮嫩肉的女子，一個鮮豔如花的女子，你是絕對不會把我與酒鬼聯系在一起的，但我确實喜歡喝酒。在喝酒的時候，那種西部女子特有的爽朗與樸素，會在我身上展現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