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體面回府
鹿姒白放下帳冊杏眼含霜，冷笑一聲：“黎紅英執掌鹿府內院一切開支。她的女兒每日上等燕窩粥喂着，我卻連口熱水都喝不上，即便侍人成群，卻個個都不将我放在眼中，沒有她這個當家主母的交代，我這嫡小姐的身份怎會成為擺設。”
“自身強大，自不被人欺。”商芝草意味聲長。
鹿姒白點點頭：“道理是沒錯，可惜一個死了娘，爹不親的嫡小姐怎麽強大。”
商芝草眼眸閃過一絲暗光：“夫家。”
鹿姒白搖頭：“男人有什麽用，我娘死前倒給我謀了一個好夫家，只可惜，終究靠不住，反而自取其辱。現在我能做的就是在祖母沒死之前壯大自己。”
“你打算怎麽做？”商芝草問。
鹿姒白搖頭：“暫時還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吧。”
“如需幫助只管開口。”商芝草。
鹿姒白看了他一眼，繼續拿起相冊低頭看，一邊說：“哈哈……多謝啦。”
因為老太太急着見人，黎紅英自然是親自來雲集樓請人，她若不來，到時候她為難鹿姒白的事情就會盡人皆知。
一向愛惜羽毛的黎紅英自然不會不來，而且她大大方方的來，大張旗鼓的來，就是要讓華京的人都知道，鹿姒白跋扈到：欺負當家主母！
鹿姒白留在白雪苑的兩位嬷嬷都來了，身邊還帶着四個奴婢，都是她之前留下的人。
呂嬷嬷笑容滿面的帶着人走到鹿姒白面前。“大小姐，這是大夫人贈予的衣物。希望大小姐能體體面面的走出雲集樓。”
鹿姒白伸手摸着雕花托盤裏的衣料，手感和色澤比她之前的衣物不知高出多少倍。顏色鮮豔，刺繡奪目絢麗，穿上走出去光彩照人，正好應了飛揚之名，收回手她勾唇淺笑，道：“換吧。”
呂嬷嬷點頭端過托盤吩咐：“彩雲追月，替大小姐更衣。”
“是。”兩個侍人齊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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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面無表情的桂嬷嬷接過另一個侍人手中捧着一個檀木雕花匣子在鹿姒白面前打開，裏面是一疊紙。
“大小姐，這是白雪院裏所有奴才的賣身契，他們已經盡數教好，今後您只管放心使用。”桂嬷嬷。
鹿姒白看了一眼合上匣子滿意的點頭：“這幾日多謝兩位嬷嬷整頓白雪苑。祖母的身體如何了？”一邊讓她們伺候着穿衣，一邊詢問道。
給鹿姒白整理衣襟的呂嬷嬷，笑着說：“多虧大小姐孝意感天，吃了大小姐開的藥，老夫人這幾日身體逐漸的好轉了，終在昨夜醒來。大夫開了調養的藥，配着大小姐的藥一同吃着，今日老夫人精神了許多。”
“嗯，見好就好，也不枉我背負污名奔波一場。”鹿姒白寬慰的笑說。
呂嬷嬷眼眸閃過一絲異色，立即道：“三小姐的污蔑之言老夫人已經知曉，現已罰着三小姐去宗祠跪着抄默藥王經百遍。”
百遍？沒跪個幾日恐怕抄不出來，對芙蓉婊也算是小小的懲罰，鹿姒白滿意的點頭。“祖母有心了。”
“來時老夫人交代，大小姐想做什麽盡管做，不必給庶出的留面子。”桂嬷嬷面無表情的說。
鹿姒白看了眼桂嬷嬷，又看了看微微蹙眉的呂嬷嬷，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點點頭：“知道了。”
這幾日随意披散的頭發，绾成精致的單螺髻，配戴雀嘴含珠白玉簪三只，金色佛蓮珍珠蝴蝶钿花一對，魚紋珊瑚耳墜一雙，眉間額黃三瓣蓮花。
鹿姒白看着銅鏡裏的人，第一次這麽真實的感覺此人不是自己。她曾在水中倒影看過原主的容貌，和自己之前的容貌差不了太多，唯一區別的就是眉宇間的成熟與稚嫩之分。
在現代她是三十多歲的成熟女人，突然成了水嫩青蔥的黃毛小丫頭，真令人興奮。
這一回，她可不能把自己混成聖鬥士！
“在這裏等我。”鹿姒白說完，轉身去了西角閣。
鹿姒白推開房門時，商芝草還在整理賬冊，聽見推門聲随意的擡頭，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卻再也移不開目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若說未經妝扮的鹿姒白是株含苞待放的花兒，那如今的她就是盛開的昙花，讓人片刻心動，牽引一生。
“商芝草，這個還給你。如今我不是你的仆人，自然不能收你這麽貴重的東西。”還回去其實她也舍不得，這可是塊好玉，拿在手裏暖暖的，和普通的玉不一般。
“送你了，自然是你的。”商芝草看着她，沒錯過她眼中的不舍。“時刻戴着，不許丢棄。”
“這麽值錢的玉我怎麽可能弄丟。”頂多拿它換錢而已。
商芝草看着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唇角微揚，從桌上拿出一張紙遞給她：“你的酬勞。”
“真的嗎？多少錢？我都沒仔細算過呢？”鹿姒白一臉激動想着自己也将成為萬元戶了。
拿過紙張一看，上面寫着兩個大字，地契！
“這是什麽鬼？我的錢呢？你給我地契幹嘛？”鹿姒白懵逼，這人不會想要随便糊弄她吧。
“這是華京一處溫泉莊子，價值萬金。”商芝草淡淡的說道。
“溫泉！莊子！”鹿姒白看了看地契，又看了看商芝草，趕緊收在懷裏，護着說：“你可別反悔。”
商芝草勾唇一笑，魅力無邊，讓人晃神，“不會。”
鹿姒白克制心動，點點頭：“那就謝謝你啦。看在你對我這麽好的份上，我告訴你一件事。你的腿會走不了路，是因為你的筋脈堵塞，只要經脈疏通，加上長久康複，想要行走不是問題的。”就是堵塞他經脈的東西有些麻煩，但也不是不能解決。
“嗯。多謝。”商芝草點點頭，并沒有很激動。畢竟太多人告訴他這樣的話，最後都是束手無策。
見他情緒并沒有太大起伏，鹿姒白頓感奇怪，不過現在也不是追問的時候，等着下次吧。“那我走了，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那抹清麗脫俗的身影翩跹而去，商芝草看着失神，耳邊仿佛還回蕩着她的聲音。
他從未這樣眷戀一個人的，這種感覺太陌生，令他無所适從，卻不願舍棄埋沒。
提筆寫字，恍惚間賬冊上出現三個字“鹿姒白”……
此刻被人惦記的鹿姒白，腳步歡快的帶着一幹人等，站在黎紅英的面前。
“見過大伯母。”鹿姒白款款福禮。
“大小姐這幾日在雲集樓待得可好。不過短短三日就花費了一萬兩白銀，該是何等的奢靡享受。”黎紅英皮笑肉不笑的諷刺。
看來商露是幫着鹿姒白狠狠的敲詐了一筆錢財。
周圍因着陣勢如此龐大的而來圍觀的群衆聞言頓時心驚，都議論着鹿姒白果然不負“盛名”的飛揚跋扈，什麽都要最好的。
鹿姒白一臉委屈：“怎會是享受呢。我可是留在雲集樓收碗抹桌子。那日，我派人回家中取錢結賬，怎奈家中無人理會，雲集樓豈能容忍他人吃霸王餐，迫于無奈我便留下做工。可我是鹿府的嫡小姐啊，那些粗活我怎做的來，我笨手笨腳的便打壞了碗，闖了禍。就在雲集樓欠下那麽多了。我本想要留在雲集樓做工一輩子還債的，沒想到伯母盡然大發慈悲的帶着那麽多錢來贖我，我真是太高興了。”
黎紅英被鹿姒白堵的說不出話，因為她此刻說什麽都是錯，只能僵硬的說：“大小姐沒事便好。”
鹿姒白點點頭：“嗯。經過這幾日歷練，我也算明白了人間疾苦，今後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過去的鹿姒白已然死去，如今的鹿姒白是個不一樣的人。”
黎紅英心中冷笑，面上卻微笑着說：“那做伯母的就拭目以待了。”
鹿姒白點頭微笑：“嗯，大伯母我們回吧。”
黎紅英錯開身，神色複雜的看着鹿姒白上了馬車，随即浩浩蕩蕩啓程回鹿府。
